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身份
也許是穿越主角就逃不過一個江湖身份。
——甄心語錄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裏的老闆？”
對方只是一個語氣的轉變，但立時讓人產生了一種敬畏的心理。貞兒明白這種其實是作為上位者的氣質，因為自己哥哥在與別人說話時，也會製造出這種感覺。所以語氣也正式了些，看了眼對方濕濕的衣領，有些不好意思道：“香味，你身上香味好聞，暖暖的……不會過敏。”
羅綺一愣，隨即一笑，颳了下小姑娘的鼻子，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樣子越發愛憐，“孩子，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就問我吧。”
“你、你是不是認識紅染？因為你知道我的真名，還知道……”貞兒聽到對方溺寵的口氣，吸了口氣。
“還知道你來自異界。”羅綺笑笑，“我的確認識紅染，她是我的徒弟。”見貞兒張大嘴巴，不由好笑，接着道，“只是沒想到，你會以她的身份出現。”
“她？”貞兒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你說的是萬貞兒？”
“恩，不過現在應該叫她方暖更好，你現在的身體就是方暖的。”羅綺耐心道。
“那方暖是什麼人？是不是和朱凝、朱祁鈺認識？那她怎麼會是窮人家的女兒？怎麼在宮中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貞兒只覺得腦子裏亂亂的，一股腦全都問了出來。
羅綺明顯也沒想到她有這麼多問題，當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撿簡單的先回答：“方暖是鴻門弟子方寒之妹，是方家二小姐，與端王爺也就是你說的朱祁鈺自幼定親。但方暖五歲時不幸落水，之後下落不明。”
“所以很可能是方暖被一家窮人救起，長大后才被送入宮中。”貞兒續道。十年的時間能夠忘掉很多事情，特別是對於一個只有五歲的女童。想必相貌的變化也是極大的，不然也許朱凝當初就能認出萬貞兒來了，也就沒了自己的借屍還魂的機會。
剛想繼續發問，卻看到羅綺秀眉一皺，便也停下，小聲問：“怎麼了？”
沉靜下來的屋子特別靜，外面的聲音很遠，幾乎有種聽不到的錯覺。感到對方鬆了口氣，說道：“你繼續問吧，但願是我聽錯了。”
“那紅染又是為什麼接近我？”
“咳……”羅綺嘆氣，“你為什麼還不肯叫紅染一聲師姐？叫我一聲師叔？身為月隱令的傳人，你將來必然要執掌整個展門。怎麼還這麼見外？”
貞兒“咦”了一聲，反應了一下，才吶吶道：“紅染沒和我說過這個啊……”
只見對方溫柔的臉上柳眉倒豎，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嚇得貞兒一個哆嗦：“這個死丫頭，該說的不說，肯定沒少欺負你。和師叔說，她對你做什麼了？”
貞兒心裏一暖，問道：“難道就因為我是月隱令的什麼傳人，所以紅染才對我好嗎？”
羅綺挑眉，打量了一下貞兒，語重心長：“你這個小姑娘，就是心事太重了。怎麼誰都不肯相信？若是你紅染師姐有惡意，還屢屢救你做什麼？”說罷拿起她受傷的手指，向上灑上了一種白色的粉末，香香的，很快化開。涼涼的感覺，讓貞兒不由舒了口氣。“況且，你已經是月隱令的傳人，也許是這個身份帶給你了些好處。但最關鍵還是要看你的表現，否則憑我家紅染的任性，恐怕是師門有命，她也不會幫助自己不喜歡的人的。”
“那，意思是紅染是真心對我好？”貞兒心裏騰出一絲希望。
“笨蛋姑娘，哪有這樣質疑自己朋友的？你把紅染看做什麼？若是讓她知道你這麼懷疑她，恐怕是要操鞭子抽你了。”羅綺笑道。
貞兒想到這裏，心裏的結解開了大半，想來也是。無論怎樣，如果是以前萬貞兒的性格，恐怕是誰都不會喜歡的。自己還是自己，只是今後需要更加努力，才能避開萬貞兒的陰影。撇嘴道，“反正她都抽過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丫頭的意思是，上一次的鞭傷是展門的弟子弄的？”清朗的聲音懶懶的，一雙燈輝耀目的重瞳睨着兩人。
貞兒還沒回話，卻聽見旁邊的人冷哼了一下，“是又怎麼樣？我門中的事，由不得你等小輩說三道四的。”
“你怎麼來了？”貞兒不由問道。
“想到暖兒可能什麼都知道了，當然要來看看。嘖嘖，暖兒莫不是哭過了？眼睛怎麼紅了？過來讓我看看。”注意到鳳輕塵變了稱呼，貞兒一瞬間有些茫然。隨即釋然，朱祁鈺不是也說過——鳳輕塵自小與方暖相熟，恐怕是早就認出她來了。只是，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見羅綺一臉寒意的拉住了貞兒的衣袖，鳳輕塵微不可查的皺眉。
