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回到房間的默默,偷偷探出頭,望着在樓下發飆的葛西煒,事實上她並不害怕,而是打從心底升起一絲喜悅。

她開心終於有人關心她,雖然他討厭她,但是當得知她去打工,還弄得滿身酒味時,他臉上的擔憂卻是騙不了人的。

乾爹對她雖好,但是每每面對她時,臉上總是帶着一抹讓她望而生畏的表情。她甚至從他身上感受不到關心,有的只是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壓力而已。

想想這樣的人生真的很空乏,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難道除了斗垮葛家為母親報仇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嗎?

甩甩因為端盤而酸痛發麻的雙臂,如果貼上藥布或許會好些,可是,這種有錢人家怎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拿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以為泡澡后酸疼感會消失,可萬萬沒想到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不舒服了。

偷偷打開房門溜出去,她打算趁沒有人注意時外出買葯布,可才走到樓梯口就見葛西煒站在那裏等着。

“呃!哥……”她垂下臉。

“去吃飯吧!阿美正在熱菜。”他可不希望她向老爸告狀,說他只要在家,她就連飯都沒得吃。

“可是我──”

“你怎麼了?”見她手裏拿着錢包,葛西煒的眉頭一蹙,“才剛回來又想溜出去?該不會乖乖牌的形象在老爸面前才會存在?”

“不是啦!我……我有急事,出去一會兒就回來,真的,只要半個小時。”買個葯布應該不會太久。

“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他雙眸眯起,“現在對監控我已經沒興趣了是嗎?所以打算找別的樂子?而且玩上癮了?”

“我沒有。”她極力否認。

“那就去吃飯。”葛西煒將她的手臂猛地一抓,疼得她尖嚷出聲。

默默立即抽回手,拚命揉着疼痛的地方。

“你怎麼了?”他瞪大眼。

“沒……沒什麼。”她趕緊將雙手藏在身後。

“我看看。”他冽眸一瞟,凌厲地盯着她。

“真的沒事,是我愛亂叫。”她還是不肯將雙手交出來,直見他的臉色陡轉鐵青,還從他身上聞到濃濃的火藥味兒,默默才不得不伸出雙手,“看吧!我就說沒事。”

葛西煒睨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仔細研究,雖然看起來並沒有異常,不過他敏銳的發現她的表情緊繃,似乎正承受極大的痛苦。

“內傷?”他挑起眉。

“沒有。”她想抽回手,但是他另一隻手又抓住她的手臂,如他所料,她的小臉又是一皺。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在做什麼工作?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看來她的手一定和打工有關。

“我……”

“好,那我立刻去查。”甩開她,他轉身欲走。

“別去。”默默拉住他,“好,我說就是,我……我在PUB當外場的服務生。”她垂下小臉說。

“什麼?你去當服務生?”葛西煒一喝。

她點點頭。

“幹嘛去做這種辛苦的工作?不會找個輕鬆點的嗎?”拳頭緊緊一握,他沉着嗓壓抑胸口翻騰的怒火。

“啊?”她沒想到他發火的理由是這個,“輕鬆的……輕鬆的就沒有打工的意義了。”

“反正我還是那句老話,別再去了。”他鄭重的又提了一次。

“可是──”

“我說過了,你如果違背我的意思,我就去把你帶回來。”加重語氣說完后,他又看看她手裏的錢包,“你剛剛要去哪兒?”

“想去買塊葯布,小時候我媽……呃……”在他面前提起媽,她突然害怕他倆的距離會拉遠了。

“你去吃飯,我去買。”說著,他便立即轉身下樓。

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心不由得茫然,而胸口那股戰慄是悸動嗎?

老天,怎麼會這樣?

這種被他關心的感覺,竟是如此溫暖!

隔天星期六,到校上完兩堂課後,裴邑群等人聚集在校門口等着葛西煒出來。

好一會兒見他姍姍來遲,歐陽昊天忍不住道:“你到底在拖什麼?動作這麼慢。”

“今天收尾的是我,你們沒一個留下幫忙,還好意思說。”葛西煒睨了眼這些損友,隨即說道:“快走吧!搞不好點心都涼了。”

“也是,我已迫不及待想見見簡訊妹了。”尤培易湊到他的耳邊說。

“別期望太大,肯定會讓你失望。”葛西煒撇撇嘴,跟着又問:“於痕、安風瑟,還有裴邑群,你們的女伴呢?”

