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們說好了要痛快地愛一場。點燃的愛情,如同櫻花綻放,滿樹都是紼紅,一燎燒,不要半片的綠葉。愛得徹底,連爭吵也下捨得。
左少薇搬到安立傑的住處,不再對他若即若離。入睡前,兩個人要甜蜜地擁吻,太陽升起的時候,還要依戀地在對方的懷中多窩上片刻。
她會去探他的班,他也替她代班過,昭告她的學生,他是她的男朋友。
七月,她的學生考完大學入學考,他還邀了她的學生來家中狂歡。
為了他們要來,他忙了很久。他愛她,對她有意義的人,也同樣受到他的照顧她的學生快來了,他正在切水果。
“喂,我手裏還拿着刀子。”她從後面驀然把他抱住,嚇了他一跳。
她橫出頭來,笑嘻嘻地說:“我不怕呀!”
“你當然不用怕了。”他放下刀子,把切好片的蘋果放入她的口中。
她轉過去,一手拿着蘋果吃,一手靠着流理台,笑吟吟地瞅着他。“如果不是你說一定要請那些猴仔子來家裏的話,我才不會讓他們來瓜分我們兩人的相處時間呢。”
“這是分享,不是瓜分。”他笑着說。
“分享,呵。”她的眉眼一笑,拈了片蘋果,貝齒輕銜着,地湊上他。
他笑着接受她的邀請,咬上脆甜的蘋果,與她共享。
她環上他的腰,兩個人越靠越近,鼻頭親昵地撞在一起。兩個人輕笑,低吻,恬舐着另一個人唇舌間的芬芳。
“嗯……”左少薇迷醉地呢喃。
“鈴!”電鈴響超。
“討厭。”左少薇低咒,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安立傑。“剛剛不是說有刀子嗎?我去趕走他們。”
安立傑一笑。“你去開門,我把水果切一切,馬上就到客廳。”
左少薇去開門。屋裏一下熱鬧起來,安立傑聽得到他們說話和喧鬧的聲音。他們進來見到桌上有吃的,大啖起來。
安立傑笑笑地端着水果出去。
“師丈好。”男孩們精神地和他打招呼,他們倒是很清楚這些吃的喝的是誰張羅的。
“你們好。”安立傑把水果放好。
有個男孩問道:“老師,為什麼這些事情是師丈來做的?”
左少薇也在吃東西,嘴上含糊不清地說:“你們問他呀。”她覷瞄了安立傑一很。
安立傑一笑。“這些事情我做得開心,當然是我做了。”他自然不會說,如果讓左少薇來做,這一切會成為災難。
有學生問:“那老師做什麼?”
安立傑看着左少薇,眉眼深深地笑起。“你們老師會做有價值的事情。”
她會逗他開心,她會笑笑地看着他,她會坦率地把很多很多的愛告訴他,她會在乎他吃飽了沒,感覺好不好,她會和他分享生活點滴,她會和他討論人生,偶爾,他們的討論也會激烈地像是爭執一樣。
“什麼是有價值的事情?”學生下解地問。
安立傑笑了。她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在愛情裏頭,每一樣既瑣碎又偉大,他沒有辦法一樣一樣地說給人聽。
他想了想,說:“如果真要說的話,我只能說,你們老師讓我感覺每天起來,都是件美好的事情。”
“Oh!MyGod!”學生叫嚷着,“受不了,讓人頭皮發麻了。”
左少薇臉上掠過一抹幸福的紅暈,她倩笑吟吟地說:“跟師丈多學着點,等你們談戀愛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要叫紀大來跟師丈學嘍。”有學生這麼說。
安立傑往左少薇的身邊坐下。“天律談戀愛了?”他們兩人同坐一張沙發上,有些學生為了靠近他們,索性坐在地上。
“其實也不曉得啦。”個性很直的大聰說道:“不過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他單獨和臭屁女走在一起。”
臭屁女指的當然是余乃文,她的成績果然好得讓他們恨得牙痒痒的。好在,紀天律總能比她多上個一、兩分,才讓他們覺得出了一口鳥氣。他們兩個平手的時候,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兩人都拿滿分。
安立傑和左少薇互看着笑了,他們可是很看好這兩個人的。
大聰雖然直,也不至於笨得離譜,他說道:“老師,他們兩個都還沒來,你不覺得有鬼嗎?”
