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17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17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

相逢,在一天中很短,在一生中卻是很長。

相逢,在經過時很短,在回味里卻又最長。

“太短了啊!”一日連着一日,念玖累積起來的美麗還只有這麼一點點,而卻已將所有的時間全部放在了等待。

“如此的美麗,給我的太少了!”他握緊了手腕,也捏緊了拳頭,他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努力,不能挽回相知相遇中邂逅的損失,讓美麗的時光那麼輕易地流淌。“我必須找出一個時間來,將那期待的機會徹底地改變。”

“有信心嗎?”夜已很深,念玖看見清美還在燈下複習得那麼專心。

“有!”燈光映着她,有一半的光輝,一半的隱晦。

“那還這麼用功?”他見她依然埋於書案,整張臉都在燈下的光線里朦朧。

“為了把握得更好些!”她終於抬起頭來,**一臉疲憊的燈光。一臉嬌艷的花容,有一種錦繡般的美麗在一瞬間的光線移動。

“想得第一啊?”他望着這麼自信的女孩,有一種欣喜的微笑露在她要最好最強的心理。

“至小要對得起自己嘛!”她微微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拒絕。人生不得第一,也起碼要對得起自己的要求。

假如,一個人的生活,永遠都在自己對不起自己的生存,哪他或她的生活,還有多少的意義呢?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2

“為何不輕鬆一些呢?”念玖見清美又將頭埋進了燈光中,一圈光暈環住一個房間的朦朧,有數不清數的光線透着暈暈的模糊。

“我認為並不辛苦,也不繁重。”聲音輕輕如水之流、光之透,一顆心只要認為值得去付出,一切都可以為之努力,為之奮鬥。

“那你還是抒情得很呢?”燈光中望影都有高大的暗影,即使坐着也有一種透在牆上的巍峨的背影。

“至少我不緊張。”臉一偏,逸出幾分光,隨着光線看人,眼睛也貼上了光的光芒。

“你沒有緊張過嗎?”他現清美側成光線的優美,真的稱得上至美。

“開始有,現在沒有了。”她的手指在書頁上跳着燈光,指甲上的彩色儘是和柔的幻光。

“也不是沒有緊張過?”會心時,燈光都成了笑容,念玖會心時的微笑,幾乎成了會聚的燈光。

“每一個人都會存在的。”她看着燈光,淡淡地一笑。

緊張,隨着時間,隨着事情,每一個人都不會沒有經歷過,每一個人也都不會沒有感覺過。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3

“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清美一進院門就躍上了鞦韆,將鞦韆都盪到了樹梢。鮮紅的臉那麼開心和興奮,心情將翠綠的樹葉都帶進了香甜。

“這麼開心?”念玖聞聲出來,現院子中還有隨着裙裝的飄逸而紛紜垂落的紙片,自鞦韆架上一張張飛翔出來,“這些資料都不要了?”念玖抓住了空中一張飛揚的紙張,看見紙上全是她以往筆記辛苦的累積。

“讓它飛回自然吧!”鞦韆上都是開心的笑靨,清美遞過的一眼,都成了流星的飛濺。

“呵呵,現在就不要了啊?”念玖看着她飄動着的裙裾,沒有輕風也已最美的自然,還是忍不住收拾起了好幾張掉下來的複習用的紙片。

“本來就用不着,現在更多餘了。”清美在鞦韆上笑得那個甜,不是蝴蝶也勝過花開。

“看你這麼輕鬆,這麼高興,”疑惑的眼睛生於池塘邊,“考得很理想吧?”使得波瀾都不忍拒絕。

“是啊,總可以揚眉吐氣了。”只有飛盪的鞦韆,震動的樹葉,飄揚的裙帶,開心的秀臉。

“考得怎麼樣啊?”

“會有多少分呢?”

“能上北都最著名的大學嗎?”

