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唐韻蝶帶領南烈征回到她的宅所“霜房”內休息。
“喏,這裏就是我住的地方。”
南烈征看着這間僅有傢具卻沒任何擺設的空蕩廂房。
“你究竟吃了多少苦?”他十分懷疑她是如何在唐門內生存的?又受盡多少委屈?
“這沒什麼啊,而且還好我有這間宅所棲身,不然早就在外受凍著涼了。”唐韻蝶自我解嘲道。
“和我回嘯傲山莊吧,你根本毋需留在這裏。”南烈征明了她在唐門內的困苦生活后,便決定帶她離開,別去理會唐門繼承人資格。
“啊?”唐韻蝶愣住。他怎會突然對她說這些話呢?“我……”正當她想開口回答時,卻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唐韻蝶立即往門的方向問道。
“小姐,門主有事找你相談,請你立即前往門主的廂房。”門外一名婢女恭敬答道。
“什麼?”唐韻蝶立即深蹙蛾眉。爹會派人傳喚她前往他的廂房,這怎麼可能,這可是他第一次和她商談,以前從未有過。
這是否是唐虹所設下的計謀,想把她引出去好勾引南烈征呢?她心中立即湧上這個可能性。
“小姐,請你快隨我前往。”門外的婢女開口催促道。
唐韻蝶看了南烈征一眼,心中本想對他說些什麼的,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於是轉身離開,留下南烈征獨自一人。
南烈征見她離去,心中有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受。他想帶她走,這種想法可會嚇到她?他是怎麼了,怎會一時說出這些話來?
南烈征望着天邊皎潔的月色,心中凈是無限感嘆。
她若成為唐門新任門主,那麼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會變成如何?帶她走,她可會接受?
南烈征不由得重嘆口氣,心中迷惘不已。
唐韻蝶獨自一人前往唐浩的宅院,而方才帶領她來的婢女則推說有事要先行離去。
唐韻蝶開始感到懷疑。爹真的有傳喚她過來嗎?
一抵達唐浩的宅所,唐韻蝶便經由守衛的通報進入屋內,見到坐於案前的唐浩,她立即開口詢問,“爹傳喚女兒前來,可有要事交代?”
唐浩一聽,立即皺眉,“我並沒有派人傳喚你前來。”
“是嗎?”唐韻蝶暗自於心大喊不妙,她果真中了唐虹的調虎離山之計,得趕緊返回南烈征身旁才行。她相當擔心南烈征,便匆匆要離去。“那我這就退下。”
“等一下。”唐浩叫住她欲離去的腳步。
唐韻蝶立即問道:“有事嗎?”她依舊語氣冷淡地對待她的親生父親。如果他沒事的話,她想立刻返回南烈征身邊。南烈征對於她而言,可比任何人都來得重要。
“你過來這邊。”唐浩突然想瞧瞧他多年未曾善盡父親責任、未曾照顧過的女兒。
唐韻蝶一聽,內心十分訝異,心懷警戒地往唐浩身旁步去,戒慎的看着他問,“你有什麼事嗎?”她無法不對他懷有警戒之心,畢竟他這十幾年來對她都不聞不問,任由她自生自滅,今日會突然叫她到身旁,著實令她十分訝異。
唐浩一見到女兒充滿警戒的眼神,內心感到十分感慨和無奈。
他的女兒竟會如此提防他,這一切全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每每瞧見韻蝶的身影,就彷彿見到了她的娘親,他畢生惟一摯愛的女人。
韻蝶的出生造成她娘親的死去,雖然明知這一切錯不在她,但是他卻把所有的過錯推在她身上,刻意不去關心她。
如今他年歲已高,多年以身試毒的結果,使他的身體狀況是一年不如一年,他有預感自己來日不多,所以才會想要儘快找到唐門下一任的門主人選,這樣他才能瞑目。
虹兒的個性過於陰險、狡詐,而韻蝶的性子則是相當單純、善良。
唉!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韻蝶能夠在南烈征的輔佐之下,成為下一任的唐門門主。
“爹,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唐韻蝶出聲詢問一直瞅着她瞧卻沒有開口說話的唐浩。
唐浩在唐韻蝶的叫喚聲中回過神來,“沒什麼事,我只是在感嘆一些事情,看你愈長愈大,容貌就愈像你的娘親。”他見到此刻出落得標緻大方的韻蝶,就彷彿見到他懷念不已的摯愛妻子。
“是嗎?”唐韻蝶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細緻容顏,無法想像母親生前的模樣,畢竟母親是為了生下她而死去的,她如何能知曉母親的相貌。然而父親為何會突然和她談論這些事情,這才是最令她搞不懂的。
“你在後天的爭奪戰中可得好好努力,成為下一任的門主才行。”唐浩不知要和她談論些什麼,只好勉勵她取得蛇窟內的寶物。
他們兩人雖是父女,但是感情卻比陌生人還要來得冷淡,這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若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夠和她多聊一些,多認識、了解她,只是這已是不可能的事,如今他已日薄西山,一切為時已晚。
唐韻蝶聞言,呆愣了下,許久才回過神來,答道:“我會努力的。”爹是怎麼了?
