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無恥之尤(上)
慰靈儀式結束后,我跟特留尼西特一起接受了記者們的訪問,儘管事先沒有排練,但?人都恰到好處的回答了各種問題。畢竟能夠參加慰靈祭的媒體都是某人的關係戶,怎麼說也得給主子臉上貼金,要不然還想在圈子裏混下去?
應付完記者,我跟着特留尼西特一起上車,外人看看自然是久未相逢的父子二人回家團聚,事實上車子一開動,我們?就同時斂去笑容,冷冰冰的注視着對方不一語。好久之後委員長先生才深深吐出一口氣,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冷笑道:“通常來投靠你的人不就是為了四個字嗎?”
“陞官財?”
“當然,我可不想像比克古老爺爺那樣,頭花白了才熬到艦隊司令官的位置。”
“就憑你今天的表現?”
“還有我在亞斯提的戰績,提拔我總好過提拔幕亞那種蠢貨。”
“那倒是。”特留尼西特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疲倦和無奈,不過他可不是善良角色,旋即惡狠狠盯着我問道:“幕亞雖然愚蠢,可易於控制。抱歉的說一句,即使現在我也沒有控制閣下的把握。”
“你當然控制不了我。”我反而輕鬆的靠在椅背上,隨手由車載冰箱中取出一瓶好酒,拔出塞子對着嘴兒,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抹抹嘴巴笑道:“我投靠你就是不想繼續當炮灰,不管是戰場上還是戰場下,我永遠要做勝利者!你要知道……”
我抬起手指了指他的鼻子說:“我比你年輕至少二十歲!”
“想做我的接班人?”特留尼西特也放鬆下來,自暗盒中取出一支雪茄。
我放下酒瓶,從暗盒裏拿起雪茄剪,替他剪開封頭,再划著火柴點燃香煙,深深一鞠躬道:“委員長先生,咱們是同一類人,效忠之類的誓詞都是騙老百姓的。咱們的目標便只有利益而已。”
“不錯。”特留尼西特緩緩吐出個煙圈好整以暇道:“但我同樣可以大義滅親,而你不行。”
“誰說的?”我獰笑着反手從后腰處拔出手槍,指着他的臉嘲諷道:“聽說同盟高級官員的服裝都是特級防彈衣,除了光束槍什麼也打不穿,所以他們連安檢設施都只預備了爆炸品和能量武器檢驗,根本就沒想到還有人會用火藥武器。難道高級官員的臉皮也是防彈的?”
“能防彈的未必就只有鎧甲。”特留尼西特悠然拉開暗盒,指了指深藏在內壁的一個正閃爍紅燈的小東西,我定睛一看登時倒吸口冷氣。
“傑夫粒子射器?!”
“你有種!”我放下槍朝他豎起中指,頹然靠在椅子上。這個瘋子!居然敢在充滿高爆氣體的車廂里抽煙,他也不怕我划著火柴的剎那把整輛車崩上天去。
特留尼西特微笑着掐滅了雪茄,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子,想要跟着我並不是光無恥就可以的。我很看好你的才智和勇氣,不過你能給我什麼?”
