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175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上車
我坐到車內,發現這輛小車後座上的還有塑料紙殘留,座椅一塵不染,有嶄新的味道,問他:“難道你這車是新買的?”
我心中忽然有不祥的預感,他們哪裏來的錢呢?
肖天勸道:“當然,我不喜歡開二手車,為了以後的監視工作方便一點,避免打的的時候老沒的打的尷尬,所以,我買了這輛車。
我很遲疑,有股火在腹中慢慢升騰:“你從哪來拿的錢
他沉吟半晌:“既然是員工福利,當然是你這老闆出錢!”
他偷了我的卡,偷看了我的密碼!
我大怒,揮手向他拍了去:“死犬犬,偷雞摸狗偷到我的頭上了!我一定要向天庭投訴,把你打向十八層地獄,將你打入磨道。”
蚊子在一旁相勸:“桑眉,你也恁小氣一點,幫你做事,一點福利沒有,你向天庭投訴,我們還向天庭投訴,說你壓榨剝削員工呢。”
我哼了一聲,勿自生着悶氣:“蚊子,你還幫他,他買車是為了裝大款泡MM,你有什麼好處?免費乘車嗎?”
蚊子便也不再做聲了。
我無可奈何,想來我存了許久的演唱會的錢沒有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小車寂靜無聲地駛向遠處。我道:“肖天勸。你不開快點。他都走得沒蹤影
肖天勸得了輛小車。對我地冷言冷語毫不在意。得意地道:“我知道秦老爺子去哪裏地。他去陳媽去地地方。而陳媽那裏。我早放了台MP3在那兒錄著音呢。你放心。一個字都漏不了你地。哪像蚊子。做事顧前不顧後?”
蚊子可以還沉浸在員工福利不能享受地悲傷之中。在一旁什麼話都沒說。
小車轉了個彎。筆直地向前走。又轉了幾個彎。來到一個高檔小區。這個小區我在電視上聽過他地售房廣告:“打造都市頂級舒適生活……”可想而知。這個小區賣地房有多貴。具說到了兩萬元每平方地超高位。而且。這裏處於市中心。交通方便。小區卻綠葉如蔭。房屋地間隔錯落有致。這裏地房子。是我想都不敢想地。
我們跟着秦老爺子地車駛入了小區裏面。在門口。差點被保安攔住了。非讓我們說出去探訪哪戶人家不可。肖天勸很拽。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保安:“你新來地吧?拜訪個人還要向你報告?你是公安局還是檢查院?誰給了你這種權力?”
那保安一怔神。喃喃地道:“又來了一個?”
看了看我們地車,眼神很奇怪,彷彿喜兒他爹見到了土財主楊白勞似的,揮了揮手,放行。
我嚴重懷疑,前面秦老爺子的司機也是這麼對付這個小保安地,可那小保安如此痛快放行,不知怎麼的,我心中又是一慌,我問肖天勸:“犬犬,你老實告訴我,這輛車多少錢?”
他道:“這輛車嘛,原廠進口SUV,不貴,也就百來萬五十來萬,剩下地錢從哪裏來的?
蚊子開始報復了:“桑眉,你知道他地錢是從哪裏來的嗎?你還記得孟宇送了十隻戒指給你,準備求婚地嗎?他幫你全賣了,說這個小子不是東西,以免你看了觸景傷情……”
蚊子一幅想看好戲的情形,我卻忽然間心彷彿被抽空了一樣,道:“也好,什麼都沒有了,都好。”
車內忽然間安靜下來,我一直不敢想,為什麼他會變得那麼快,前幾天還買了十隻戒指給我,滿臉誠意的向我求婚,只一轉眼,卻將我禁錮在小島之上,所謂的求婚變成了一個笑話。
彷彿感覺到我情緒不穩,肚子裏的小傢伙又踢了踢我。
我一陣茫然,留下他,到底是錯還是對?