色鬼忍不住念道:“如果紀大真的跟那個臭屁女在一起,也太委屈了吧。那個女的長成這樣耶,怎麼吃得下!”
一提到她的長相,全班鬨笑。
左少薇一笑。“如果他真的跟乃文在一起,你們可能羨慕都來不及了。”
“怎麼可能?”全部男生嗤之以鼻,不以為然。
“鈴!”電鈴響起,大聰很自動地跑去開門。開了門之後,所有人都看到他傻愣愣地直杵着。
“現在是怎樣?”色鬼看不下去地跑過去,也同樣呆在門口。
“借過。”只聽紀天律鎮定地要他們讓開。
紀天律帶了個大美女走進來。“老師好。”他和那個大美女跟左少薇打招呼。
所有的男生蚤動着,議論紛紛。“那是那個嗎?”他們直盯着大美女,不確定她是不是余乃文。
左少薇對他們兩個一笑。“乃文你也來了。”她故意這麼說,解除這群笨男孩的疑惑。
老實說,雖然她認得出是余乃文,仍然得讚歎她的清艷逼人。她摘下眼鏡,剪了個俏麗的短髮,穿了件白色無袖的小洋裝,身材玲瓏姣好,洋溢着清新脫俗的學生氣質。
左少薇注意到她身邊少了好幾個人,笑着問她:“乃文,你同校那些同學呢?怎麼沒看到他們?”
余乃文淡淡地說:“就是他們沒來,我才會過來的。”
“什麼意思?”左少薇微蹙着眉頭。
“喔,沒事。”余乃文淺淺一笑。
左少薇看看她,再看看紀天律,忍下住直接挑明地問:“你們兩個……”
“不是。”他們兩個異口同聲,急切地否認。
左少薇哧地笑出。“我還沒問,你們就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呀,真有默契。”她很惡劣地擺出無辜的表情。“我是要問,你們兩個怎麼會一起來呢?”
兩個人閃過一抹尷尬的神色,很一致地背轉過身子。“就是倒霉遇到而已。”話說出口之後,兩個人的臉都隱隱發紅。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對方說話的速度和語氣和自己這麼相似。
左少薇和安立傑又相視一笑。
紀天律發現坐在地上那些男孩眼睛發直,口水直流地盯着余乃文的小腿,臉一沉,作勢踹人。“起來,起來。”
左少薇和安立傑很自然也很有默契地握住對方的手。
呵呵,這兩個小孩雖然倔強,雖然嘴硬,但是愛情來了,誰都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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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陽光熾烈,他們愛得同樣激情。
隔天安立傑就要上飛機了,他們只有這刻還能纏綿擁吻。
他吮吻過她身上每一寸的柔嫩光滑,對她的身體,他已經很熟悉了,可是這一次,他對待她卻像是初次膜拜,這樣溫纏的,讓她身子滾燙,雪白的膚暈上一層迷紅。
“嗯……”她情動而醺醉的低哺。
他的喘息漸重,低吻着她敏感而細嫩的內側。她的雙煩燙紅,感覺他的唇舌正如何大膽而狂野地取悅她,強烈而酥麻的塊感,幾乎要讓她的靈魂飄蕩飛馳。
他埋入她盛放的中,還要她更悸顫。
“嗯……”她忘情而歡愉的聲吟,淋漓地化成了一灘春水。
他滿足地聽着她歡愉的聲音,他要她什麼都忘記,忘了明天就要分離。
他挺身,昂然的亢奮直抵着她的溫潤柔軟。“我愛你。”他說,悍然地進入,將她推上激情的頂峰。
他肆情地進出,把她翻捲入一的浪潮之中。這樣洶湧,讓她只能天旋地轉迷失在這樣的塊感之中。
香汗激情地滲出,他融入她的體內,是一片火海,不只融化身軀,連靈魂也要一併濃情甜蜜地吞噬。
他自喉間深深地釋出一記對的呼求。
空氣中瀰漫著原始激情的味道,他濁重的呼息,低吐在她敏感的耳邊,讓她歡愉而興奮。
他們翻滾糾纏,她本能的綠動,嫵媚的嬌喘,銷魂催情地燃燒着他,他迷醉在她女性芬魅的氣息里。彷彿經歷了幾轉的輪迴,生又復死,死又復生,最後溺入那一灘甜蜜的溫潮之中。
他滿足地低嘆,一把摟住她。
她翻身,虛軟地癱在他的懷裏,靜靜聽着他鼓動的心跳。她閉上眼睛,用力地汲着他的氣味。
他輕撫着她如絲緞般光滑的背。
她像只貓咪一樣地蜷着,偎靠着他。“明天,我不會去機場送你的。答應我一件事情,回美國之後就忘了我,我也會徹徹底底地忘了你,我們再也不要聯絡,只要讓自己過得好就好了。”
他默然不出聲,她抬眸瞅他。“怎麼了?”
