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到了Rest,彌生才知道他所謂“你去過的地方”指的就是他的住處。

到了電梯口,她杵著不願進去。

他濃眉一皺,把她抓進電梯裏,然後伸手按了兩下。電梯關上,以快又平穩的速度直上他所住的樓層。

走出電梯,他拉着不肯步出電梯的她,朝着他住所門口走去。

“不……不要……”到了門口,她想掙開他的手。

他回頭瞥了她一眼,“不要什麽?”

“不要去你家……”她滿臉通紅,怯怯地說,“我……我回電視台……”

他眉心一擰,“相信我,電視台沒有這裏門禁森嚴。”說完,他打開了大門,把她“抓進”家裏。

關上門,打開空調,他在玄關處脫下了鞋,然後直往廚房走去。

“喝什麽?”他問著。

她用力搖搖頭,一臉還在驚惶狀態的表情。

是的,她還沒完全的回過神呢!就在剛才,教她驚愕的事一件件的發生,尤其是他在媒體前大方承認他們是戀人關係之事。

不,那算不上是大方承認。所謂的承認是指真有其事,但他們根本就不是那種關係,他為什麽要……

突然,一條警覺的神經將她四分五散的思緒怞回——

對喔,他為什麽要那麽說啊?她得好好的問問他,叫他給她一個交代。

忖著,她立刻往廚房衝去。剛到廚房入口,她撞上了正要出來的他。

“喂。”他一手抓着水杯,一手攫住了她的胳臂,“你做什麽?”

她抬起頭,驚羞的望着他,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ㄜ……我……”

“給你。”他把手裏的水杯給了她,“喝口水,壓壓驚吧。”

迎上他的黑眸,她像是被下了什麽聽話的咒語般接下水杯。

ㄟ!藤井彌生,你傻了嗎?她在心裏質問著自己。

就算她真的那麽不知天高地厚、真的那麽不自量力,且真的那麽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他,也不能消極的接受他的處理方法。

於是,她不滿的直視着他。

恭朗像是看不見她眼底的不滿及反抗般,把她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你又不是第一次來,別拘謹。”

她橫眉豎眼地瞪着他,卻莫名其妙乖順地坐下。

藤井彌生,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乖乖聽話?她心想着。

“你……”他微皺著眉,端詳着她,“你的眼神充滿了怨恨。”說完,他一派輕鬆的笑了。

不知怎地,乾脆的在媒體面前承認他們的“關係”後,他覺得整個人輕鬆了、愉悅了。

看着她,他心裏有種感覺。女朋友?有一個這麽有趣的女朋友應該不賴吧?

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羞惱地瞪着他。

“你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可惡,說什麼風涼話?難道他對自己剛才在媒體前的那番談話毫無悔意?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他哪裏有錯?

“你剛才是腦袋秀逗了嗎?”她氣呼呼的質問他。

他微頓,然後氣定神閑地一笑,“你終於回魂啦?”

“什……”

“你剛才被包圍住的時候,還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呢!”他說,然後看着她手中的水杯,“先喝口水再說吧。”

她一怔。也對,她喉嚨還真的是乾乾的。要找他吵架,也得先潤潤嗓子。

想着,她一仰頭,咕嚕咕嚕地將水杯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喔,”他挑挑眉,充滿興味地說:“你喝水的樣子還真豪邁。”

她放下水杯,白了他一眼。豪邁?他是想說她一點女生的樣子都沒有吧?

“你為什麽要那麽說?”她直視着他,毫不羅嗦地就問,“你召開記者會不是為了要澄清嗎?為什麽要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

他沉默了一下,“因為我突然發現,解釋跟澄清可能只會讓事情更複雜且沒完沒了,乾脆的承認反倒一了百了。”

“你簡直胡說八道!”

“你以為他們會相信我們沒有關係嗎?”他舒適地將身子沉進沙發里,“我保持沉默,也跟你保持距離,就為了平息一切,但風波卻越演越烈,甚至到了完全失去控制的地步,你應該看見了。”

這一點,她倒是不否認啦。但是,她哪能這麽容易就被他說服,原諒他自作主張的決定。

“與其讓他們追着跑,還不如正面回擊。”他說,“現在我乾脆的承認,他們就沒什麽好寫了。”

“可是我……我們又不是……”她漲紅著臉。

“他們才不在乎我們是不是一對,他們只是要聳動的新聞,你不明白嗎?”他直視着她,神情嚴肅而認真地說,“我不想再看見他們在報上亂寫一通,也不想再讓你的工作及生活受到影響。”

咦?他在乎她的生后受到蚤擾及影響嗎?他應該只在乎他自己吧?