車在一幢十層來高的樓房前停了下來,這裏四周圍寂靜無聲,甚至可以聽見鳥兒的呢啾,更加顯示出住在這裏的人富貴不凡的品味。
秦老爺子,就走入了這幢大樓裏面,他一個人走進去的,把司機留在了下面。
趁司機在車上打盹的時候,我與肖天勸快步走進了樓內,在他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八樓,剛走出電梯口,卻聽見有人腳步紛亂的往這邊走,有人在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肖天勸忙把我拉到了防火樓梯處躲着,打開防火樓梯的門,我悄悄往外望,只見有一個人抱着一個女人,站在樓梯口,而另外兩個,看起來是鄰居的模樣,一個幫他按電梯,一個打開了手機。
他們背對着我,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個抱着女人的男子身上穿的衣服我太熟悉了,一襲的中山裝,那不就是秦老爺子?
其中有一位年輕一點的鄰居道:“大叔,要不我幫你吧,救護車不知什麼時候來
秦老爺子道:“不用……”他緊緊的抱了那個女子,我看見那女子褲管流出了血,染滿了整個腳,他道,“雨,你別怕,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那個女人聲音微弱的道:“老秦,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她是蕭伯母,蕭伯母出事了?真的是她?
她怎麼會在這個小區的?
平日裏臉色淡定得如黃山上最硬的那塊石頭的秦老爺子,聲音是如此的驚慌,惶急:“雨,都怪我,沒有提前預防好。”
蕭伯母道:“別怪陳姐,她知道這個消息,心理不舒服,才做出這樣的事來的。”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虛弱而低沉。
秦老爺子道:“你別說了,別說了。”
電梯門終於開了,他抱着她走入了電梯,那兩個鄰居跟着。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這個突如其來的事件,代表了什麼?陳媽來到了這裏,秦老爺子也來到了這裏?更重要的,蕭伯母早就到了這裏?
過了良久,走廊里沒有聲音了,我與肖天勸才從樓梯口出來,從雙方的臉上,都看到了震驚的表情。
我們向808房走去,據說,陳媽就是走進了808房,而秦老爺子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也往這邊過來了,我們來到這裏,房門虛掩着,我悄悄的推門往裏面看,卻看見陳媽獃獃的坐在正廳的地板上,臉色蒼白,頭髮凌亂,臉上有被掌刮的痕迹,她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肖天勸拉了拉我,示意別讓陳媽看見了我,我搖了搖手,慢慢走過去,叫她:“陳媽?陳媽?”
她慢慢的抬起眼眸,望我:“不是我啊,不是我,你明白的,是嗎?”
她目光煥散,彷彿望着我,也彷彿望着別處,坐在地上,忽然間抓住了我的手腕:“你告訴他,不是我做的,我真沒有做!”
第一百七十二章受冤
我憐憫的望着她,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緣由,她來這裏,無非是得到了消息,來找蕭伯母的麻煩,由恨生妒之下,做了不該做的事,而恰恰好,被秦老爺子撞見。
可我總覺得,這一切安排得太過巧合,所有的一切,時間掐得剛剛好。
陳媽的眼睛沒有聚焦,臉色蒼白,只會喃喃的說這兩句,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忽然間湧起了陣陣心酸,說到底,她只不過執着的喜歡了一個人而已。
肖天勸問我:“要不要把她送回莊園?”
這可是一個問題,她還願不願意去莊園?
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大力的撞開,我回頭一看,心中一跳,是孟宇!他前額隱隱有汗珠,臉色暗沉惶急,見到我,怔了怔,問:“我媽呢?”
肖天勸哼了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不理他,他則深深的看了一眼肖天勸,道:“你這位朋友,倒是無處不在
他下巴上長了一圈青色的鬍子,面容又消瘦了不了,我感覺西裝都在他身上晃蕩了,忙垂了頭,心想: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潘哥從他身後閃出:“夫人呢?”