為何不似她以前印象中的強健模樣,反而眉宇之間有股憂愁,身子骨也十分虛弱的樣子。
“好了,我有些要事得辦,你先退下吧。”唐浩於是伸手揮退唐韻蝶。他真的累了,無法像以前那樣可以連續三日不吃不睡,埋首於唐門內的要事;而他愧對韻蝶,則是他此生的最大憾事。
唐韻蝶也在此刻回想起南烈征有危險一事,立即欲退離,“女兒告退。”語畢,她立即往“霜房”方向飛奔而去。
南烈征獨自一人待在唐韻蝶的房內,沒一會兒,傳來敲門的聲音。
南烈征眉頭輕攢,他心想,會是蝶兒回來嗎?但是她理應不需要敲門吧,那又會是誰呢?
“誰呀?”他立即朝門口問道。
“是我,唐虹。”唐虹裝出十分嗲的聲音回答。
南烈征一聽見她的聲音,立即全身起雞皮疙瘩。“唐姑娘可有要事?”他故作客氣詢問。哇!這女人的聲音真令他受不了。
“你先開門,我再告訴你嘛。”
唐虹愈是故作嬌嗲的聲音,就愈令南烈征寒毛直豎。
“不好意思,我娘子現在不在,所以我恐怕不太方便開門,而且對唐姑娘的名聲也有影響,對我娘子亦不好交代。”開啥玩笑,要他開門,殺了他倒容易些。
唐虹聽南烈征如此說,便明了他沒有開門的打算,於是乾脆直接推門入內,看他能怎樣。
“哎呀,真是抱歉,我的手才擺在門上,門竟然就自己打開了。”唐虹故作訝異狀。
南烈征見唐虹入內,立即皺起眉頭,但仍保持君子風度。“唐姑娘,不知你深夜前來這裏有何指教?”
該死的女人!她竟敢如此大膽,眼中滿是對他的,完全不知何謂羞恥之心,令他厭惡至極。若是名滿天下的唐門落在這女人的手裏,哪還有前途可言。
唐虹直接往南烈征步去,笑吟吟地嗲聲說道:“今日於大殿上見到你,一顆心就全放在你身上,夜裏敵不過相思之苦,所以才特地前來找你,希望能共度良宵。”她欲伸手擁住他的手臂,卻被他靈巧閃過。
南烈征以揮扇動作避開她伸來的手,微笑說道:“唐姑娘真愛說笑,你不去找你的夫婿共度良宵,怎麼反而找上已有妻室的我呢?夜已深,請早些回房休息吧。”
他沒笨到故意惹她發怒,因為到時候唐虹必定會以激烈的手法來逼他就範。
現在並非是他們正式對決的時候,所以他還會禮讓身為女子的她三分,倘若到了後天,他便不會再這般仁慈,惹火他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就讓咱們忘了那些瑣事,眼中只有彼此,共享春宵吧。”唐虹句句露骨,定要勾引到南烈征不可,於是便伸手解開胸前盤扣,露出大片。她就不信她這麼做,還無法勾引到南烈征。
南烈征一見到唐虹這舉動,不悅地道:“姑娘請自重,當心着涼。”她想袒胸露體來勾引他,哼!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一點看頭都沒有。
南烈征見多了女人的身材,當中就屬唐虹的最差,令他看了險些作嘔,惟有唐韻蝶的窈窕身段、,會令他見了立即血脈僨張,險些衝出鼻血來。
唉!一想起善良可人的蝶兒,他就巴不得她快些回來,將這惱人的傢伙趕走,好共度他們的良宵。
“你……”唐虹本想破口大罵,但為了得到南烈征,只好將怒氣全數忍耐下來。
“你難道沒有對人家有一些動心嗎?”她就不信他見了她的身材會不動心。
南烈征想也沒想便回道:“當然沒有,因為我只愛著蝶兒一人。”如今他已經把話說得十分清楚了,她若識相就快走,否則他會剋制不了怒氣。
唐虹一聽,憤怒得再也顧不了任何形象。“哼!南烈征,你好樣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再不發威,你可把我看扁了。”
南烈征一見到唐虹身後的人影時,突然笑而不答,準備看接下來的好戲。
“喂!你在笑什麼?”唐虹見不慣南烈征的笑臉,氣憤地朝他怒吼著。
“笑什麼?當然是笑某人不知羞恥跑到別人房內,袒胸露背給別人的夫婿瞧,那平坦一點看頭也沒有,自然會被人給看‘扁’了。”唐韻蝶一針見血的嘲諷話語,令唐虹聽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唐韻蝶!你……”唐虹臉色鐵青地轉身瞪着唐韻蝶。
“我怎麼了?”唐韻蝶立即挺起傲人豐胸,往唐虹步去,以鄙視的眼光看着她敞開衣襟的前胸,“嘖嘖嘖……好姊妹呀,可真不是我在說你,像你這種干扁身材,怎勾引得了男人呢?從小你就比我這沒人理會的野丫頭過得好,結果你居然會如此沒身材,唉!
