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忍不住低咒,連忙鉗住她的手腕。
「不準哭,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緊緊抱着她,再也藏不住心裏頭的擔憂與憤怒。
該死,這個小女人,就是有辦法惹惱他。
打從初次見面,他就無法將目光自她身上移開,她是那麼的天真膽怯,總讓他無法自拔的想要呵護她、疼愛她。
為了不嚇着她,他竭盡所能的小心再小心,可最後,她卻還是想推開他?
「我……」印心被吼得好委屈,她張着濕潤的雙眸,卻被滿室的喜紅逼得又閉上了眼嗚,他就要成親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抱着她?
「說!」他將她固定在懷裏,加大音量。
她雖怯弱,卻不是個愛哭的女人,可瞧她的眼,分明是哭了一段時日。
他相信,牧場裏絕對沒人會欺負她,何況婚禮在即,按她性子,應該是躲在棉被裏偷偷臉紅,怎麼一見到他,卻哭個不停?
他試着揣測她異變的原因,卻發現自己毫無頭緒。
他可以看穿她的心事,但是她的眼淚卻成了阻礙,每次她一哭,他就無法保持冷靜。
他挫敗的正想嘆氣,眼角餘光卻不期然地瞥見屋子角落有一抹桃紅。壯碩的身子一僵,他迅速扭頭,瞪向那熟悉的桃紅色包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那包袱是怎麼回事?」他咬牙切齒道,完全不敢相信,這小女人除了想推開他,還想逃跑?
「嗚……」她不理他。
明白自己的力量敵不過他,她索性放棄掙扎,決定一次好好哭個夠,說不定眼淚流幹了,她就不會再難過了。
只是她的沉默,卻逼得東方狩天幾乎抓狂。
「你說啊!你連包袱都準備好了,你到底想去哪裏?」他終於失控大吼,那如雷鳴的嗓音,炸得整間屋子微微震動,屋頂險些就要開花。
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暴怒,她嚇得瞬間忘了落淚,險些連心兒都要停了。「我、我……我……」
「你竟然想逃婚?」他又吼,神情猙獰得像是想殺人。
印心驚喘一聲,駭得直想推開他,可是他卻不準。
也許是被嚇過了頭,也許是被逼到了極限,壓抑許久的傷心和委屈竟一窩蜂的全湧上心頭。
她一掃沉默,竟掄起粉拳,開始朝他捶打。
「你閉嘴!你閉嘴!」她尖聲哭喊,再也無法逆來順受。「不許你凶我!」
「什麼?」東方狩天着實愣住了。
他渾身僵硬,瞪着眼前有些瘋狂的小女人,還真的閉上了嘴。
「你憑什麼凶我?明明是你不要我的!」她控訴低喊,不再害怕躲藏,反倒伸手揪緊他的衣領,一臉怒意。
狗被逼急了會跳牆,馬被逼急了會踹人,她被逼急了,也是會生氣的!
「什麼?」他面露古怪。
「你明明親了我,還毀了我的清白,卻要娶別的女人!你……你……」眼圈又紅,她強忍住淚水,一股腦兒的將心中的委屈難過全吐露了出來。「你曉不曉得我好擔心你,每天每天都好想你,可是你卻不喜歡我,還一直凶我……你這個大混蛋!」
這個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太驚訝了。
瞪着眼前胡言亂語的小女人,東方狩天嚴重懷疑,她到底是從哪兒聽到,他要娶別的女人了?
她還說他不喜歡她?
有眼睛的都該曉得,他該死的愛慘了她!
「聽說夜珞公主是個大美人,你為什麼不快點將她娶進門?為什麼一回來就凶我?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印心沒有發現他滿臉詫異,仍在發泄委屈。
她不斷說著,她有多麼討厭自己笨手笨腳,卻不希望他討厭她。
她還說,每次他一生氣,她就會好難過、好難過。
最後她甚至承認,她是因為無法接受他迎娶其它女子,才會想離開牧場。
當所有答案昭然若揭,東方狩天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就像是剛打完一場硬仗,疲憊萬分的抱着她,忽然倒向大床。
「啊!」小嘴立刻發出驚呼。「你做什麼?你放開我,放開我啊!」她急忙鬆開他的衣領,將小手伸到他的胸膛前,試着將自己撐坐起來,可惜他卻突然翻身。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壓到了他的身下,雙手也被他扣到了頭頂,接着,他幾乎是惡狠狠的將整個身軀壓到了她身上。
唔!他……他好重!
他竟然換了一種方法欺負她?!
印心正想抗議,卻發現他一把扯開了她的盤扣,並伸手解開了她的——她的——她的上衣?
「啊!你、你……你怎麼可以——」
他當然可以。
接着,他還解開了她的襦裙,並將那礙事的襦裙扔到了床下。
她渾身僵直,小嘴不斷抽氣,不敢相信他竟然不由分說就扒光了她的衣裳。
他、他他他——他到底怎麼了?
她、她她她——她只剩肚兜和綢褲了啊!
「你……你住手啊!你這壞蛋……你快住……唔!」
驀然間,他吻了她。
他俯下身子,不讓彼此間再有空隙。
他霸道地撬開她的唇,深深的探入她的唇腔,濕熱的舌勾纏着她的丁香,吮盡她的抗議,粗糙的大掌也理所當然地滑入她的肚兜里,握住她的雪嫩。
他放肆的挑弄她的蓓蕾,觸碰她每一個敏感,誘得她不住嚶嚀,僵硬的身軀逐漸癱軟成水。
可這並不夠。熱燙的唇一路攻城略地,沿着粉嫩的頸,一吻一啃,誘得她陣陣顫慄,貓咪般的嗚嗚聲頓時充滿了整個床帳。
如鐵鉗般的大掌鬆開那早忘了掙扎的細腕,改而撫摸起那張嬌艷小臉。
他摸着她的眼、她的眉,愛極她為他神魂顛倒的模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脫衣的聲響,不禁讓印心睜開了眼,迷濛的水眸似開似合,她看着他脫掉了衣衫,黑黝寬闊的臂膀、厚實精壯的胸膛,逐漸暴露在淡淡的日光下。
那赤裸強勁的身軀,佈滿無數大小傷疤,遠比他衣着整齊時,還要來得威猛駭人,可她卻不覺得害怕,反而着迷似的探出了手,極想要輕撫他數不盡的驕傲與光榮。
可就在此時,外頭卻忽然傳來碰撞聲,以及男人們的哀嚎聲。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有人連人帶車的被扔出了牧場。
小手忽然僵停在半空中,她瞪着他赤裸的胸膛,遲疑了一會兒,才如夢初醒的瞪眼尖叫。
「啊!你怎麼可以脫光衣裳,你、你、你——」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量,她竟一把推開了他,手腳並用的往床邊跑去。
「我只脫了上衣。」他眼捷手快的拉住了她,重新將她困在身下。「你才是脫光衣裳的那一個。」
他眸光深黝,低聲的在她耳邊提醒。
「什麼?!」她又尖叫,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有些涼颼颼。雪嫩小手連忙扯起身邊的喜被掩住身軀,粉嫩小臉頓時爬滿緋艷。「你、你、你怎麼……你到底想做什麼啦?」
他給的答案,格外的簡潔有力。
「我要和你洞房。」
「什麼?」她傻了。
洞房?他要和她洞房?
洞房?洞房?就是歡歡和睿王爺完婚之後,一塊睡在床上,然後無論她和喜兒怎麼逼問,歡歡就是打死不肯將後續交代清楚,只會一徑臉紅的「洞房」?
過度的錯愕,讓她暫時忘了羞怯,只問——
「你為什麼要和我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