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聞言,鐵麒麟皺緊眉頭,“真是可惜,虎徹裏頭的脊骨能治百毒,我當初將它贈予你,就是希望它能在你危急時刻救你一命。”

他一震,“你說那脊骨能治百毒?”

“沒錯,只要將它磨成粉末服下,立能見效。”

雷鎮藩的臉上不見衰愁,取而代之的是興奮,以及希望。

他忘情的抱住鐵麒麟,“老哥,你來得正是時候,正是時候!”說罷,他取出腰間的小錦囊,倒出那僅剩的一截脊骨。

“香衣有救了。”

服下虎徹僅剩的一截脊骨所磨製的粉末后,香衣不再咳血。三日後,她漸漸恢復體力,也能下床。

鐵麒麟來到房中探視她,對她完全不同以往的容貌感到訝異。

於是,雷鎮藩將這些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這真是……”他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香衣眼裏滿是感激,“鐵爺,這都要感謝你,謝謝你送給鎮藩哥那樣的神刀,才能讓我還魂續命。”

鐵麒麟爽朗一笑,“不,這跟虎徹無關,而是老弟對你的愛感動了天上那些傢伙。”

聽他將老天爺及其它神靈稱為“天上那些傢伙”,她很是驚訝。但她知道,他沒有任何不敬之意。

這時,慶禎來到門外。

“香衣姑娘……”見屋裏坐着雷鎮藩跟鐵麒麟,他微頓,“我方便連去嗎?”

雷鎮藩對他招了折手,他走了進來,抓了把登子在床邊坐下。

“香衣姑娘的氣色好多了。”

“托王爺的福,民女真的好多了。”

想起自已之前對她真的很不發善,慶禎有點歉疚心虛,“那個……香衣姑娘,你叫我慶禎便行了。”

“是啊。”雷鎮藩用力揉揉他的頭,“這小子不過二十,叫你一聲姊姊都不為過。”

“這怎麼行?王爺可是當今皇上的十四弟,而我……”

“你也不是普通人啊。”雷鎮藩愛憐的看着她,提醒道:“你就快要成為虎嘯將軍的夫人了。”

香衣羞怯的替了他一眼。

“瞧,我這未來弟妹害羞了。”鐵麒麟調侃。

“鐵爺,怎麼連你都欺負我呢。”她白暫的臉上頓時飛來兩朵紅霞。

“對了,”雷鎮藩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疑惑的看着慶禎,“你哪條筋不對,居然沒穿女人的衣服了?”

他靦腆支吾道:“我……我立了誓。”

“立誓?”

“因為我之前對香衣姊姊實在太壞了,非常過意不去,所以我發誓,只要她能活過來,我便不再做女人打扮。”

她很是驚訝,“王爺,你……香衣何德何能,居然能……”

“沒力法呀。”慶禎面紅耳赤,“看見你們那種生死相許的樣子,我……我感動嘛。”

“慶禎,你這小子……”雷鎮藩既感動又激動的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好兄弟!”

“王爺,香衣謝謝你了。”她注視着他,眼裏蓄着感謝的淚水。

慶禎難為情的抓抓頭,“沒什麼啦。”

“弟妹,”鐵麒麟真誠的看着她,“你真是好福氣啊,有這麼多人祝福你、看顧着你。”

她領首,唇抿笑花,“是呀,香衣由衷感激。”幸福之淚眨眼滑下。

數日後,皇上從京城輕裝簡從,秘密趕至北境。

因聽聞雷鎮藩中毒身亡的惡耗后,他便立刻出宮。但半途,又接獲密探局的消息,說雷鎮藩親征九泉,平定內亂。如此混亂的訊息,搞得他都頭疼了。

當他一到將軍府,雷鎮藩便立刻在聚賢齋里向他享報此次發兵九泉之事。

“所以說,我皇兄已經……”聽聞璽王已死在他刀下,朱成晉臉上難掩遺憾。

“末將植自作主,請皇上責罰。”

“免了。”他慨然一嘆,“也許我該感謝你。”

雷鎮藩不解,“皇上?”

“你做了我沒有勇氣做的事情。我給過皇兄機會,但他……罷了。”

“但是末將……”

“你平定亂事,阻止我皇兄的兵馬進犯,就算真有什麼錯,也已功過相抵。”他話鋒一轉,“對了,慶禎呢?”

“他陪香衣到清凈庵拜佛,應該快回來了。”

“香衣?”朱成晉眉心一擰,“你說的香衣是那個已經……死了的香衣?”

“正是。”他神秘的一笑。

皇上大驚。當年雷鎮藩請求回到天麓城並鎮守南境,為的就是一個名叫香衣的女子。後來聽說她死了,雷鎮藩也突然辭去官職,浪跡夭涯,行蹤成謎。

他可是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他,並好說歹說的拜託他到北境來接掌兵符,現在他卻說那香衣還活着,而且跟慶禎一起上山禮佛?

“雷鎮藩,朕讓你給弄糊塗了。”他蹙起眉頭,困惑不解。

“此事說來話長,末將……”

話未說完,外頭傳來慶禎的聲音。“皇兄來了?真的?”

不一會兒,慶禎像只瑞賭跳跳的兔子般跑了進來,興奮地大叫,“皇兄,真是你來了?”

站在皇上身後的禁衛軍教頭蕭競恭謹地喚道:“王爺。”

“蕭競,你也來啦?”

“慶禎,你……”朱成晉上下打量着男裝打扮的他,“你穿男裝了?”

