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慰然

“小舅舅，你怎麼傻了？”

瑩兒的呼喚叫醒林亘，他笑了笑：“就弄上來，看你急得。”

將球弄上來，看着瑩兒和小夥伴歡呼着走到不遠處玩去。林亘重新坐回木凳，眯着眼，思索着剛才的事，可是一被打斷，剛才突然之間冒起的某些想法，就像斷成兩截的繩子，再接駁不上來。

他嘆了口氣，再也不去想，閉目養神。

這天，林亘依然在靜坐曬着陽光，唯一不合的是，身後沒有瑩兒和小夥伴在嬉戲。

遠處，幾隻翩翩蝴蝶正在沿着一株不知名小花飄動。他娘親和懷着身孕的姐姐林清蓉摟着曬晾乾透的貂皮遠遠回來。這些野貂皮在這野獸終年出沒的山野之地，屬於卑賤物品，是去年冬季，他父親從山裏獰獵的功效。經濟價值不高，但對林亘這種小家小戶，自然不肯棄之。倆娘兒見到坐在板凳上的林亘，互相對望一眼，臉露憂色。

“娘親，姐姐。”林亘開口叫道，對着這個世界最親也是最關心的兩人，林亘很溫暖。

“林亘，想開些，那些閑言閑語，都是些三姑六婆嚼嘴皮子，別往心裏去。”姐姐林清蓉輕言撫慰道

“不就是通不過武者印證么?三個月後的龍祭年夜典還有一次機會。只要好好珍惜，你擁有豐富的測試經驗，定然能過關。”林亘娘親也滿眼心疼，林亘是她唯一的兒子，雖然撿回一條命，但這樣渾渾噩噩的消沉模樣，讓她這個年近五十的娘親疼如割肉般。

“我弟弟決不是池中之物！他人都不相信，但姐姐相信！”他姐姐斬釘截鐵道。

林亘不知是不想提起這個話題，還是處於抵當的情緒，只是嗯地址了頷首。

“嗯，日子還長呢。前五次印證俱失敗，就剩下的最後一次機會。眼下弟弟你意志不高，並且身體遭受重創，先暫時拋卻，將機會延留到明年的初一，殊死一拼。”林清蓉內心微嘆氣，怕觸及林亘的自尊心，語氣有些心虛。

武者，是這個年夜陸一種武力強者的稱號。整個年夜陸，人類佔據着聚集繁華的城市、郡落、平原、河流，而一些荒涼的深山、湖海卻是野獸蟲物的佔據之地。兇猛的獸蟲是人類的先天仇敵，在人類一代代的掙扎求存中，修武，逐漸地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個基礎之一。

所謂的武者印證，是一些處所遠古流行下來以來的規矩。七里溝位處於莽虎山邊沿，終年有年夜批的野獸、妖物呈現，數百年流傳下來的村規就寫着：捍衛村莊平安是每個族人的責任。

成為武者，學習武技，一來是為捍衛家園的需要；第二個則是能進入深山去狩殺野獸，換取生活費用。如果你不是武者，村裏的狩獵小隊根本不成能讓你加入進去。而若你自己一人進山，那笑話，隨便碰上一頭斑額羅紋虎，只怕便成老虎腹中之食。

凡是七里溝男丁每到十二歲便要加入考核，每人一生有六次機會。通過武者印證，則正式成為武者，經過特殊的葯浴之後體魄年夜年夜增強，便能夠學習武技。正因此，所以只有武者才能加入村的狩獵隊，進入虎莽山狩獵。也就是說，有資格承擔起養家的責任。

在這處處攀比的山野，誰家的青年武技高超，不但吐氣揚眉，鄉鄰不敢獲咎。更加會獲得姑娘家的青睞，一個厲害而有前途的武者，還沒成年，往往便有一年夜堆人家虎視眈眈，準備好倒貼的豐厚嫁妝，隨時搶夫婿。

可以說成為一名武者，不可是能力的證明，更是榮耀的資本。

相反，一旦加入六次都失敗，不但家人在村裡永遠抬不起頭，更是會遭到村莊的無情驅逐，不容再留。

因為每個村莊都不會喜歡廢柴，不喜歡難看，更不喜歡贍養廢料。

武者印證其實不困難，一般人加入二三次，通常便能過關，而資質好些，一次便能成功通過。如果六次都不過，那說明你真是有多廢柴，便有多廢柴，容你在這裏豈不是污辱村裏的聲譽？

武者印證原本每年舉行一次，但因為今年碰到十年一遇的龍祭年夜典，所以又增加多一次。

固然，龍祭年夜典是近千年流傳下來的盛年夜的古節，除增加武者印證增添氣氛，肯定還有其它精彩紛呈的節目。只是林亘連武者的資格都沒有，那麼註定是被排斥在外面，與他無關。

“我沒事，只是想曬下陽光罷了。武者印證急不來，是否加入還是留待觀看一段情況再說。”林亘道。

母女倆人見他兩個多月來，終於正面面對“武者印證”話題，自然喜上眉梢。這說明林亘心理陰影，正在慢慢褪失落。她們恍如又看到以前那個一次次碰壁，一次次迎難而上的林亘。

“亘兒，你要吃什麼？娘晚上給你做。”他娘親喜不迭地問道：“就做你最喜歡吃的醬蘸香肉，好欠好……”“娘，弟弟身體剛好，不克不及吃這些。就弄香菇蛋花湯，弟弟以前可喜歡我做的。”“對，對，還有羊肉串丸子……”

看着娘親和姐姐歡天喜地模樣，林亘猶豫片刻，還是露出一縷微笑：“謝謝娘親和年夜姐。”

兩人喜滋滋地回屋忙去，林亘微微嘆了口氣，這武者印證在他心裏輕微，毫不在乎，可是在這年夜山與鄉村，在父母、姐姐眼裏，卻是安居樂業的基礎。看來自己為不辜負她們的期望，應該好好地為她們努力。林亘啊林亘，是時候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他的目光又再板滯地望向遠方，他人看他似是發傻愣，甚至有些狡猾的孩子經過時，還鬨笑他是傻子。他卻是不計較外人的眼光，因為他在讓自己惘然的心理獲得平復，慢慢地接受這個世界，接受這具林亘的軀殼與血脈。

只是很快地，又見兩道鮮紅鼻血在他鼻間津津而下。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娘親不時地向他碗裏夾着菜，就好像他剛從遠方回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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