七嘴八舌。

大家七嘴八舌的,姑媽和姑丈也在看着清美的喜悅,沒有聽出一點的眉目也都充滿了喜悅。

“還沒有錄取呢?就這麼高興!”姑媽望着鞦韆上的清美,忍不住的微笑,雖然做媽的心靈還有一絲擔心,但喜悅的心情會感染人。

“那時候,更喜悅哦!”她一笑中跳下了鞦韆,“我拿最好的獎學金給你看。”她的行動如風,剛迎着媽媽的笑臉,又撿了剛才鞦韆上掉下的書本,還踢了念玖一腳,掀開門帘時有一眼回頭,進屋去了還使珠簾晃動。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4

“進展不錯吧?”她正坐在書房裏的寬大轉椅上,白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拉着枱燈的燈繩,使得枱燈明一剎暗一剎的,明時多一個光源,暗時小一圈光暈。

“別人幸福我黯然!”他苦笑時有一種英俊的浮現,可惜那樣的英俊也都是無奈的一片。

“你們怎麼了?”清美轉過了椅子,念玖才看見她滿眼的詫異。枱燈開着,也忘了再拉一下,也許,她真要替他再造一個明亮的光源。

“一個月內,只有這麼一點!”他像拉橡皮似的,手一下子從書桌的兩角聚成了沒有圓點的一塊。

“這不是挺好嗎?”她的眼睛閃光,笑容微微。

“挺好?”念玖看了看自己的手,“這也算挺好啊?”怕自己的形容錯了,又做了一次比劃。

“你覺得不夠了?”清美盯住了念玖的眼睛,真的可以將思維直看到清晰的靈魂。

“太短了,太少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念玖的一月至少也有三十年。

“那你怎麼不用心努力呢?”她審視着他的眼,終於將目光看到了書櫥里的海。

“這不能僅靠努力啊!”他看着清美的側面,最終也將目光注向了書海。

“有努力就有機會。”她的聲音淡淡的。

“所以想要你幫我。”曾經的猶豫沒有化成現在的踟躕,此刻的看書看海已使他不再徘徊。

“還是要我幫助啊?”她已將目光從玻璃櫥阻隔的書海拉了回來,看了念玖一眼時,卻將明眸投進了早已開着的光源。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5

“有消息嗎?”輕風拂柳,輕風已不在三月,但也沒到夏天裏的酷熱。念玖望着剛回來的清美,眼中是憂是喜都到了消息盈虛的邊緣。

搖搖頭。

一隻蝴蝶泊在了鞦韆上。

眼睛凝注於水面時,連水波都不願微風吹皺明澈的心湖。

“真的沒有?”念玖的眼睛頓時凝重,看天看地看蘆葦的湖水,都覺得不敢接觸。

“不騙你。”如水的眼波帶過一眼,比一顆流星在暗夜中劃過,都不知漂亮幾千倍。

黯然。

可是他的眼睛都是黯然的神經,什麼也沒有看見,就是看見了這麼漂亮的眼睛,也如同看着一顆普通的石塊。

凝重的心看物品,即使最美麗,也在最熟視的普遍。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6

“碰到她了?”好美麗的單車載着夕陽回來,清美看見他的臉並沒有夕陽中的粲然。

搖搖頭。

似一座搖晃的山,又如一塊危岩,已不勝在肩上的負擔。

“怎麼,她沒出現?”清美看着一個人真正黯然,連太陽的光輝都不能將他感染,連星星的幽怨都不能讓他改變。

哀莫大於心死。

衰莫榮在最盛。

清美看見了他死灰般的臉,在朝出晚歸都已沒有希望的色彩,在單車的漂亮也蒙垢了無盡的塵埃。

“這樣的衣服,這樣的人?”清美望着他又推出撣了又撣的單車的身影,只覺得他的衣服和人都那麼不般配,所有的帥氣和翩翩都成了過眼雲煙。

“你不用出去了,你見不到她的。”雲捲雲舒,潮起潮落,又是一天。清美終於忍不住拉住了他手,拖住了那車,看見他的眼睛有天空般的斷絕,覺他的身體猶如槁木。

“你知道?”他的眼中忽地閃過了一道激光,“她去那裏了?”激光又成了沉悶中的希望,“我想見她,”死水微瀾,他的希望中還有一個醉人的波濤。“我想跟她說一說。”心還沒全死掉,唯一的夢想使他即將絕望的心苦苦地支撐,所有的渴望都集中在這最後一個焦點上。