真是丟人現眼哪。”
“你……”唐虹氣得揚起手,想狠狠教訓唐韻蝶一頓,可是手卻被人給制住,接着她便因疼痛不已而大叫,“好痛哇!快放開我。”
南烈征施加力道於她的手。“我絕不允許你傷害蝶兒,識相的話就快滾。”
“我知道了,快放開我。”唐虹疼得立即求饒。
南烈征這才放過唐虹,擁著唐韻蝶的嬌軀入懷,看看她可有受到任何傷害,若她傷了一根寒毛,他必定會殺了那該死的唐虹。
唐虹撫著紅腫且疼痛不已的手腕,憤恨地瞪着相擁的兩人。“哼!你們別以為我會就此罷手,我一定會成為唐門的門主,到時候便是你們兩人的死期。”她發出狂語,隨即憤而離去。
南烈征朝唐韻蝶致歉道:“抱歉,是我沒注意才讓地闖進來,等會兒可得撒些鹽巴來去去邪氣。”
唐韻蝶聽聞他的話,立即笑了出來,“哈!光是撒鹽哪夠,把她踢出唐門才會沒了邪氣。”她撫着他的俊容問道:“你沒怎樣吧?”她十分擔心他會受到傷害。
“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讓她動到我一根寒毛。”南烈征親匿的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只有你可以讓我鍾愛一生。”他對她表明自己的愛意。
唐韻蝶枕於他的懷中,柔聲笑道:“我也只愛你一人,惟有你才能讓我嘗到愛情的甜美滋味。”只要能夠和南烈征在一起,就沒有任何事情可令她畏懼。
南烈征這時想起她被唐浩傳喚之事,連忙問她,“你父親傳喚你過去,可有何要緊之事?”
唐韻蝶一聽,立即瞟了一記白眼,“別提了,爹根本就沒找我,那都是唐虹的詭計,派婢女傳喚假消息引誘我出去,她才能來勾引你。”
“原來是這樣。”南烈征皺眉,對於唐虹的厭惡感更是加深。蝶兒居然和那種卑劣的女子為姊妹,可真是太難為她了。“不過……”唐韻蝶有些擔心唐浩。
“怎麼了?”南烈征立即關心問道。
“我覺得爹有些奇怪,他原本對我都不聞不問、漠不關心的,可是方才竟會勉勵我要努力成為下任的門主,還提起娘的事情,好像……好像是覺得愧對我,想好好關心我一般。”
“這樣不好嗎?或許你爹想好好疼愛你了,畢竟你是他的女兒呀,過往的事情就算了,別太計較。”南烈征安慰着她。
人的一生中,或許有些憾事,但倘若一直記著那些事情而不思改進,那又有何用呢?
何不忘卻一切,重新開始。
他深信以蝶兒的善良可人,必定可以和她的父親好好相處的。
蝶兒雖然會使用一些毒物攻擊人,但從來沒有殺害任何人,再加上她不忍傷害那些醜陋的毒蟲,反而捉它們回來飼養,她的行為雖怪異,但可比那些故作姿態的千金大小姐一瞧見那些醜陋的毒蟲便叫家丁殺了它們的行為來得善良許多,不是嗎?
