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吳絕塵的拒絕絕對在金正陽的意料之外,就因為太過震驚,他的怒火忍不住又燒了起來,正想開口怒斥她時,突然想起龐德玉的一番諫言。

他不得不強逼自己暫時按捺滿腔怒火,並且努力使自己冷靜,試着用最平和的語調反問:「妳以為妳有選擇的權利嗎?」

選擇的權利?身為俘虜的她還有資格談這個嗎?吳絕塵戚然一笑,心知肚明的搖搖頭,「這點就算陛下不提,絕塵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

「既然知曉,那就毋需廢話一堆。」算她還有自知之明,「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妳準備何時上任?」

「既無選擇之權,那何時上任自然也就無關緊要,只要陛下您一句話,吳絕塵自當乖乖聽令。」這項決定當然非她所願,只是在這霸道至極的金烏大帝面前,她除了聽話之外,還能如何自處?

看她鬥志全失,一臉悵然的神情,金正陽還真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她。

他伸出手擒住她的下顎,強逼她的雙眼正視着自己,更霸道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別這麼沮喪,也許……本王是說也許,只要妳肯乖乖聽話,討本王歡心,也許哪天本王心情一好,會命人將妳遣送回國也說不定。」

對他親口許下的承諾,吳絕塵根本完全沒聽進去,不曾跟任何男子如此貼近的她,被眼前那張放大的俊容給怔住了。

她奇妙的感覺到此時的金正陽不只佔住她雙眼的視線,同時也佔滿了她整個腦子的思惟,瞧他的薄唇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散發出來的霸氣。

金正陽看她老半天也不吭上一聲,不由得也跟着她一起發獃。

不錯,以她的長相來看,算得上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與之相較,他后宮裏的那些嬪妃、寵妓竟全都成了庸脂俗粉。

他直睇着她那雙晶亮的水眸,紅嫩甜美的櫻唇,更加不自覺的傾向她,想嘗嘗她那誘人的紅唇是否真如他想像中的那般甜美。

正當兩人陷入曖昧的氛圍里而不可自拔之際,突然被一道不識相的聲音硬生生地打斷。

「啟稟陛下,御史大夫有急事求見,現下正在宮外候傳。」

這突然冒出來的傳令者,無巧不巧的將金正陽與吳絕塵同時驚醒。

金正陽忿忿地用冒火的雙眼瞪着那不速之客,而吳絕塵則是羞赧得粉頰嬌紅,一顆心還撲通撲通的跳着。

「知道了。」氣惱不已的金正陽咬牙回道,隨即拂袖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吳絕塵則搗着火燙的雙頰,不可置信的猛搖頭,她真是太不應該了,竟然讓那登徒子有機可乘。

曾幾何時,她竟讓自己的舉止變得如此放浪,看來她是該好好地檢討一番才是。

身為貼身女侍,就是主子走到哪兒,她便得跟到哪兒;而且王子說東,她絕對不得往西。

這對向來心高氣傲的吳絕塵來說,還真是一樁苦差事。

可是為了能早點恢復自由之身,她又不得不咬緊牙關,把所有的辛酸往肚子裏吞。

在正式上任之前,她還不忘警惕自己切莫強出頭,要卑微一點,更忌在金正陽面前擺出公主的架子。

時至亥時,外頭一片漆黑,看這天色該是休息的時刻,吳絕塵非常盡責的向金正陽提醒道:「陛下,天色已晚,絕塵恭請陛下回寢宮歇息。」

「別停。」金正陽指的是她輕搖蒲扇的動作,「時辰尚早,本王還想多看點書。」

吳絕塵的提議就這麼被打了回票,逼得她只得繼續任勞任怨地幫他揭風,除此之外,還得時時添加茶水以供他的不時之需。

又過了一個時辰,吳絕塵疲憊到雙眼都快瞇上了,若非她硬逼自己強打起精神來,現在的她可能已就地一倒,睡得不省人事。

她忍住一個即將出口的呵欠,再度開口:「陛下,天色已然不早,為了您的龍體着想,還請您早點上床歇息好嗎?」

難得有這雅興想好好多看點書的金正陽,對她的嘮叨還真有幾分不滿,他瞇起一雙銳利的黑眸,抬頭正想好好地說她一頓,卻意外的對上她一雙昏昏欲睡的水眸。

看她如此睏倦,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說道:「妳若困了,就先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不必強撐着陪本王。」

「這……」這樣好嗎?身為王子的他都還未上床就寢,她這貼身女侍又怎麼能踰矩呢?