也許:

這就是他還能生存的希望,人生死不瞑目的尋找,渴望生命的聚焦。

或者:

這就是他人生里程碑里最後一個希望,不死的生命將生活及命運最理想地開創。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7

“你先養好身體,我再跟你說。”清美看見他那渴望的眼睛,就似人生中殘餘的最後一點陽光,現這就是他枯木還能逢春的唯一支撐。

“我的身體很好。”槁木也能挺立寒風,僵而不倒,何況他還能有一份自信般的微笑。

“可你的精神沒了?”微笑都很美,尤其是自信里的微笑。可是,清美看到的微笑,只不過是僵硬的一堆皮囊,離去了熱氣時所有的靈光,結痂的肌肉,失去了一切的神氣。

“我的精神沒了?”始料未及的震驚,“不會的!”震驚和疑惑中,這個人還具有充分堅強的自信。

一份目標,多少堅強的努力。

遭遇愛情的艱難還是那樣堅韌不撥。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8

“你好好休息吧!”清美見過了多少揚眉的自信,跋扈的青春,“她不在家。”才在此刻想到連憂鬱也需要一份自信,沒有自信,真的會一事無成。

“她不在家?”他的眼中閃過一份怪不得如此的眼神,似是將每一個疑雲在心中澄清。

“你好好休息吧!你會見到她的。”清美已拖着念玖的手向室內走,只留下美麗的單車依然孤獨地停在門口,似是還在等着遠方的歸人踏上征途。

“你要見她也應該有比現在好些、再好些的精神啊!”希望的安慰,總比失望的寬慰更好,更能讓一顆嚮往美麗的心容易接受。“否則,你讓她失望了怎麼辦?”

要迎合一顆心比撕毀一顆心更是艱難,要將一顆失望的心伺候得重新張滿希望,就必須費盡心機找到他失望的原因,有針對地喚醒那些被迷糊了的心靈。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9

“他怎麼了?”姑媽小聲地問清美,現念玖的精神越來越沒神采。

“媽,這回他是真的病了!”清美想起上次的玩笑,這回真的有點後悔。

“都是你不好,隨便亂說,”姑媽少不了埋怨的眼睛,叱責的語言,“這回真讓他病了怎麼好?”無何奈何中,偏逢上缺少醫護的經驗。

“媽,我再也不說了,”清美舔了舔鮮紅的舌頭,“不亂說了!”還是有一份嬌女孩與身俱存的俏皮,在一個室外透過的懺悔的眼眸。

“他怎麼得病的?”姑媽看着女兒的嬌態,嗔也不是,氣也不是,還是關心念玖的病情最是要緊。

“我也不知道?”清美大有一種你問我,我又問誰去的神態。

“我以為你知道一些?”姑媽的臉上有一種笑浮現,尤其是到了此時還現女兒挾持着的嬌態。

“他的事,我又怎能全都知道呢?”清美的秀臉不禁一紅,在媽媽的那一種微笑的微妙,讓臉的忸怩和心的難堪。

“陪他一塊去看看醫生吧!”姑媽徵求意見似的看了她一眼。

“他又不是小孩了。”清美總覺得媽媽的話別有隱含。

“你表哥人生地不熟啊!”

“醫院總該知道吧?”

“就是他不知道,才要你陪他去啊!”

“那?”清美看見媽媽的微微含笑,現最怎樣的拒絕都拒絕不了,“好吧!”極為勉強地。“我去試試看?”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o

“表哥,看醫生去吧!”清美拉開了念玖卧室的窗帘,透進了午後明亮的光線。

“我沒病,”他的全身都蓋着薄薄的綢被,看上去更像是一堆軟軟綿綿沒有骨骼的無規則圖形的水母。

“媽說你病了,叫我帶你去看看?”她的人就依着窗,用手摳着窗帘,不知有多少光線逾越她身體和漂亮衣裳的邊緣。

“不要聽她瞎說!”聲音悶得慌,頭也從縮成不規則的綢被中透了出來。

“我也覺得你病了!”清美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摳着那天藍色薄紗的窗幔,薄薄的窗幔外還有一重厚厚的青赭色窗帘。

“沒有啊!”念玖探出頭來的眼睛全是驚詫。

“那你怎麼老是睡覺不起床?”清美一笑中摔開了摳着的窗幔和窗帘。“起來,你還是跟我去看看醫生吧?”