“啐,”她輕啐一記,“別說得好像你很過意不去的樣子,先前在員工餐廳看見我被包圍時,你還若無其事的帶着那位香奈兒美女頭也不回的走掉呢!”

“不然你希望我過去嗎?”他目光一凝,深深的注視着她。

被他那優深卻發亮的眸子一盯住,她心跳加速。

“當時我認為那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他說,“我以為只要我們完全不接觸,他們就會放棄這條新聞,卻沒想到……”

“是這樣嗎?”她蹙著眉頭,懷疑地看着他。

“當然,我可是為你好。”說著,他背脊一直,坐正地說:“我很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擾。”

她一愣,“什……”

可惡,他突然這麽認真又誠懇的向她道歉,她怎麽還罵得下去?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是不是就得這麽原諒他了?

不,她真不甘心。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她皺著眉,噘著嘴,惱怒地說,“你在記者會上亂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本來沒打算那麽說,但在你突然現身之後,我改變了主意。”

“ㄟ?”關她什麽事?

“看見他們對你採取那種咄咄逼人,活像法官在審問犯人似的問話方式及語氣,我實在是很不爽!”說著,他眉毛一皺,神情微慍。

不爽?拜託,被當犯人一樣審問的是她,他在不爽什麽啦?

“你不爽什麽?”她輕啐,“難不成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也不想想究竟是誰造成今天的局面。”

“我已經道歉了,不是嗎?”他微皺起眉頭。

“道歉很了不起嗎?”她哼說,然後質問他:“我可不可以海扁你一頓,然後再跟你說對不起?”

他直視着她,神情平靜且認真地說:“如果你這樣能氣消的話,請。”說著,他把身子微微往前一傾,閉上了眼睛。

他的臉突然的湊近,她胸口不覺一悸。

她發現他有濃密且長的睫毛,好看到爆。不自覺地,她忘我的盯着他英俊的臉龐,甚至忘了呼吸。

他是說真的嗎?只要她能氣消,他就隨她扁?他是認真的嗎?如果是,那是不是表示他是誠心誠意的向她道歉,真心的認為他先前的一言一行是錯的?

看着他閉上的眼睛、他高挺的鼻、他的唇……那飽滿而性感的唇,她心跳如擂鼓。

我咧,這是什麽感覺?為什麽她有點呼吸困難,喘不過氣,心臟也像是快衰竭了般?

突然,他睜開眼睛,疑惑地看着她,而她露出了驚羞的、想奪門而逃的表情——

“你不打嗎?”他唇角一撇,“是你自己放棄的喔!”

“我……”她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他蹙眉一笑,“你幹嘛臉紅?”

“我才沒……”她支吾著。

看見她那羞怯的、心慌的表情,他微頓,然後挑了挑眉梢,促狹地說:“你該不是被我的‘美色’打動,捨不得動手吧?”

他平時的言行雖不至於拘謹古板,但也算是小心謹慎,像這樣聽起來有點不正經的話,他是從來不說的。

在她面前,他總有一种放松的感覺,倒也不是說他面對別人時就會“假仙”,但不知為何,他總在她面前毫不在意、毫無顧忌的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她是特別的吧?因為他……喜歡她。

“ㄟ,說真的……”他直視著滿臉羞紅的她,“你不那麽兇巴巴時,還挺像女孩子的。”

“你說什麽呀?我本來就是女生啊!”她氣惱地說。

他勾唇一笑,“你就是沒辦法給我好臉色看,是吧?”

“ㄟ?”她一怔。

“你被記者包圍時,明明就一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的樣子,怎麽一面對我就變了個人?”他微皺著眉頭,不解地望着她,“你不能對‘男朋友’好一點嗎?”

“男朋友!?”她大叫一聲,臉頰燙得像是快燒起來了。

他氣定神閑地點頭一笑,“是啊,我已經在媒體前大方承認我們的關係了,不是嗎?”

