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差勁的一天!
羅夢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晚了,她的心情比起出門前更加鬱悶,因為韓翼帆誤會她了。
她很想找他解釋,但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不是,她要用什麼名義去跟他解釋呢?更何況是她先逃開的,她又有什麼臉再去跟他說些什麼呢?
就因為這種無可奈何的情況讓她備感無力,氣憤之下,她買了一堆東西,只是絲毫也沒有減少心中的空虛,她甚至有些痛恨起自己來了。
羅夢不理會諾諾興奮地跟在她身後,逕自走向房間,她撕下門上況虹的留言后,用力將門關上。
我和你韓叔叔出去了。
她看了眼紙條。更加不悅地將一袋袋的衣服丟到床上,然後將自己也拋到床上。
“笨蛋!笨蛋!”她瞪着天花板氣得兩手捶床,眼淚忍不住滑了下來。
“笨蛋!”她氣得大叫一聲,手一揮,將床上的袋子全掃到地上去了。
她覺得心痛,覺得生氣,覺得什麼事情都不對勁!
他以為歐傑文是什麼?
他又以為自己是什麼?
那麼她呢?她又把他們當成什麼了?
反正……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
她覺得好無力,對母親的承諾像個枷鎖般縛得她無力反抗。
不知過了多久,羅夢累得睡著了。
也小知過了多久,恍惚中她好像聽見有細微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會是韓翼帆嗎?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着窗口,看見一隻綁着細線的小盒子垂吊下來,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遠方傳來一陣雷聲,羅夢突然驚醒過來,她睜大眼睛,發現自己在黑暗的房間裏,轉頭望向窗口,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沒想到真的看到窗口處垂吊著一隻小盒子,隨着風輕輕地搖晃着。
她起身衝到窗口想對韓翼帆解釋什麼,她將身子探出窗口往上看,卻沒有看見韓翼帆。
“翼帆。”她輕叫一聲,還是沒有看見窗口有人探出頭。他走了嗎?她的心糾結着。
聽到她的聲音,韓翼帆心震了一下,他移步到窗口,卻遲疑地停了下來,見到她該說些什麼呢?
他在期待她的解釋嗎?
可是,如果那不是誤會呢?
反正他要離開了,不管是什麼結果都沒有用了。
羅夢始終沒有看到韓翼帆出現,她覺得心像是有針刺一般地痛,今天在電影院裏的那份強烈空虛感又涌了上來。
她退回床上呆坐着,眼淚又不爭氣地滑了下來,明明是她選擇退卻的,怎麼心裏會如此的苦澀?
韓翼帆站在窗口低頭往下望去,樓下的窗口黑暗依舊,綁在細繩上的禮物還在,剛剛是他的錯覺嗎?
他覺得心好痛。
車子停在公園裏,雨水不住地打在車身卜,況虹看韓成陽一臉的鬱悶,心想,那樣的神情是不是表示他有話要說?她等着聽他解釋,她不知道要如何問起那天她看見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事情。
可是幾個小時過去了,韓成陽只是說了些學校里發生的事、羅夢在學校的表現以及韓翼帆小時候的事情等。
況虹覺得他在逃避什麼,可足她也不知要從何問起。
如果那真是他的情人的話,他應該也不會承認吧?
“你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突然問道。
況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啟口,並在心裏想着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認識他的時候還太年輕,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描述,而現在,我不想再去回想那段過往。”
“哦。”韓成陽苦笑了一下,轉頭望着窗外。
她深吸一口氣,也許該走了。她看了眼手錶,已
經快十二點了,他們坐在這裏那麼久了,卻一直言不
及義。
也許過去的那段感情傷她太深,讓她變得沒有安全感,她害怕他開口說分手,害怕他說他已經不愛她了,她想要開口詢問,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該回去了。”
韓成陽輕輕地靠過去,將她抱在懷裏。
“翼帆要離開我了。”
她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的氣息吐在她身上,他開始說起過去的那段婚姻,那段不如意的過往。
第二天早上,天氣仍然陰陰沉沉的,羅夢一睜開眼,就看到窗口外吊著的小盒子仍輕輕地晃動着,她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才下床將它拿下來。
她打開盒子發現裏面有一張紙條,打開來一看,心涼了一半,紙條上簡單的寫着幾句話——
羅夢,再見了,如果有緣的話,我們應該會再遇到的。
這是什麼意思?他要走了?要去哪裏?
