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之歸所
天佑鎮,一個十足的商貿中心,在這裏不僅有豐富的水產出售,更是南北地各種珍貴藥材,絲綢,茶葉等的集散地。雖然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但仍舊有許多人在街道的兩旁進行着各樣的貿易。
在一家客棧前,三人拜別了梅若華,向著素女宮的分舵走去。邊走着,笑天邊道:“真是奇怪,素女宮明明是個修真界的門派,為什麼分舵會建在這種人口眾多的市鎮呢?”
蔣玉如笑道:“難道如此聰明的你,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嗎?”
她的一番話,引的笑天,方浪齊齊注目,笑天更是半開玩笑的問道:“我的才智哪裏及的蔣大小姐的一半,在您的面前,我只有恭聆受教的份兒。”
蔣玉如甜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訴你好了。”頓了一頓,繼續道:“俗語說‘大隱隱於市’,把分舵建在這種人口眾多的市鎮,更容易打聽到人界的各種消息,並加強自己宗派與人界的聯繫,這樣做還更加的隱秘,其他的門派根本連想都想不到,更別說妄圖進攻了。”
方浪點頭道:“蔣仙子言之有理,我們地火宗雖然沒有在人界建立分舵,但是仍有不少弟子散步在各地,否則連‘黑暗深淵’的開放我們都不會清楚呢!”
笑天也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說話,他抬起頭,望向了不遠處的一個金字招牌,道:“素女宮的分舵應該就是那裏了吧?”
蔣玉如望着那四個金漆大字,道:“康隆錢莊……沒錯,就是這裏。”
看清楚目標之後,三人不在猶豫,徑直往錢莊走去。
這個錢莊的生意竟是異常興隆,等着存錢,取錢的人排了長長的一隊,笑天見了這個情景,笑道:“看樣子我們是無法從正面進去了,不如到後門去看看吧!”
蔣玉如,方浪紛紛點頭,於是三人便繞到了後門,從那小小的門中走進了錢莊,然而他們還沒走出多遠,卻被兩個護院的武師給攔住了,其中一個冷冷地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隨便闖入他人的地方?”
笑天望了二人一眼,笑道:“兩位大哥,我們有要事找你們莊主,因為前門無法通過,所以只好擅自走進了後面,還請原諒。”
似乎是笑天的禮貌讓兩人緊張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兩人竟收回了放出去的鋼刀,先前一人道:“既然是這樣,那請你們稍等一會兒,我進去通報一聲。”
笑天笑道:“好的,麻煩這位大哥了。”
那人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遠處的一所閣樓中。
不久之後,他帶着一個三十模樣白衣少婦走了出來,那少婦望了笑天三人一眼,奇怪地道:“你們是……”
笑天緩緩的拿出了綠玉符,交給了她,她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后,驚喜地道:“您怎麼這時候才來……他們……”望了一眼旁邊的兩位武師,似乎感覺到了說話的不方便,她笑道:“請您跟我來……”
白衣少婦帶着三人來到了剛才的閣樓中,對着笑天恭身施禮道:“龍門副門主蘭曉月參見宮主!”
笑天忙道:“蘭副門主不必多禮,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黑暗深淵’的事,我想你們也應該清楚了吧!”
蘭曉月笑道:“梅長老已經向我們傳過消息了,說您這幾天就會來到我們分舵,可是屬下沒想到你這麼晚才會來到這裏。”
笑天望了方浪一眼,笑道:“路上出了點意外,不過應該還來的急吧!”
蘭曉月點頭道:“自然還來得急,不過現在已經有很多門派的人來到了天佑鎮中,我們素女宮的形勢也是不容樂觀啊……”
方浪忽然嘆氣道:“強力的法寶對人的吸引總是致命的,雖然他們都知道‘黑暗深淵’是個奪命的所在,卻還都是齊齊的趕到了這裏。”
笑天哈哈笑道:“方兄還有心情去說別人,你我也不是如此嗎,雖然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裏面那些強橫的法寶。”
方浪的臉突地一紅,尷尬地道:“雖說如此,但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樓下一個聲音歡快的叫道:“蘭姨,你在上面嗎,元師兄回來了,你快出來啊!”