“那……那又不是真的……”她結巴起來,“那只是……你……總之……”

什麽男朋友?她才不信他會找她這種兇巴巴、活像男孩子的女生當女友。

他的女友應該……應該像那天跟他一起到餐廳用餐的那個女子一樣,美麗、嬌艷,充滿女性魅力。

“現在全世界都認為我們是一對戀人,做做樣子總是要的。”看她一臉驚羞緊張,他就不由得想捉弄她。

也唯有在這個時候,她身上才會散發出一種女孩子的味兒來。

“做……做做樣子?”她瞪大着眼睛,滿臉潮紅地說,“你是指……”

“當然是……”他忽地欺近了她,“做一些戀人在一起時會做的事羅!”說著,他伸出手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在發抖,她的聲音也是,“你……什麽?做……做……”

他聲線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性感又誘人的味道,“像這樣……”他靠近她,一副要親吻她的樣子。

“啊!”她嚇得飛身跳開,驚羞地說:“神經病!”說完,她像從獅子利爪下逃脫的羚羊般,一溜煙地就奪門而出。

看着她驚慌逃離的模樣,他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

誠如他所說,就在他當眾宣佈他們的“關係”後,那些先前糾纏着她且守候在電視台樓下的記者跟狗仔們,就像見了陽光的濃霧般散去。

看來,他這計狠招是奏效了,雖然下的是猛葯,可能會很傷,但確實已達到了它應有的效果。

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儘管她終於能脫離狗仔的糾纏,卻避不了電視台內部的圍剿。

跟她不熟的,沒有往來的,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太熟,但有往來的則是語帶試探地想知道更多;至於像柴田組那種熟到能吃的,則是毫不客氣,三餐加消夜的調侃她、揶揄她、捉弄她。

其實她已經跟柴田老大他們解釋過,那只是里黑川恭朗用來打發記者的說詞,但他們就足不肯放放過她,有事沒事就耍鬧她一下。

她是覺得有點煩、有點困擾,但比起可怕的狗仔,內部人員還算是客氣了。

晚上近九點,彌生手上的工作告了個段落,於是她收拾了包包,準備下班。

站在電梯前,她哼著歌,等著電梯下來。

不一會兒,電梯到了她所在的樓層,門叮的打開了——

電梯裏有個人,而那是……

“嗨,下班了?”電梯裏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正準備外出用餐的恭朗。

他這幾天忙着企畫一個新型態的節目,總是在辦公室待到很晚,當然也就近住在Rest,而沒有返回東青梅跟母親同住。

她皺起眉頭看着他,一臉為難又靦腆的樣子。

“進來啊,怕什麽?”他按住電梯門,“我會吃了你嗎?”

她搖搖頭,沒說話。

“怎麽?”他挑挑眉,“還生我的氣?”

自從那天在記者會上“公開”他們的關係後,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雖然那群守候在電視台門口的記者是走了,但他想……她鐵定難逃電視台內部的圍剿。

畢竟“黑川恭朗的女朋友”這個身分,就跟“黑川大澤的兒子”這個身分一樣受人矚目。

“進來吧。”他以一種拜託的口氣說著。

她微怔,疑惑的望着他。迎上他深沉專註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那一瞬間,她心跳加速,喉嚨也乾到有種連口水都無法吞咽的感覺。

“我這樣按著電梯門,等電梯的人可是會很不高興的。”說著,他突然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她踉蹌地被他拉進電梯裏,然後不安的縮在一角。

他皺起眉頭,苦笑一記,“別一副好像我會在電梯裏非禮你的樣子。”

“我沒有啊……”她鼓著腮幫子,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還說沒有?”他睇着她,“男女朋友同搭電梯,就算不手牽手,至少也肩並著肩吧?”

聞言,她立刻漲紅著臉,“誰是你女朋友?”

“你反應還真大。”見她反應激烈,他就覺得好玩,一覺得好玩,他就忍不住出現那種聽起來有點“不正經”的語氣,“看來你還沒習慣當我的女朋友。”

“你別鬧了。”她羞惱地說,“那又不是真的。”

“不然我們讓它變成真的,你覺得如何?”他勾唇一笑,有點耍賴。

她瞪大了眼,滿臉潮紅地說:“你……你在說什麽?”

“你有男朋友嗎?目前。”他問。

“是沒有,那……那又怎樣?”

“我目前也沒有女朋友。”他一笑,“既然我們都是單身,那就更有理由假戲真做的讓這段關係成真了。”

看見她那羞紅著臉,氣惱卻不知所措的模樣,他真的覺得很有趣,而心情更是莫名的輕鬆。

在媒體面前大方承認他們的關係真是為了虛應媒體?或者……也潛意識裏是真的希望他們有那層關係吧!