“呦，羅師叔也在這裏啊。”笑眯眯的招呼，好像是剛剛發現對方的樣子。“羅師叔今天倒是不負當年‘武林第一美女’的稱號。”貞兒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對方故意加重的“當年”兩個字。同時感覺身邊之人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後輩這麼不講規矩，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樣教徒弟的。”羅綺皺眉，雙手撫上臉，一會兒功夫就將人皮面具卸了下來。
美極，艷極。卻美而不驕，艷而不俗。
“我師父的確不會教徒弟，但似乎比師叔更勝一籌。”
“哼，你師父這個老妖精，有什麼比我強的？”
“可不知道是誰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那隻老妖精？咦……”接住對方打過來的暗器，鳳輕塵好整以暇的笑，一臉欠扁，“暖兒，還不過來和我走。”
“小姑娘是我門下弟子，你居然敢搶？”美婦冷眉倒豎，看起來嬌嗔含怒。
“暖兒是方師姐的親妹妹，敢問師叔，我帶走她有何不妥？”
“什麼都不妥。小姑娘是我月隱令的傳人，也就是我展門的門主，怎麼能被你說搶走就搶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還是小時候的時候乖一點。”羅綺笑得燦爛。看男子不經意的皺眉，似乎是深惡痛絕的樣子。
“師叔不用說弟子也知道，師叔是看着弟子長大的。只是歲月催人，塵兒已經是大人了，可是師叔已經……”貞兒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看到了他邪惡的笑以及羅綺額上的青筋。
“老了。”冰冷的女聲摻了進來。眾人看去，只見一雙十少女正抱手看着三人，玉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
“蘇師妹……”鳳輕塵笑笑，“你也來接暖兒丫頭？這些日子你沒見，她可比小時候還可愛呢。”
蘇嫣勉強點了下頭表示回應，隨即看着羅綺夫人皺眉道：“羅師叔的耳力似乎不好，難道沒聽見剛剛的笛音？家師已到，不知道師叔是否要見一面？”
羅綺臉色一白，抬手就來牽貞兒的手，卻看到劍光一閃。攔住貞兒的腰輕躍避開那劍鋒，不由大怒，喝道：“蘇嫣，你敢傷我？”貞兒頭昏腦暈剛剛落地，卻感到自己被羅綺推開。站定腳步，就被一個人摟了過來。轉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鳳輕塵。
下意識想掙開，卻見對方眼神極為鄭重，眼中點點憂慮，不由也被牽引，想場內看去——
少女緊抿着雙唇，冰冷的眸子卻掩飾不住怒火。另一方的羅綺則是面色鐵青，只是目光猶疑，略有不舍。一柄寒光凜凜的劍對一雙上下紛飛的手掌，任誰看上去都是心驚膽戰的。但似乎戰況對蘇嫣不是很利，就連貞兒這樣的武功白痴，都能看出她有好幾次被羅綺的掌風所傷，步伐踉蹌。
“住手，你打不過我的。”羅綺低聲叱呵。少女卻好像置若罔聞，眼神犀利似箭，蒼白着臉色，招式一變，轉而狠厲刁鑽。
“蘇師妹，夠了！”鳳輕塵臉色一變，皺眉輕喝。貞兒感覺那持劍少女後背一震，隨即低頭，退了下來。羅綺也不再追擊，只是失神的站在那裏，微有些失意。
“羅師叔，今天的事情是蘇師妹做錯了，我會帶您懲罰她。只是家師指明要見暖兒，所以……”鳳輕塵拱手，卻見對方似乎根本沒在聽自己的話。
貞兒看到美婦失神落魄的樣子，不由不忍。“師叔？您怎麼了？”
聽到貞兒說話，羅綺才從恍惚中驚醒，眼神變幻，眼神來回掃視着鳳輕塵和貞兒，最終才道：“你師父執念太深……”
“家師的事情，我身為弟子無法規勸。”
羅綺一呆，想了想，美艷的笑容幾分凄楚，看得人不由動容。
語氣淡然飄渺——“罷了罷了，我又何嘗不是。”
“師叔，其實您又何苦為難自己？您與本門的恩怨……暫且不提也罷。”聽到鳳輕塵如此無奈的語氣，貞兒當真有幾分驚奇。抬頭看去，發現男子眼神深邃，重瞳流轉，幾乎讓人溺斃其中。
“呵呵，”看了眼眼前的年輕男子和他懷中之人，羅綺笑笑。只是貞兒卻認得那份眼神中的含義——
絕望，寒冷徹骨的哀傷。
“塵兒，”聽到這句話，貞兒感到鳳輕塵攬在自己腰間的手一緊。“你和她……也是不可能。”搖頭，羅綺翻窗而去。卻留下一句淡淡的話，“小姑娘，見我的話去找紅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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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章啦，是寫給醉愛親，yivy親的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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