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1-13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1
“念玖，你覺得了什麼？”清美坐在書房裏，擺弄著錄取通知書，在手指間顛來倒去地反覆旋轉個不息。
“覺得什麼？”念玖看着清美不想停息的優美，幾多疑惑，幾多不解。
“伊阿姨不是不喜歡你，但含睇要去北都上大學。”清美不由停住了轉動如飛的手，望着念玖，眼裏有一種最明白不過的意思，即使白痴也會看懂。
“我明白，我也去那裏上學。”念玖這麼聰明的心，又怎能不明白，在伊家客廳無顏回答的一剎，他就想好了一切，決定了一個選擇。
“你也去那裏上學啊？”清美不相信似地睜大了凈白的眼睛，好如看見外星人般的看住了念玖。
“怎麼，不相信嗎？”念玖的眼睛並沒有看着清美，而是看向了綠色紗窗外更廣闊的天空。“我也可以到北都讀書的！”
“如果這樣，她肯定會很高興！”清美的眼睛也隨着他的眼睛看向了天空，卻看見了一張綠色的紗網，網住了遠大的天空。“你到那裏怎麼讀書呢？”
“我有辦法！”念玖修長的手指摳着了綠色的紗窗，現綠色的紗窗上透漏着那麼多希望的空隙。一個室內和室外兩個美麗的世界，有着重重的阻隔，並沒有因完整紗窗的存在而被完全地阻隔。
他驀地現：
任何看上去密不透風的東西，都還會有眼睛看不到的縫隙。紗窗雖然人為地分開了兩個世界，卻還在一樣的相互聯接。
驟然感悟：
世界上有許多事，名義上永遠相隔，只要、只要有心去現，就能尋找到連貫的影跡。
“但願你有辦法！”清美很細微精意地看了他好長的一眼，轉過了身行去時，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如輕雲般的漂泊。
也許，她還是有一份擔心，擔心他和含睇的愛情正面臨著前所未有最嚴峻的挑戰、考驗。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2
“我必須有辦法，我必須有辦法的。”他緊緊地攥住了手，握緊了拳頭，頂在不遠的胸口，自己對自己堅定地做着鼓勵。
此時，要不是他另一支手抵着綠色的紗窗，他真想對着紗窗捶出一個拳頭，打出一個窟窿，揍開一條走向光明的通途。
可，他緊緊舉着鼓勵的手，最終並沒有放下，而是輕輕地移動，靠近了窗紗。是否？他在此要緊關頭，又現了什麼有趣的變動呢？
惟見：
他在那刻的心境，竟然很寧靜。沒有暴躁、一點也沒有暴躁，有的，只是冷靜地理智的變動。似乎，似乎有心在尋找什麼？
是否是？
機會的一角，運氣的先河？
也許，理智正是他此時的需要，此刻的一切。他輕輕地挑開了紗窗又彌上了紗窗，並細心地拉上了能遮光的窗帘。幾個瞬剎里的動作-極是仔細的動作，傾刻間已有幾多的變換。
極是透明的時間，他的臉上已有滿意的微笑，轉身離開紗窗時更有翩翩的風采。
似乎一剎的時間-就這麼一剎的時間，他不但找到了希望的間隙，而且還已揭開了紗簾，見到了沒有遮掩的光線-來自遠方自由天空的光線。
他能一切都會滿意嗎？
瞧他那份面臨最大挑戰時最自信的神采。
他會所有都不失望嗎？
看他那份總是讓人無法可以預測的翩翩。
一切都無需回答，他悠悠閑閑地踱出了房間，走出了院門，透着某種自信的風采里，挾帶着一份含蓄的沉思，收聶着翩翩的能力，沒有讓它飛揚跋扈。
有的人，不沾沾自喜，也不百折不回。瞧他那行走的身姿，他那有力的胳膊還是那樣緊貼着身軀，出門時雙手緊緊地相隨……
不到黃河心不死。
到了黃河心也不死。
也許，成功就永遠屬於這樣的人，歷經磨難，百折不回，繼續向前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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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了客廳。
