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本人已死;有事燒紙(下)

4、本人已死;有事燒紙(下)

“我並沒有糾纏她啊,我們班主任只是叫她幫我補課。”

“你給老子聽着,老子不想聽你這廢話,你給老子聽好,放學后乖乖在學校操場等着,否則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后三節課我一直不安,不知道該做怎麼打算,別的同學都勸我最後一節自習課不要上了,想辦法翻牆先逃回家去。他們還打聽我怎麼得罪黃毛十三將了,我說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看到屁女子也密切關注我看我如何採取對策,我本來也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來着,但看到她那種眼神,就只好硬着頭皮等着放學了。放學后我就去了學校操場,黃毛十三將已經在等着我了,圍成了一圈,每人手裏提了一條武裝帶。我沒看到四狗,過了好大一會,我才看到四狗,攬着屁女子來了。屁女子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他懷裏。他倆走到跟前後她才從他懷裏掙了出來,她對他說,“你們打他幹嘛?”

“叫他知道點顏色。”四狗說。

“那到底為什麼?”

“誰叫他一天糾纏着你。”

“我是在給他補課,我們老師叫我們一幫一,一個學習好的幫助一個學習差的,此外就再沒什麼!”屁女子說,我只說她很討厭我,萬萬沒想到她會維護我,她說著瞪了我一眼。

“那你以後不要給他補課了。”

“我願意給他補課,我樂意,你最好別管我,”屁女子立即一臉冰霜,跳到了一旁,“我最討厭誰把我管得緊了。”

“好了,我也沒管你。”四狗對她諂笑着說,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打開了。他又笑了笑,對我說:“那你不要跟她補課了,聽見了沒?”

“不要聽他的。”屁女子對我說。

四狗突然一武裝帶抽到我身上,“給我打!”我看那十個小嘍羅都拿着武裝帶朝我撲來,三王是雷家坡的一個傢伙,叫什麼雷子,四狗、他,還有黃毛就是黃毛十三將的三大巨頭。我撒腿就跑,他們跟着追了上來,我一口氣跑到了廁所。然後穿過廁所的牆一路遇牆穿牆逃回了家。我緊張得過了火,感覺全身虛脫,臉色白,頭上冒着白氣,連飯也沒吃,就睡下了。

第二天,下課的時候她悄悄地對我說:“你不是說你是齊天大嘛,昨天怎麼跑得那麼狼狽,一看就是個軟蛋!”

我臉上既感到燒,但又有些惱怒,“等着吧,今天晚上我就叫他們好看,我要叫他們每個人失掉一根右手的拇指!”

“呵呵,你就瘋吧。”她說著就要走開。

我拉住了她的胳膊,我看着她的眼睛,“還不止這些,我還要在他們手腕上刺上齊天大留念幾個字。”

“是嗎?”她又冷笑了。

我狠狠地放開她。

到了這天晚上,我先到醫院裏偷了十三支麻藥和刺字的銀針,還偷了幾把特鋒利的手術刀。月光很皎潔,有一陣我都想放棄自己的這一行動,雖然我不喜歡黃毛十三將,我不喜歡他們流里流氣的,我不喜歡他們在學校里耀武揚威的,我不喜歡他們把鎮子弄得有些雞犬不寧,也不喜歡他們和那些社會青年一樣吃喝嫖賭抽,但我不想切掉他們右手的大拇指。那天晚上我流了很多淚,每切下他們一根手指我就流下許多淚來,並且刺上“齊天大留念”五個大字。

我把十三個人的右手拇指切完並刺完字后已經是後半夜時間,我連夜把這十三個拇指燉了,熟了后我一邊流着淚一邊吃,我再也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我真的不想把這些拇指切下來的。

黃毛十三將一夜之間解散了,從那以後棣花中學再也沒出現過類似的組織,學校的學風一下好轉起來。黃毛、四狗、雷子各自從鎮上消失了,剩下的十個小嘍羅都返回學校重新好好讀書。只是他們手上的缺陷無法掩蓋,並且還有那五個字。他們都在心裏納悶怎麼睡了一覺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別人問起他們的時候,他們還在吹噓,“這是我們當年弄的一個儀式,我們每個人都要把拇指切掉,然後刺上這五個字。”

但是他們很快也為此惹上了新的麻煩,鎮派出所派人把他們十個全抓起來了,黃毛、四狗、雷子他們三個倒成了漏網之魚。派出所指控他們曾經偷竊過公安的手槍,因此把他們十個都送到少教所去了。事後,屁女子找我:“我現在可能有些相信了,但是-----還是有些不大相信,除非你在我面前能鑽一次牆,否則我永遠不相信!”可是我縱使把頭擠破仍然在她面前無法穿牆而過。

後來期末考試到了,我仍然考得很差,班主任又一次把我老爸叫到他宿舍兼辦公室說了些什麼。晚上,我老爸照例把我吊了起來,照例用掃帚棍抽得我**開花。照例叫我寫檢查,照例叫我餓肚子,我心裏很委屈。於是我呆在卧室里老想起屁女子來,越想越覺得有種委屈,我想找她談一談,我想找她訴說訴說的委屈和衷腸。於是穿過一道牆又一道牆,走過了幾條鄉間小路,穿過了幾條死胡同,她住的親戚家離我家並不遠,我走了十來分鐘,終於就要穿牆而到達屁女子的卧室了。我的心理很緊張,我讓自己平心靜氣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準備穿過最後這一道牆了。我手心裏已經沁滿了汗,我長長地倒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牆裏,我的臉已經從她卧室的牆上顯露了出來,我看見她了,她已經大脫了,只穿着睡衣,卻還在收拾什麼東西。我頭腦有些熱,血脈噴張,我已經忘記自己還沒從牆裏走出來,我充滿柔情地叫了她一聲,“屁女子!”

她耳朵很靈敏,回頭突然瞥見了牆上的我。我對她笑着,諂媚一般地笑着,但是她卻尖叫了一聲,於是我不能動了,我的身子還卡在牆裏。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穿牆術一在她面前就失靈了,但是我的身子還卡在牆裏,再也拔不出來了。她尖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我不想傷害她,哪怕輕微的驚擾我也不忍心。但是她暈過去,這讓我很沮喪,也讓我很傷心,我卡在牆裏為她流出淚水。她的親戚聞聲趕到這個房間來,立即也被我嚇暈了過去,為什麼他們沒有看到我臉上的淚水就被嚇暈了過去。

後來她就搬離了這間房子。整座房子都被閑置了起來,他們全搬走了。棣花鎮的人把這家房屋傳說成了一個鬼屋,如果他們家的孩子不聽話,他們就嚇唬他說把他扔到我的面前來。我聽說屁女子從醫院蘇醒過來以後一直神志不清,又轉到了一家修養院,已經很多年了,從未曾走出那家修養院。我不想傷害她,但是我卻把她害成那個樣子了,我為她每天地流淚痛恨,但是她再也沒回到這裏來看我。我那麼憂傷的哭泣,但是鎮上的人卻說那就是鬼哭狼嚎。我希望有一天她來到這面牆前來看望一下我,我的身子和牆壁依然化為一體,我的眼睛已經快看不見任何東西了,我的臉已經鈣化了,眼看着也就要風化了,我就要消失了。我想再看她一眼,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還想,還想、還想在我風化前把自己的那一腔委屈對她訴說出來,或許我想為她唱一支充滿歡快而沒有憂愁的歌而已……

然後,儘管讓我隨風而化吧,徹底消失在宇宙之間虛無縹緲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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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而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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