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啦!

捂着小臉,印心再也不敢多看四周一眼,顧不得薛大娘還在,拔腿就跑,只是她才跑了幾步,腰腹上卻驀地多了一隻大掌。

摟着細腰,東方狩天略微施力,將她拉入懷裏。

「去哪裏?」他低頭詢問,深邃的五官在朗朗春日的照耀下,少了一點冷凜,多了一層暖意,心情看起來似乎格外的好。

「我……」仰望那張嚴酷俊臉,印心先是一愣,接着是臉紅,最後,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連眼眶也紅了。「都是你啦!」委屈的癟着嘴,她好不哀怨的揪緊他的衣襟,精雕玉琢的小臉兒,幾乎埋進他的胸口裏。

黑眸暗下,東方狩天立刻抬頭,望向前方一臉歉然的薛大娘,以及四周一臉莫名的屬下,心思一轉,便大致了解狀況。

收回目光,他低頭看着她羞紅的耳根子,唇角勾起,摟在她腰間上的大掌,微微收攏。

「我會負責。」他低聲道,語氣堅定無悔。

「怎麼負責?你能讓時間倒轉嗎?」她可憐兮兮的抬頭。

「不能。」他很誠實。

「既然不能,那你怎麼負責!」也許是太過絕望,也許是覺得再也沒有什麼臉可以丟,印心也不想再躲了。

跺着小腳,她毅然決然的鬆開他的衣襟,決定還是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越過他的身側,琥珀色的水眸正尋着鐵鏟的蹤影,誰知他又將她拉入懷裏。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保證,絕不讓你委屈。」

她已經夠委屈了!

望着那雙寫滿承諾的深邃黑眸,印心整顆心亂鬨哄的,早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就算那日沒人見到她進了他的石屋,照他對她所做的事,她也沒臉繼續待在牧場,只是,整件事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他之所以會撕——呃——這樣做又那樣做,也是為了救她;而且不只這次,先前他也救了她好幾次。

她欠他那麼多恩情,還有什麼資格跟他討清白?

她要是夠明理,就該把這些事忘了,裝作若無其事的留在牧場,繼續彌補她所犯下的過錯……

貝齒咬着紅唇,瑩瑩水眸先是望向湛藍蒼穹,接着她忽然深吸一口氣,悲壯的做出決定。

「算了。」

「什麼算了?」

「就是你對我……對我……」雙頰染艷,她迅速低頭,沒法將事情明白的說清楚,只道:「總之,我曉得你也是逼不得已,所以我不會將那些事放在心上,一切都算了,你……你不用負責了。」她壓低聲音,用最小的音量道,就怕其它人聽見,除了共處一室外,自己和他還有姦情——呃,隱情。

為了表現出誠意,她還握緊粉拳,強逼自己大方微笑,只是她的一番努力,卻不見任何成效。

只見東方狩天臉色一沉,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他執握住她尖巧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不可能。」他瞪着她,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她困惑眨眼,忍不住提醒:「我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他聲調微提,嚴酷俊臉更加嚴寒。

即使再遲鈍,印心也警覺不對了。

照過去「經驗」判斷,他這種表情,通常是發怒的徵兆啊。

「你……你生氣了?」她驚喘一聲,不待他回答,立刻「訓練有素」的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的吼聲最嚇人了,每次他一吼,她的耳朵就會好疼好疼,這一次,她一定又要遭殃了!

緊閉雙眸,印心膽顫心驚的等着「獅吼」降臨,只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世界仍是一片和平。

長睫微顫,她悄悄掀開右邊的眼皮,迅速的偷瞧了他一眼,發現他還是瞪着她。她抽了口氣,連忙閉上眼,許久之後,才又敢偷偷睜開左邊的眼皮。

蒼穹無限,他如山矗立,剛毅的下顎,像是隱忍什麼似的,綳得死緊。

他不言不語,只是死命、惡狠地瞪着她,可黑眸深處,卻似乎透露着些許的無奈、挫折,和失望。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驚奇的睜大雙眼,踮起腳尖,就近端詳他的眼神。

也許是少了可怕的吼聲,她竟不再像以往一般,驚懼於他的怒氣,也或許是他的大掌始終堅定的擱在她的腰間,將她安頓在他的胸懷裏,她竟也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討厭着她……

雪白小手在耳邊遲疑了一會兒,最後她改扯住他的袖口,輕輕的拉了幾下。

「對不起嘛……」她軟綿綿的道歉,語氣似討好又像是在撒嬌,決定先澆滅他的怒火。「你為什麼生氣?」啊,她還敢問原因呢!

發現他忍得眼角都抽動了,她忽然想起,自己曾說過怕他生氣,是不是因為這層原因,他才如此隱忍?

想起這個可能性,她的心頭忽然激蕩出一股澎湃。

揪緊他袖袍,她不自覺的朝他更加偎近,一雙水眸眨巴眨巴的望着他,裏頭盛滿了絢爛的各色光彩。

沉凝的黑眸,從那主動親近的小手,游移到那張光彩奪目的小臉上,俊臉上的寒霜才稍稍退去一些。

「剛才的那些話,別再說第二遍。」總算,他又願意開口說話了。

「為什麼?」她忍不住追問,忽然好想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心甘情願對她「負責」?

「我會負責到底。」可惜他卻沒正面回答,而是緊緊的反握住她的小手,信誓旦旦的再次保證。

他的目光執着深濃,瞧得她臉紅心跳,再也發不出聲音繼續詢問。

望着彼此交纏的十指,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幸福感,讓她不禁露出甜美笑靨,輕輕的點下頭,同意他的「負責」。

「腿還疼嗎?」他柔下目光,改變話題。

「不疼了。」她小聲回答。

「身子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她搖頭,眼角餘光卻發現,四周的人都不見了。轉過頭,她也發現,薛大娘不知何時早已離去,就連在廣場水井邊上打水的奴僕,以及修補欄圈的牧羊人也不見蹤影,甚至連崗哨上的衛兵,也莫名消失了。

咦?人都跑到哪裏去了?

「很好。」話才落下,他立刻低下頭,封緘她的小嘴。

「啊!」印心嚇了一跳。

趁着小嘴微啟的瞬間,他火熱的舌探入她的唇腔深處,放肆的吸吮着她的香甜,也勾惑着她的丁香小舌。

這是他第二次吃她的嘴,感覺依舊是那麼霸道強烈。

她關不住自喉間發出的低吟,才痊癒的腿,又漸漸失去力量,在他燙人的懷抱里,她渾身發軟,幾乎快化成一灘水,根本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靠他抱着、環着。

目眩神迷中,她感覺到他火熱的唇舌,一寸一寸的下移,在她的頸邊落下好多好多的輕疼與灼熱,接着他依稀在她的耳邊說了一些話,她卻聽不真切。

睜開迷濛水眸,她想開口詢問,他卻又吻上她的小嘴。

狂霸熱吻再次降臨,她不禁抓緊他的衣袖,閉眼嚶嚀。

藍天之下,風兒在吹,白雲在飄,初生的綠草也晃啊晃的直搖頭。

春天,來了。

初春的塞外,大地一片綠油油。

藍天之下,風吹草低,正是放牧的好季節,這幾日,牧場裏的牲畜全被趕到了草原上吃草。遼闊草原上,儘是軟綿綿的羊叫聲、馬兒奔騰的蹄聲、還有老牛戲水的哞哞聲,到處一片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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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本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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