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故人
第二天早晨,陳沫真的沒起來,陳晨敲我們卧室的門。
“傑西卡,爸爸,我可以進來嗎?”
我吻一下陳沫,
“你睡吧,兒子可能餓了,我去做飯。”
我抱起在門口的兒子,“你想吃什麼?媽媽累了,讓她好好休息,爸爸給你做飯。”
“培根、吐司、牛奶、煎蛋就行,爸爸,我知道你廚藝沒法和媽媽比。”
“小傢伙,太小瞧你老子了,想我在美國念高中的時候,自己也吃不少苦,有個美國女孩就喜歡我做的中國菜。”
“你們一定約會了?她叫什麼?”
“吳義誠,”陳沫的聲音和一個枕頭從屋裏飛出來,“不許和兒子胡說八道。”
我抱著兒子撤退到客廳。
“小沫,你還有一定的投擲能力,看來昨晚沒累着啊,今晚我們繼續。”
“爸爸你說什麼?”
“沒什麼,兒子,你媽媽昨晚和我進行了一場耐力賽,結果她輸了。”
“那有什麼高興的,你是男人,媽媽是女人,如果你輸了,才丟人。”
“也對,兒子,走,爸爸給你做早餐去。”
吃完飯,我帶晨晨學漢字,晨晨漢字認的不多,只是口語還行,雙語表達都沒太大問題。這怪不了任何人,他畢竟在美國出生,語言環境在那。陳沫已經儘力教他一些,可是應用少又剛回來。孩子到是很聰明,就是不願意學漢字。
“爸爸,真難懂,我寧可說漢語。”
“你幼兒園的進度都跟不上怎麼行?”
“我將來還回美國去,不學可以嗎?”
“那爸爸的公司你不想繼承嗎?你連漢字都認不得怎麼管理員工啊。”
“我沒想繼承,你們不是還想生個弟弟妹妹嘛,他可以繼承。我將來想進西點軍校。”
我看著兒子,“你想進西點?”
“不可以嗎?爸爸?”
我級鬱悶,我不是狹隘愛國主義者,從來不是。可是我兒子立志為他的祖國――美國服役,讓我感覺不舒服。
“爸爸,我在美國上幼兒園老師就告訴我們星條旗的組成,星條旗的來歷。我知道華盛頓是美國之父,還知道南北戰爭。也許將來我會去競選美國總統,爸爸你覺得如何?”
“沒問題,可是做為亞裔在美國競選你沒有優勢。”
“爸爸,奧巴馬還有黑人血統呢。”
我沉默,意識到晨晨的教育未來會讓我頭疼。他必然要在兩個價值觀完全不同的社會裏摸索前行。也許,當初我爸爸對我的教育也同樣令他頭疼,只是性質不同。
“算了,今天先學到這裏,兒子,我們去外面買點東西,你媽媽今是指望不上了。”
我帶着陳晨去家樂福,他愛吃奶酪那裏有些還不錯。買的東西上上下下我搬了好幾次。陳沫已經起來了,看見各種物品。
“誠,你沒必要總買依雲,農夫山泉也一樣。”
“得了,小沫,北京水質什麼樣你清楚,你也說過剛開始晨晨回來鬧肚子。我又沒去法國專門空運回來。”
“他不能生活在真空裏,得學會適應。”
“我們有這個條件,小沫,我不想委屈孩子。”
“誠,沒有委屈他,我小時候就喝燒開的水。”
“小沫,你那時候污染沒現在這樣嚴重。你不給他買國外名牌服裝我同意,但是入口的食品你聽我的,好嗎?”
陳沫默默走開去吃飯。
“爸爸,傑西卡,你們不要為了這點小事不開心,我喝什麼都不鬧肚子了,農夫山泉沒問題。”
陳沫吃完飯,過來摟着我的腰。
“誠,我知道你愛兒子,我是擔心你慣壞他。”
“我有分寸,小沫,這點你相信我。不過有時間我想領你和兒子去一次依雲鎮,很美。”
我拉過她吻一下,“今天我慣你,行嗎?”
“我今天真的什麼都不想做,誠,好累。”
“我做,中午我們出去吃也行,晚上劉助說要請你,一直沒機會,我昨天答應他了。”
在公司我完全不迴避和陳沫在一起的事,對外也開始告訴別人她是我妻子,陳晨是我們的孩子了。劉助是我同學的弟弟,長江商學院畢業。我們私交一直算不錯,我不想讓他破費,最後說好在一家5星級酒店的旋轉餐廳吃自助。他和陳沫曾經是上下級關係。這次回來他一直沒敢和陳沫深談。陳沫和劉助的妻子很快說到孩子教育問題,我和劉助洗耳恭聽。
“劉恆已經認了好多漢字了,可是他數學不好。”幼兒園都教數學了?我真是沒想到。
“晨晨就是不愛學漢字,現在幼兒園的語文進度也跟不上,有時候故意用英語回答老師問題,我很着急。”
那兩個被媽媽分別著急的孩子吃完就去一邊玩,他們現一個望遠鏡,?望不停。
“爸爸,你來,我們看到一個建築,不知道是哪裏。”劉桓過來拉劉助走。
“我去吧,”我站起來隨着劉桓到望遠鏡那,陳晨被一個男人拉住胳膊,
“小子,你賠我的嬌衫。”
“放開我兒子”我走過去。
那男人鬆開手回頭看我,“媽的,我剛從法國買的夢特嬌。”
這種只認得夢特嬌的主也在這吃自助餐,還法國買的?怪不得隨時嘴上帶着他媽媽老人家。
“你嘴給我放乾淨點,兒子怎麼回事?”我低下頭看着陳晨。
“我夠客氣了,他轉望遠鏡也不看看後面有人,我的湯正好讓他撞灑了。”
“先生,我在和我兒子說話。”
“爸爸,是我不小心撞到叔叔,我已經道歉了,他讓我賠他衣服。”
“得,我賠,應該的。”我取出自己的一張名片。
“你可以去大廳的任何一個門店隨便拿十件T恤,用我的名片簽單。那個都不會比你的嬌衫便宜。”那個男人狐疑的看着我,沒接。
“哥們,算了,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我笑了,“衣服讓孩子弄髒了,就應該賠。但是我很不喜歡你的方式,尤其你的態度。”
那男人三十多歲,和我差不多高,身邊又過來一個男人,
“怎麼了,小海?”
“沒事,大哥。”
“誠哥?是你?”剛過來的男人一臉熱情,“你不記得我?”
我真不記得他是誰,可儼然他認識我,
他伸過手,“誠哥,我是鄭舒桐的弟弟,你撈過我,你沒怎麼變,一點沒胖,看我胖的你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