所以他才深愛著善良的她啊!
“可是我總覺得爹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十分良好。”唐韻蝶仍有些擔憂。她很久未見到父親了,所以能明顯感受到他身體狀況不佳。
“放心好了,你爹沒事的,別太擔憂。”南烈征安慰著唐韻蝶,希望她安心參加後天的爭奪戰。
事實上南烈征早就看出唐浩的身體狀況極差,他的臉色略微蒼白,手背上亦浮現出一些因中毒而產生的紅褐色斑點,眼白部分十分濁黃,顯示出臟腑已受損。
以唐浩的情況看來,恐怕活不了多久,為了不使唐韻蝶傷心難過,而讓唐虹乘虛而入成為下任門主,他因而對她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好吧!”唐韻蝶一聽見他這麼說,立即放心的笑了開來。南烈征見時辰已近子時,便擁著唐韻蝶往床鋪的方向步去。“時候不早了,咱們可得早點休息才能補足體力。”
南烈征於是先躺在床鋪上,輕拍身旁的空位,“來吧,躺到我的身旁來。”
唐韻蝶見狀,羞紅了一張俏臉,“你要和我一起睡嗎?”一回想起之前和他在客棧的情景,怎不教她臉紅。
“不然呢?”南烈征雙眼含笑望着她,“你可是要我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自己一人睡舒適大床?你忍心嗎?娘子。”他朝她眨了眨眼。
“啊?”唐韻蝶因他這一聲娘子,可是漲紅了臉,不敢看他。
“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今天你也夠累了,就讓我擁你入懷,好好休息吧。”南烈征見她沒有任何動作,乾脆一把將她抱。
“啊!”唐韻蝶驚呼出聲,隨後便柔順地枕於他的懷中,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睡吧,你累了一天了。”南烈征十分溫柔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緊擁着她的嬌軀,給予她無限溫暖和愛意。
“嗯。”唐韻蝶在他的懷中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隨即進入夢鄉。
南烈征見她入睡后,便直瞅着她甜美的睡容,心中有着無限迷惘。
若是蝶兒成為唐門的下任門主,那麼他恐怕無法待在她身旁,只因為他是嘯傲山莊的一分子,無法和被江湖中人喻為毒教的唐門在一起,更別提成為蝶兒的入贅夫婿,爹和娘絕不允許他這麼留在唐門的。
那麼他該如何是好?他愛蝶兒,卻不能不顧輿論對嘯傲山莊的傷害。
南烈征頭一次這般痛恨自己有着顯赫的家世背景,可能讓他與唐韻蝶的未來投下變數。
他們兩人會有美好的未來嗎?看着唐韻蝶的甜美容顏,南烈征只感到一陣心疼,又是難眠的一夜。
終於到了唐門門主爭奪戰之日,唐韻蝶帶著南烈征來到唐門旁的一座山林,這山林內有個山洞,就是他們所謂的“蛇窟”,裏頭凈是毒蛇猛獸,就連唐門內最勇猛的長老亦不輕易進入蛇窟內。
競爭唐門門主的惟一資格就是進入蛇窟深處,必須經過無數的迷宮、打倒數不盡的毒蛇猛獸,取得擺放於深窟底部祭壇上的某樣寶物,平安返回唐門內,才能成為下任門主;而闖關失敗的人則自唐門內除名,永不得再返回唐門。
唐韻蝶一到蛇窟前,便瞧見唐浩立於正前方,而唐虹則站在唐浩身側,以怨恨的眼神瞪着她和南烈征。
唐虹心想,她定要成為唐門門主,將唐韻蝶那小踢出唐門;至於先前羞辱她的南烈征,她則要好好凌辱他一番,再將他的屍首丟入蛇窟內,任由野獸撕裂他的身軀。
唐浩見她們兩人都已經到達蛇窟前,便下令道:“我在此宣佈唐門門主之戰開始,看誰能夠取得代表唐門門主的信物,信物上頭刻了個‘唐’字的戒指,並平安返回唐門,那人便是下任的唐門門主。”語畢,他便返回唐門,等候下任門主的到來。唐虹一見唐浩離去,立即冷聲說道:“我絕對會是下任的門主,你們等著瞧吧!”說完,她和身旁的夫婿率先進入蛇窟。唐韻蝶見唐虹率先進入蛇窟,便同一旁的南烈征說道:“咱們也走吧。”
“好啊,若是讓她奪得那枚戒指,你們唐門距滅亡之日亦不遠矣。”南烈征瀟洒揮開白絹扇,與唐韻蝶優閑的進入蛇窟。