他拿起了流線型的話筒。
他熟悉地撥着電話號碼。
“喂！我是念玖，我在梧桐坡。”一日千次電話，他終於找到了希望的線索。
歷經了多少次的失落和失望，他在漸漸收緊的心中釋然開朗。
失望千個不算多，希望一個已足夠。
他的心中已是一片陰霾后明朗的晴空，他的臉上也漾起了將會實現成功時喜悅的笑容。
“好！好！我會提前幾天到您那裏去面試。謝謝！謝謝！太謝謝您老了！”念玖終於心滿意足地放下了電話，手還久久地按着話筒不忍離開，那曾帶給他無限揪心而又最終賜予他喜悅的一切。
久久。
又是久久之後。
他的心似乎逐漸地平靜，激烈的心境似乎開始消隱。
“清美，我成功了！”誰知他在此時才一聲大吼的暴，明顯地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和**。
“這麼響，不怕將這房子震塌啊！”一扇淺色的門打開，探出一位少女的嬌靨。滿臉笑笑的，責備中也是最美麗的可愛，招人喜歡的靚艷。
“我，我，我成功了！”他伸了伸鮮潤的舌頭，一怔之後，終於將聲音壓到了最低的咽喉。
但他的眼睛卻將那份喜歡盯得那麼專，少見於心裏的看。
“羞！羞！羞！這麼成功了還這樣？”清美刮著柔柔的嬌顏，明眸里卻又充滿着最不能讓人替代的喜歡。
“這是我最大的成功哦！”他的手摸着了顎骨，輕輕的撫摸，意態實在到了至點的瀟洒。
“最大的成功？”清美的眼睛微微地有點波動，心裏已覺得了有點彆扭的不妥。“要是含睇不去北都呢？”
“這？”這一假設問得好厲害，他有點無辜地矜持住了，“她一定會去的吧？”他的聲音好微弱，卻已在那麼一刻的沉默。好似有多麼的可信，又好似有多麼的不可信。
“她會去的呢？”清美的聲音卻是多麼的風趣，即使重複，也令人心醉。在門已重新帶上時，還關不住銀鈴般的嬌脆，百靈般的甜美。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4
一天一晚，就過在這麼無聊而卻又那樣美麗的時間。而此刻的主人-他，卻認為自己在這麼平淡中的一天辦了一件最偉大、最富有意義的事情，值得人生永遠的珍惜。
昨天，今天，明天。
一個永恆的不可輪迴的時日。
他覺得最永恆永恆的，便是今天辦好手中的一切、心中的一切。
偉大莫過於此。
一切的偉大莫過於此。
心中需要實現的，才是最偉大的。
你認為然否？
我不知道你的答案，但我知道他的觀點：
是的，偉大的事情，就是在一日一日的無聊之中，由着每一天的每一個日子創積出來的。無數永恆的紀念，全是在平凡的人生歲月里豐厚地做着每一次的沉澱。
特別是：
每一個人，不會生來就很偉大；每一個人，不會死去就很卑賤；每一個人，無論怎樣的人生，成功或失敗，都會有屬於自己最燦爛的故事在人生長河累積的精彩和漫長；每一個人，無論怎樣的傑出或平庸，都是將最平凡的時間，一步步於可能的瞬間，錘鍊成最閃光炫目的人生至高點。
因為：
歷史並不是總在前進，也會有反覆的時候。人的一生，也不會總是處在一個至高點，也會有很多極低潮的時間。因此，只要一個人活着，就有他自己的一切，死了，不論在這樣的結果，最終，都會讓有些親人懷念或數落。
普通人是這樣，普通人成了偉大的人，何償不是這樣？
一個世界。
只要是人就會是這樣。
雖有範圍之分，時間之短長，實沒有普通和偉大之區別，高尚和卑小永遠只是相對、錯雜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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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廳。
莊嚴、肅穆、寂靜。
聚集着千人萬人卻雅靜無聲。
有千百張口，有千百顆心，卻聽得見一個聲音：
靜。
靜得聽得見飄羽的聲音，靜得聽得清落葉的飄零。靜得比針掉到地上還輕，比島嶼被海水親吻還不可思議……
