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一青樓第一姬
南宋理宗景定五年（公元1264年）初冬，太陽剛剛轉過西洞庭山還未到掌燈時分，太湖之濱東洞庭山莫厘峰下的煙雨飄香樓的前便車水馬龍地熱鬧起來了。
原來今天是一代名姬李師師的玄孫女——第四代小李師師李嫣“賣藝不賣身”演出的第一天。蘇州城內的王孫公子全都是慕名來到煙雨飄香樓，以便早一會兒一睹佳人芳容，一賞美人絕技。就連南宋皇帝獃著的臨安（杭州）府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挑出一丈有餘的青布幕，被不斷進入煙雨飄香樓的客官揭開。掛在門的斑竹簾，此刻只能高高捲起，方便客官進進出出。轉過中門，一捧鴛鴦燈從高高的頂樑上低垂下來，盞盞燈下擺放着犀皮香的桌兒和香楠木雕花玲瓏椅。桌兒上放着博山古銅香爐，爐內細細噴出幽幽的香氣。香爐周邊擺放着波斯國的錫器酒具和一盤盤夏果兒。
天井的正中錯落有致的三層亭台被紫色毯子鋪蓋起來，每個檯子上都擺着一張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瓏小床。正中的檯子上的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瓏小床上，鋪着落花流水紫錦褥，床上方懸挂一架玉棚好燈，案几上擺著異樣古董。床前是一個低矮的綉墩，綉墩前擺着一張紫檀的几案，案上一張古琴。
三名絕色的女子輕搖漫步地走上高低不同的三個檯子，柳腰微微一擺便將**輕輕地坐到了秀墩之上。三雙手三十根如新剝嫩蔥般的玉指，同時撫向面前的古琴，叮咚之聲立刻響起。
琴音雖不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那般，卻也是有“高山流水”之意境。一曲《廣陵散》經過三個美人的彈撥撫弄和揉搓，令許多客人聽的是如醉如痴。
隨着古琴最後一個音符“咚——”的一聲止住，三個女子起身給四周的客人道個萬福，便隱身而去。
三名絕色女子退去不久便又有十名姿色上乘體態婀娜的女子走上亭台，只見她們一個個全都露出半截肩膀和一片白花花的酥胸。此時弦樂起奏、編鐘響起，十名令四周廊道和亭台之上的客人垂涎三尺的女子隨着樂曲翩翩地舞動起來。只看得四周的客人**高升、眼睛放光，竟然忘記了飲酒品茶。
一曲終了，十名嬌媚無限的女子又退了下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了，客人們這才記起面前桌子上的佳肴美酒。可是就在客人剛剛端起酒杯欲飲之時，天下第一名姬小李師師出場了。
小李師師出來了，燈下看時，端的好容貌。有詩為證：
芳年聲價冠青樓，玉貌花顏是罕儔。共羨至尊曾貼體，何慚壯士便低頭。
只見她：蹴足蓮步輕移，霓裳廣帶搖曳，面目含羞多情，體態阿娜多姿。
小李師師來到中間亭台前面，輕盈地道個萬福，便慢慢回身，輕移蓮步來到古琴後面的秀礅之處，雙腿微微一曲又是一禮，才坐到秀礅之上。
玉手輕展指觸琴弦，小李師師便隨着低婉的琴聲唱出一曲。她唱的是北宋神童晏殊的《蝶戀花》，只聽她唱道——
欄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去。明月不諳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聲如咽、曲委婉，一曲唱罷，便是一片喝彩之聲。小李師師，唱罷起身微微一躬。把離別之苦比作國難之仇，可謂是心裁別出。繼而小李師師復坐於秀墩之上，芊芊玉手在古琴之上彈指一撥，霎時間曲風大變，一曲《滿江紅》悲壯而出——
怒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
情到聲至的演唱，壯志激烈的情懷，再次博得滿場的喝彩。當小李師師唱到：“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時。樓上樓下，廊前亭后更是群情激憤，喊聲不斷。
詞乃是含冤屈死的岳武穆岳飛所作的《滿江紅》，兩曲唱完小李師師離開秀礅，輕盈盈來到亭台中央。又是一個萬福之後，朱唇輕啟地說道：“承蒙各位客官的厚愛，小李師師這廂有禮了。”
道了一個萬福之後，小李師師掃了一眼亭台四周的客人後，語調高了八度地說道：“感謝各位客官前來給煙雨飄香樓捧場，今日乃小李師師我與剛才那十三位妹妹次登台獻藝，如有藝業不精之處還望各位客官多多海涵。”說到此小李師師話鋒一轉又說道：“各位客官，我等此刻的安寧與舒適，乃是黃河南岸的數十萬奮勇抗擊北方韃虜的將士們給予的。可是遠在黃河邊上將士們此刻卻一無禦寒之衣二無果腹之糧，正處於饑寒交迫之中。各位應知一旦黃河被破，臨安與江南兩岸將永無安寧之日，亡國奴的日子便離我們不遠矣。為給前方的將士募集今冬的禦寒之衣和糧餉，方才獻藝的十三位姐妹自願獻身。願與那十三姐妹共度**的客官，將以競價的方式選出。每位姐妹的初夜起價定為千兩紋銀，出價最高的十三位客官為勝出者。各位客官因限於祖訓，小李師師我只能為各位客官弄曲獻歌，每曲子1oo兩紋銀，今晚絕不敢歇。今晚煙雨飄香樓所得之銀兩將全部捐給前方的將士。”
小李師師長長一番話剛剛說完便引起整個樓內一片議論，一時間眾說紛紜，但是每個人全都為煙雨飄香樓和小李師師的義舉讚歎不止。
在小李師師每獻歌一就有一個出價最高的客官競得一位姑娘，然後由客人自行擁着美人進入早已準備好的卧房共度**。十三位姑娘共計募集到了近三十萬兩紋銀，加上一夜未歇的小李師師不停歇地獻歌弄曲，這一夜煙雨飄香樓為固守在黃河岸邊的將是們籌集到了五十萬兩白銀。
第二天晚上，煙雨飄香十三姬與小李師師再次登台獻歌獻藝獻身。這一夜煙雨十三姬又募集到近二十萬兩紋銀，小李師師所唱的每曲子都是以二千兩紋銀計算的。唱至天明時，又籌集到了五十餘萬兩白銀。
小李師師一夜未曾歇息片刻，她在一直不停演唱者或者彈奏着。若不是小師師還有幾個小丫鬟在清晨太陽剛剛快要升起之時跑來，小李師師可能還要繼續唱下去呢。
小師師是誰？李師師之玄孫、小李師師的侄女是也。
“姑姑、姑姑，太祖奶奶不好了，讓你快去呢。”小師師哭着說道。
小李師師聞言，急忙扭身道個萬福說道：“各位客官，萬分的抱歉。因我祖母病危，招呼奴家前去。今日只能暫時到此了，今晚無論家中有何事生，奴家仍是在酉時三刻（即下午6：oo正）準時為各位客官奉曲獻歌。屆時煙雨十三姬亦將再次與客官相會，還望各位客官垂青則個。”說完便隨着小師師急忙穿過後樓往東邊的樓閣趕去。
小師師口稱的太祖奶奶，乃李師師是也。哦，不對呀，李師師不是於宋寧宗慶元六年（公元12oo年）在百歲人瑞之壽時無疾而終了嗎？現在是理宗景定五年（公元1264年），李師師如果還活着豈不是有164歲了？
未知這個李師師與徽宗的愛姬李師師是否是同一個人，且看下一節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