“我沒病,”念玖不由坐了起來,“我不去!”綢做的睡衣在健美的體魄上銀光閃閃。

“表哥,你還是去看看吧?”清美是那樣知心的溫柔。“哪怕檢查一下,也好啊!”

“我沒有生病,”他直接盯住了清美秀慧的眼睛,看着那份讓心感動的溫柔,“用不着檢查的。”心靈還是那樣固執,不會被輕易感動。

“你可真的有病哦!”清美也盯住了盯住她的眼睛,“我都看出來了。”看眼睛的世界也需要莫大的勇氣,她是那麼的智慧和勇敢。

眼睛盯着眼睛看,一定會看出:誰在堅強,誰在逃避的軟弱或混蛋。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1

“不會吧?”他終於抵擋不住她的看,“我能有什麼病呢?”及似她的眼睛能看到自己心靈最深處的靈魂,避開眼光盯視的剎那就失去了自信。

“你的病可不是一般的病哦!”她又踱到窗口微微一笑,明媚的臉上多少鮮艷的花苞。“而且還患得非常的嚴重。”

“特殊的病?非常的重?”他也不禁‘呵呵’一笑,讓來自窗口的花苞將美麗不由自主地浸染於整個卧室靜謐的沉悶。“不會的。”他看着她忍不住要微笑。

點點頭。

竟是肯定。

他不由望着清美啞然。

在她那凝重的青眸似黛山一樣的沉重,在她那注視的眼睛侮人不倦的相信。

“我沒病,真的,我只是鬱悶!”他終於不敢再去看那一雙眼睛,在那看眼睛的世界,不讓人相信就讓人震驚。

“你沒有病,你只是鬱悶,”清美忍不住在微笑。“那你鬱悶什麼呢?”

“你真的不知道?”念玖也不由透出了驚詫的一眼。

“我知道什麼?”清美看着念玖的眼睛,明知而故問,睫毛卻跳着含笑的色彩在明亮眼睛隱晦的褒貶。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2

“你應該知道我的鬱悶的!”他誠懇地看住了她的臉,他很想最誠懇地看住她的眼睛的。可惜,她的眼睛看到了天平上,好似那上面有無限的圖案全是他尋找的答案。

“我只知道你的心有病,而且患得很重!”她終於睇了一眼他那滿布的誠懇,好也是有,壞也是有,心靈是那樣凝重而又那樣輕鬆,不讓好壞阻塞愉悅的心胸。

“你是醫生嗎?”他又浮出了一份微笑,即使心最苦時也禁不住神經的幽默微妙。“還能知道我疾病的輕重?”

“我不是醫生,但我知道你的病根。”她的臉上寫滿了認真,她的眼睛也是那麼肯定,充滿着自信。“說不定我能治你的病,還真能治好你的病呢?”

“你會治什麼病?你有試過嗎?”認真的女孩總易使人相信,認真的眼神更能讓人不得不相信,但他還是在忍不住的反問。

“包醫百病,也保證不醫百病。”她的眼中閃過好狡猾的微笑,比臉上的幽默更多數份風趣和微妙。“你現在就是我的試驗品,拿你第一個做手術,開刀。”

“不要,不要哦!”他也不自覺地跟着微笑,被她逗進了開心都不知道。“你一病不醫,也會醫遍萬病呢?”

“你不相信啊?”她看見了他的開心就想笑,她忍住了笑也將笑意盈滿了眼眶。

“我不相信!”誰知,這時候,他卻偏了偏頭。

心死了沒關係,只要人活着,就有真正生活着的希望。而如果人死了,那還有什麼希望呢?