我道:“她被秦老爺子送進醫院了。”
他這才望着在地上呆坐不動的陳媽:“是你,是你害了我媽,是嗎?”,苦笑:“你們母子一個比一個厲害,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心知肚明!”
說完。搖搖晃晃地向門外走去。
讓我注意到地是。潘哥跟在了她地身後。
地板上還隱隱有幾滴血。這個富貴豪華地小窩終於清靜了。孟宇半垂着頭。站在屋子中央。我隱隱猜到了事情后地真相。不由抬頭望着他。他削瘦地面容。依舊清俊。可他地眼眸中地內容。我卻已然看不清。他地眼眸早已失了那少年時地澄澈清明。深得仿如古井幽潭。一眼望去。讓人不寒而慄。
我道:“肖天勸。我們走
肖天勸顯然也不待見他。扶了我。向門口走去。
在我們快走到門口地時候。他忽然道:“你想買車。不必要賣戒指吧?”
他知道了?我望了望肖天勸,他抬頭望天,鼻孔朝天,他是怎麼刺激他的?
孟宇走過來。忽然間拉了我的手,往我手裏塞了一個東西,道:“別再賣一次。”
然後從我身邊走了出去,我聽見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攤開了手,他塞在我手裏的,是我最喜歡戴的一枚戒指。
肖天勸在一旁磨拳擦掌:“桑眉,這枚最貴了,可以再賣個好價錢。買多一輛奇瑞QQ,給你開?”:“犬犬。你特地告訴了他?”
“沒有啊,只不過買車的時候看見了他,如是靈機一動,把你讓我保管的戒指一溜兒攤開,大聲地叫代理賣汽車的售貨員幫我找當鋪而子還沒有回來,連秦玉也不見蹤影,正如我所料,陳媽自是沒有回來的。
可能她永遠也不會回來秦老爺子才在司機的陪同下回來了。相繼的,秦玉也回到了莊園,一回來。秦玉就上樓看我,那個時候。我正裝模作樣的拿了一本書看着。
他滿臉疲憊,見了我。才鬆了一口氣:“桑眉,聽說你出去了?”
我道:“出去逛了一圈。屋子裏悶得慌,和朋友一起出去的,怎麼啦?”
他便沒再多問,只道:“以後別一個人到處亂跑……家裏,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打擊了。”
我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走過來,坐下,耙了耙頭髮:“沒什麼,只不過,你千萬可別再出事了?”
我有幾分感動,他對我真是與眾不同,可是,如果陳媽說的一切是真的,這件如果真是一種籌謀,那麼,一場可能讓秦老爺子措手不及地風暴就在後面,秦老爺子的這一失掉毀了他。
到時候,秦玉和秦氏企業會怎麼樣呢?
秦玉走後,犬犬拿出了他說的MP3,小小的,只有大拇指那麼大,我很奇怪,他能把這個MP3放在哪裏?
肖天勸得意的道:“我把這個東西放在了陳媽的手袋裏,聰明吧?”
我問他:“那你怎麼取出來的?”
他哼了哼:“在你與姓孟那小子互相對望的時候,取出來的。”看來,他對孟宇已經極端地厭惡。
MP3的功能非常好,裏面錄的東西非常的清晰:
蕭伯母開門的聲音:“是你?你來幹什麼?”
“我為什麼不能來,只有老秦來得么?你當真在這裏?看來,老秦給你買的這幢房子還不錯啊?”陳媽的聲音,語氣平和,彬彬有禮,讓人聽不出其中的火氣。
“的確不錯,風景優美,交通方便,要不要我帶你周圍看看?”蕭伯母的聲音則優雅之極。
接着,是腳步聲,想必兩個人在周圍看吧,夾雜着蕭伯母地介紹,書櫃是什麼牌子的,衣櫃在哪裏訂的,窗外是哪裏等等,一大圈毫無意義地對話之後,腳步聲停了,陳媽的聲音響起:“想不到楊夫人這麼清高地人,最終也走了這一步,是不是遲了一點呢?”