她第一次在他黝深的黑眸中看到那樣讓人感傷的沈靜。
他的唇一抿,好像在壓抑着很多不能出口的情緒。
她不再追問他,抵着他的頸窩,手橫過他偉岸的胸膛。這是最後一次,她能碰觸他這樣寬闊的胸膛、有力的臂膀了。
“我做不到。”他終於說話了。“就當我自私吧,我也不想讓你忘記我。”
“何必呢?”她低嘆,打起了一抹笑。“想想,我們是幸運的。你永遠不用看到我下垂的、鬆弛的皮膚;我也永遠下用看到你禿掉的頭髮、肥肥胖胖的大肚子。”
他一笑。“可是我想看。”蓄笑的眼眸,滿着溫柔的想像。“那時候的你,也許多了幾條皺紋,不過我相信你依然會很美的。如果你不嫌棄我的大肚子,軟軟的,給你躺着正好。”
她的鼻眼,突然感傷地泛潮。她偎着他,唇瓣微顫,若不是強自忍着,“我愛你”三個字,就要脫口了。
激情可以讓人神魂顛倒,但是能教人一輩子心口發疼的是愛。
即使她能忘得了他的長相、他的氣息、他肌肉的紋理,但卻忘不了,他怎樣溫柔地想像與她一起變老。
這世界還有多少人,願意把愛想成一輩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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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安立傑回美國之後,左少薇就搬回自己的住處。她說過,她要讓他從她的生命里徹底消失,所以有關他的一切,她都設法抹煞。只是這終究有些難,她只好狂接補習班的教職和翻譯的工作,用忙碌來忘記他。
那天她從補習班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疲累地躺在床上,隨手打開電話的語音留言。
“少薇,是我。”聽到安立傑的聲音,她心跳一快。
其實這並不是安立傑第一次打越洋電話給她,從他回美國的那天起,他每天都會打一通電話來,不過這些電話,她都置之不理。
她想,時間一久,他就會變成兩天打一次,三天打一次,甚至很多天才打一次,然後彼此慢慢地淡掉。也許有一天,他會打來告訴她,他已經要結婚了。
而她會裝作歡天喜地地替他高興,然後暗自吞下所有嫉妒的苦。
左少薇無意識地甩了甩頭。不對,她幹麼嫉妒他,說下定她會比他早一天找到摯愛。分開了,才該是她海闊天空的時候。
語音留言中,安立傑像往常一樣,告訴她他的生活,問候她的近況。“少薇,你今天好嗎?聽到語音留言的時候,是幾點了呢?過了你的生日了嗎?”