有嗎?

你想一想?

好好地,不要抱有任何意識形態的幻想。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3

“如果我真能治你的病呢?”清美禁不住微微一笑,將所有積聚了的笑意都在一剎間如春花般盡情展放。

“你真能治我的病?”他的心驀然一動,看見一剎間室內被春花爛漫,也不由對着美麗的一切有着很多的好感。“那麼,你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嗎?”

“心病。”驚聾聵的聲音,石破天驚地來,擊得雷電都成霽粉。

“心病需要心藥醫,”他震驚了好一回,終於認為自己病了,“心藥,你有嗎?”而且真的病得不輕。

“你要醫嗎?”她吟吟笑着,比窗外的藍天白雲更多幾份悠閑的美麗。

“只要你有葯,”他高興得真想跳起來,在席夢思上彈跳,“我要醫!”只要他年輕十年,還停留在**歲的年齡,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做到。

“你終於相信了?”她也不知不覺地鬆了一口氣,心靈在那樣輕快的釋然。

此刻的她,總於明白,即使是醫生替病人看病,也有一種心理的壓力和負擔及治療成功后的喜悅。

“我很相信!”念玖嘻嘻然有一種解除鬱悶的微笑,比坐在水窮處、等待雲飛起的心情,觀看風景的欣賞,更加的美好。

“那你剛才?”歡樂的心情總是那麼容易感動人,一瞬之前的事情,即使最艱辛也已消失得不見蹤影。

“沒想到!”有精神和沒精神的人,確實不一樣。

即使是說同一句話做同一件事,也如天上碧落地下黃泉,天堂跟地獄之間的差別。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4

“我的醫術不錯吧?”清美看着精氣神在一剎之中煥然的念玖,心中禁不住地甜蜜。

“比扁鵲、蒼公、華佗都要高明啊!”他也心領神會的吹捧拍馬,讓她的開心再多些高些愉悅些。

“你也太恭維了吧?”開心已到了至點,好心情也已笑到了至美,清美真讓他逗得快樂極了,整個人都是開心的色彩。

“我沒有恭維你啊!”笑已在眼中,“你真是比神醫們高啊!”愉快都到了空氣中,“你只需動動口就治好了我的病,”空氣都被濾去了沉悶,“而他們卻說不定呢?”沉悶中唯只留下了能夠記住的快樂。

“你既好了!那我可走了?”清美一笑離開了窗口,窗口頓時少了一份美麗,多了許多沒被阻擋的空悠。

“你那藥方呢?”念玖瞬間着急了,急忙起身想攔住清美。“你不給我心藥啊?”

“你不是說我不用藥方嗎?”她已躲過了念玖來抓她的手,閃到了房門外,“你等着吧!”反手關上房門,拉住了把手,笑得直彎腰。

“我是等不及了,”念玖想打開房門卻現被她拉住了,“好妹妹,你可要幫幫我!”急切里只得再說好話來請求。

“你好好休息,我保你七天,七天內痊癒。”門外飄來細細柔柔的聲音,在念玖聽來,真有如聽到仙音般的優美,天樂般的動人。

他不覺對着房門也在微笑,質樸的木門也像似傾國傾城的佳人,有着難以再得的美麗心靈。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5

“一天了?”他的精神很好,坐在太師椅上看古譜,真有王侯將相公卿伯爵的風範。

“還有六天呢?”燈光中帶過一笑,清美避開了他的目光。

“還要等的啊!”念玖看着清美閃過珠簾去的身影,只覺得心也跟着珠簾晃得憂心。

“二天了?”他正流淌在榕樹旁,欣賞着夕色最美的時光。

“這麼著急幹嘛?”清美坐在微漾的鞦韆上,手裏有一枝蘆葦在輕輕地搖。

“能不急嗎?”他看着水波里的秀影,真想把那一枝微微搖着的翠綠蘆葦搶過來扔掉。

“急也沒用,”清美卻一下子跳下了鞦韆,“你最急也只能等着。”臉一偏時,數萬青絲輕揚,她的縴手隨着快移動的身體一摔,只留下顫顫悠悠的鞦韆和飛進了蒹葭叢里的一枝蘆葦,依然是那樣綠色的顫動的悠微。

