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禍得福

忽然間，莫天感到丹田和太陽**同時大痛，既而渾身上下仿似痙攣一樣，竟然禁不住的抽搐不止。守月者和水媚都急忙探身到他面前，他本想堅持住，使自己不致呻吟出聲音，但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同時被千萬隻螞蟻在嚙噬着，說不出的痛苦難熬，終於大叫一聲，昏迷過去。

莫天再次醒轉時已是深夜時分，他依舊躺在昏迷前那張床上。他試探着動了動，竟然現自己的身體雖然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但丹田與太陽**的疼痛俱已消失，連身上都沒有了一絲刺痛的感覺。他忽然感覺自己身邊有人也在躺着，偏過頭一看，竟是水媚。莫天暗想：水妹妹定是不放心我一人，是以陪在我身邊，太過勞累就睡著了。

這時，屋門吱呀一響。莫天轉過頭去。守月者已抬步走了進來。

看見莫天已醒，他臉上喜色可見，走到床頭去，扶住掙扎着要坐起的他，道：“莫動，別再叉了內力。”

莫天這才又躺下，問月尊道：“伯伯，我整整昏迷了一天嗎？”

守月者看了他一眼，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

莫天驚道：“怎麼一下子這麼久？那，我，我體內的……”

守月者道：“你已經無礙了。”

莫天喜道：“真的？是伯伯救了我嗎？”

守月者擺了擺手，道：“不是，是媚媚救了你。”

莫天的小臉悚然變色，急道：“水妹妹……她，她……”

守月者道：“不錯，她為你換血，從而挽救了你的性命。”

莫天轉過頭，獃獃的看向仍舊不省人事的水媚，許久才轉過頭，眼中已含淚水，慘然問道：“伯伯，那水妹妹現在怎麼了？她怎麼還沒有醒？”

守月者起身嘆了口氣，在屋中踱了兩步，緩緩道：“小天，我知道你心中必定十分難過，但是，如果媚媚不能夠救你的話，她就會和你一樣難過，你可知道？”

莫天木然的點了點頭。

守月者又道：“況且，你昏迷之後，在夢中都在喊痛，連老夫看着都是於心不忍，想要幫你了解這種痛苦，可是又實在是下不去手。”

莫天道：“那水妹妹與我換血后，是不是我的這些痛苦都轉移道她身上了？”

守月者道：“媚媚年紀雖幼，但卻實是重情重義，看到你痛苦的模樣，她便跪在老夫面前，苦苦哀求我幫她和你換血，我本不允，但是後來終於有些動搖了，想到現下你們換血后，我助媚媚將龍結草與失心丹的效力調理順暢……”

莫天看着守月者，忍不住掉下眼淚，抽噎道：“可是，媚媚會喪失心智的，她會變成壞人的傀儡的。”

守月者走了過去，摸着莫天的頭，道：“小天，你不必如此難過，換血之後，龍結草與失心丹的效力都會略有削弱，我又在她體內注入一道內力，助她將兩物的效力壓制住，龍結草和失心丹雖是奇物，但至少也要在七八年後，才會效力迸。”

莫天淚眼婆娑，道：“那，七八年後，水妹妹……”

守月者搖搖頭，道：“不然，這七八年之中我將傳授媚媚一些玄門內力，只要她能夠練好，玄門內力足以將龍結草和失心丹的效力化解。”

莫天收住哭聲，看着守月者道：“伯伯是說水妹妹的性命和本性都不會有事？”

守月者道：“這也要看她是否努力，只要她認真學習老夫的傳授，莫說性命與本性可保，就是疾病小恙都不能沾染她。”

莫天這才破涕為笑，道：“伯伯放心，我定當陪水妹妹一起將玄門內力學好！”

守月者欣慰的笑着點點頭，看向莫天的旁邊，莫天也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水媚依然緊緊閉着眼帘，只是她的臉蛋開始紅撲撲的有了血色。

守月者感慨道：“媚媚年紀雖然比你尚要小上幾歲，但卻實在是重情重義，小天，日後你可不能忘記今日她捨身救你之事。”

莫天正色道：“這個自然，水妹妹為我做出如此大的犧牲，我就是死也不能報答了。”

守月者笑了笑，忽而又道：“其實，媚媚她與你換血，也不一定絕對就是壞事。”

莫天奇道：“為什麼？”

守月者道：“你體內原本有龍結草和失心丹兩種藥效，現下媚媚與你換血，她自身也將這兩種藥效吸取走，只是，龍結草的藥效要遠遠強過失心丹，是以，她只吸取了你身上龍結草一半的效力。此刻，你二人體內皆有龍結草的效力，這對於日後你們跟着老夫修行練功大有益處，龍結草本可助一人增長千年功力，現在你二人各擁有其一半功效，自是各人都可增加五百年功力了。”

莫天高興道：“這樣說來，媚媚只要再用功學習爺爺的玄門內力修行之法，體內的失心丹就不會靈光了？”

守月者道：“正是如此，不過，不光媚媚要用功練習，你也要和媚媚一起努力，日後，我若死了，媚媚還需要你的照顧。”

莫天叫道：“伯伯是跟小天說笑了，你的本領那麼高強，怎麼會，會……”

守月者道：“我沒有說笑，小天，我跟你說過，凡人修行到極致，可以接近於神，但是卻不會逃避得了人之本質的，任何人到頭來都難免一死。我已然活了五百多年，想來大限之日亦是不遠了。”

莫天見守月者說到後來，臉色滄桑，說不出的凄涼。有心說句安慰的話，但偏偏自己在調皮貧嘴時能說會道，一到正經場合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守月者並未在意莫天，又道：“小天，等你和水媚好了之後，我就將我一身本領傳授與你們。你可知道外面的人稱呼老夫什麼嗎？”

莫天張口便道：“守月者啊！”

守月者點頭道：“不錯，那你可知道人們稱呼我的師傅什麼嗎？”

莫天道：“月尊啊。”

守月者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人們為何稱他老人家為月尊？”

莫天歪着腦袋想了想，道：“不知道。”

守月者似乎知道莫天一定不知道，他緩緩走到床前，看着外面掛在天空中的一弦彎月，緩緩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守月者當下便將月尊如何獲得碎月神劍，如何與他昔日情侶合力與邪皇為敵，如何將邪皇斬殺於萬靈山巔以及最後被邪皇詛咒他們情侶二人終世不得相見等種種事迹講了出來。

許久，守月者終於講完最後一個字，閉嘴不言。莫天沉浸在他的故事當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怔怔的看着守月者，嘆道：“那對情侶……”忽然他像想起什麼，馬上改口問道：“邪皇就這麼死了？”

守月者道：“死了！可是，現下他的信徒隱隱又有集結之勢，竟妄想將邪皇復活，哼哼。”

莫天聽他最後那聲冷笑，頗含不屑一顧的意思。心道：月尊老爺爺當真是神武無雙，伯伯是他的徒弟，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看來邪魔外道難免又被他誅滅了。腦海中栩栩如生的出現了守月者與邪魔戰成一團的情形。

豈不知，守月者此時的腦海中也浮現着與邪魔戰鬥的情況，但那個人卻不是他，而是，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