左少薇倏地翻身而起。她沒跟他說過她的生日,因為她算過,那時候他已經離開台灣了,既然這樣,她何必說呢。她沒想到他還是去問了出來,記下來,捎了祝福來。
心機真重呀他……她的臉上掠過一抹淡悠的笑。
“除了國歌之外,我還會唱生日快樂歌。”他在電話那頭輕笑。
她想起來了,她第一次逼他在電話里唱歌的時候,他唱的就是國歌。其實不該說想起來,她從來都沒忘記過。
跟他有關的事情,她一樣也沒忘過。要是能忘得了,她就不用活得這麼用力了。她靜靜地抱着大抱枕,出神地聽着他唱歌。
他該死的祝福,讓她格外想念他的體溫和氣息,大抱枕竟讓她覺得空虛。
她放着這卷電話錄音,一遞一遍地聽着,眼眶裏的淚水忍不住地傾奪而出。
這該死的安立傑……她咬緊牙,身子輕輕怞搐,壓抑着,不讓哭聲出來。
才不要哭給他知道呢,這樣就中了他要她想念他的計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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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薇開始懊悔了。之前,他們或許不該愛得這樣甜蜜濃情,這讓他可以張狂地在她的思念中放肆。
他的身影囂張地任意出入她所在的每個地方,就算她已經出門,街道上隨意的一個角落,也可以勾動她的回憶。
她想去她最喜愛的“藍星”喝點酒放輕鬆,那裏卻會讓她想起她和他的初次接吻。
她只好刻意避開“藍星”,隨便走進任何一間看起來還順眼的Pub。裏面煙霧繚繞,音樂熱鬧而吵雜,男女在舞池裏跳得熱烈而激情。
她走進去,仍然攫住了一些人的目光。
左少薇撩甩過頭髮。好,在這裏,她要放縱,要重新享受讓一準男人追求的感覺,不讓自己永遠溺沈在對安立傑的想念中。
果然,她一坐下來,就要幾個男人趨附過來。
她給了他們一抹笑,聽着他們說話。
沒多久,左少薇臉上的笑容就扮不下去了。不用說,這些男人的長相,沒有安立傑好看。他們說話的內容,也無聊得讓人想打呵欠。他們堆笑的樣子,競諂媚虛假地讓人厭惡。他們一靠近她,她就覺得他們身上的酒味,讓人無法忍受。總之,他們只是讓她更想念安立傑。
“小姐,要不要一起跳個舞?”有人邀她。
“不了。”她搖頭,目光下意識地往舞池看去,一個纖巧的背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睛一亮,快步地走過去,拍了拍對方。
那個人回頭,見了她,左少薇低呼:“乃文?”
“老師!”余乃文見了她也有些吃驚。“老師,你怎麼會來這裏?”
左少薇看着她,笑了笑。“應該跟你的理由一樣吧。還好,我向來也不是什麼形象很好的老師,來這裏喝酒、跳舞、狂歡、釣男人,也不至於想像不到啦。”她自我揶撿一番,把手伸出來,以目光詢問她,是否要離開舞池。
余乃文看了看,搭上她的手,兩個人另外找了下被人吵的位於坐下。
“喝點什麼嗎?”左少薇問她。
“除了果汁之外都好。”余乃文說道。
左少薇嫣然一笑。“那就礦泉水好了。”
余乃文瞪大眼睛看着她,左少薇笑起。“騙你的。”她轉頭幫她點了杯“藍色的憂鬱”。
左少薇看得出來余乃文心情不好,不過左少薇沒有多問。余乃文的個性和她以前很像,那時候,別人對她表達關心,她並不感激,反而覺得做作噁心。她會一直觀察對方,直到覺得對方是真心的,才會傾吐煩惱。
“老師,你是不是因為師丈不在,心情不好,所以來喝酒?”余乃文問她。
“嗯。”左少薇點頭,在學生面前,她反而坦奉了。
余乃文看着她好半晌,才說:“我是因為和紀天律那個討厭鬼吵架,才來這裏發泄的。”
難得她想說,左少薇就問了:“你為什麼會和他吵架?”