“第三天了!”他在書房中找到了清美。

“還沒過半呢?”她抬起頭來,便現窗外還沒到黃昏,離夕陽也還很遙遠。

“治病不需要時間。”念玖現自己的心很急,說話還夠得上水平的和緩。

“你的病不同。”她合上了書,閉上了眼,有一種說不出神經的安逸與舒泰。

“有什麼不同?”他看見了她那說不盡的靜謐和美麗,只覺得有所牽挂的心也在慢慢地平靜。

“不同就是不同,”明眸一閃,人已去了書房外,“這點都不明白,真是庸俗的痴人!”她的行動,真的猶如脫兔,快閃過的身體,連人影都看不清。

室內,人已空。

書房裏,只有她的聲音環繞在念玖的耳中,眼睛能看到的,只是書海中似是她純粹得入神看書的倩影。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6

第四天。

他一掌拍到了牆壁上。

即使手指最痛,也要讓沉默的牆壁陪着一同感覺。

“我真的庸俗嗎?”他撫着拍痛的手指,問着不肯回答的牆壁,真想給壁立而不會躲避的它再打一拳,讓它也來一個痛徹心肺。

可:

他是揮起了手,也舉起了拳頭,卻不過是對着那堵牆壁是那樣輕輕的一觸,甚至算力量還抵不上一根手指的撫摸。

“說不定被她騙了?”他不由自主地,對清美有了一份懷疑,思想剛一湧出,頓覺渾身無力,冷汗真流。

“不,不,她不會騙我!”他連忙搖頭,“表妹不會騙我的!”他將自己最害怕的擔心直接否定。

可是:

他還是覺得了身體在頃刻間的沉重,有一種雙腿的力量不能支撐身體和思想的沉荷。

“第五天了?”念玖終天忍不住地抓住了清美的手,在中午葡萄葉覆蓋下的花蔭和藤蔓。

“還早呢?”她淺淺一笑,任由他抓住了纖纖的柔手,並沒有一絲掙動。

“還早?”他從來沒有此刻這樣的吃驚過,他望着那笑、那眼,那身體,差點要將最美麗的凝手在吃驚時掐掉。

“不早嗎?”她沒乘機抽手而溜走,卻用另一支凝手抿住了唇上不能讓人看得見的微笑。

“太晚了,”他期待的心都可以當作乾柴燃燒,“已經很遲了!”如果有辦法,他真想拿出來給她看,烤着燒焦的心恐怕連仙丹妙藥長生不老救死丸都施治不了、沒有療效。

他看住了她的眼睛,只苦無法將心拿出來,那一顆焦炭般的心,還能在幾多的火里水裏再煎熬。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8-17

“我說過幾天的?”她不得已中放開了掩在唇上的手,不由自主地讓一朵鮮花開得無可阻擋的艷媚和溫柔,而表情卻極嚴肅。

“還差二天。”唇過了眼,他盯住了唇比盯住了眼還要嬌媚和好看。

“那你還怎麼急?”她的眼中忽地有一道彩虹閃爍,好笑時的心理將一切都畫成了美,添成了甜,寫成了鮮艷。

“我怕你騙我?”他驟然現每一個人都有一份絕對意料不到的意外之美,在每時每刻都會意料不到的存在。

“你不相信我啊?”她有一份驚訝於純之又純的眼睛,絕對沒有意識過的想法出現。

“你沒有告訴過我真實的內容!”他盯住了那雙清澈而明凈的眼睛,真想把那裏面的思考都給掘出來,從從容容地進行人生的剖析再剖析。

“我很想告訴你的,”她乘念玖分神時早已抽回了自己被他抓住的手,“只可惜!”她已在一剎那間逾過了花蔭和藤蔓,“天機不可泄漏,藥方不可外露。”環繞着水塘的聲音中都有她似微風般經過時晃動的枝葉,那裏都是她最倩最美的身影在歷史的瞬間停留。

欲知詳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請看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第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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