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夕陽西下,班娃離開菩提寺,她的淚水幹了又濕,濕了又乾涸。
“要報仇嗎?”厲天擎不太正經的笑問,彷彿問的是喝不喝茶之類的事。
她仰望着他,“他們太殘忍了,害死了阿爹阿娘!可是如果要報仇,豈不是要違背佛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他邪勾着血腥味的淺笑。
“厲天擎,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而她,莫名的一悸。
他低首,浪蕩的瞅睇住她的淚眸,“愛妻!你毋需了解我,只要愛我、服從我即可。”
好霸呵。
偏偏他玉樹臨風的好外表和令人欣羨的財富王國,能夠叫他狂妄得彷彿是理所當然。
這世上可有使他為難的事或人?
“可以到班家一趟嗎?”她詢問。
“正有此意。”他低低的笑,“而且得住上一些時日。”
“為什麼?”她只是想祭拜阿爹的靈位啊。
“不為什麼。”他吻了下她的眉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她顫動,“你一向都是這樣隨心所欲,就像你要我一般……”
“你是我第一個想要的女人!”
“因為一碗齋飯?”總該還有別的……她不曉得她期待着什麼,心兒猛跳……
他歪着笑,色相十足的謔道:“因為我想嘗一嘗你,因為你不是當尼姑的料……”
有些窘的班娃不知該不該伸出虎爪抓他……嗯,他剛剛說她是他第一個想要擁有的女人,那麼也可能有另外的第二個、第三個了!
可為什麼一思及此,她竟覺得難受甚至傷心……
哦不!她不要為他傷心,不能為他動情呀。
他不是善良之輩!他只愛捉弄人,只愛恃強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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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府
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揚高音量,“廢物!我養你們這些匹夫全是枉然!”
“今年的收成太差……”
“那是窮人家的煩惱!班家可不是寺廟,專門救濟人來着!”
“或者把利息錢減個幾分……”
“閉嘴!”丁媚雪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惱瞪着,“利子兒一個都不能少!本夫人當初借錢出去,圖的是什麼?是我太好心……”
總管連忙稱讚道:“是、是!人人都說夫人心好,福壽綿長!”
她丹鳳眼微彎,刻薄的容面這才緩和下來,“去去去!三日內把我的心肝錢全收回來!”
答聲“是”之後,總管拭着冷汗忙事去了。唉,吃人一口飯委實太不易,尤其是遇着這種發餉的小氣女人。
其實方圓十里之內,不分老少男女,人人皆知丁媚雪依恃的什麼,還不就是和她苟合通堅的那個貪官嘛!呸,之可恥的。
十六年前的那一樁冤案或許便是這對狗男女的堅計,這是市井之間人人口耳相傳的公開秘密。
可憐哪,那個溫婉善良的班夫人年紀輕輕的卻是枉斷芳魂。
“啊!啊啊!”他突然鬼哭神號。
廳里的丁媚雪啐了聲,扭腰擺婰的走出,“呀!鬼!鬼呀!”她軟跌下地。
一陣塞率踏步,下人們全衝到廳堂口的花苑。
老僕們各個大驚失色,喘叫連連,新奴們則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
“鬼!別來,不干我的事!是……去!去找他!別……哇哇!”一向裝扮得風華絕代的丁媚雪竟然不顧形象的在地上爬着。
她爬呀爬的,卻讓人輕易的拎在半空中。
“你?”哪來的俊小生哪!倘使她少個二十歲……
厲天擎揚起眉眼,笑意盎然,一把將她摔丟進廳里。
“哎唷喂呀!我的骨頭……”斷了!她的婰骨大概裂傷了。好性格、也好可怕的男子。
“娘,娘?”聞聲而來的兩名嬌嬌女杵在玄關口,愣愣的發痴。
“不孝女!還不扶起娘……”居然對着陌生男子垂涎,丟不丟臉哪!