她拿出裏面的禮物一看,是個水滴形狀的水晶鑰匙圈。
她拿着鑰匙圈轉身衝上八樓,猛按韓家的門鈴,過了好幾分鐘都沒有人出來應門,她沮喪地下樓回了家。
這算什麼?至少他應該對她告別啊!至少要讓她解釋清楚啊!為什麼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就算她不主動解釋,他也可以下樓來找她,除非……
他不是真的喜歡她!
是嗎?那麼,他們之間的吻算什麼?算什麼啊?
羅夢回到家裏,覺得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她走到母親的房間,搖醒仍在睡夢中的母親。
況虹睜開眼睛,看見女兒失魂落魄的臉,她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坐起身。
“媽,你有沒有聽韓叔叔說翼帆要去哪裏?”
“翼帆?有啊,成陽說今天要送他去和他母親一起住,怎麼了?’’怎麼一早夢夢搖醒她問的卻是韓翼帆的事?
媽媽竟然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不告訴她?
“為什麼?”
“這是他們離婚時的協議。”況虹不解女兒臉上為什麼會出現沉痛的表情。
“這樣啊。”如果是那樣,他怎麼不事先講呢?
“怎麼了,乖女兒?”況虹輕撫着她的頭髮。
羅夢只是幽然地一笑,“沒什麼。”
她清楚地聽見心房悄悄關上的聲音。
如果沒有心上的那片疼痛,她大概會以為自己是墜落地面將死的秋葉吧。
韓翼帆要多久才會回來?一年?兩年?她不敢去猜測,知道時間可以治療傷口,只是從沒有人告訴她究競要花多少時問。
羅夢手中握着韓翼帆送的水滴形水晶鑰匙圈看了一夜,那是代表他的眼淚呢,還是她的眼淚呢?
對她來說,韓翼帆才是打開她心門的那把鑰匙,可是他沒有回來,留給她的只是鑰匙圈,還有誰可以替她打開心房?
她將鑰匙從舊的鑰匙圈裏拿出來,放人韓翼帆送的那個鑰匙圈卜。她想,那該是她的眼淚結晶吧,帶在身上,此後她不再為他哭泣了。
羅夢呆坐在床上,感到有些睏倦,可是她不想留在這裏,不想留在韓翼帆曾經存在的建築里,就算再累,她也要離開這裏!
她穿上校服,背起書包來到學校。
教室里一樣喧鬧,大家都在享受早自習到來前片刻的自由。
那種自由的感覺真好啊!她怎麼從來沒有那種感覺呢?
“羅夢。”林語佳走到她身邊。
羅夢直覺她一定要問那天看電影的事,可是現在,她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事。
“嗨。”她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應對。
看到林語佳臉上泛起一抹笑意,她突然覺得一陣嫌惡。
“電影好看嗎?”
她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還好,謝謝你。”
她不想看她,很想中斷談話,她覺得心中僅存着的一點什麼,也許會讓她給戳破,她不想聽!