一進入蛇窟,他們立即聞到一股腥臭味,混雜了蛇的氣味、瘴氣和動物腐屍味道,十分難聞。
南烈征自懷中取出火摺子,照亮漆黑的通道。而當唐韻蝶一瞧見四周的景觀時,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在他們兩人的周遭,凈是動物的屍首,還有一些誤闖蛇窟之人的骨骸,這些骨骸還爬滿了蟲子。
“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吧。”唐韻蝶一見到這些景象,就令她作嘔想吐。
蛇窟果然是最危險的地方,難怪沒人敢靠近一步,亦十分適合做為測驗新任門主的能力之處。
“你以前有來過這裏嗎?”南烈征見她似乎十分熟悉這裏似的,還帶領着他通過許多地道和洞袕,令他不得不如此猜測。
“小時候我曾經誤闖入蛇窟,還好那時的毒物沒現在多,我才得以平安離開,而我也是在這裏發現到金蛇王並馴服它的。”唐韻蝶把自己以前在蛇窟內的經歷全告訴南烈征。幸好她曾經來過蛇窟,不然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走過這些地下迷宮。
“喔,那麼這裏不就有許多的珍奇毒物了!”南烈征心中大喜,定要捉許多毒物回去飼養,研製毒藥。
“嗯,好像還有許多的珍奇寶物可讓我們去探索。”唐韻蝶帶領南烈征來到一處陰涼的大石前,“我以前就是在這裏遇到金蛇王的,之後就沒再往前走了。”她最多只能夠帶領他來這裏,之後就不知該如何通過了。
“是嗎?”南烈征環顧四周,“這裏的毒物比較少,依我推斷,外頭的全是些小毒物罷了,愈是往裏面深入,就愈是兇猛的毒物,所以在外的小蟲才沒敢進來。”
“那麼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唐韻蝶十分擔憂地看着南烈征。此刻他們不僅會迷路,還十分有可能碰上比金蛇王更毒之毒物,他們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放心好了,咱們吉星高照,絕不會比唐虹晚到祭壇的。”南烈征取出一隻羅盤來,指著前方,“咱們此刻正在北方,而祭壇的方位在哪,你可知道?”
唐韻蝶想了想,便回道:“好像是在東方吧。”她以前曾聽過一名進入蛇窟取寶物和捉珍貴毒物的長者這般說過。
“那麼咱們就靠這羅盤辨別方位,之後再依靠一些流動於蛇窟內的微風來判斷何處可通行、何處為死袕不得進入,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幸運抵達祭壇的。”
“幸運?”唐韻蝶因他的話而愣住。
“是啊,你可是我的幸運女神呢。”南烈征隨即在她的頰邊印下一吻。
“我是嗎?”唐韻蝶羞紅一張俏臉,笑了開來。
“當然是啊!”南烈征擁着她的纖腰往前方步去。
南烈征看着手中羅盤所指的方位往東方前進,一路上皆無任何毒蛇猛獸出現,十分順利地通過一座座的迷宮,直往蛇窟最深處步去。
唐韻蝶見前方出現光線,立即欣喜地朝南烈征道:“你瞧,咱們終於來到祭壇了。”
她真不敢相信,他們竟能夠抵達祭壇。
“是啊。”南烈征要在微弱火光之下看羅盤方位,還得注意風的流動方向找路,真是煞費精神。
唐韻蝶欣喜地往前奔去,想早一點奪得戒指,卻在踏入祭壇時被眼前的景物嚇得臉色蒼白,大叫出聲,“啊!”
“怎麼了?”南烈征立即施展輕功至她身旁。
唐韻蝶臉色蒼白,顫抖着手指著前方,“有……有蛇怪呀!”
南烈征立即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即被眼前景觀給嚇愣住。
有一條黑色巨蟒正昂起身軀朝他們靠近,而它的身長近百尺,昂起身來比樓房還高,青綠色的眼眸正緊盯着他們瞧,將他們兩人視為獵物,吐著舌朝他們緩緩逼近。
南烈征見狀,不禁感嘆說道:“這條蛇怪恐怕已存活千百年,才能成長得如此龐大驚人啊。”若他想馴服它並帶回嘯傲山莊飼養,恐怕有些難了。
唐韻蝶連忙拉着他往後退,“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若不打敗它,便會成為它的腹中食呀。”她萬萬也沒料到,這裏居然會有如此龐大兇猛的蛇妖守候着,門主之戒指就在眼前,難不成得功虧一簣了嗎?可恨啊!