莊嚴，肅穆。
忽地：
有一陣泠風吹越，有無數的心，怦然凝立。
“開始了？”念玖的心望着含睇和清美也不由一陣旁聽席上的座位、席捲一切的顫動。
“噓！”嬌靨上美麗的手指，有一個聲音即使最低沉也已讓千人萬人聽清，即使不能欣賞也已將所有廳內的眼睛吸引。
何況，這樣的禁聲，即使不美好，也並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在丑得那麼丟人？
丟人嗎？
真的那麼丟人，沒有丟於人嗎？
某國的法律，雖然只是一個擺設，還是要掩飾掩飾，搞個天平的標緻作為公開、公平、公正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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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宣佈開庭！”隨着審判長響亮的聲音環繞着整個大廳，莊嚴的國徽下拖回了所有雙觀看的眼睛。
正題和偏題。
國法永遠是最吸引人。
這是為什麼呢？
不是國徽里有着金色的稻穗，代表着能吃飽、吃好的希望，而是，一個國家的法律，可以約束一切有心做壞的人。
因為法律規定了：
你可以做這，不可以做哪，違反了就要受到懲罰。
“帶o1號。”
“帶xxx號。”
“傳證人。”
“傳xxx證人。”
一個庭審的場境，隨着辯護人、公訴人的陳訴及法官不時響起的威嚴聲音及命令，不斷地此起彼伏……律師的辯護和陪審團的列席或暫停是那樣的引人……法庭里的一切，都在循規蹈矩地按程序漸進……
法治的時間，隨着時間的推移，低谷高峰便到了最後一輪。
“下面宣佈暫時休庭。”隨着審判長最終的聲音，人頭攢動，大廳里便起旋風般的人影，噪然的嗡聲終於蓋過了所有的寂靜。
議論紛紛。
安靜的人最後失去了所有的沉靜，控制良好的心扉全走出了流暢的大門。
有的人，眼中帶着滿足；有的人，心裏含着惋惜；還有的人，似是透了一口沉鬱的悶氣，聽得那麼多耳朵都似提着最緊的神經，彷彿勝過所有當事的人親歷其境。
“真想不到！”含睇隨着流動的人群，向著念玖和清美偏了偏臉，對於剛才參加旁聽的開庭還有點不能置信。
“還是第一次所經。”瞬間中移動的潮水，清美忍不住在人堆中皺了皺秀秀的眉頭。
“都是這樣的！”念玖卻有點含笑，在最後一瞬出了大門，無論在人潮的人堆還是在剛才靜靜的旁聽。
“想不到人間真有這樣罪惡的事情！”含睇的心有些顫抖，在法院門前空曠的停車場邊宣傳櫥前，流覽那些不忍入目的文字，那些不堪記憶的圖片。
“是無奇不有的！”念玖的手放上了含睇顫抖的肩膀，如一座溫暖的山頓使瑟瑟的心不再，恐懼的身體慢慢復原。
“要不是今天親身所聽，”清美忍不住盯着了宣傳窗中聞所未聞，聽所未聽的事情，“真不會相信！”平淡的生活中會有那麼多不能想像的事情，這麼多不能容忍的存在。
“只要是人，總會有想不到的一點。”念玖的眼睛卻不經意地看見了宣傳窗中令人指的一篇，只覺得心都有點厭惡中的嘔血。
為何？
一個社會中，有些人竟會失去所有的人性，連做一個禽獸都不配？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7
“想不到危害會有這麼大？”含睇的眼睛都已不敢看，怕看到了會讓人作噩夢於反饋。
那種不是人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所有忍心的人也都想不出來。
“一個人危害一個社會，幾十人毀了一個國家。”清美的眼睛也轉向了遙遙空曠天空中的遙遠，看着了遠方几朵飄泊的雲彩。“我不得不相信這是真實的一切。”
一粒鼠糞壞了一鍋粥。
小小的一個不察，會毀了無數有效益的糧食。
平時不仔細，損壞時陡是後悔。
一鍋粥是這樣，一鍋亂煮的人生或社會，又何嘗不是這樣？