陳媽終於沉不住氣了,看於惹惱了她。
蕭伯母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與老秦都有那麼多年地關係了,總算要得到一個結果了,老楊還好,沒有怪我,既然這樣了,也只有馬上辦了離婚手續,如果我和老秦真的結了婚,你還是不要走,還是當管家吧,說實話,我們也需要一個帶孩子地人,你對老秦忠心,我也相信你,你再怎麼恨我,也不會害他的孩子的。”
這些話和言悅色,溫溫柔柔的鑽入我耳內,我雖然不是陳媽,卻感覺遍體生寒,一個等侍多年的女人,到頭來,卻落得給自己的情敵帶孩子的份上,所謂多情女子負心漢,傷心至極,她會做出怎麼樣的事來?
陳媽的聲音冷冷的:“蕭
MP3中一聲脆響,桌子跌落的聲音,杯子在地上碎跌的聲音響起,接着蕭伯母大聲呼痛:“你……”
房門被打開了,秦老爺子沖了進來:“雨,你怎麼啦?”
“啪”的一聲,這聲極大,秦老爺子怒吼:“你這個賤人!”
看來,是打了陳媽。
第一百七十三章真假
接着,鄰居聽到聲響過來,抬人的聲音,秦老爺子道:“雨,別怕,我們去醫院。”
聽了這個錄音,給我的感覺,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局,以秦老爺子的經驗,如果在平時,是不會這麼容易入局的,但是,他卻失了常態,我想,第一是因為,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孩子,第二,這個孩子是他多年追求未果的蕭伯母的。
所以,他才會失了常態,打了陳媽,他最信任的人,那麼,會照成什麼樣的後果呢?
我想,這個時候,陳媽必定是心如死灰的吧?
我走進了醫院的大門,這裏依舊人群涌涌,拿單子的,交藥費的,有的人臉上帶了憂愁,而有的人,則臉上有喜色溢出。
我來到這層樓的時候,這裏靜悄悄的,既沒有人來探望,外面也不見鮮花,這裏是高級病房區,自然不會像普通病房一樣有三四個床位,當我向護士問蕭雨住的地方的時候,護士隱約的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冷淡而有禮的告訴了我,秦老爺子送她來的消息已然傳遍了整個醫院吧?雖然他身居高位,但是,這種事,總是難以啟齒地。蕭伯母,你把自己置於了一個怎樣的境地?
那護士還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我一眼,那眼光很明顯的把我也歸入了某一類人之中。
我忍着氣,來到病房,敲了敲門,門內傳來聲音:“進來吧。”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還如以前一樣清朗。
孟宇在這裏?我怒瞪了一下虛空:蚊子,怎麼也不調查清楚?
蚊子懶洋洋的道:“你來這裏,肯定要遇見他地啦,你何必怕他,反正你們現在的關係基本處於路人狀態,你直接把他當路人不就行了?而且,這幾天,他一直在這裏,你如果想見蕭伯母,就一定會遇見他……”
我推門走了進去。睡在床上地人與坐在椅子上剝着橙子地人同時轉過身來。朝我看。蕭伯母見我走了進來。則溫婉地笑了笑。道:“桑眉。是你啊。來來。過來陪我說說話。”
椅上剝着橙子地人剛站起身來。把未剝好地半邊橙子放在椅子上。站起身來。淡淡地道:“媽。我去叫人給你打碗粥。”
他向我點了點頭。向門外走去。
蚊子講得對。當路人甲。不是我把他當路人甲。而是他把我當成了路人甲。
那一瞬間。我想從病房內轉身離去。再也不見他。
蕭伯母卻從被子下面伸出手來。拉住了我地手。道:“桑眉。幫我剝個橙子。”
我拿起他剝了一半的橙子,蕭伯母地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那種略帶柔弱的美,那我看了微微一怔。我看過許多人穿病服,不管平日怎麼樣端正嚴整的人。穿上病服,都帶了一點衰敗之氣。但是,蕭伯母不同,寬大的病服罩在她身上,將她襯得柔弱而嬌美,臉上雖然有細紋,但是,整個人卻如一種被歲月沉澱下來的醇酒,讓人不由自主的掬起。
病房內只剩下了我們兩人,當然,還有一隻基本上可以讓人忽視的蚊子。
她問我:“桑眉,這段時間,你吃睡還好吧?”
