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嫁給你,還吃一輩子的苦?」她不甘心地嬌哼。

「因為嫁給我之後,你的心裏只能有我,眼裏也只能有我,我會時時刻刻守着你,就算出外經商也會把你帶在身旁,你很可能要陪着我跋山涉水,或是在大漠忍受酷熱,這不是跟着我一起吃苦嗎?」

看他說得煞有介事,沐容夏噗嚙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既然跟着你要吃苦,那我寧可不嫁。」

「不行,你不嫁我,那就更苦了。」司徒朗面色凝重的拒絕。

「為什麼?」她倒想聽聽看,他又有什麼歪理可說。

「你這麼喜歡我,卻不能嫁給我,早晚會得相思病,相思病無葯可醫,就算再來十個無名老前輩也沒用。再說了,如果不能娶你為妻,我便終生不娶,指不定還會難過得遠走他鄉,在異鄉孤獨終老,你忍心我們倆這樣活受罪嗎?」他皺着眉頭,故意苦着一張英俊的臉,很憂愁地望着她。

「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你還真不害臊!」沐容夏咬了咬菱唇,似笑似嗔地推了他一把,心底卻是甜如蜜。

「嫁我也是吃苦,不嫁更苦,所以還是嫁給我吧,我會日日買糖給你吃,那麼你就不會再喊苦了。」

聽出他玩笑話底下的真心實意,她心兒一緊,眼眶微微泛紅,又想到他為了自己,可以不顧性命為她試藥,對她百般珍惜呵護,不禁感動得伸手抱住他。

「你可是因為害怕嫁給我要吃苦,所以說不出話了?」他戲譫的開着玩笑。

「司徒朗,我不怕跟着你吃苦。」她回答得可認真了。

「所以是打算跟定我了?不後悔?」

「嗯,當然。」

看着懷裏的可人兒一個勁兒的點着螓首,司徒朗胸口一熱,勾起她嫣美的臉兒,柔情萬千的吻住她。

她嬌羞地感受着他的吻,但是心中的不安,卻隨着離京城越來越近,跟着一步步壯大。

事情真能如他們所願嗎?

一行人返回京城之後,司徒朗先陪着沐容夏回沐家,讓沐老爺幫他們接風洗塵,並鄭重表示他這段日子都謹守諾言並未逾矩,好博取准岳父大人的歡心。

緊接着司徒朗才匆匆趕回司徒府,先是向雙親請安,再遣人捎信息給太子,讓他協助安排面見皇帝的事。

派出去的手下前腳剛走出書房,司徒為後腳便急匆匆的走進。

司徒朗訝然,「大哥,你怎麼來了?」

前些日子宮中朝務繁忙,皇帝便賞了一座離皇宮較近的府邸給司徒為,讓他能時常進宮幫着分憂解勞。司徒為帶着妻子一同迀居,如今家中只剩雙親兩老,不免顯得有些冷清。

「朗,你可終於回來了,你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朝里可是發生了許多大事。」

「大事?」司徒朗沉着臉色,細聽司徒為娓娓道來。

原來他們離京的這段日子,皇帝為了改革朝中陋習,下令嚴懲貪官污吏,尤其是私下與富紳勾結、收受賄賂的高官。

想不到皇后那邊的外戚勢力,平日作烕作福慣了,一得知此消息,以為皇帝是想藉此機會削弱皇後派系的勢力,因此心懷不滿。

再加上皇后一直想拉下太子,讓已出的三皇子登上龍位,因此不斷想盡法子栽贓太子與官員勾結。

幸虧太子為人自製謹慎,幾次全身而退,未讓奸人得逞。

由於司徒朗先前覓得解藥之事,加上司徒為優秀出眾,因此皇帝對司徒氏一家相當賞識厚待,司徒家又是太子人馬,皇后那邊的人急了,便將矛頭轉向與太子交好的司徒家,連日來司徒為與父親都被盯得緊,一有半點疏忽便被壓着打,着實不好過。