似乎覺得自己的喊叫沒有起到作用,那聲音的主人竟蹦蹦跳跳的走了上來,但當她看到了樓上的笑天時,卻怔在了那裏,許久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蘭曉月笑道:“芸侄女,還不快過來見過宮主,傻站在那裏做什麼?”
原來此人正是陪着元宵來到素女宮分舵的方芸,她本以為這次到閣樓上來,一定會像往常一樣,第一眼便能看到正在計算着各種帳目的阿姨,卻沒想到這一眼望去,便見到了已是自己頂頭上司的笑天,吃驚之下,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笑天笑道:“方芸,你剛才不是說元宵回來了么?他在哪?”
方芸輕輕的“啊”了一聲,走到笑天前面,道:“宮主說的沒錯,他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呢!”
笑天問道:“那他出去都做了些什麼?是不是去調查‘黑暗深淵’的狀況了?”
方芸點頭道:“是啊,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要不要我去把他叫來?”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元宵邊說著話,邊走到了閣樓上來。
他笑着走到笑天面前,拜道:“屬下元宵參見宮主。”
笑天道:“不用這麼羅嗦了,你到底都發現了什麼事,快些向我們說說吧!”
元宵望了眾人一眼,朗聲道:“我趕到君山陰處的‘黑暗深淵’的入口,發現那裏依舊不停地放出寶光,有些無門派的膽大人士已經單獨闖了進去,不過還沒進去多久,我就聽到了裏面傳來一聲聲悲涼的慘叫,看來那些單獨進去的人們,下場都非常的凄慘。這也就使得其他有門派的人們變得更加小心起來,竟發出了什麼‘聯合邀請帖’……”說著,他拿出了一張便箋,遞給笑天,道:“就是這個,宮主請過目。”
笑天接過了便箋,仔細的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着:“字喻各大門派宗主,深淵裏的法寶雖然可貴,但是必須有命才能取到,而裏面怪物的強大,絕不是我們其中的任一門派所能抵抗,鑒於那些鹵莽之人的前兆,我們必須聯合起來才能對抗深淵的惡魔,取到各自所需的物品。今神將門與霧隱宗共襄此項宏舉,希望大家屏棄前嫌,共同合作,如贊同我們的意見,請各大宗主帶領門下,於明日午時到鴻運飯莊集合。蔣天霸,端木凱敬上。”
看到笑天收起了便箋,蔣玉如問道:“上面怎麼說的?”
笑天道:“他們說單獨一個門派進入黑暗深淵是無法存活的,因此叫我們明日午時到鴻運飯莊,去參加他們舉辦的聯合會議。”
蔣玉如笑道:“這些舉辦人的想法不錯嘛,如果單獨一個門派進去的話,還真是危險的很,但是大家一起進去的話,成功的機會就大得多了。”
笑天嘆道:“這個舉動又是你父親發起的,我總覺得其中還是有些見不得人的成分,不過一時之間,看不出來罷了。”
蔣玉如低下了頭,道:“笑天,難道一個人做錯了事,連改過的機會都沒有嗎,如果爹爹他這次真的是為了眾門派的安危着想呢?即使他這次所做的事情,背後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但我可以阻止他啊,如果他不聽我的話,那我便死在他面前。”
笑天嘆了口氣,心下暗道:“玉如,早晚有一天,你會看清你爹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只希望到時你不要太傷心就好。他蓄謀已久的計劃,是絕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有所動搖的,如雲他們的失憶,觀陽台的事件,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而已,他真正的野心根本是你無法想到的。”
他的臉上掛上了笑容,安慰她道:“玉如,你爹爹要做的事,不是你所能約束的了的,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即使他這次又沒安好心,但是我仍然願意再相信他一次。”眼睛轉向了元宵,肅然道:“元兄,你去選出明天參加會議的人選,記住,不要太多了,因為明天很有可能就是進入‘黑暗深淵’的日子。”
元宵點頭道:“是,宮主,屬下這就去辦,請宮主直接稱呼屬下的名字就好,不要在用以前的稱呼了。”
笑天笑道:“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辦完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元宵亦笑道:“屬下這就去辦。”
可以看得出,他因為笑天對他的友誼沒有改變而開心着。
蔣玉如知道笑天是因為自己才願意冒着風險去參加父親舉辦的會議,她深深地望了笑天一眼,幽幽地道:“謝謝你,笑天……”
笑天哈哈笑道:“這點小事算什麼,即使是世間最壞的人,也應該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不是嗎,更何況你父親至今也沒有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來。”
蔣玉如低聲道:“希望父親能改過自新,不再做那些對不起修真界的事情……”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笑天,你能陪我出去走一會兒么,我覺得好悶。”
笑天笑道:“好啊,我也覺得今天很無聊呢,畢竟現在才剛到晚上。”
蔣玉如興奮地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出去吧!”