“自然比您好得多。”我的語氣中帶了一點氣。
她一怔:“桑眉,你在怪我嗎?”
我停下了剝橙子地手,我在怪她嗎?怪她用自己的懷的骨肉來作武器?怪她們兩母子如此不擇手段?這種只有小說里才能看到的橋段居然被她利用得如此嫻熟?
“您是長輩,我哪有資格怪你?”
我繼續剝起了橙子。
她長嘆一聲:“桑眉,或許,在你心底,已經把我歸入那種惡毒無比的女人了吧,孟宇說你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能力,能看清事情的真相,我原本不信,現在卻信了,你早明白了這次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渾身一僵,孟宇感覺到什麼了嗎?在我身邊神出鬼沒的犬犬與肖天勸,以及那樣周密的保護下,我也能從海島上脫身?所以,他才開始懷疑?也許,我露出了太多地破綻,多得數之不清。像他那樣的人,怎麼會不產生懷疑?
我壓抑住自己心底突如其來的驚意,道:“沒有,我不知道什麼真相。”
蕭伯母笑了,彷彿春日裏清晨時光剛剛綻開地花:“就算你不知道,我們也不打算瞞你。”
我手一顫,差點把那橙子丟到了地上,她是什麼意思,她指他們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蕭伯母道:“桑眉,今天天氣真好,陽光普照,不冷也不熱,不如,你推我出去,在外面走走,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我抬頭望她,她靜靜的望着我,她地眼眸依舊清亮,她有和孟宇一模一樣的眼睛,被這個眼睛望着地時候,總能讓人不由自主的服從她地命令。
我也不例外。
所以,隔了不久,我推着輪椅來到了醫院下面的綠化林中,綠樹如蔭,草上還帶着露珠,沒有了病房之中那若有若無的藥味,我的精神一爽。
我尋了張石椅坐下,將她的輪椅推在一旁,她的故事,又該是怎麼樣的一個故事?是憂愁凄涼,還是濃烈如火?
微風吹起她鬢邊的散發,我看見,她的鬢角已有了幾根銀絲。
“桑眉,或許你在想,這次的事,是我與孟宇共同策劃的,那你可就冤枉宇兒了,這件事,他事先一點都不知道,等發生了,我才告訴了他。”
我道:“是嗎?”
“你不相信是嗎?”她側了頭望我。
“我只是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利用未出生的小生命。”
空氣中傳來玉蘭花的香味,她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道:“桑眉,你還想聽故事
我點了點頭。
她把身子靠在輪椅上,眼睛望向遠方,彷彿透過時光看到了以前的歲月:“我的家境並不好,父親有嚴重的胃病,母親常年的照顧他,在我的映像之中,屋子裏長年累月的充滿了藥味,但是,父母卻從來沒有紅過臉,兩人總是相沫以共,不離不棄,雖然我的家許有缺陷,但是,卻同樣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
第一百七十四章歲月(一)
雖然得到了尊重,但是家裏有一個藥罐子,就代表着家無餘糧,債務纏身,也代表着人們只是遠遠的看着,遠遠的尊重着,可是,卻有這麼一家人,從來不嫌棄我們,來的時候大聲的笑,給我們家帶來滿屋的歡笑,孟夏利也如他的父母一樣,有一顆善良的心,從小到大,他義不容辭的保護着我,像大哥哥一樣。
我道:“你們也是青眉竹
蕭伯母含笑望了我一眼,我才意識到我講了什麼,好講不講,幹嘛帶個也字?