「這些奸臣簡直欺人太甚!」司徒朗聽完之後,勃然大怒的拍桌痛斥。

「有件事你聽了,恐怕會更氣。」司徒為憂心的道。

「什麼事?」

「前些日子林少府來找過父親,他告訴父親,若是你願意娶他女兒,放棄與太子往來,往後皇后那邊的人便不會找司徒家的麻煩。」

司徒朗惱得無話可說。當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

司徒為又道:「父親不敢貿然允諾,只能打馬虎眼,想不到林少府竟然向皇上呈報,說你與林宛婷兩情相悅,央請皇上賜婚。」

「真是荒唐!我和林宛婷並未見過幾次面,何來與她兩情相悅之說!」司徒朗怒不可遏。

「眼下情勢已經十分急迫,我知道你一心想娶容夏為妻,但是當前皇後派系的勢力不容小觀,朗,你千萬要當心。」

「大哥,謝謝你特地告訴我這些事,明日我就準備進宮晉見皇上,向皇上解釋清楚。」

「我們是兄弟,有什麼好謝的。」司徒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然後起身離開書房。

望着大哥離去時心事重重的背影,司徒朗的心跟着一沉,想必這段日子裏,父兄被皇後人馬壓迫,承受了不小的壓力,難怪他們消瘦許多……思及此,他的臉色更加沉重。

翌日,在太子的協助之下,司徒朗與沐容夏順利進宮晉見皇上,並且將無名的親筆信函交到皇上手裏。

「皇兄音訊杳然這麼多年,想不到他心裏還惦記着朕,朕實在倍感欣慰。」皇上讀完信函之後,欣喜若狂。

「師父一直記掛着皇上,離開前還吩咐民女將這幾株千年靈芝交給皇上,希望皇上好好保重龍體。」沐容夏將裝有靈芝的錦盒雙手奉上,讓太監接過轉呈給皇上。

這是沐容夏離開隱月山的前一刻,師父特別交代給她的,可見師父對她視如已出,連這些小細節都幫她打點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師父。

皇上略略看了靈芝兩眼,欣慰地嘆道:「年幼之時,就屬皇兄待朕最親厚,皇兄心胸寬厚,潛心修行,更將帝位讓賢給朕,朕虧欠皇兄的,怕是怎麼也還不了。」

「皇上宅心仁厚,治國有方,師父只是修行之人,實在無法與皇上這樣的聖德仁君相比。」

聽見沐容夏這番話,皇帝哈哈大笑,對皇兄這個唯一的門徒更是另眼相待,加上司徒朗先前赴大漠尋藥材有功,他們這對璧人他是越看越順心。

「皇兄在信上說了,他膝下無兒女,早視你這個徒弟如義女,還再三請託朕要好好關照你,看來你這個徒弟肯定聰明伶俐,很得皇兄的喜愛。」

「謝謝皇上的讚美,民女不敢當。」沐容夏福了福身,舉止落落大方。

「司徒朗,你不僅是經商奇才,就連選妻子也是眼光獨到,不替朕做事實在可惜了。」

「承蒙聖上厚愛,草民志在商道,不在為官。」司徒朗目光炯然,態度不卑不山幾。

皇帝也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為難,他笑了笑道:「皇兄在信里說了,徒兒如女,你若娶了皇兄的徒兒,也算是皇兄的乘龍快婿,只不過……」

見皇帝忽然面有難色,司徒朗心中跟着一緊。

「朕昨兒個才答應林少府,要替你和林少府的千金賜婚,你與林少府的千金又是怎麼回事?朕聽說你們是兩情相悅?」

「請皇上明鑒,草民與林少府的千金不過是幾面之緣,從未有兒女私情,更遑論兩情相悅,況且,草民心中只有容夏一人,此生也只願娶她為妻。」

聽他說得鏗鏘有力,沐容夏心一暖,目光盈盈似水的望着他。

他能有這份心,就已值得她忍受無數委屈……

「可是朕已經答應林少府,這可怎麼辦才好?朕聽信了林少府的片面之詞,也答應了他的請求,君無戲言,朕恐怕不能收回成命,這下朕可怎麼對得起皇兄的囑託?」皇帝一臉苦惱的扶額尋思。

皇后及外戚近日來動作頻繁,想必皇帝已起了戒心,然而局勢尚未明朗,還不到能出手的時候,自然不能因為這等小事而打翻眼前的平靜。

司徒朗思索的同時心也重重的往下沉,就在此時,跪在身旁的沐容夏忽然伸出手,輕輕覆在他握着的拳頭上,他不明所以地望向她,就見她嫣然一笑,神采勇敢而堅定,一時不禁愣住。

沐容夏再轉頭望向皇帝說道:「皇上不必為難,林少府大人願意將掌上千金嫁給朗哥為妻,那是朗哥的福氣,朗哥斷無理由拒絕。」

聽見她如此深明大理的一番話,饒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也極為詫異,一時竟也忘了搭話,只是訝然地看着她。

「請皇上作主,將民女賜給朗哥為妾,民女自願為妾。」她神情安然淡定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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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賜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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