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後的幾天裏,盛知豫好吃好喝好睡的養着,廚房做的菜要不合她口味,她就讓人去外面買,至於挽瀾院和周氏來往頻繁的在計劃商量着什麽,嗯,反正破罐子破摔,也就那麽回事,她不着急,自然有人會着急。
果然,這天,幾百年不曾在她院子露一次臉的嵇大少出現了。
要盛知豫說這嵇大少長得的確不錯,是女孩兒家都會動心,其實這也沒什麽特別,越是官宦人家對娶進門的媳婦越要求的嚴厲,這樣生出來的子嗣容貌怎麽會差到哪裏去,加上這位嵇大少頗有幾分文人氣息,不言不語的樣子拿出去,更顯文質彬彬,氣質非凡。
見到他來,盛知豫不得不擺出矜持莊重的態度,低眉垂睫,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他看着她良久,「你可知錯?」
對這個茶也不會給他端一杯,向來和他說話細聲細氣,瑟瑟縮縮,問一句答一句,小里小氣,跟小老鼠沒兩樣的妻子一點好印象也沒有。
「妾身不知道相公指的是哪件事?」裝蒜嗎?成!她也會。
人的自尊是很奇妙的東西,在意的時候千金難換,背過去的時候,失去就失去了,殘酷又簡單。
是啊,她已經完全不介意嵇大少是怎麽想她的了。
嵇大少捏緊拳頭,那眼光像是恨不得將盛知豫一把拍成爛泥。「你可知香兒肚子裏的孩子是我頭一個兒子,頭一個。」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在內心暗罵。
三個月都不到,就那麽確定是兒子?而且只要嫡妻在,妾生下來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奴僕,再說了,越過她這經過六禮娶進來的妻子生下庶長子,那可不是什麽光榮值得炫耀的事。
「妾身受傷沉重,到這兩日才能坐起,聽聞香妹妹小產,妾身怕她難過傷身還傷心,都不好與她計較『不小心』推我下水的事情了。」
要把髒水往她身上潑,她也可以意思意思的潑回去,把懷疑的種子種下去,這嵇子君要是腦袋稍微清楚一點,多少能尋到一點蛛絲馬跡,要是不能,就活該被蒙一輩子吧!
「不知所云,扭曲事實,你滿口的謊話,今兒個你就拾掇拾掇,給我到別院去好好思過!」嵇子君血液沖腦,他可沒想過盛知豫堅不認錯,還把過錯推諉到香兒身上,他勃然大怒。
他真後悔走這一趟!
盛知豫只是垂着頭,手疊着手,什麽話都沒說。
這看在嵇子君眼裏當她心虛了。
哼,他心頭肉說的都是事實,她的話就是顛倒黑白是非,好你個嵇子君,你瞎了狗眼!
嵇子君拂袖而出,一隻腳正要跨過月瓶門,忽然聽見裏面爆出一陣壓抑的歡呼和催促聲—
「春芽,咱們趕緊收拾收拾去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