還好,她沒有取笑我,繼續道:“那個時候的孟夏利,雖然出身於工人階層,家世普通,一樣是學校的寵兒,而我……”
她的嘴角含了微微的笑意,整個人舒展開來,她想起了以前的青春歲月,他們的青春一樣是美麗而帶着暗香的
“你們倆人一定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吧?”我問道
她垂了頭,不置可否,嘴角的笑意卻更深,我知道我說得對,孟夏利與蕭伯母的容貌都是絕佳的,就算過了這麼多年,風采依舊,可以想像到當時,是怎麼樣的一對璧人,我不由得浮想連翩,不經意的想起我既使在做夢,夢中擔任的也是侍女的角色,與他們相差何止千萬里,那種叫做喪氣的情緒填滿胸中。
她回憶良久,我正想她說上一兩段他們在校園之中的浪漫史,可是,她卻直接忽略不談,跳過了,讓我遺憾不已,她道:“一畢業,我們就結了婚。我們雙方的家長都很滿意,那個時候,是我們最開心的日子。那時,流行參軍,可能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參軍的夢吧?再加上經過多年的調養,我父親的病已經穩定了下來。我也有了穩定地工作。由於我們結婚早,我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但那次徵兵征的是他喜歡的兵種,他的各項體能檢測都通過了,所以,我他報名參了軍,我原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平平靜靜,和和美美,可哪裏想到。生活真是給我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
她的神色由開始地幸福轉變為黯然,身子彷彿也縮小了不少,就算是她是我地長輩,也讓我產生了想要保護她的念頭。我想,有些女人。天生就有這種本領,既使是不經意。也會讓人誓死保護的吧,可這種氣質。一旦讓人產生搶奪的心思,對這個女子來講,是進入了天堂還是地獄?
她淡淡的聲音響起,再了莫名的悲傷,讓我的情緒跟着緊繃:“那一年,得知軍隊有探親假,我極高興的向單位請了假,帶個剛滿兩歲地女兒楊婉,滿心歡喜的坐火車去到部隊,孟夏利告訴我,他臨時有任務,派他的最好地兩名戰友來接我,既然做了軍嫂,我早就知道有了這種結果,就不以為意,當我走出火車站的大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一輛車用吉普車停在廣場之上,我還一怔,孟夏利只不是一個小小的排長,怎麼可能有車接車送?這個時候,吉普車上先下來一個人,是一個圓臉地士兵,黑乎乎的臉龐,滿臉地憨厚,他就是劉金,他望着我,不敢確認,遲疑半晌才問:您是孟嫂?
我次被人稱為嫂,有些害羞,過了良久才反映過來,點了點頭,他則滿臉的不可思議,吞吞吐吐:你這麼年青,這麼……漂亮,還,還有一個孩子……我,我,我……簡直比明星還漂亮。
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我不由得一笑。聽孟夏利說。軍隊裏地人言語都比較直接。要我有心理準備……”
我插了一句口:“可這位小兄弟也太直接了一點吧!”
她點了點頭。臉上浮現笑意:“是啊。他很直接。過了很久。他才恢復正常。我才現。他原來不是結巴地。這個時候。從車上再下來了一個人。是一個年青地軍官……”
她臉色沉了下來。皺起了眉頭。彷彿極不願意談他。我道:“是秦老爺子?”