看她一臉猶豫的樣子,金正陽乾脆伸手搶走她手中的蒲扇,「好啦,現在已經沒妳的事了,妳就暫時先在那張椅子上休息一下,等本王把這本書看完后再喚醒妳不遲。」

「好……好吧!」既然他如此堅持,她也就不跟他客套,直接到他身旁不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支着下顎閉上眼睛。

金正陽原本以為只要將她打發,他便能安心地看書,哪知自己的雙眼總是在手中的書冊與她那張睡臉上徘徊。

瞧她睡得極不安穩的模樣,一顆小腦袋不停地左搖右晃,他不禁擔心起這女人是否會跌下椅子。

他邊看書邊替她憂心,一心兩用的結果是連半個字也看不進去。「算了!」既已無心看書,金正陽乾脆將書冊往桌上一擱,站起身來準備喚醒她。

沒想到他才伸手想將她搖醒時,她竟然像有所感應一般,大剌剌的將臉頰擱在他的掌中,舒舒服服地繼續熟睡。

看她睡得如此香甜,金正陽不由得莞爾,他索性雙臂一伸將她攔腰抱起,輕輕地攬在懷中,邁開長腿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他不只不許任何人發出聲音,甚至連自己也變得小心翼翼,一到自己的寢宮內,他才輕輕地將她放在自己的龍榻上,接着便不發一語的凝視她那張嬌媚清麗的睡顏。

芙蓉面,柳葉眉,最是令人心醉;玉瑤鼻,櫻桃嘴,很是引人遐思。

受不住她那微啟櫻唇的誘惑,金正陽不由自主的接近她,小心翼翼的貼上她的紅唇。

灼熱的唇瓣挾帶着霸道的熱情,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撫上她胸前的豐腴,他的唇更急切的吮嘗她檀口中的甜美。

吳絕塵緊閉的水眸倏地大睜,兩人的雙眸毫無預警地對上,雙雙驚愕地愣在當場。

在睡夢中感到呼吸有點不順的吳絕塵,怎麼也想不到當她張開雙眸見到的竟是金正陽近在咫尺的俊容。

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這男人竟卑劣地趁着她熟睡時,偷襲她的雙唇,還擺出一副霸道強悍的姿態侵佔她。

她想大聲呼救,卻因檀口被封而叫不出聲,她無法可想,只得伸手猛力推他。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讓他離開她的唇瓣,哪知他根本不肯輕易地饒過她。

他雖然離開她的紅唇,卻輾轉蜿蜒的往下侵襲,越過她頸下突出的鎖骨,直往她的胸前探去,讓她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吳絕塵掙扎着、抵抗着,硬是不肯讓他有越過雷池一步的機會。

她好不容易才掙脫他的箝制,蒼白着一張小臉,趕緊撐起身子往後挪,既驚且怒的瞅着金正陽,就怕他會不肯輕易地饒過她,硬是要奪走她的清白。

看她嚇成這副模樣,金正陽就算真有興緻也被一掃而空,「算了!妳用不着那麼緊張,本王不動妳就是。」

真的嗎?她好想問個清楚,更希望他開口保證,只是她仍處在驚駭的狀況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為什麼?成為本王的女人不好嗎?」以他的外貌以及擁有的權勢,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是對他趨之若騖,為何她偏偏就是與眾不同?

眼角含着淚水的吳絕塵面對他的問題,只能摀着胸口猛搖頭,還是無法拼湊出完整的字句。

「好啦!不用怕成這副模樣,本王要女人多的是,根本不必用強逼的方式,這點妳儘管放心。」這是安撫也是事實,不過若要他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美麗的女人,那是萬萬不可能之事。

他不強逼,卻不代表真的放棄了她,他有自信自己早晚能想出一套對付她的辦法出來。

吳絕塵好不容易平復自己不安的心之後,才吶吶地說:「陛下,絕塵想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去啊,本王又沒有綁住妳的手腳,妳要走便走,本王絕不會強迫妳留下來,除非……」話說到此,他又順勢欺近她,伸手想攬住她的身子。「妳自己想留下來伺候本王就寢。」

「不!」看他又有侵犯自己的意圖,吳絕塵嚇得連滾帶爬的溜下龍體,倉促的對他福了福身之後,便往寢宮的外頭直奔。

「哈哈哈……」瞧她跑得那麼匆忙,金正陽不禁開口大笑。

好不容易笑聲才止,他的雙眼中浮現勢在必得的野心。

會的,他相信她早晚會心甘情願的爬上他的床,只要他鄉花點耐心,他有自信天底下還沒有什麼他辦不到的事情。

雞啼三聲,時至五更,一大清早就起床的吳絕塵,站在龍榻前輕喚:「陛下、陛下,請起床梳洗,好準備上早朝。」

然而躺在床上的金正陽並無任何反應。

吳絕塵只得再靠近一點低喚:「陛下,時候不早了,請快點起床吧!」

這回,金正陽同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看看天色已然不早,吳絕塵不禁急了起來,她就是怕自己會誤事,因此才特地早起,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配合。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吳絕塵只好伸手用力推着金正陽熟睡的身子,再次喚道:「陛下,請起床準備梳洗,要不就來……」她一句話都還沒說完,跟着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回神一看,才發現自己被金正陽壓在床上。

