第022章 驢肉火燒

第022章 驢肉火燒

昨晚的那番神秘談話,讓木兒心裏一直犯堵、不通透。算算,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按照那位霸道強勢的個性,能妥協退讓二次,已經算是多麼大的奇迹了。但木兒實在無法容忍他居然把湖心亭做為自己回京都的籌碼,這是對已逝去的母親大人的褻瀆。生前百般懈怠,死後還要如此不敬,這就是木兒一度心火從生的緣故。

悄悄壓了壓騰在心頭的火苗,轉臉看了看左側的李三才。4o開處的大齡老處男,不但對街角紅燈區的流鶯,口水橫流;街頭巷尾的任何擺設,新鮮玩意,居然也是一副興緻勃勃的好奇樣。像他這個德興和一副人畜無害的表面天真,能混到江南油水肥缺——漕運總兵的位置。在外人眼裏,也算是一個讓大部分人跌碎眼鏡的天數!

其實大華如此之多的文武臣工裏頭,最是所謂的近臣,在大華官場內外,算是屈指可數、鳳毛麟角。每次夜裏談話后,第二天,這傢伙一定屁顛屁顛趕到圍城,問一句,一句相同的話:

“你回不?”

顯然,這種略顯笨拙,帶着些微說話不經大腦的粗糙詢問,竟沒有引起木兒一絲惱怒。細說起來,木兒對於這位貌似老實人,心裏還有一些不可言語的愧疚。要不是自己跑到圍城,人家也不會離開天子腳下,當個勞什子漕運總兵。

“不回。”木兒看着李三才,笑眯眯地說,“已經說了兩次,這可是第三次。”

李三才彷彿並沒有聽到木兒的回答,看着斜對面一家食肆,垂涎三尺。

大華地域極大,自從前朝一統天下後到現在的三分天下,雖然大華幅員大減,可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地域寬廣,民族不一,造就了不同的文化,比較讓人注目的就是一日三餐的飲食文化。

“北方的飲食講究的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透着一種粗獷豪爽。”木兒慢慢悠悠地說道。

“南方人則比較精細了,他們講究味美且做工討巧。像這一家的雲面,一團3兩的麵糰,師傅硬是抖弄成細如絲絮的十幾萬條的麵線,這也就在江南這一處獨有的手藝。”木兒繼續說道。

木兒接著說完後半段話時,已經是半小時后。身後跟着仍然意猶未盡的李三才,一隻糙手拍有些鼓圓的肚皮。

而後,木兒領着李三才,從擔擔麵,到肉夾饃,再到酸梅湯……這一路下來,李三才算是過足了美食家的癮。興高意滿~

干!從小就狠想吃遍天下美食,好不容易有這機會,今天就飆一次。吃它個盆朝上碗向下,吃它個天下大同!吃出它個清清朗朗、人見人愛的美好明天!!

木兒帶着李三才,最後坐在一家驢肉火燒的老字號小吃店裏,意足悠暇地咬着牙籤。做着念想,這也是今天遊玩臨要回去的最後一家了。

這家吃店風格古樸,鏤空雙開扇門,閣窗堂屏。整個樓房通體木質,隱隱間有些通古意韻。

俗話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驢肉火燒確實味道鮮美脆軟,回味無究。

“李叔~”咬着牙籤的木兒說道。

“啪~”正胡亂咬着碗裏最後一塊火燒的李三才,聽到這“李叔”兩個字,恍然心悸之下,手裏筷子掉在地上。

“咳~咳~”伏在桌下把噎在口裏還未下咽的火燒吐了出來,火燒果然是火燒,吃在口裏火辣辣一般。

其實木兒說的那兩個字,更像火燒。燒得卓老實喉口燙滾一片,心悸一時。

“您就不要叫俺叔了,這不要俺老命嘛?”卓老實胡亂扯些紙巾抹着嘴。

木兒嘴角一撇,滿不在乎:

“我要願意,可以認你當乾爹。”

……

李三才大驚之下,後背豆大的冷汗淋漓直下。

……

也就在這時,服務員恰好端着一盤茶水進來,這家吃店很乾凈衛生,服務員一律戴着口罩。

好不容易來的台階,李三才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嘿嘿,喝茶喝茶。這,驢肉塞牙,塞牙。嘿嘿……”李三才腆着個臉,一通胡言亂語。

酒足飯飽后,喝點茶刷刷油,洗洗膩是必須的。

服務員先給李三才放上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又向木兒遞去一杯。

輕笑間,木兒眼角忽然感到一些東西吸引着自己潛意識的注意力,那是一雙手,一雙不是完整的手。

倏然間,端盤翻,匕現。

一隻半殘缺的手握着明晃晃匕,夾帶着必殺的陰厲氣勢割裂虛空,向木兒殺來。

木兒眼睜睜地,木兒無處可躲。可是木兒卻怪異的一絲一毫也不慌張,木兒依然坐在位上,泛着詭異的微笑,看着刺向自己,不斷寸進的匕。

“半十指”身為世界頂級殺手,對於危機意識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執感。殺手殺人是不強求拚死搏殺,“一擊不中,遠揚千里”是他們的生存道理。所以,“半十指”果斷的選擇避開。