“對。是秦劍。當時。他地神色只是淡淡地。見了我。並沒有其它地表情。叫了聲:嫂子。我們走吧。完了。接過我地行禮。我則抱起了小婉。跟着他們上了車。
劉金是極熱情地。一路上不停口地跟我說話。那個秦劍則一聲不出。有時候還提醒劉金。開車地時候不能說話。我就想。孟夏利地這個朋友。怎麼性格這麼陰陰沉沉地。直覺上。我就不太願意和他呆在一起。只想快點下車。見到孟夏利。
還好,很快的,到了部隊,孟夏利還沒有回來,劉金與秦劍把我送到了宿舍,劉金給我送來了很多的日用品,而秦劍……”她停了一下,“他從別的屋叫了另一個軍嫂過來,讓她幫我安頓下來,我這個時候才感覺秦劍不那麼陰沉了,於是笑着向他說了一聲多謝,他則怔了怔,什麼也沒說,走了出去。
我安頓好孩子之後,直等到晚上,孟夏利才回來,見我們安安穩穩的睡在屋子裏,他自是欣喜不已,我們說了一些閑話,孟夏利道:他們兩人真是我的好兄弟,把你照顧得這麼好,看不出來,秦劍劉金這兩個傢伙,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倒是挺細心,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了。
當時的我們,小別勝新婚,他自是軍隊沒有事就和我膩在一起,因為我煮得一手好菜,他也時常叫劉金與秦劍來吃飯,每次他們過來,劉金總是說個不停,而秦劍則十句里說不了一句話,過久了,我就知道,他們原本的性格是這樣,也就不以為意,可是,漸漸的活潑的劉金反而由於軍隊裏派給他了任務,來得越來越少,而孟夏利,不知道為什麼,也越來越多任務給他,往往三四天裏,我還見不了他一面,相反,秦劍倒是天天在我這裏吃飯,我心裏很着急,因為,我的探親假不多了,我想多與孟夏利說說話,多談談我的生活,他的生活,可是,每次他回來的時候,彷彿都很累很累,往往一倒在床上,就睡了,那些天,我只知道,我很心痛他。
有一天,我問秦劍:你們軍隊現在有很多任務嗎?為什麼你又這麼輕閑的?
他抬頭望着我,我只感覺他的眼神有一些異樣,當時沒往別的地方想,他道:嫂子想夏利了嗎?
我想不到他會問出這句話,有些羞惱,這話,也不是你一個大男人該問的吧?於是,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身想入廚房端菜,他則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問,那一天,他在我這裏吃了飯之後,忽然間贊了一句:嫂子做的菜真好吃,如果能天天吃到,就好了。
我把碗碟端入廚房,想洗乾淨它,也沒在意他的話,就道:“你現在不是天天吃着
他則站起身來,跟我走進了廚房:嫂子,我幫你洗
忽然之間,他就站在了我的身邊,我放着手,倒了一點洗潔用品進去,道:不用了,這哪是你能做的事,夏利洗碗,我還怕他打破呢。你出去坐着吧。
他卻沒有出去,拿起旁邊的抹布,從水池之中拿起了一個碗,開始擦:嫂子,我比夏利會洗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歲月(二)
廚房很小,他一走近來,站在我的身邊,我感覺到不自在,心想,他既然要洗,就讓他洗吧,於是,我沖了沖手上的,又有個伴兒
我自然不會告訴他,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鬆了一口氣,也許。那個時候,他只是一時衝動而已。以後避免了就好了。
第二天,他真地帶了女朋友來我們家。他地神色還是淡淡的,只不過在飯桌上,告訴他的女朋友:嫂子的菜煮得很好呢,多學學啊。
他女朋友是一個很西方化地女子。神色爽朗。聽了這話。不以為意:秦劍。你要我煮飯。你吃得下去才行
我幫孟夏利舀了一碗湯。聽得不由得一笑。那個時候。我心底真正地放心下來。我不想我地生活出什麼岔子。只想守着孟夏利。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就像我們地父母。
嫂子。你別光顧頭照顧夏利。也幫我裝一碗啊!