“有沒有艷遇?”林語佳笑着問。
“沒有,不要問了!”羅夢驚訝自己衝口而出的話如此大聲,聲大得令教室里半數的人回頭看了她們好一會兒,林語佳也像是受到驚嚇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語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像受到了什麼屈辱,加上其他同學的注目禮和那些竊竊私語,她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你以為自己了不起啊!”她衝口而出的話似乎可以殺死人。羅夢閉上眼睛,深深地皺起眉頭。
“拜託你不要說了。”她有預感接下來的話會是什麼,她不想由她的口中去證實。
“你以為你和傑文真的是巧遇啊!”林語佳的語氣嘲諷,字字帶刺。
其他同學擺明了要看好戲,紛紛停止交談,教室里靜得像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羅夢感到心上又被戳了一個洞,也許是因為韓翼帆的離開,她的心早就碎了一大塊,現在她竟有些麻木的感覺,而林語佳的話不過是用來測量心口陷落的深度而已,只是那是她不想知道的,更不想由她的口中去證實。’
“不要說了!”她憤怒地站起來瞪着林語佳,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那不過是我——”
“誰不知道那是你無聊的傑作!”這話一出口,只見林語佳瞠日結舌地看着她。
片刻后,林語佳的臉上閃過一絲狼狽,像是終於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羅夢已轉身衝出教室。
她恨死林語佳了!她以為自己能在歐傑文身上保有一些她失去的夢想,可是林語佳那麼急着來告訴她那是經過安排的!雖然她一直懷疑,但她說服自己相信那是上天的安排,讓她相信戀愛的單純與美好,讓她相信邂逅是一種奇迹,沒想到這些竟然那麼粗魯地被揭穿了。
入冬了嗎?
風冷冷地吹來,羅夢覺得有些刺骨的寒意,她停下腳步抬頭望着天空,遠方傳來學校的鐘聲,她感到一股寒意爬上心頭。
要回學校嗎?如果不回去的話,學校會通知媽媽吧?那麼當初不想讓媽媽擔心的承諾豈不是毀了?
但至少不是現在回去吧,此刻她的心無法平靜。
羅夢走進附近的公園裏,找個隱密的角落坐了下來,淚水跟着濕了整張臉,她伸手在衣袋內拿手帕,觸手處金屬冰涼的感覺讓她一怔,是鑰匙圈。
她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透明水晶有着像冰一般的質感……她不是決定不哭了嗎?怎麼臉上又佈滿了淚水呢?
她握着水晶靜靜地坐着,眼淚停止了,但心痛的感覺仍然存在,她的眼淚都被水晶凍結了吧?
從今以後,她不會再為愛情哭泣了。
歐傑文在知道林語佳的大嘴巴后,不禁氣得跳腳。
當初的確是林語佳安排他和羅夢見面的,為了和她見面,他要求林語佳提供一些協助,但這不能否決了他對她的喜歡啊,羅夢就為了這個才避而不見的嗎?
一個多星期了,羅夢刻意早出晚歸避開他,連電話都不接,這是為了折磨他嗎?
他恨死了林語佳,也氣自己為什麼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她。
歐傑文看看手錶,快八點了還沒有看到羅夢出現,前幾天這個時候她早就上學去了,今天他特地提早來,或許她是看到他了,所以決意不下樓吧。
他不能整天守在樓下等着她,但至少她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樣把他封殺出局並不公平。
快七點時,羅夢就看到歐傑文在樓下,她乾脆站在七樓電梯邊的窗戶旁等他走,手上拿着英文課本背單字,並偶爾查看一下樓下的狀況。
她的眼光又掃過樓下一次,咦,摩托車還在,可是人卻不見了。
怎麼回事?難道他上來了?
她急忙轉頭看向電梯,沒有見到上樓的信號燈,那麼他去哪裏了?
突然,樓梯問傳來腳步聲,她呆了一會兒,心一陣慌亂,直覺地想轉身逃到樓上去。
但來不及了,歐傑文沖了過來,她還來不及移動腳步就被他抱在懷裏了。
“為什麼要避開我?”他喘着氣問道。
“放開我!”她使力一推,歐傑文便放開了她,跟着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閃過一絲悔恨。
羅夢的眼神像冰一樣,從前那個柔弱可人的女孩消失了。
“你聽我解釋。”
“不用,我知道了。”說完,她冷着臉朝樓下走去,腳步沒有一絲遲疑,歐傑文則跟在她身後。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他試着拉住她,卻又害怕她會不小心踩空。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她快步卜樓。
“不對,你不知道我喜歡你!”他吼了出來。
羅夢停下腳步,歐傑文看到她回頭凄然地一笑。
“我知道,只是不重要了。”
“什麼叫不重要?”他急急地抓住她的手臂,低吼道,“對我來說很重要!”
