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人心難測
虛無飄渺的雲霧,雜亂叢生的荊棘,雄美秀奇的山峰,一切看來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溫馨,彷彿一個許久不見的老友一般。
沒錯,這裏便是玉虛觀的所在地,飄渺峰。
在那綠竹包圍的停雲軒中,玉虛子獃獃的望着牆壁上的一幅壁畫,自言自語道:“自從辰兒偷偷離開玉虛觀后,已經好幾個月了,真不知道他在外面生活得習不習慣?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的頑皮淘氣?”微笑着搖了搖頭,他接着道:“辰兒啊,你為什麼要偷偷地離開呢,是怪師父平時對你太嚴厲了嗎?不管怎麼說,師父都希望你能儘快回來,你知道師父有多想念你嗎?”
話說到這裏,身後一個聲音突然哽咽地道:“師父,辰兒回來了……”邊說著,他邊緩緩的跪在玉虛子身後。
玉虛子身子一震,茫然地轉過身,望着龍辰道:“辰兒,真的是你嗎,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龍辰低頭道:“師父,真的是辰兒啊,辰兒也是剛剛才回來的。”
玉虛子掠到龍辰身前,雙手扶向他,笑道:“有話起來慢慢說,不要……”
話未說完,突然感到腹間一痛,低頭一看,卻發現龍辰竟用一把黑色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他怒吼一聲,一掌把龍辰打出數丈,然後怒聲道:“你不是龍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我?”
龍辰抹去了嘴角流出的鮮血,臉上再也找不到絲毫的哀傷之色,只是冷笑道:“玉虛子,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你以前的那寶貝徒弟龍辰是誰?”
玉虛子仔細的打量了龍辰一會兒,漸漸地,臉上露出了哀痛的神色,他無辜而又茫然地道:“你……你真的是辰兒,可是為師有哪一點對不起你,竟讓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龍辰冷哼了一聲,道:“你還有臉說……你處處向著外人,因為比賽出了一點小事故,就要殺了我,如果不是我及時逃走的話,早晚都會死在你的手上。”
玉虛子痛苦地搖了搖頭,道:“你知道嗎,那次的比試你差點就把笑天害死,為師也是迫不得已才那麼做的,難道因為那點事你就開始記恨師父了嗎?”
龍辰冷冷地道:“你不是我的師父,我沒有你這種要殺死徒弟的師父……”
他的話剛說到這裏,就聽到一個聲音接口道:“龍兄弟說的沒錯,一個要殺死徒弟的人是不配做人師父的。”
玉虛子掃視了周圍一眼,微笑道:“既然朋友你已經來到了辟處,還躲躲藏藏的做什麼,不如直接出來好了,也省得我懷疑你們的用心。再說辟處有很多機關陷阱,要是不小心傷着了,可不要怪我這做主人的沒有事先通知你們。”
說到這裏,突然見暗處掠出來幾個人影,竟是蔣天霸,龍王,如雲與天地風雲四大神將,他們進來之後,團團地把玉虛子圍在了中間。
玉虛子望了眾人一眼,笑道:“稀客,真是稀客,是哪陣風把向來都沒閑工夫的蔣大門主吹到我這裏來了?”
蔣天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得意地笑道:“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來到真人這裏,自然是有極為重要的事了,不過在正事開始前,我想先問真人一句話。”
玉虛子奇道:“什麼話,蔣門主就快點問吧,也免得老道我疑東疑西的。”
蔣天霸哈哈一笑,道:“我想問真人的是,你是否已經知道整個修真界即將落入我神將門的手中,而你……也即將丟掉自己的性命……”
玉虛子聽得一呆,然後就在這瞬間,蔣天霸與如雲,四大神將便發起了聯合攻擊,都拿出自己最得意的兵器刺向了他。
玉虛子淡淡一笑,並沒有閃避,只是一點點的感受着那冰冷的利刃入體的痛苦,然而他卻深切的知道,那些痛苦跟本及不上自己心中痛苦的一分一毫,龍辰所做的事情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痛。
他運起全部的真元力,把那些深深刺入身體的利刃震了出去,連帶着周圍的數人也踉蹌的退出數步。
看到他這舉動,眾人不禁駭然地望向了他,然而龍王卻看出他已是強弩之末,生命已經漸漸在他的身體中流逝。
玉虛子沒有理會自己身體上涌着鮮血的道道傷口,只是一步一挨地走向了龍辰,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只有着一絲寬恕,一絲悔意。
他走着走着,突然停在了半路上,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停在了那裏,他那沒有閉上的眼睛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他多麼想把這最後的時間,花在自己最親愛的徒弟身邊,然而即使是這小小的願望,也無法實現。
龍辰獃獃的望着這一切的發展,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變化,沒有哀傷,沒有痛苦,只有一片不起波瀾的平靜。
蔣天霸輕輕地走到龍辰身邊,道:“龍兄弟,剩下的事情就屬於你們門中之務了,我們也不便插手,現在就告辭了。”
說完之後,也不待龍辰回答,便與龍王等人悄然走出了停雲軒,只剩下那面無表情的龍辰獨自地面對這一切。
停雲軒外,那長長的走廊中,龍王對着蔣天霸道:“蔣門主,我們下一個的目標究竟是哪一個?”