一個用人不小心，或者制度很殘缺，造成的損失，對於個人或國家，卻可能永遠都不能補償回來。
“制萌芽於未生，鎮危害於未形。”念玖的手已將憤怒的神經揪緊，敏感的心靈都已覺得：沒有完整的法制，整個國家哪怕是小小的一個差厘都會是千里的一個損失。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含睇默默地看着了沉默中的兩個人。“沒有威權的國法，完整的憲政，將會影響多少萬萬人？”
她睫毛跳動中的眼睛，將會使多少心靈在一個共同主題的能夠完成的共鳴？
憲政，加上國法的威權，勝過治理-能人或聖人治理的一切。
這樣的制度，不能保證每一個治理的人都能永遠地公正，但能保證每一個威權的法律都能充分地被使用完整。
畢竟：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一個聖人細微的差錯，都會影響千萬的時間、千千萬萬的人及事情。
何況：
我們祈盼了數千年，這樣的制度下，又出過幾個聖人？
與其等待千年，還不知能否等到一個完美的聖人。還不如，別寄望這種等待。先將千千萬萬人的心集中、匯聚起來，將千千萬萬人的精神和意志，用法律的心得書寫起來，彙編成一個國家全體人民的至高點，作為整個社會行動力參照的規範與源泉。
給他們一票，讓他們有能力管理自己的國家。包辦婚姻，大家都知道不會完美，那麼，作為家長的國家，應該徹底放開，讓他們-你們的子民，自由戀愛。
人民的力量，最權威。違背的，終將被推進歷史的垃圾堆。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8
督！督！
“有人敲門？”
一間小小的客廳溫馨舒適，有兩個人正在對着一堆校園的美麗圖片指手劃腳。
“進來！”隨着淡淡的聲音，清美剛撿起一張圖片觀賞着。一剎的時間，看到未來即將置身的校園在畫面那樣的優美，眼睛都捨不得離開。
“門沒關呢！”念玖抬起了臉，看見了輕綢的衣服，有一位少女青春含笑的嬌靨。
依着敞開的房門，有一位好養眼的美女，悠悠着的神精無所謂於離開房門的進入或出去的開關。
“你們在做什麼？”稍微一遲疑，有一人笑意啟動，都是含睇春風般的秀臉，夏月似的明顏。
“你也快來看看！”清美笑中招了招手，驀然的一眼，看見她無比熟悉的臉上有份不同尋常的喜色。“看看我們大學的新姿和舊顏。”一動心之間，還沒有完全意識到什麼？
“好啊！”含睇依然含着唇，用肩脊柔柔地依着門，“我還有點事，看一眼就走！”終於遲疑着向他倆踱了過來，臉上卻是一層柔暈得柔暈的東西，彷彿似是要將最先的羞恥在未開口的生成或洗去。
“你還有事？”清美不覺放下了手中美麗的圖片，狐疑的眼睛看住了含睇那使人迷糊的美神。
“我爹回來了，想請你倆過去坐一坐。”滿臉的春風，她的臉卻又帶有一點春風中疑似的羞澀，將整個臉的柔暈襯飾得更明，紅得更柔情。
羞，似是因喜而生；喜，似是因羞而出。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9
“你爹回來了？”清美睜大了眼睛，明顯地有一種興奮，“你爹那麼大的人物，我們有什麼好見？”頃刻間眼睛一閃，卻是黯然的聲音。
“又不是見，就是坐啊！”含睇輕微地咬了咬唇，在柔暈中消隱了的脂紅忽地好明，似是害羞的喜，不如喜歡的紅。
“唔！是嗎？”清美忍不住瞥了念玖一眼，現了兩雙都是優美中的眼睛。“嘿嘿！妙得很。”她的心思驀然間一動，嘴角禁不住優美地莞爾，“原來岳父母要相女婿了？”有一個聲音已響在最深的心靈，如雷般轟鳴。
原來她這樣羞是為了……
清美恍然大悟的時間，立即釋清了心中的疑慮。
怪不得她這樣羞，怪不得她這樣喜，怪不得她為此-又羞又喜的事情，矜持得徘徊不定。
“既然是伊伯伯要看，”清美望着含睇趣趣地一笑。“不去可不好意思嘍！”
語言好風趣，而她的眼睛卻好噱人。不是吃人卻是刺人，有點裝人還挾着攪人。