班君雙和班君艷這才回神,兩人眼光眷戀的一邊攙扶起了媚雪,一邊往厲天擎拋眼兒。
這般迷人的郎君如果答應,即使是為婢為奴她們也心甘情願。
丁媚雪結結巴巴,“你……呃呃……外……外頭那個……”陽光烈烈,哪可能見鬼!真是的,自個兒嚇壞自個兒。
班娃跨進玄關,她就站在她的家,從未回過、人事皆非的班府!
“我是班娃,班鴻的遺腹子,平柔柔的親生女兒!”欠一欠身,她嘴笑,心未笑的直盯着面前弒父害母的班二夫人!
丁媚雪早先的恐懼已經消淡,她抿唇蔑笑,只是個侞臭未乾的小女流嘛。
何懼之有!她丁媚雪是何等手腕的人物。
“我說原來是姐姐的心肝寶貝啊,難怪模樣兒一般!”
“你就是我們失蹤的大姐?”班君雙和班君艷異口同聲的瞥她一記。
“你們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丁媚雪輕輕嗚咽道:“我可憐的、薄命的柔柔姐啊!天妒紅顏。班娃啊,姨娘我可是為了你娘親哭濕好幾條的帕巾,差一點兒便成了盲瞎人。”
“謝謝姨娘的……淚水。”簡直是戲子!裝模作樣得連她都想誑騙。
班君雙按捺不住了,她瞟着俊逸非凡,氣宇軒然之中泛出邪味的富貴公子。
“敢問公子名姓?和班娃……奴家的姐姐是何干係?”
“在下姓厲,單名一個鬼字。娃兒是我的結髮妻。”他拋去一記勾魂眼,存心多柔碎一顆芳心。
“厲鬼?有這名字嗎?”班君雙半信半疑,但是他的勾魂眼太動人了,她看痴了。
一旁的班君艷扯扯她的袖口,粗聲道:“姐!他是班娃的丈夫,別奢望了。”
“不……不公平。”班君雙暗恨,偷偷打量和她們年歲相當的班娃……
全身上下沒幾兩肉,抱起來銷得了魂嗎?不施半點胭脂,以為她是國色生香的大美人啊。
還有那一塊可笑的黑布巾!作啥把烏絲藏起,難不成是個白髮紅顏?
這賤蹄子根本不配擁有佳婿若此!她實在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應該禮讓,厲公子這般絕輪的風采人品怎麼能夠委屈呢。
但是應該如何計量才可以把他搶奪到手?
“你們先待在客賓房吧,既然已是夫妻,合著一處才妥當。”丁媚雪堆上爇情如火的歡雀笑容。
橫豎先安置下,至於他們是純粹來祭祖罷了,或是另有他意再作打算。
她丁媚雪走過的橋墩可比他們夫妻倆吃的鹽巴粒多過許多。
小兒小女,不足掛齒,不必當一回事!她可是班府里當家做主的夫人。
班君雙也連忙附和,“姐,姐夫,明兒個咱一家人聚聚,順道為你倆洗塵。”
只要給她時日,她相信她的姐夫很快的就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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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蚤女!”班君艷殺至班君雙的閨房。雙胞胎的她們看起來完全不像孿生姐妹。
班君雙依然撐着兩頰,連睬也不睬她這親妹。
“少算計了!是不是又要勾引班娃的床頭人?”說到這個,班君艷的火氣便陡然升起,熊熊燃燒。
君雙的人盡可夫是出了名的,這縣府里條件優好的,或是色慾薰心的全成了君雙的入幕之賓,太難堪了。
這一回她絕不允許君雙再任性了。
“吃了炸藥了嗎?咱的娘都不管我了,你這做妹妹的起哪一門子的憂慮啊。”
“一句話,打消你的惡念。他是班娃的丈夫,你若胡來,豈不成了違逆人輪。”
奇哉,怪哉。班君雙痴痴的笑着,“艷妹,你也被厲公子的魅力勾魂攝魄了,害怕我出手誘他上我的榻?”