“她們自己約了要去玩,不來啰!”裴邑群說。

“也不早說,東西準備那麼多,一定吃不完。”

“多了簡訊妹一張嘴,不無小補啦!”歐陽昊天插了嘴。

眾人笑笑,隨即各自開車前往葛西煒的家。

一踏進葛家大廳,所有吃的喝的都已準備齊全,也做了一下佈置,變得煥然一新。

“真棒,我看我將林叔挖角回家好了。”尤培易笑意盎然地說道。

“林叔,你肯嗎?”葛西煒笑着反問。

“少爺,別跟我開玩笑了。”林叔趕緊垂下腦袋。

“哈……別逗他了,他可是會害臊的。”宋鈺回頭看了看,“林叔,你們家小姐呢?今天有乖乖待在家裏嗎?”

“呃,小姐她……她……”

瞧他支支吾吾的樣子,葛西煒立即站起,“她又去PUB打工了?”

“她說要有始有終,怎麼也得做滿一個月。”林叔只好將默默離去時所說的話轉述給他聽。

“真該死!”他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你有問她在哪兒打工嗎?”

“問了,可是她還是不說。”

“她以為我真的找不到她?那她可要失望了。”說完他就直接往外沖。

“葛西煒,你要去哪兒?”裴邑群喊住他。

“你難道看不出來,又是那位簡訊妹妹惹他發火了?”於痕笑笑。

“既然如此,我們大家一起去找人吧!”宋鈺提議,“人多好辦事,否則靠你一人,找到天亮還不一定找得到。”

“OK,那就出動吧!”歐陽昊天附和。

“行,反正我們今天一整天的時間都留給你了。”安風瑟點點頭,“不過我們要先將路線安排好,免得重複。”

“好,我們就以這裏為中心點,各自往不同的方向找,她應該不可能找太遠的PUB,我找十二點鐘方向,剩下的你們商量,有消息立刻通知我。”葛西煒說完之後,便先行離開。

在大街上穿梭了近一個小時,他接到尤培易的電話,“西煒,我找到你妹了。”

“她在哪兒?”

“挪威森林。但我沒表明身分,她還不知道,你快來吧!”

“好,幫我盯着。”說完,葛西煒便轉動方向盤,直往“挪威森林”急駛而去。

走進PUB,就見尤培易指着某個角落,“她在那兒,你和她好好說,我先走

“你沒見過她,怎麼能確定是她?”葛西煒只看到她的背影。

“拜託,她名牌上的‘葛默默’三個字我還認得。”尤培易用手肘撞撞他之後,便笑着離開了。

同時,葛西煒看見默默轉過身,手裏還端了盤飲料朝一位男客走去,“這是你要的血腥瑪莉。”

“等等,我是點這個嗎?”那人叫住她。

“沒錯,你點的就是這個。”客人永遠都是對的,雖然是澳客,但她還是遞上一抹最甜的微笑。

“不對,我不是點什麼瑪莉。”

“可是明明這單子上勾的就是……”

“你是怎麼搞的,我說你弄錯了你還不承認,竟然一口咬定是我點的。”那人仗着酒意,無理地叫罵著。

“對不起,我再去確認一下……”默默嚇得臉都白了。

“怎麼?怕賠償嗎?只要你讓我親一下,我就當成是我點的,否則我定要老闆炒你魷魚。”酒醉的男人猛地抓住她的衣領,一張充滿酒氣的臭嘴就要親上她的臉。

默默驚叫着閃躲狼吻,此時,連續幾個有力的拳頭從她眼前閃過,直接對準那名醉漢的臉,直到他倒地為止。

“哥──”默默見狀,立即拉住他,“不要打了,不能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葛西煒這才住手,不停的喘氣又喘氣,額上青筋暴跳着,“你這傢伙,敢動我妹妹,還想親她?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默默咬唇望着他……他剛剛說什麼?

妹妹!他說妹妹……

他已打從心底將她當作妹妹關愛了?但是為什麼她無法將他視為哥哥……只想將他當成喜歡的男生。

怎麼辦?該不會他還沒沉淪,她倒先沉陷了?

昨夜她夢裏有他細心為她貼葯布的畫面,還有他關懷的詢問。明知這樣不對,但她還是無法剋制的想他。

眼看那醉漢像是被揍醒了,趁隙拔腿就溜,葛西煒轉身瞪着默默,“你還真有本事,根本不將我的話當話是嗎?”

“哥……”發生剛才的事,讓她無言以對。

“跟我回去。”抓住她的手,他便往外走。

這時老闆走過來說道:“你是誰?怎麼可以隨意帶走我的員工,還有為何在我店裏鬧事,剛才那位客人還沒結帳呢!”

“我鬧事?你何不問問你的員工?”他回頭又瞪了默默一眼,“還有,自己的員工被人調戲,你卻視而不見,算什麼老闆?”