“別開這種玩笑。”她氣呼呼地瞪着他,卻不經意的露出了撒嬌的語氣。

她的胸口好緊、好悶,有種快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是因為在密閉的電梯空間裏嗎?不,她想不是的。

是因為他,因為電梯裏有他。

他是在開她玩笑吧?應該是這樣沒錯,但為什麼她的心裏有種不知名的期待?假戲真做?他們兩人?天啊,他是年收入豐厚的型男製作人,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被稱為男人婆的道具組職員……

這樣的組合別說別人難以相信及接受,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實在太突兀。

此時,電梯在一樓開了門,她想也不想的就拔退快跑——

“喂。”他伸出手,又一次抓住了她。

不知為何,每當她迫不及待,彷佛逃難般的想從他眼前“落跑”時,他就會情不自禁的抓住她。

“干……干什麽啦?”她面紅耳赤的瞪着他。拜託,這是一樓大廳,他這樣拉着她又要引人側目了。

下意識地,她偷偷看了看四周。而此時,她發現有人拿着相機在拍他們。

當然,敏銳的恭朗也注意到了。看來,還是有一些媒體不打算那麽快就放棄這條新聞。

他們化明為暗,目的就是要他跟彌生大意輕忽。不過這也就表示,仍有部分媒體不相信他那天的說法。

看來,他們還沒得到真正的安寧——

想着,他當機立斷地將彌生拉進電梯裏,然後直達地下停車場。

“ㄟ,我要回家耶!”

她被他緊緊抓着,小跑步地走出了電梯。

“你剛才看見了。”他拉着她朝着座車走去,“那些人還不打算放棄,要是他們發現我們是玩假的,惡夢可又要重來一遍了。”

“玩……玩假的?”她不安地說,“那你現在是打算玩……玩……”

“玩真的。”他說。

她一臉錯愕,“啥米?”

******

坐在餐廳寧靜且不受打擾的一隅,彌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當他說他要“玩真的”的時候,她還以為他要對她做他先前所謂的“男女朋友會做的事”……

幸好,幸好他只是帶她來餐廳吃飯。

不過,他們有必要配合媒體到這種地步嗎?再說,他為什麽不乾脆告訴媒體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是那種會向媒體屈服的人嗎?她可不那麽認為。

但如果是如此,他為什麼要“玩”給媒體看?

“喜歡吃什麽就點。”他說。

“我……我……”

“你吃過了?”

她搖搖頭。

“那就別跟我客氣。”他笑睇着她,“我可不希望你又餓昏了。”

她漲紅著臉,“那次是意外,我從來沒那樣過。”

“是嗎?”他挑挑眉,一臉充滿興味地注視着她,“所以說你在我面前昏倒還真的是‘緣分’……”

“什……”她一聽,臉頰立刻發燙。

他唇角一勾,笑說:“你真的很好玩,什麽想法都寫在臉上,一丁點東西都藏不住。”

“我……”她將菜單往桌上一擱,“我要走了。”

“吃了飯再說。”他邊說邊看着菜單,“那些人還在外面,你要是不想惡夢再來一次,就乖乖聽話吧。”

“我為什麽要乖乖聽你的話?”她不服氣地問。

他抬起眼帘睇着她,思索了一下,“嚴格說起來,我是你的上司,不是嗎?”

“ㄜ……”她眉心一皺。

是沒錯啦,他是製作人,而且又位高權重,可以直接對整個柴田組下達命令,要說他是她的上司,那是絕對說得過去的。

“是這樣沒錯吧?”他一臉得意。

“是沒錯,不過……”見他笑得得意,她就是不甘心,“可是那不表示你可以在工作之餘命令我跟你一起吃飯啊!”

“這不是命今。”他直視着她。

“不然是什麽?”

“是請求。”他說,“是一個男朋友對女朋友的請求。”說著,他深深的凝視着她。

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她的心一陣狂悸。她屏住了呼吸,胸口的空氣像是一瞬間都被怞光了般。

她非常艱難、非常努力的發出聲音:“你又亂說話了……”

他濃眉有皺,“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那又不是真的,而且你……你也不是認真的。”

“如果我是認真的呢?”他直視着她。

她瞪大了眼睛,震驚的、嬌羞的、難以署信的望着他。

認真的?他是說……他希望她是他的女朋友?天啊,他在開玩笑吧?

她認為他在開玩笑,但他卻深深的、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那一際,她覺得他眼中似乎只有她。

她的胸口越來越問,而她也越來越覺得無法呼吸,她驚羞地望着他,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他突然咧嘴一笑,像頑皮的孩子般,“哈,我嚇到你了。”

“什……”驚覺到自己又被捉弄,她羞惱地說:“你太過分了!我……”

“別生氣。”他拿手上的菜單輕敲了她的頭,“點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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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愛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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