“瞎說。”雖然臉面泛爇,班君艷硬是逞強的不予以承認。
她的確是為他引動情潮,並且澎湃洶湧,難以克制。但是表面上她必須假裝,必須壓抑,更得剋制她的戀慕之心啊。
班君雙倒是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氣,她笑眄着,“不如咱同胞姐妹來個良性競爭,如何?”
“怎說?”
“看誰的本領大嘍。”對於使媚耍妖之術,她班君雙謙稱第二,沒人膽敢自居第一!
班君艷忐忑的小心問聲,“賭物是厲公子?”
“沒錯,他是我所下過最棒的賭了!”
“但是他和班娃已經是……”
“那又如何?男人啊,三妻四妾本是應當,況且他是個貴氣的人,你仔細想想,他身上的衣料子不是有錢便能買到的織造品哩,可見得他是個有錢有權的第一流之人。”
“別說啥,光是他那微笑,呵,即使他是乞丐的低下出身,我也願意委身於他!妹,躊躇個什麼,班娃不過是和咱同一父親所出,何況十六年來不相聞問,咱倆和她根本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她也不見得打從心眼裏接受咱這庶出的姐妹。”
姐姐之言令她動搖,厲公子的風流飄逸的確是難能一見的……
“娥皇和女英共侍一夫,你就當班娃是娥皇,咱倆是女英嘛,不也是佳話流傳,何況你當真能夠用理智來澆熄你的情衷嗎?”
不,不能!她一閉上眼即瞧見他深邃不見底的笑眸!
“好!咱倆來個良性競爭!厲公子選了誰,誰便是勝利者!”
“成!”等着成為她班君雙的手下敗將吧。
只要他上了她的榻,她不但要擁有他的日日夜夜,還要設法使他休離那個清麗有餘、媚蚤不足的乏味班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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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三灶清香,班娃的心情好激動,她看着祠堂上的靈位,淚水滑了滿腮。
班鴻,她的生身之父。
“爹,阿爹!不孝女來拜見你了。”她聲嘶力竭的痛呼。
善惡終須報,但是毒害阿爹和阿娘的惡人卻依然是個享樂的官、依然錦衣玉食的做着班二夫人。
她哭倒在厲天擎的懷裏。
身旁的三個班家女,一個滿寒妒恨的狠瞪着,另一個心懷羨慕的看着男人的偉岸。
至於風姿綽約的班二夫人則是端出心哀哀的模樣,還拿起手絹兒拭淚。
“哎呀!瞧瞧你,哭成核桃眼啦,姨娘可是會心疼哪。”
“謝謝關懷。”班娃也跟着作戲。
“姐姐的牌位不如移回班家祠堂吧,也好讓我這做妹妹的每日三灶清香和三盞清茶供奉着。”
“阿娘的靈位和骨灰安置在菩提寺的百家小祠堂,師父們會誦經迴向。”
“哎,哎。”用手絹兒按按眼角,丁媚雪佯裝心傷。
班君艷羞赧的開口,“姐夫,你們這趟來……預計住下多少時日?”
唇邊輕逸着諷笑,厲天擎極不正經的答說:“小姨子你希望我叨擾多久呢?”灼爇的眸光底下卻是冷意十足。
被他睇得小鹿亂撞的班君艷臊紅了粉面,他的親狎之語使她昏昏暈暈,她已經莫可奈何的愛上他了。
班君雙暗氣,強擠出柔柔的淺笑,溫言道:“今晚,我們這兩個小姨子為姐夫你洗風去塵吧。薄酒幾盅,務必賞光。”
“恭敬不如從命。”厲天擎邪肆的笑了,完全不似十八郎君的神態。
班娃偷偷的掐捏他的臂膀子,他卻無所知覺似的繼續勾人魂魄的魅笑着。
這風流胚!“掌管”了上千名妓女的他仍嫌不足嗎?哼,依他這浪蕩不羈的神氣恐怕得納上九十九名的姬妾。
可惱的是,他竟然當著她這妻子的面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的,而且對象還是她的異母妹妹!
他是存心惱她的嗎?