“這……雖然很抱歉,但是在應徵時我已提醒過她,這種事是在所難免的。”

“在所難免?!”這下葛西煒更火大了,他抽出皮夾丟了一疊鈔票在桌上,“其他人或許可以接受,但我葛西煒的妹妹不能!”

他憤而將默默給帶出PUB,“跟我回家,要多少薪水我給你。”

默默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激動地凝出淚,直到走了一段路后,她控制不住地從他身後抱住他,“哥……”

葛西煒一震,感覺到她綿軟的身子緊貼着自己,居然有股衝動想轉身摟緊她,告訴她不要再打工了,他會照顧她的。儘管當年她母親介入他父母之間,讓他母親因傷痛而離世,但她……畢竟是無辜的。

糟糕!感覺到她柔軟的雙峰,他的下腹竟然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真是見鬼了,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即便不恨她,他也不該有那種要不得的想法,他可是她的哥哥,不是禽獸呀!

“放開。”他沉着嗓說。

默默還是緊抱着他,柔緩地說:“再抱一下,一下就好。”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喑啞着嗓說。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哥哥的溫暖,哥,謝謝你……從來都沒有人願意出手為我打架。”說著,她居然哭了。

“為你打架值得你這麼高興?”還真是個怪胎。

“對,我真的好開心。”她還是不肯鬆手。

“好,再五十秒。”沒轍,只好任由她了。

“為什麼不是一分鐘,整數多好?”她嘻嘻笑了,“那就五十分鐘好了,還是一個小時?”

“你當我是雕像呀!”這丫頭還真是,葛西煒轉過身望着她,“還有,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是存心把我的話當空氣嗎?”

“我哪有?”

“還說沒有,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PUB?”葛西煒氣極了,她這個妹妹可有將做哥哥的話放在心底?

“這是我的工作呀!我怎麼可以愛做不做的。”她噘起小嘴。

“現在你可以不做了,葛家可以養你一輩子。”

“這幾年來為了生活,我一直在打工,不工作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默默當然知道自己在葛家已是不愁吃穿,但是成天待在家中當米蟲,對她而言也是很痛苦的。

“不是就要開學了?”

“我念夜間部,白天可以工作。”

“那去學點東西,我之前不是提過了?如果你再不聽話,就是不把我當哥哥看!”他半眯起眸,瞅着她那對水亮清澈的眼。

她的眼立刻彎起新月狀,“真的?!我可以把你當哥哥……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告訴別人你是我哥哥,在家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很大聲、很大聲的喊你哥哥?”

“你哪時候不大聲了,我還沒承認之前就哥哥長、哥哥短的猛喊。”他眉心輕攏。

“那麼……有我這個妹妹不好嗎?”她笑着反問。

“對,非常不好。”丟下這話,他便走到車邊打開車門,“上車吧!今天家裏有聚會,林叔準備了很多好吃的東西。”

“哦~~是不是你那幾個好朋友都會到?”她眸子一瞠,“我還沒見過他們呢!今天終於可以大開眼界了,聽說他們各個都是帥哥。”

葛西煒才發動車子開車,聽她這麼說,又猛地煞住車。

“啊!你怎麼了?”她還來不及繫上安全帶,差點撞上前頭的擋風玻璃。

“你就一心想着看帥哥嗎?”他睨了她一眼。

“喜歡看帥哥又怎麼樣?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呀!難道哥不愛看美女?”她的問話倒是讓葛西煒怔住。

“對,我是愛看美女,但是男生可以,女生不行。”他非常果斷地說道。

“什麼嘛!歧視。”默默鼓着腮。

“對,男女本來就不可能等同視之,否則換燈泡、扛重物的事為什麼全是男人在做,這就是本身條件不平等的問題。”他煞有其事地說。

“是是,男人最偉大,世界上沒有男人就不能成事,行了吧?”真是自大,她望着他,忍不住偷笑。

不一會兒回到家,其他人都已回來,全都站在門口等着他們。

看着傳聞已久的女主角終於現身,大家都想仔細瞧個仔細。

“你就是簡訊妹嗎?”尤培易笑着走向他們。

“簡訊妹?!”默默一臉茫然。

“你剛來的時候,不是老愛纏着我,一找不到我就亂髮簡訊查問,後來他們就為你取了這個外號。”葛西煒解釋道。

“哦!”她臉兒驀然飛來一抹紅,“真對不起,我……我只是怕我哥躲着我不回家。”

“誰躲你了,快進去吧!”