蔣天霸望着那遙遠的東方,輕輕地吐出三個字:“素女宮……”
笑天望着那巨大的青龍雕像,望着遠處那泛着白光的牆壁,心裏竟然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默默地想,要是那熔岩池並非通向這大殿的通道,此刻的我不早已化成灰燼了嗎,看來以後做事也不能太衝動了。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我突然想到這一關考驗的重點,又不顧後果的跳了下來,我一定還在那見鬼的沼澤里亂轉呢!
剛想到這裏,半空中突然掉下來一個嬌俏的身影,笑天忙一個縱身,把她接在了懷裏。
望着蔣玉如那快意而熟悉的笑容,笑天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之間,酸甜苦辣各種感覺都涌了上來,他想到自蔣玉如跟着自己后,受盡了各種苦難,屈辱的折磨,從來沒有過上一天象樣的日子,心裏不由暗暗地發誓,出去“黑暗深淵”后,一定會拿自己全部的時間來陪着她,讓她過上開心幸福的生活。
可是,世事變化莫測,又豈能盡如人意。
蔣玉如望着笑天那獃獃的樣子,笑道:“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我的臉上長出花來不成?”
笑天一怔,柔聲笑道:“哪有呢,我只是在奇怪你是怎麼回到這裏的?”
蔣玉如哼了一聲,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道:“還說呢,有一個傻子不顧死活地往下跳,從來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這樣的小女子能有什麼辦法,只好跟着跳下來嘍!”
笑天心下一陣感動,然而卻又不肯表露出來,反而把蔣玉如丟在了一旁,佯怒道:“什麼叫‘不知死活’,應該說是‘未卜先知’才對,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下面就是通往青龍大殿的通道,你就是不肯聽,要不是我率先跳了下去,我們怎麼可能回到這個地方?”
蔣玉如甜甜的一笑,揶揄道:“你真的預料到了這一切?真的敢肯定熔岩池下就是傳送通道?而並非是因為一時衝動,才搶先跳下去的?”
笑天乾笑了幾聲,道:“自然是早就預料到了,否則我又不是傻子,幹嗎往火坑裏跳?”
蔣玉如望着笑天,來回踱了幾步,剛想說點什麼,半空中竟又現出了兩個人影,卻是燕婷與余群回到了此處。
笑天皺了皺眉,對着燕婷道:“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回來了,你姐姐呢?”
燕婷茫然地搖了搖頭,慌亂道:“她和我們一起跳下來的啊,怎麼會沒有回來呢?”