隨着她的這種聲音，此刻，有一個人在完全的羞顏中放下了心。而有一個人，卻在無限的理解中瞪了清美一個眼睛。
三個人，三顆心，都是多麼地不同，但都有一顆明白無誤的心靈。
最後：
有一對人的眼睛開始相觸了。
是多麼理智的一瞬，如海濤和山戀的親吻。
有兩雙眼睛在緊緊的相對，有多少的情愫生在純純的叮嚀，有多少的愛心在默默的提醒。
相遇的一個瞬間，已是多麼的短暫，含睇的明眸已在漾溢着幸福的羞暈中移開。念玖的心剛動得一動，便聽見了一聲百靈鳥的清鳴。
“你們可要按時了！”含睇的聲音很快，動作卻極慢。“我先回去了！”慢到在那麼轉身中的一眼，都是好久的一刻在似乎非常罕見的人間。“你們可不能不去的！”她的那麼有着叮嚀的一眼，好像一個世紀裏最輝煌的停留住的一個瞬間。
“我們會按時的！”清美笑咪咪地看住了念玖，“還不去送送嗎？”會有這樣痴迷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麼聰明的人在多麼重要的一刻竟然紙糊心靈。
“唔！好的。”念玖渾然似乎緊張得忘了一切，但那腳步卻還是很快疾，不是出於一種天意的本能，就是潛意的存在。
沒見他這麼行動就已到了含睇的身邊，一下子將遙遠的距離縮到了最近的間隙。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1o
“去那，一定要準時。”又是門外又是門裏，含睇在即將出門的一剎，迅地俯過了身體在念玖的耳邊深深地一語。“見到我爹，你可不要緊張！”一隻纖纖的手在一身堅強的臉膚上撫過時，是多麼的膩滑又多麼的精彩。
世上所有的叮嚀，都沒有這樣的意味深長，淡淡的一句話，卻使無數的心情莫名地想。
她的動作極快，卻又猶如天邊落日中最慢的晚霞，在一天中很短，在一夕里卻又最長。
念玖剛抬起望人的臉，她卻已飄到了門外，他到門外剛想遞出滿眼的感激時，她卻已關上了青色的車門，並開始搖上最富流線型和諧的車玻璃之柔美。
於是。
他看到了一張貼在車玻璃膜上的臉在淺淺地笑，勝過了多少濃濃的花開。
他看見了一輛青車載走了一朵開在車玻璃上的花靨，那明明的眼睛還似在對他作着千千萬萬次的叮嚀和寬慰。
好一會。
又是好一會。
他還站在原地望着眼中不可多得的一份圖騰，那無盡的馬路上好似還逗留着他那青車載不走的身影。
久久的時間，他還似固定般地看着幻燈般的電影。時間幻走了一切，還幻不走他最真的心靈。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11
“你還愣着幹什麼呢？”門口出現了姑媽滿溢着喜悅的笑臉，“還不進來跟姑媽學學見大人的禮節。”念玖的身和手已被姑媽拖着拉進了室內。
“唔！”他在不由自己的跟從着走中，用另一隻手撫着了額頭，幾多喜悅中的羞澀，幾多為難中的尷尬。
心情莫名。
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人生的禮節，還是很私人的愛情？
他在不能考慮的時間，只能用心於依照規矩的學習。
禮節，人生的禮節竟有許多不知名稱的繁複，跟倫理、跟道德是相合得那麼的缺之不可、棄之混亂……而禮之之有序，就像每一世紀中的法律和規章制度，缺乏了它，就是不能猜測的人河。
他在被拉到了室內的過程中，幾多不好意思里偷**了清美一眼。現她正笑意滿腹，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一眼裏，全是他那不能讓人見到的喜悅，可以使多少的心坎為難。
嘿嘿！
喜悅也有不能讓人見到的，他這是第一次覺。人間確實有很多的東西，並不一一如人在所有時候很平淡的觀感。
為什麼哩？
只因人間，確實沒有一樣東西只具有一種的色彩，沒有一件事情，只是單調的不相關聯。每一事物的後面、最後面，都有很多的環境，值得鑽探、再鑽探，有心的你，便會現：
每一個人的生活，永遠不是，固定不變-永遠的固定不變。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12