她的目光閃過一絲柔情,但隨即便消失不見了。
“我不談戀愛。”
“是嗎?永遠?”
“那不關你的事,希望你別再來打擾我。”
“至少讓我見你吧。”他央求着。
“見了又如何?”她淡然地一笑。
“難道你一開始就討厭我嗎?”
“沒有,但不重要了。”她移開腳步向下走去。
“羅夢。”歐傑文的聲音在樓梯間回蕩着,看着羅夢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J,,韓翼帆像是從空氣中消失了,沒有任何音訊,要不是韓成陽還來上課,羅夢真的要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夢。
上數學課時,韓成陽在講台上賣力講課,羅夢看着他,有時會以為韓翼帆的離開不過是她的錯覺,她會在他臉上看到韓翼帆的影子,他英氣的劍眉、漂亮有神的眼睛,可是一回過神來,韓成陽還是韓成陽,那個少年又消失不見了。
她很想問他韓翼帆什麼時候回來,可是她憑什麼問?如果韓翼帆真的在乎她的話,那麼他至少會有幾個關心的電話,可是,沒有!
下課鈴響了,羅夢跟着口令站起又坐下。看着韓成陽走出教室。
窗外的陽光微弱,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堂課了,同學們說笑着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她卻呆坐在位置上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收起書本站起來,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了。
她慢慢地踱出校園朝附近的圖書館走去,今天歐傑文仍會出現嗎?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就這樣默默地等候她,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對他有所回應的。
羅夢走進閱覽室,裏面的男孩立刻起_了一陣小騷動,他們偷偷地望着她,而她只是漠然地走過,會到這裏只是不想這麼早回家,想讓自己平靜一下。
歐傑文坐在後排的位置上對她微微一笑,她輕點一下頭,嘴角微微地牽動着卻沒有半點兒笑意,她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面牆而坐,打開書包拿出課本。
有一個別的學校帥帥的男孩走到她身後,有些遲疑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歐傑文立刻衝到他身邊。
“不要打擾她。”他靠在那個男孩的耳邊輕聲地說。
“憑什麼?”男孩不高興地問。
“我是她哥哥,我不准你打擾她。”歐傑文瞪他一眼,那個男孩有些退卻了。
惟有這個身份才能讓他和羅夢之間維持和平的關係。
“好……好吧。”男孩轉身走了。
羅夢深吸一口氣,雖然沒有回頭也猜得到發生什麼事了。從她到這裏念書,已經發生好多次了,現在歐傑文就像是她的護身符,只要他沒有出現的那天,她就別想念書了,男生們總是不斷地藉機前來搭訕,讓她不勝其擾。
但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的心愈來愈冷,到了後來,就算是歐傑文沒有出現,那些男生又來騷擾她,她也覺得無所謂了。
她的心讓韓翼帆帶走了,現在就算是有誰出現,也開不了那扇緊緊關上的門,就連她自己都忘了如何開啟。
有時候她會想,為什麼與韓翼帆那短暫的交會會在心底激發出那樣的火花?只是他現在不在了。她無法去證實答案。
現在的她,只想儘快脫離這段繭縛的生活。
現在的她,渴望——自由!