笑天心中也是異常着急,他不希望自己的同伴在這些考驗中出什麼意外,正自猶疑不解時,手中那紫水晶卻又傳來了聲音,道:“讓我來替你解決你的疑惑吧,你們之所以能夠通過考驗,順利的回到青龍大殿,是因為你們在跳入熔岩池時,心中無所畏懼,那熔岩池也就成了救命的傳送通道;而最後的那丫頭在跳下來時,心中充滿了恐懼,所以那熔岩遲也就化成了實體,成了她的葬身之地。其實生死離別,本在一念之間,就看你們能不能把握了,這就是‘勇’之考驗的關鍵所在。”
笑天心中一震,他發現自己有了關於考驗的疑問時,那水晶中的聲音總能適時地替他做出回答,這使他想到,那水晶絕非留聲水晶那麼簡單,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卻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緩緩的走到燕婷身邊,道:“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希望你聽了之後,不要太難過了。”
燕婷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宮主請說,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笑天嘆道:“文婷……她……已經喪命在熔岩池中,無法回來了。”
燕婷的身子顫抖了起來,彷彿那秋風中搖擺的竹葉一般,看上去是那麼的單薄,那麼的柔弱,笑天不忍再看到她的樣子,安慰她道:“燕婷,你也不要太傷心了,畢竟在這‘黑暗深淵’中,丟掉性命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從燕婷那悲痛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笑天的安慰並沒有使她的心情稍為放鬆,反而更加難過了。蔣玉如白了笑天一眼,走到了燕婷身邊,拉起她的手,柔聲道:“婷妹妹,如果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憋在心裏可是非常傷身體的。”
聽到蔣玉如的勸慰,燕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哀傷,撲在她的懷裏,痛哭了起來。
笑天嘆了口氣,悄然轉過了頭,正想對默然不語的余群說點什麼,卻突然聽到那紫水晶又傳來了聲音,道:“我想你們一定非常急於出去吧,那麼現在我就為你們出最後一個考驗,如果你們仍然有那麼好的運氣,能順利通過的話,你們就可以離開‘黑暗深淵’了。這最後一個考驗的名字為‘心’,具體的情況我不會告訴你們,但是我可是給你們一點提示,想通過這一關,必須要有堅定的信念,恆定的心意,否則你們的結果將會非常的悲慘。好了,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了,能不能通過這最後一關的考驗,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笑天聽完之後,趕忙打量起周圍的景物來,然而他瞪眼瞧了半天,眾人依舊好好地站在這青龍大殿中,沒有一點離開的跡象,竟連環境都沒有一絲的變化。
他望着那巨大的青龍雕像,喃喃地道:“玉如,現在我們要經歷這最後一關的考驗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開始考驗的跡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想到么?”
要是在平時,他這樣問蔣玉如的話,蔣玉如一定會笑着說:“像袁大公子這麼聰明的人,都想不到問題的答案,我這樣的小女子又怎麼能想得到呢?”然而良久之後,笑天卻仍然沒有聽到蔣玉如的回答,甚至沒有聽到她一絲的聲響,使他不由奇怪的轉過了頭,望向了蔣玉如。
這一望之下,不禁使笑天呆在了那裏,原來在蔣玉如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大的樹妖,用藤蔓把蔣玉如重重的包圍了起來,其中兩跟特別粗大的藤蔓在她身體周圍來回晃動着,似乎有什麼企圖的樣子。
笑天看着這一幕,忽然想到了隱仙後山中所發生的事情,他心中的熱血忽然沸騰了起來,暗暗的發誓絕不會讓那一幕重演,哪怕代價是犧牲自己。他狂吼了一聲“住手”,然後運用傲天決第六重的力量召喚出傲天劍,狠狠地向那樹妖的腦袋擲去。
帶着赤紅火焰的傲天劍,迅猛的刺向了那高大的樹妖,然而就在傲天劍靠近它身體的時候,它卻忽然舉起了被藤蔓纏繞的蔣玉如,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笑天心下一驚,暗暗地道:“除非那傲天劍能突然轉彎,否則玉如一定會被我害死的,可是我此刻的真元力,還無法控制剛剛成型的傲天劍,而令一方面,我也不是修劍的,根本不懂以心御劍之術,我該怎麼辦才好?”
眼看那赤紅的傲天劍即將刺入蔣玉如的身體,情急之下,笑天竟把元神脫離了自己的軀體,附在了蔣玉如的身上,他想,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害死了玉如的話,倒不如自己也陪她死在一起,這樣也可以免去自己那撕心的痛苦。他雖然知道這樣做可能有些自私,然而在當時的情況下,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即便是如此,他心中仍然在想着,要是那傲天劍能突然轉彎該有多好,那樣的話,自己與玉如也就不用死了。
也許是老天突然開眼,也許是笑天的信念讓奇迹出現,原本不可能轉彎的傲天劍,竟在蔣玉如的胸前突然一偏,斜斜地掠了過去,刺中了那樹妖的額心。
樹妖在掙扎了片刻后,高大的身軀突然變得模糊起來,然後緩緩的消失在了原地。
笑天收回了元神后,趕忙跑到了蔣玉如身前,拉起她的手,柔聲問道:“玉如,你沒什麼事吧?”