“軍隊。我會配合你在軍隊裏面造勢,讓中低層軍官認同你的政治、軍事理念,至於高級軍官那就得看委員長先生自己的手腕了。畢竟我能在幾年之內升到上校就已經是奇迹了,而將官們是不太可能被區區一介上校影響的。”
“你對自己蠻有信心的嘛。”
“當然,所謂造勢就是用行為去影響人們的潛意識,讓對方按照自己預先佈置的計劃行動卻不自知。就好比第四艦隊6戰部隊去憲兵隊劫獄……除了拉塞爾自殺之外,都是我計劃好的。”
特留尼西特終於點點頭讚歎道:“你作為初出茅廬的新人,能在短短几十天的時間裏,把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變成忠實部屬,甘願為你去死,確實很了不起。有你這樣一個兒子真的很不錯。”
“多謝父親大人的誇獎。”我笑眯眯的把手中槍捧到特留尼西特面前,恭恭敬敬道:“這是公元時代地球製造的古董哦,是家父留下的唯一珍品,柯爾特1911a1美軍軍用手槍,唉……其實帝國的貴族除了腦子有點不着調,還是挺不錯的,這把古董槍就是他們作為達貢會戰的獎勵賞賜給我家祖先的。”
“送給我?”特留尼西特似乎有點詫異,不過眼中貪婪之色愈加熾烈起來,經過‘黑暗的中世紀’之後,地球時代的文物保留至今的不過九牛一毛耳,這把古董槍就算作為帝國大貴族的傳家寶也當之無愧。
“那是自然。”我低下頭,雙手將槍舉過頭頂說:“這把槍就是我們胡搞瞎搞家族的傳家寶,從來都是在家主手中,雖然我不方便跟隨父親大人的姓氏,但必要的誠意不可缺少。”
“誠意嗎?今天你在禮堂已經表現的足夠多了。”
“那不是誠意父親大人,那只是我藉以上位的功績罷了。”
“要想上位憑那點功績可不夠,要知道你在憲兵司令部可是掛了號的!”
我依然低着頭雙手高舉,略微側了側身體讓特留尼西特能看見我的臉,試探着問:“不知道父親大人對未來的兒媳有何看法?若還滿意,我讓她來替孩兒盡幾天孝心。”
“你不是派她去監視楊威利嗎?”
我心裏一驚,這老傢伙果然不會放過我身邊的任何人,肯定早就有人監視希爾德絲了。不過仍是笑容滿面道:“楊威利雖然對父親大人不滿,但是掀不起什麼風浪,要抓他把柄機會多的是,也不差這麼兩天。可我們孝敬父親大人的機會實在難得。”
“哦?”特留尼西特面露喜色道:“這麼好的女孩就讓給我了?你捨得?”
“當然捨得,不舍怎麼能得呢?別說是一個女人,就算孩兒自己……”
“好了,好了,無恥也要有個限度,再說下去我可接受不了啦。”特留尼西特笑着打斷我的話,接過槍把玩良久,依依不捨的放進車座暗盒裏面,又取出一支雪茄遞給我說:“在部隊修整期間,你就住在我家,咱們父子好久沒有在一起熱鬧熱鬧了。”
“是,父親大人。”
跟隨特留尼西特回到郊外別墅,連着參加了幾次小範圍聚會,都是與特留尼西特較為親近的政界、商界、媒體甚至演藝界人士,本來他還想介紹些高級軍官給我認識,但被我謝絕了,即使是國防委員長的兒子,高級軍官也絕不屑於同一介小小少尉交往,軍隊是一個非常講究資歷的地方,除了楊威利那種奇才之外,年輕人想身居高位絕不可能。
連串的聚會除了讓我名望人脈猛增之外,我跟特留尼西特也愈加緊密的聯繫在一起,世人似乎都認可了我們雙方的養護關係,許多人見面不是稱呼我的名字,而是叫我特留尼西特公子,雖然每次我都笑眯眯的拒絕了,但大家更認定我是他的死忠分子。
一周以後,我接到了國防委員會給我的晉職令,一天兩封,上午那封晉陞我為同盟軍中尉,憑藉的是亞斯提會戰中擊沉帝**一艘戰列艦和兩艘驅逐艦以及14架艦載機的戰績,雖然是罕見的功勞,但憑據這個就能陞官實在是有點胡扯了,不過畢竟連續數日媒體都在宣傳我這個亞斯提的小英雄,大家也沒什麼反彈,算是心裏默認。
下午的晉職令可就爭議大了,說我在亞斯提會戰中奮勇當先、挽狂瀾與即倒,整合潰散部隊給帝**致命一擊。稍微有點軍事知識的人都知道,真正令羅嚴克拉姆伯爵撤軍的是楊威利,率領兩艦隊殘餘兵力支援第二艦隊的人是費雪,我不過是個小卒子,媒體再怎麼宣傳也只能糊弄老百姓,軍人們可不幹了。
(下午還有一章,補周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