私立R高中是由企業名流所贊助的學校,下課時間到了,校門口前簡直成了名車停車場,一輛輛名貴的轎車整齊地排放在校門前。
韓翼帆好不容易擺脫一群糾纏的女生,快步衝進車裏,輕嘆了口氣,隨即要求司機趕快離開。
二十分鐘后,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駛進一棟豪宅。
韓翼帆坐在車裏,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豪宅。
“少爺,到家了。”司機替他打丌車門,看他仍呆坐在車裏,輕聲地提醒他。
“我知道,李叔。”韓翼帆拿起書包,不耐煩地說。
他下車朝門口走去,身上那襲貴族學校的深藍色校服,襯得他俊臉上的冷漠更加明顯。
停下腳步,他看着花園裏修剪整齊的樹木輕吐了一口氣。
片刻后,門開了,一名中年婦女站在門口對他彎了一下腰。
“歡迎回來。”
“謝謝你,陳嬸。”他邊說邊走進客廳。
陳嬸笑了笑將門關上。
客廳里,一名美麗的婦人從沙發上回頭看着他,隨即放下手巾的財經雜誌,起身朝他走來。
“翼帆,回來啦。”她輕輕地撫着他的臉。
“媽,我可不可以……”
“到房間說。”她笑着打斷他的話,將手搭在他的肩上。
“嗯。”韓翼帆無奈地和她走到樓上。
這裏是葉如秋和白氏企業的二世祖白清河結婚所得來的豪宅,憑她的媚功,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接兒子同住,但白清河也訂了一個苛刻的條件——不準韓翼帆提起以前的一切。
葉如秋為了能和兒子同住,當然是嚴格地執行這個條件,甚至和兒子做了條件交換—-如果韓翼帆在三年內不和過去所有的人見面,那麼三年後,她願意讓兒子自由地選擇未來,從此不再干涉。
天知道這條件對韓翼帆來說有多難,但在和父親討論過後,他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為了以後着想,他選擇答應母親的條件。
不能說他不愛媽媽,只是他給爸爸的感情更多,爸爸從未給他任何的枷鎖。
他當然也想過要聯絡羅夢,但不能見面說什麼也無濟於事,更何況,歐傑文的陰影還在,他也沒有權利去要求她什麼,所以對她,只能空留着那牽魂的思念。
他幾乎夜夜都為思念所折磨,這些日子對他來說,簡直像是地獄,有時他也想恨他母親,但他不能恨她,因為她是生他的人。
韓翼帆打開房門,放下書包坐到沙發上,葉如秋坐在他身旁,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能通融一次讓我見見爸爸嗎?”
“怎麼?想要打破自己的承諾?”她面帶笑容看
着他。
韓翼帆擰着眉看她一眼,見她臉上掛着勝利的微笑,他不禁有些憤怒起來,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憤怒的感覺壓了下來。
“怎麼了,恨媽媽嗎?”葉如秋溫柔地問道。
他淡淡地一笑,“沒有。”
“是嗎?”她當然知道真相。
“我能不能自己上下學?”至少給他一點兒自由的時間吧。
“不行.你的安全問題怎麼辦?更何況,你白叔叔不會答應的。”葉如秋斷然地拒絕。
是啊!她怎麼可能丟失自己的面子,並放棄控制自己的機會呢?
“是的,我知道了。媽,我想休息一下,等一下還要念書。”韓翼帆婉轉地下了逐客令。
葉如秋故意忽略兒子沉鬱的臉色,笑吟吟地說:“好,等家教老師來的時候,我再上來叫你。”
“嗯。”他淡然地應了一聲。
葉如秋轉身關上房門,艷麗的臉上閃過一抹黠然,隨即又消失了。
韓翼帆躺在沙發上拿起電話,過了一會兒他又將它掛上,他不想讓爸爸知道他情緒沮喪。
他盯着天花板上裝飾過度的美術燈,心中的空虛更是擴大。他環視四周,十五平米大的房間整齊地擺放着精緻的歐式傢具,他不禁深深地皺了一下眉。
他從口袋裏拿出水晶鑰匙圈靜靜地看着,惟一能夠回憶從前生活的東西只剩這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