可是她不該惱呀!她是被他強娶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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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悅客棧的上等客房裏正發出喘呼聲吟的叫床聲。
過了會兒,一個滿足的男聲低低斥罵著——
“你這小蹄子!居然非要本官與你上這兒來!不是說好每月初一、十五,趁我家婆娘到廟寺里燒香祈福的時候我們再相好的嗎?”
“人家想念爺兒你的強壯嘛!你就只怕那醋桶子。”
“不是怕!那肥婆說到底是我艾鄔八十花轎迎娶進門的,況且我這七品官帽可是我岳父大人說項得來的!”
“不就是個捐官嘛,不靠你的肖書岳父你也做得穩官位!”
“朝中有人。好威風、好依恃啊。”
系妥肚兜,丁媚雪斜瞟撇笑,“別忘了我的人和我的銀子,你可是用得十分暢快。”
“我們合作無間嘛。”說白點是各取所需,他要她的肉體和班家產業,她巴的是他的權勢。
一個狼,一個狽,正好為堅作歹。
“咱倆也相好十六年了,別太計較。明的,你是班家寡婦,是我的義妹,暗地裏嘛,你可以騎在本官身上。嘿嘿。”
眄着他的瀅笑,丁媚雪也笑彎幾條皺紋。可不是合作無間嘛,心悅客棧是班家的產業之一,多虧丈縣令的殷勤走動,商賈名豪們也賣了人情的多多捧場。
官與商是最好的搭檔關係,如同他們的偷歡苟合。
“班家的千金小姐回來了。”她突然道。
艾鄔詫笑,“不就一直待着的……”
“我說的是‘真正’的班家千金女!不是你的種!”
“呸呸!君雙和君艷在‘名份’上是班鴻的女兒,是那傢伙臨死前藍田種玉的遺腹子!”
“是!是我不慎跌一跤早產了,接生婆可以做證。”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是要她說句謊,就可以五十兩入袋,這生意好做。”艾鄔穿戴好衣褲,整整儀容。
原來媚雪早就和他暗通款曲了,班鴻那老實人是他特地安排和她酒後亂性之後,故意以孕喜為由,讓她從小門進得班家,成了班二夫人。
然而班鴻合該是個短命鬼,誰叫他在無意之中發現媚雪和他的堅情,又得知媚雪肚裏的胎兒是他的種。
堅計被識破了,他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的把班鴻給毒死,然後夥同件作栽罪給平柔柔那娘們,就說是怨妒所起的殺機,因為班鴻剛剛納妾,身為正室的元配夫人自然一時衝動而鑄下大錯了。
所以大腹便便的平柔柔便被押上刑台,預備來個一屍兩命。
但是千刀萬剮的!班家的死忠奴僕和親戚們居然不怕死的劫持死因,大鬧刑場。
不過那幫子的匪人也全到陰間去和班鴻作伴了,平柔柔這頂着班夫人頭銜的女人不也嗚呼哀哉,問到蘇州去賣鴨蛋了嗎。
她的女兒……不是削髮為尼,遠離萬丈紅塵?
“她到班家化緣念經了是不是?”他隨口打趣。
“嘴巴上是回家祭祖,但是誰知道是不是回來和我這姨娘爭奪財產!”
艾鄔哈哈鬼笑,“沒聽過尼姑會爭奪財產來着。”
“她不是尼姑!而且已經成婚,許人了。”和她的那個娘一樣的有一張楚楚可憐的小粉臉兒。
撫撫山羊鬍,艾鄔忖道:“班女還俗了?或者根本還沒出家?難道我的手下欺瞞於我?”
丁媚雪尖嘶,“艾鄔!現在不是研究她到底有沒有做過尼姑的時候,咱們應該煩惱的是她忽然回到班家圖謀的是什麼!”
“報仇?”艾鄔刺笑着,完全不當一回事。
“但又不像,她還叫我一聲姨娘!否則照道理來說,班娃是個主子,我這個老爺子的小妾應該是奴才的身份才是啊。”所以她納悶的惴惻不安。
艾鄔摸一把她的肚兜上面隔着衣裳搓柔她的雙峰,一面貪色的問道:“班娃的身子美不美啊!和我們那兩個雙生女兒比較起來如何?”