“這件事情,說來很長。”余乃文抿了抿嘴,靠近她,低低地說:“老師,我爸爸是……是當大哥的。”
“喔。”左少薇恍然了悟,轉出了笑容。“失敬,失敬。”她雙手抱筆。
左少薇這種說笑的態度,讓余乃文鬆了一口氣。她本來是很擔心別人會因為她的出身背景對她有所排斥,所以一直都不說。
不過左少薇不同於她以前認識的老師,不論成績好壞,她對所有的學生都很好。而且,她比較少講大道理,她的行為比較另類,她能接受的學生很多元。這讓她比較有勇氣說出自己的事。
余乃文喝了一口淡酒。“我爸只有我這麼個女兒,所以他管我管得很嚴。你看到和我同校的那些男生,就是我爸派來保護我的。”
左少薇皺了皺眉。“這些人真的會煩死人吧。這樣你怎麼交朋友?下課又怎麼玩要呢?”她這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余乃文刻意要讓自己看起來其貌不揚。她想,那是因為余乃文不想要別人注意着她。
另外一方面,她相信,那也是余乃文對父親這種行為的無言抗議,
余乃文繼續說道:“我選這家補習班,就是因為聽說這裏的人都不好惹。我並沒有瞧不起班上同學的意思,我故意激怒大家,只是為了給那些煩人的傢伙找點事情做,省得他們一直煩我。有一次紀天律恰巧幫我趕走那些傢伙,之後,我們就建立了默契。每一次,他幫我趕走他們,我就答應他一件事情。”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們兩個會一起出現。”左少薇一笑。“不過紀天律可以這樣“劫”走你,難道你爸不會再“加強保護”嗎?”
“那幾個傢伙才不敢讓我爸知道有紀天律這號人物,今天我就是拿紀天律出來嚇唬他們,我才能夠溜出來的。”她的眼眸中難得地閃過淘氣和得意的神色。那得意,絕不僅僅是得意於自己的聰明,也是為了紀天律而感到驕傲。
“喔!那你又怎麼會跟紀天律鬧翻的呢?”左少薇手輕托着下頻,越聽越覺得有意思了。
余乃文拉下臉。“我最討厭黑道了,沒想到紀天律竟然和人家混幫派。”
“啊?”這事情嚴重了,左少薇坐挺了身子。“他……”她本來脫口就要說出他老爸是警界高官,他卻跟人家混黑道,叛逆也不是這樣吧。
不過轉念一想,左少薇出身黑道世家,紀天律不見得會告訴她這件事情,只好改口:“我以為他是獨行俠,怎麼會跟人家混幫派哩?”
“他倒不是加入道上的什麼組織,就一堆小嘍羅自己來黏着他,久而久之,就形成幫派了。”余乃文擔憂的皺了眉頭。
“這樣聽起來事情還沒太糟。不過,男朋友和爸爸走同樣的路,難怪你要躁心和不高興了。”
余乃文臉一紅,忙着否認。“我跟他才不是男女朋友,我們兩個只是因為都是怪胎,所以才多聊了一點。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她再度強調。
左少薇忍着笑。“好、好,不是就不是。”她啜了一口酒,眼睛溜溜地轉着。
“老師,什麼是愛情?本來彼此討厭的人,有可能愛上對方嗎?”
余乃文突然這麼一問,左少薇差點沒嗆到。呵,她問得好滄桑,她還沒念大學哩,就奸像已經為情所苦了。
左少薇看着她,她的雙頰淡淡地透紅,眉頭輕鎖,於是收起玩笑的心情。誰說非得要長到多少歲,才能明白愛情的滋味與愁苦呢引
“什麼是愛情?”她偏頭想着,喃喃低語:“說老實話,我不知道怎麼定義,可是愛來的時候,你可以知道的。”
左少薇反覆自問,悠悠地說:“愛是想念,只要離開一秒,下一刻就會冒出來的想念。在以為已經忘記的時候,又突然冒出來的想念。如果你這麼這麼地想一個人,你就是愛上了他,跟你之前討不討厭,沒有關係的。”
“老師,你真的很想師丈對不對?”
余乃文突然這樣戳穿了左少薇的想念。只一下,無能防備,左少薇的眼眶冒出了水氣。
左少薇自己都驚訝了。原來,她對他的思念是這樣洶湧,只要一不留神,一不偽裝,就會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