南烈征無奈地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這條蛇怪,殺了它或許還有許多用途,你說是吧?”他詢問一旁唐韻蝶的意見。“哎呀,隨你高興怎樣扒它的皮做成長鞭、鎧甲、靴子,或是拿它的血、肉去泡酒、制毒,只是咱們得先殺了它才行。”唐韻蝶見眼前是無路可退的山壁,心中更是着急萬分。
南烈征卻在此刻揮出白絹扇,以一派悠哉的模樣說道:“別擔憂,我自然有辦法解決它,不讓它傷到我的蝶兒一根寒毛。”
唐韻蝶見蛇怪朝他們逼近,心中更是緊張害怕,“你別在這個時候打情罵俏了,蛇怪已經接近咱們了。”她心想,完了,這下子他們一定會葬身於蛇窟內的。
她還有好多事情尚未完成,她還想和南烈征共度下半生的,真的不想現在就此死去呀,可是她現在只能絕望地閉上眼,聽天由命了。
南烈征見唐韻蝶閉上了眼,於是便施展輕功往蛇怪的頭部躍去,以懷中約莫三寸的銀針用力插入蛇怪的袕道內,讓它動彈不得,接着它便躺於地面上,發出一聲巨大聲響。
唐韻蝶因這巨大聲響而睜開眼來,只見那條蛇怪已倒於地面,南烈征則站在它的身旁。
“咦?怎麼了?你可是殺了它?”唐韻蝶立即向前步去,查看那條蛇怪的狀況。
待她一瞧見蛇怪頭上的三支銀針,立即明了一切,驚喜地問著南烈征,“你居然懂得以銀針插入它的袕道,令它動彈不得,真是厲害呀!”
她以前早就想用這一招來馴服其他的毒物,結果都因為不明了正確的袕位,只好作罷,卻怎麼也沒料到南烈征居然會這一招,令她大開眼界、驚喜萬分。
“娘子過獎了,相公我並不喜愛打打殺殺的場面,所以只好以銀針制住它的行動,娘子是否滿意這作法?”南烈征的話語凈是逗弄,還俏皮地朝她眨眼。
唐韻蝶立即飛身撲向他懷中,猛親着他的俊容道:“滿意,真是太滿意了,你真是令我滿意得無可挑剔,而且你沒殺了它,真是太好了。”
“怎麼說?”南烈征挑眉問她,“你捨不得殺了它嗎?”
“那是當然,它攻擊人是自衛和獵食的行為,而它又一直守候着這祭壇,也算是有功勞,咱們若是殺了它,豈不和一般的殺人兇手沒兩樣。”她從不濫殺無辜的。
南烈征一聽,立即附和道:“說得真是一點也沒錯,我的想法就和你一樣,咱們無權奪去它的生命,還是讓它活着繼續守候你們唐門的祭壇吧。”
“沒錯,若咱們就這麼殺了它,倘若以後還有人要進入蛇窟測試能力,豈不就沒蛇怪看守這裏,白白讓人直接成為門主了。”唐韻蝶說什麼也不同意她的後代不費吹灰之力、坐享其成便成為門主。
南烈征一見到她那氣憤不平的模樣,立即大笑出聲,“你居然這樣想,我真是服了你。”
唐韻蝶俏皮地吐了吐粉舌,“好了,咱們現在去取戒指,再返回唐門交差吧。”
“好吧。”南烈征擁著唐韻蝶的嬌軀往祭壇正中央的石桌步去。
此刻卻有一道人影迅速自地道中閃出,奪走那枚代表唐門門主身份的戒指。
“啊?”唐韻蝶瞪大眼來,“唐虹!”
唐虹手執戒指,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可多虧你們兩人帶路並打敗蛇怪,好讓我順利成為門主啊!”現在戒指在她手中,她便是新任的唐門門主了。她小心翼翼將戒指放在腰際暗袋內。
唐韻蝶立即破口大罵,“你這小人!”她真不知羞恥,居然敢這麼做。
唐虹以居高臨下之姿,瞪着唐韻蝶,“怎麼?不服氣嗎?有本事就來搶回去呀。”
她的態度相當狂妄。
“你休想逃走!”唐韻蝶立即朝她射出毒針。
一場爭奪戰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