“可不是嗎?”他挑眉一笑。

“雷鎮藩,”皇上感動極了,“朕就知道把他交給你是對的。”

“皇上誤會了,這不是末將的功勞。”雷鎮藩坦言。

“不是你?那是……”

“是香衣。慶禎是為了香衣,才決定從此不再做女人打扮。”

“咦?”朱成晉滿臉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這對,落後慶禎一段路的香衣來到聚賢齋的門前,恭謹一欠,“民女香衣叩見皇上。”

而當她抬起頭,皇上及蕭競見了地的容貌后,都是一驚。皇上原以為雷鎮藩的香衣是個小家碧玉的姑娘,不科她如此美艷絕倫。而蕭競吃驚的是—“毒狐狸?你是六絕門的毒狐狸莫渝?!”

“六絕門?!朱成晉大驚,“那不是……雷鎮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氣定神閑的回答,“皇上,您看她是毒狐狸,但她並不是毒狐狸。”

“你在說什麼?”雷鎮藩一笑,娓娓道來。

在聽完他的詳述及慶禎的補充說明后,皇上與蕭競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瞪大眼睛,懷疑的看着端坐在他們面前的香衣。

“事情就是這樣……!雷鎮藩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次說清,“她已不是毒狐狸,而是末將當年以虎徹換來的香衣。”

“雷鎮藩,你……”朱成晉狐疑的盯着他,“你不是在跟朕開玩笑吧?”

“不是。”

“也不是在耍弄朕?”

“不敢。”

“所以說……”他半信半疑的又打量了香衣,“你真是香衣還魂?”

他真的很不想大驚小怪,可這真的太不可思議……喔不,簡直是怪力亂神。

“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毒狐狸而是香衣呢?”他用一種審視的、質疑的目光盯着她,“要是你只是假裝香衣還魂,但其實……”

“皇上多疑了,她真的是香衣。”雷鎮藩無奈一笑,“末將不會連自己愛的女人都認不得。”

朱成晉白了他一記,“那可不見得,愛會讓人盲目。”

“皇上要怎樣才肯相信她是香衣呢?”

苦惱地皺眉,“你例是考倒朕了,朕又不識那香衣姑娘。”

雷鎮藩一嘆,“看來,只有一個方法了。”

“什麼方法?快說。”朱成晉迫不及待地催促。

“請皇上准末將辭官吧。”

“什麼?”他難掩激動地問:“你在說什麼辭官?”

雷鎮藩助他奪回政權,又為他戍守北疆,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一員大將。

他已准他辭過一次官,絕不能再有第二次。

“不準。”皇上氣怒的瞪着他,“這跟她是不是香衣有何相千?”

雷鎮藩一笑,“皇上因為擔心我這個愛將的人身安危,而懷疑她的真偽,那麼只要末將辭官,皇上就無須為我擔憂了。”

“你……”皇上難以置信的瞪着他,“你這是在要脅朕嗎?”

“縱使老天給我雷鎮藩八顆膽,末將也不敢威脅皇上。”他態度仍從容不迫。

你……你真是……你是認真的?”

“皇兄,你可不要懷疑他。”慶禎在一旁搭話佐證,“我見識過他對香衣姊姊的愛。”

“雷鎮藩,你當真……”迎上他平靜卻又堅毅的眸子,朱成晉心頭一撼。“你真要辭官?”

“若是必要的話。”說著,他屈膝跪下,“請皇上成全。”

香衣見狀,立刻也跪在皇上跟前,“不,皇上,香衣願意離開鎮藩哥。”

“香衣?”聞言,雷鎮藩驚疑的看着她,“你在說什麼?”

“鎮藩哥,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多麼的真切,但人盡其才,你該為百姓做更多的事……”她臉上帶着微笑,眼底卻盈滿淚水,“我會回到清凈庵,我……我不會離你太遠。”

“不行!”雷鎮藩想都沒想的否決,“我絕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只是……”

“真是……”朱成晉皺起眉頭,沉聲道:“你們都不要說了。”

兩人互視一眼,然後疑惑的看着皇上。

他神侍凝肅又懊惱的看看愛將,再看看香衣,接着一記長嘆。“我信你,行了吧?朕信她是香衣。而你……不準再提辭官之事。”

雷鎮藩欣喜道:“鎮藩終此一生為皇上效命!”

方才在眼眶裏打滾的那些淚水,此時已自香衣眼裏湧出。“民女香衣……謝主隆恩,皇上的恩情,香衣無以回報。”

看着容貌艷麗的她,卻有着一雙澄澈純潔的眼眸,朱成晉一直板着的臉上有了一絲淺淺笑意。“你不必回報朕什麼,倒是……好好照顧朕的愛將吧。”

香衣抬起淚濕的眼,羞敘一笑,“民女領旨。”

兩年後,天麓城。

雷府裡外充滿着一種緊張又興奮的氣氛,原因無他,只因雷家的媳婦正在產房裏奮力的產下雷家的子嗣。

房外,雷鎮藩神情不安的踱步着,看得他父親雷玉峰都忍不住叨念起他。

“鎮藩,拜託你坐下吧,你轉得我都頭暈了。”

他擰眉,“當年娘生我對,爹難道不焦急?”

“呃……這……”雷玉峰頓對語塞。

是啊,雖然那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但記憶猶新。

他的妻子體弱,當年可是拚上自已的命才生下鎮藩的。他還記得妻子生產時,他因為太過緊張,還不自覺的把院予里的樹枝都折斷了。

“爹,香衣不會有事吧?”雷鎮藩緊張又惶惑,“為什麼那麼久?”

“頭一胎是這樣的……”

看着緊張到直冒汗的兒子,雷玉峰不禁想起他的媳婦香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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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白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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