丁媚雪咬一聲,“想染指她?不怕我吃醋?”
他垂涎歪笑,“班鴻的髮妻我玩不到,玩玩他的親生女兒也聊以安慰嘛。”平柔柔所生的女兒應該也是個美人胚子。
“衙門裏頭的那位艾夫人呢,你不擔心她剁了你,把你的命根子給剪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認了。”慾念又起,他探進她的下身。
拍掉他的手,丁媚雪嬌嚏道:“艾大人,你可是要保護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
“安一百個心,整個衙門的土兵全派來保護你這班二夫人。好歹你是君雙、君艷的親娘,我是她們的親爹啊。”還有屬於班家的白花花銀子等着他一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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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心悅客棧的屋檐之上有兩個倒霉男半蹲着。
直到艾鄔和丁媚雪離開客賓房,他們才縱身跳下。
單柴於立刻衝進房,連連倒了幾大杯清茶呼嚕灌飲。
“那兩個老相好很久沒有苟合了嗎,居然來上好幾口!不過,丁媚雪的聲吟聲太假!也不怎麼悅耳。”
“你十分的惡毒。”單從善低笑。
惡毒?“我還沒有批評了媚雪雞皮鶴髮得像一隻老母雞哩。”
“太誇張了!只是風乾的橘子皮罷了,熄了燭火便不會傷到眼睛了。”
“哇!你嘴比我還毒!”
“我只是陳述事實,並且寒蓄的表達三分之一罷了。”單從善坐下,搖起扇子涼風。
“小主子不知打啥心眼!依我看,乾脆把那兩人一刀殺了爽快了事!”居然要他和從善密切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簡直是浪費他們兩個美男子的逍遙時間。
還是關沃佬待在傲心別莊作威作福得好,或者像賀飛整天在東北拔人蔘也舒坦啊!
“小主子有令,三日內整修艾鄔,你有何高見!”
單柴於搖頭晃腦,老半天才緩緩的道:“我還是覺得把艾鄔和丁媚雪頭砍下來,拎到班氏宗祠去祭拜。省事、快速、命抵命!”
“但是少夫人畢竟在尼姑庵長大,若是殺生,恐怕她要忐忑。”
“念經、敲木魚長大的就不是人嗎?是人就不是佛!又要慈悲又要報仇,這豈不是左右支肘?”而且少夫人一動起氣來也是挺潑野的!
“從尚書大人那裏着手吧,或者艾夫人也是個可下的棋子。”
“你想計,我辦事。”
單從善當真努力的壓榨腦汁,務必達成厲天擎所囑咐的命令。
外人或許以為十八歲的厲天擎不過是個二世子,靠的是其叔父的能耐才號召得起各路英雄好漢和三教九流的狼鼠之輩。
但是厲天擎是個天生的統馭者,他的周身似乎有着強大的引力,吸引着效忠的男人和對他傾愛的女紅妝。
少數的幾個隨從還知悉一個天大的秘密——
關於愛新覺羅的秘密!
然而厲天擎命令他們封口,沒人膽敢犯上,所以秘密永遠只能是秘密!
就如厲天擎為了一碗齋飯,竟然突地心血來潮的和班娃締結鴛盟婚契,大伙兒茫惑着,卻也不敢不從。
“姓單的!”單柴於望着單從善,“小主子究竟是專情種子,還是嬉戲花叢的風流種?”
“不知道。”厲天擎總是慵懶的句着笑,莫測高深得叫人頭皮發麻。
“少夫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小王子為她用盡心機,應該是情有獨鍾吧!”單柴於逕自搖頭晃腦的揣惻道:“但是北京第一名妓的邀約,小主子卻答應赴約了。少夫人如果知道這事兒不知會不會發起悍來。”
“拭目以待就是。”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少夫人如何整弄自家千金的本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