蔣玉如卻怔怔地望着笑天,茫然地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笑天奇道:“你難到不記得了,剛才你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老樹妖抓住了,而我……”
蔣玉如皺了皺秀眉,截口道:“什麼老樹妖,你都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聽蔣玉如說到這裏,笑天才算明白,剛才的事情只留在他一個人的記憶里,其他的人根本都不記得了,甚至連事情的經過都不曾看到。他心中默默地想,也許這就是“心”之考驗的特徵吧。
他嘆了口氣,剛想為自己所說的話做出個合理的解釋,卻發現身前蔣玉如的眼睛變得陰狠起來,那神色就彷彿她的父親蔣天霸,她狠狠地瞪着笑天,冷冷地道:“袁笑天,我蔣玉如自從認識你后,一心一意的跟着你,從來沒有一點違背你的意思,而你呢,處處對我冷淡不說,還與我的父親做對,使我夾在中間,難以做人。你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你的心裏只有你那舊時的玩伴,而根本沒有我這刁蠻的小姐,對不對?既然如此,那索性我們一起死在這‘黑暗深淵’中好了,也省得我一片痴心沒有着落。”
說完之後,她眼中神光一閃,然後拿出不知何時落在她手中的傲天劍,毫不猶豫地刺向了笑天。
笑天的心在撕痛着,他不明白蔣玉如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為什麼一點都不顧及他的自尊心,他雖然知道自己欠蔣玉如很多很多,但是他卻無法接受這樣的質問,無法認同蔣玉如那衝動的做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那股怒火竟使他變得暴躁起來,他甚至有了一種想把蔣玉如打回去的衝動。
猛然間,他心中一驚,突然想到了這亦是一種考驗,這是心中最難把握的一種考驗。他暗運傲天真元,把那股無名怒火壓了下去,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蔣玉如那奪命的一劍。
此刻,他心中異常的平靜,沒有喜,也沒有憂,只有一絲無奈與不甘。無奈的是他無法帶着眾人通過這最後的考驗,從這最為神秘的‘黑暗深淵’中活着出去;不甘的是自己與蔣玉如的緣分只能到此為止,無法再續。
然而,他心中仍然有一種信念在堅持着,那就是他對蔣玉如的愛。自從在首飾店見到白靈以後,他才明白自己對白靈是種什麼樣的感情,那是一種對摯友的依戀與兒時那種模糊感情的演變,根本不同於自己與蔣玉如在患難與共中建立起的感情,他多麼想對蔣玉如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難而他更加不願意她繼續受到傷害,所以他寧願自己去承受這一劍。
可是須臾過後,他仍然沒有感到利刃入體的那種痛苦,只聽到一聲悶哼與某物落地的聲響,他急忙睜開眼睛,卻發現蔣玉如的左臂已經不復存在,斷口處不停地湧出了鮮血,然而她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微笑着望着笑天。
笑天的心彷彿被撕碎了,他根本無法想到蔣玉如會做出這種傻事,望着她那單薄而挺直的身子,他第一次發現,蔣玉如竟也是如此倔強的人,倔強的有些像他自己。
他猛然掠到蔣玉如身邊,運起傲天真元,想為她治療那左臂的斷口,然而蔣玉如卻拉住了他,笑道:“不用管它了,只有這種疼痛的感覺才能驅走我身體裏那種偏激的意識,我可不想因為它再做出什麼傻事,到時就不止是丟掉一條左臂那麼簡單了。”
笑天握緊了雙拳,吼道:“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如此的傷害自己?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你不覺得這樣做太自私了嗎?”
蔣玉如默默的用法術止住了鮮血的流淌,然後抬眼望着笑天,微笑道:“你還說我,你難道不覺得自己也很自私么,萬一我真的把你刺死了,你倒是毫無挂念的去了,我該怎麼辦?你可曾為我想過?”
笑天痛苦的搖了搖頭,道:“即使你當時恢復了自己的意識,不想殺死我了,可是你也不能削掉自己的一條左臂啊,你為什麼這麼不懂得珍惜自己呢?”
蔣玉如望着笑天眼中那模糊的淚水,心裏一陣激動,她笑着解釋道:“當時的情況我自己也無法控制,如果不是我及時地用殘存的意念削去了左臂,恐怕我的軀體已經被那偏激的意識所佔據了,那樣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笑天望着蔣玉如那微笑的面龐,嘆道:“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笑的出來。”
蔣玉如甜笑道:“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我自然高興了,你不會因為我斷了一條左臂,就不要我了吧?”
笑天轉過身去,抹去了眼中的淚水,無奈地笑道:“怎麼會呢,我只是覺得有些心痛罷了,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蔣玉如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能把我丟下不管啊。”
笑天轉過身,拉起蔣玉如僅剩的右手,用顫抖的聲音答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