在葛西煒的招呼下,所有人全部走進屋裏,默默才發現大廳經過特別的佈置,有點像在開派對。

“你們的聚會都是這麼開的嗎?”她笑着問。

“沒錯,這樣不是挺好,又可以聊天又可以飽餐一頓。”他挑眉說道。

“那你們好好聊吧!我先上樓洗個澡。”朝他們點點頭,默默上樓打算梳洗一番。

“她沒這麼討厭呀!我倒覺得她挺可愛的。”尤培易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了,你們吃東西吧!”不知為何,葛西煒很不滿尤培易看默默的眼神,“想不想喝酒?”

“都可以。”大夥回道。

葛西煒拿出紅酒,為大家倒了杯,自己也一口氣灌了一杯酒,卻怎麼也掃不去深刻在心底的那抹影子……

默默換好衣服后便開心的奔下樓。

看着還有不少點心,尤其有她最愛的黑森林蛋糕,她立刻叉了塊入口,口感綿密香滑,可口極了!

看見水晶桌上還擺了白葡萄酒,她又開心地拿了一杯,正要喝,手裏的酒杯卻不翼而飛。

“小女孩喝酒不好喔!”尤培易來到她身邊,笑望着她驚愕的神情。

“我已經不小了。”默默嘟起小嘴,“我最討厭人家說我是小孩子了。”

“為什麼女生都這樣。”他撇撇嘴,“其實還很幼稚,卻老要裝成大人,就像你拿酒杯的樣子,真的很像小女孩偷穿媽媽的高跟鞋。”

“愈說愈過分喔!”默默睨了他一眼,跟着兩人相視而笑。

這幅畫面落入不遠處的葛西煒眼底。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你們兩個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西煒,你有個愛穿大鞋的妹妹,知道嗎?”尤培易扯唇一笑。

“什麼意思?”

“別跟他說,這是我們的秘密。”默默對尤培易眨眨眼,其實是害怕讓葛西煒知道她偷喝酒的事。

這陣子,她已見識到葛西煒發起怒來會有多可怕,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什麼?秘密!”他轉向尤培易,“你什麼時候和她處得這麼好了?”

“我本來就很平易近人。”尤培易自誇。

“平易近人?認識你幾年了,我怎麼從不知道?”葛西煒立即吐槽。

“因為你不是女生啊!”尤培易拍拍他的肩,附在他耳畔輕聲說:“真的很奇怪,你不是一開始對她充滿埋怨,現在卻把她當寶貝一樣看得這麼牢,你有問題喔!”

“有什麼問題?我只是不希望你這個花花大少玩弄她的感情,就怕我爸會將一切罪過推到我身上。”葛西煒冷哼。

“我才沒那麼好騙呢!”光聽葛西煒這麼說,默默就能猜出他們在說些什麼。這兩個臭傢伙,把她當成只憑兩三句花言巧語就會輕易付出感情的女人嗎?

“哦~~這麼看來,你的感情經驗倒是挺豐富的。”葛西煒忍不住暗諷。

“感情經驗?!”提起這個,默默倒是不好意思地垂下臉,卻又不願讓他知道她的感情世界根本是一片空白,“當然了,我都幾歲了,怎麼可能沒有戀愛經驗,才不像某人老當我是小孩。”說時,她朝尤培易皺皺鼻子,暗示他別再火上加油,隨即匆匆逃開。

“看見沒?她比較喜歡我。”尤培易對葛西煒眨眨眼。

“少臭美了!”葛西煒警告着,“你聽好了,雖然我暫時承認她是我妹,但是對她母親我還是有恨在,你最好不要來攪局。”

“就算是你父親外遇,你也沒必要這麼恨吧?”尤培易不解地說。

“你不懂,我父親自從外面有了女人後,我的母親就痛不欲生,每天以淚洗面,那段日子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說到這,葛西煒的一對黑瞳倏冷。

“我自有分寸,你別想太多了。”尤培易拍拍他,“我過去找他們。”

待尤培易走開,葛西煒這才走向躲在一旁吃蛋糕的默默,“談談你的男朋友吧!”

“我的男朋友?!”她愣了下。

“還是你的男友太多,不知該說哪一個?”他的表情突轉陰沉。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又不是什麼大美女,只要有一個男友我就很珍惜了。”摸摸自己的臉,她極度不好意思地說。

“珍惜?!現在還在交往嗎?”他的心浮起一股酸意。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默默倒覺得他有點奇怪,“我真的很開心你願意接受我,但如果因此要開始管我,我可就不願意接受了。”

經她這一說,葛西煒才猛地震住,反省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管她這麼多?難道他心上的某一塊已被她佔據……

猛嘆口氣,他用力爬了下頭髮,閉上眼告訴自己別再多想,千萬別再多想。

他一定要想辦法將她從腦海里去除,不再時時纏繞着她的身影。

她只不過是個妹妹,一個可有可無的妹妹,她做任何事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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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挑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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