一切都在變。
包括她說過的準時。
一定要準時。
念玖和清美終於極準時地來到了伊家設計得最光彩的別墅-接待客人的別墅，它的光彩，不是靠夜光中的海，而是星辰滿天。
這裏的星辰滿天，都是星星般燈的海洋，燈的幻光與幻彩。
外面很輝煌，裏面卻又極有情調的朦朧。
紙醉金迷，聲色犬馬，點石成金，童話世界……不是一般人都有這樣的機會，但有的一般人，在不一樣的人生中，也真能遭逢到這樣不可多得的令人陶醉的時間和地方。
此刻的念玖，心不禁翼翼然，在攜住清美的手時也透出一部分的緊張。
“你怕啊？”清美乜斜了他一眼，現他身形栩栩然而心理卻是翼翼然。
“不是怕，是有些緊張。”他的手都覺得自己有點顫抖，此刻以後的數個時間將決定他命運的一切。
假如，此刻的時間有位天仙告訴他，你將會幸福一生。他也可能會在此時，恐懼得心膽俱碎。
面對重大考驗，誰能無知無畏又無所謂，在即將面臨的重大考驗，哪他將肯定沒有碰上關係到他生命追尋的最重要色彩。
一個人，能獨立思維的人，面對一個決定一生的重要時刻-關係到生命存在或人身命運轉折的決定，都最好細細地思想、思考上幾遍。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7-13
唯因生命之重，才使心顫抖。
唯因思維不經心，才使精神不能集中。
不要以為手握生殺予奪審批的大權，就能那麼容易地下決定。任何關於生存的事情，都要慎思於再慎思之中。
他想到了含睇就覺得了事情的重大，他想不使自己緊張卻是全身心禁不住的抖索……此時要走入重要場合的他，要是沒有清美手掌的有力鼓勵和支撐，他極可能難以自如行動……
當他終於在最重要的場面，看到了令他無限思想熟悉的臉時，才剋制住了來自心底深處的顫抖。
要不是含睇的及時出現，給他帶來莫大的鼓勵，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的、最後的勝利。
在那一霎間，他看見了四個人，兩個不認識的長者。一個有着佛祖的慈善，一個有着道尊的清秀。兩個人每一舉步，每一踱足都有充分的仙氣遺留。
神聖的透目，他竟在不知不覺中望着了其中唯一的女孩，失去了內心所有的緊促和顫抖。
他竟在這樣高壓的經過里，不知道自己的心靈還有過那樣的感覺？唯在拚卻一心的精力中，將人生所有的積聚都在最精彩、精神的付出。
也許。
他在不知不覺中付出了所有，於無情高壓下擠出了一點一滴放在平時即使千思萬想都最難找到的最精華的選拔，逼出了人生從沒有過的常揮的能耐，在專心一意時，最後連自己也感覺不出經過和驚奇。
最後的結果是：
他付盡了所有-積壓於年輕身體的所有能耐，在漫漫過去的時間，經歷到了最後的平淡。他才在不得不的不得不中，盼來了最後一個不得不。
所有的重量。
都已凝固到了最後的一線。
所有的壓力。
都已升華到了最高的一刻。
他能不能取得最後一個回合的勝利或平分秋色，都將註定他人生的深刻。在如何一種最深沉而不會熟練的經過里，最深刻地深刻領受。
假如他輸了，他會怎麼辦？他竟來不及想。
也許，他來不及，才知道時間的珍貴，在每一分一秒的都不能浪費。
不能浪費的時間，他不知道經過，已是他不能逃避的命運。
或許，世間的每一個人，都會像他一樣，都不可能逃避，逃避於時間經過時的命運。
時間經過時的命運，鑄就每個人的一生——每一個人的一生。
因為：
一個人的一生，就是時間經過時怎樣經受住的命運。
一個人的命運，就是他的時間怎樣在經過中的一生。
欲知詳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請看【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第28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