我一怔。抬起頭來。只感覺他地眼神深不見底。這個時候。他地碗卻被他女朋友接了過去:你就別大剎風景了。你地湯。當然是我裝。
他地女朋友是一個沒什麼心思地人。感覺不到秦劍地異樣。而孟夏利那個時候也是一個大大咧咧地人。他也沒感到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從那時候開始。一看到秦劍。我地心底就冒出涼氣。
探親假終於要過去了。剩下地幾日。秦劍來我們家。都是帶着他女朋友地。我也沒那麼不自在。終於維持了表面地和諧。
在回家的那一個晚上,孟夏利忽然問我:雨,你不喜歡秦劍嗎?
原來,他並不是大大咧咧,我心中一喜,想趁機讓他與秦劍少來往,哪知他卻道:雨,也許他不喜歡說話,但是,他對人沒有惡意地,我初來軍隊的時候,吃了不少苦,多得他幫我,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們去執行任務,我們駐地旁邊的深山裏有熊瞎子吃人,要我們去處理這隻熊,那一次,我與秦劍一組,想不到剛好被熊瞎子遇上……
我想不到還有這麼危險的事,心不由自主的楸緊,問他:後來怎麼樣了?
他不願意嚇我,只道:幸虧有了秦劍,要不然我真的回不來了,雨,你知道嗎?秦劍的家裏不是普通人,原本他不必要在基層煅煉的,但是,他還是一樣與我們風裏來,雨里去,和普通戰士沒什麼兩樣,我最佩服的,就是他這點,我知道,他常來我們家吃飯,可能累了你。
那個時候,我真不知說什麼好,我是這麼小氣的女人么,就為了兩餐飯,就不喜歡人家?一氣之下,我什麼也沒有說,獨自一個人生悶氣,其實,當然我也想,就算說出來,他也會以為秦劍不小心的
我當時想,孟夏利不是說,秦劍不是普通人嗎?那麼,他會很快的升遷,與夏利將不是同一個等級,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見面就會少,也許,他對我的那份心思就會淡了。
更何況,以他的條件,什麼樣的女人遇不上,他不會再記得我這個生了孩子的有夫之婦的。
直至那個時候,我還是認為,他對我的心思,只不過是一時迷惑。
回到家之後,我還是如常的生活,上班,漸漸的,我把秦劍忘在了腦後,與孟夏利通話,他雖然常常提起他,他怎麼威風,升遷得怎麼快,我卻只把他當成了一個丈夫的戰友。
可讓我奇怪的是,不管秦劍升遷得怎麼快,孟夏利始終和他在一起,秦劍升遷,孟夏利也就不溫不火的升了一級,因此,第二年的探親假,我沒有去部隊,而是叫孟夏利回了老家,雖然我已經漸漸不在意秦劍了,但偶爾一想到他,我的心還是不舒服。
那一年,我又懷孕了,孟夏利要我在部隊生,說是要生一個從小就是軍人的傢伙,還告訴我,部隊的醫院設施是最好的,那個時候,生孩子還是有一定的風險的,而且,懷着孟宇的時候,我的反應比較大,想了想,我現在這個樣子,胖了這麼多,臉都變圓了,人也丑了不少,我再膽顫心驚的,倒讓人笑話,於是,我聽了孟夏利的勸,去了部隊,其實,做為一個軍嫂,聚少離多,有機會在一起的時候,哪一個不抓住這個機會
這一次,孟夏利親自來接我,見我圓滾滾的,還開了句玩笑:“雨,才幾個月不見,你就變成這樣了?”
我責怪的打了他一拳,他嘿嘿的笑着,我以為吉普車裏只有他,卻想不到秦劍還是來了,看了看我,道:嫂子真是珠圓玉潤啊。
我心底一沉,看着孟夏利,他卻無所查覺,只顧是將我上上下下的打量,歡喜得不得了,還差點不顧有人觀看,就摸上了我的肚子,我被他的喜意感染,把秦劍說的那句話放在了腦後。
一路上,秦劍一言不,他充當了司機,在前面開車,而我與孟夏利坐在後座,有說不完的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