就在“半十指”衣角剛頓停的瞬間,兩人頭頂悍然轟開,一條人影從天而降,橫亘在木兒與“半十指”之前,絲毫不做間歇,向“半十指”攻去。掌拍指點,腿掃拳轟。其間夾雜着由樓上飄落而下的木屑齏粉,兩人像是在一場鵝毛大雪裏演繹着一場風花雪月的舞劇,只是這場雙人舞劇透着無邊陰寒冷殺。

“噗~噗~噗~”只見其中一人一連中了三記指、拳、掌,連連向後踉蹌退了數步。

“半十指”抵退在鏤空木窗前,兩頰潮紅一片,喉結一連上下咽了好幾次,才把湧出的血腥強壓下去。兩眼尤如冷月無聲下如刀尖一般狼眼,不留一絲情感,帶着無言殘酷的看着對面那人。

屑飛盡,粉為塵。在滿地屑塵上終於露出那人真面目。

居然是一個佝着身,名不見經傳、點滴不起眼的小道士!

就是眼前這個小道士,在一合之下讓自己連受一指,一拳、一掌?“半十指”如鉤的兩眼裏帶着深深詫異,細細地看着道士,他想看出一絲與眾不同的東西來。可憐的是他什麼也看不出,這讓他有些沮喪。他正在找着機會抽身而退,他清楚自己已然喪失了一瞬間的優勢。真槍真刀的近身格鬥,自己完全不是眼前那位年輕道士的對手,這是毋庸置疑的。

張三瘋掄掄有些麻的臂膀,臂上的衣袖髒兮兮的。同樣有些玩味的看着對面的“半十指”。

“讓他受傷還真是有些困難。”他只是心裏想,口上卻不言語,桌旁還有小主子在,不敢造次。

“看來想要我命的人,真是不少呀?”木兒好整以暇的吹着杯口濃騰騰的熱氣,“加上次你在電梯那回,這次應該是你第二次殺我吧?對了,你們殺手接單是不是從來不問買單的是誰嗎?”

現場一陣默然,“半十指”不願說話,張三瘋賴得說話,李三才不願說話。只有木兒那不緊不慢的砌茶聲。

……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噢,對了,叫投桃報李。你這樣天天張着嘴想咬我,你就不會感到齒冷?”

木兒“齒冷”兩字的說法,引人笑,年輕的張三瘋拚命的想忍位笑意。

“半十指”等的就是這一刻,往地上砸了顆丸果。

“轟~”的一剎那,一團白霧蒸罩而起,這白霧來得忽然,散得也是莫名其妙,因為它散太快了。

“半十指”就趁着霎時間隙,消失了。

木兒看着空蕩蕩窗閣一角,只能罵了一句髒話:

“干!”

誰知道一個世界排名第一的頂級殺手,會這種不入流,有如雜技的玩意兒。

“一盞茶的時間,把他給我徹底抹了~”木兒轉身就對張三瘋命令道,他可不想這個殺手再來第三次暗殺。概率論里有一條經典定理,一件可能生的事件,那它一定會生。木兒不想這種將來一定會生的危險會波及到別人,特別是時刻陪在身旁的伊兒。

張三瘋頷后,如一陣風似的竄出門外,綴着淡淡的血腥味兒追去。不管追到哪兒,他也要想盡辦法把這隻神龜格殺掉。

木兒看着張三瘋飄出去,看着對面仍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李三才。反而更加不急不慌地喝起已經燙涼合適的茶水來,他在等人,等他要等的人。

這裏正是午後,陽光不再如秋末尹始時布施的那麼凄慘透切了。平緩懶洋的斜灑在小吃街的一側,把對面那家麵食店置在背陰灰暗裏。麵食店一邊的衚衕里慢慢出來一輛小板車,小板車上放的東西很多,可能也很沉。壓得板車兩隻輪胎吃氣很深,也壓得車很慢。

這輛板車在幽暗背陰里終於慢慢出來,兩個壯年人正俯着身子拚命地推着。雖然隔着有些遠,木兒還是能看見兩人臉上那些汗水似乎在冒着熱氣蒸着。

小吃街是條步行街,午後陽光已然不烈,人流漸多。在人肩相摩、衣袖相接的人流里,這輛小板車自然很突兀,很引人注目。

板車就在萬分艱難里一點一滴的挪到麵食店對面的“驢肉火燒”風味店前,一襲黑衣的兩個大漢就着午後的暖陽,兩人合力揭開板車上那塊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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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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