「瞧,本王一大清早就抓到一隻吵死人的雀鳥,想來妳這隻早起的鳥兒可是出來找蟲子果腹的對吧?」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這句話還真有幾分道理,就不知道到底誰是蟲、誰是鳥了。

「你騙我!」這根本是個毋庸置疑的事實,只要看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便不難發覺自己受騙上當的事實。「你既然早已醒來,為何不回應一聲,害我叫了老半天?」吳絕塵大聲的發泄心裏的不滿,早把君臣之禮拋在腦後。

可惡!為何這男人會突然一改先前的作風,不再暴躁易怒,相反的還常常對她使壞,每每總逼得她忘掉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

金正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壞心地在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上輕啜一口,惹來吳絕塵的一道白眼。

看她氣惱的模樣,他還真是感到有趣。「別瞪,別瞪,當心瞪成了鬥雞眼,那本王可是會感到萬分心疼的喔!」

這話無疑是火上加油,讓吳絕塵氣得嘟起嘴巴。

看她氣呼呼的樣子,金正陽不怒反笑,而且還笑得挺開心的。

越是跟她相處,也就越了解她的可愛之處。

其實她並不如最初給他的印象那般冷靜倨傲,她同樣也會發火,也有自己的喜惡,只不過一直被她故作冷漠的外表掩蓋了。

瞧他笑得那麼開心,吳絕塵氣得板起臉來瞪着他,可惜這樣對他依舊沒用,只因他的臉皮實在是天底下最厚的。

金正陽瞧着被壓在身下的她,突然銳眼一瞇,好整以暇的開口:「看來……妳似乎不像昨晚那般懼怕本王了。」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對他來說還真是個好消息。

既然知曉她已然不再懼怕他,他的行為舉止自然又放肆許多,不只輕吻她氣嘟嘟的紅唇,更大膽地將手探進她的衣襟里。

「住手!」吳絕塵眼見情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趕緊大聲喊停。

一聽到她的拒絕,金正陽還真的聽話地停下手來,只不過還是很壞心的不肯把手從她的衣服里抽出來,就這麼擱在她胸口上。

「咦?這怦怦直跳的小東西是什麼?」他噙着一抹邪笑,佯裝無知的睨着她。

「你、你……」吳絕塵漲紅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完全,一顆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得更快了。

「哇!妳的心兒還跳得真快,到底為什麼呢?讓本王來猜猜看……」他瞇起眼睛,還真的表現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煞有其事的思考起來。

「陛下,求求您饒了絕塵,別再跟絕塵開玩笑好嗎?」她受不住這般輕佻的他,不得不拉下臉來苦苦哀求,就盼他能正經嚴肅點,別再捉弄她了。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非但如此,還會容易使人緊張,全身緊繃僵硬。

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金正陽搖頭輕嘆口氣,「算了!今天就暫且饒過妳。」反正時候也不早了,他也該準備去上早朝了。

好不容易等到金正陽心甘情願地離開她身上后,吳絕塵趕緊乘機爬下龍榻,順手整整被他弄皺的衣裳,立刻服侍他梳洗更衣。

在這段空檔中,她突然想起一個令她不解的問題,遂順U問道:「陛下,為何您身邊除了絕塵之外,便不見任何貼身侍從?」照理來說,一國之君的身邊至少也該有好幾個貼身侍衛及奴婢才是,怎麼他就是這麼與眾不同?

金正陽噙着一抹詭異的微笑回答:「只要有妳一個就足夠了,不是嗎?」他沒打算讓她知道他生性向來多疑,身旁除了席嗣律及龐德玉之外,他是絕對不讓任何人有近身的機會。

不懂他性子的吳絕塵,卻誤以為他這番話是存心要與她過不去,就怕她過得太舒服,因此才會一舉遣退所有的侍從奴婢,要她一個人包辦所有的雜事,

吳絕塵這麼一想還真有幾分微慍,她紅唇一噘,不忘擺出一副不滿的模樣瞅着他。

「好啦!別埋怨了,難道妳不曾聽過『能者多勞』嗎?若非本王信得過妳,又怎麼會獨獨留下妳一個人來服侍本王呢?」說到此,金正陽也懶得再多作解釋,直接霸道地伸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還放肆的輕啄她那柔軟的唇瓣,接着才心滿意足地轉身踏出寢宮,準備上早朝。

他令人防不勝防的輕吻,不只擾亂了吳絕塵一顆平靜的心,同時也在她的唇瓣上留下灼熱的感覺,讓她羞得漲紅了一張小臉,差點感到呼吸困難。

還好這裏並沒有其他的外人,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把這張小臉往哪裏擱。

她搖着頭暗忖:這男人為何會變得那麼多?

猶記得兩人初時交手的那幾回合,他對她不是吼就是罵,簡直像只吵死人的蒼蠅。

怎麼才過了幾天,他的性情竟然轉變得那麼多,不只不再對她大吼大叫,還常常對她又摟又抱又親的。

仔細比較起來,這樣的金正陽讓她感到更加棘手,幾乎都快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性情大變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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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傲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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