笑天點了點頭,轉向方浪道:“方兄,與我們出去轉上一圈如何?”
方浪苦笑道:“還是算了吧,我覺得這裏可比外面好多了,再說我要是去了,恐怕又有人要記恨我了。”
笑天納悶地道:“記恨你?誰啊?”轉頭看見了蔣玉如那有些不高興的面龐,已經明白了一切,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隻好我們兩個出去了,方兄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蔣玉如開心的笑了起來,挽起笑天的胳膊,走出了閣樓。
透過那高高的圍欄,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方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朦朧的天空依舊下着那涼絲絲的細雨,大地在經過沐浴之後,也變得更加穩重而寬容。此時,夜幕漸漸降臨,商貿街上,華燈初上,透過了那恬然的雨滴,映照在街道上的行人,商旅身上,反射出柔和瑩然的光芒。
笑天,蔣玉如並沒有打傘,也沒有運用真元驅除那近身的細雨,只是用自己的身心感受着周圍的一切,感受着那份鄉鎮獨有的淳樸與恬靜。
在一家珠寶店前,蔣玉如停住了腳步,望着笑天,柔聲笑道:“我想進去買個首飾,你幫我挑一件好么?”
笑天點了點頭,笑道:“既然來到了這裏,看樣子我想不進去都不行了。”
蔣玉如甜甜的一笑,挽着笑天的胳膊,親密地走進了珠寶店。
店鋪的老闆見到笑天二人相貌俊美,儀錶不凡,以為是京城來此遊玩的王公貴族,因此對他們異常熱情,一件件的為他們推薦着名貴的首飾。
蔣玉如在一串閃閃生光的黃色項鏈面前停了下來,道:“老闆,你把這串項鏈拿給我看看。”
老闆一豎大拇指,熱情地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這串項鏈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恐怕整個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串來,它名為‘黃玉串珠’,乃是用七七四十九顆色澤純正的黃玉做成,戴上之後,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幽香,能夠起到驅邪護身的作用。”
邊說著,老闆邊小心翼翼地把那串項鏈拿了出來,遞給了蔣玉如。
蔣玉如接了過來,仔細地欣賞着,點頭道:“確實是用天下少有的黃玉做成,色澤也還算是純正,不過它最大的缺點就是大小不一,看上去有點參差不齊,這就未免有點美中不足了。也許天下的事情就是這樣吧,總是不會出現完美的東西,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蠻喜歡它的,我戴上它,應該會更加漂亮吧,你說是不是啊,笑天?”
邊說著,她邊轉過了頭,卻發現笑天一直沒有注意她這裏,而是在盯着那邊的一對情人在看個不停,她皺了皺眉,委屈地道:“笑天,人家在問你事情呢……”
笑天“啊”了一聲,含糊道:“哦……哦……我知道了,你剛才在問我,不過……你到底問的什麼啊?”
蔣玉如冷哼了一聲,道:“你一點都不關心我的事情,卻去注意一些不相關的人,他們有什麼好看的,值得你……”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對情人,吃驚地道:“啊……江師兄,白師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那對情人都穿着雪白的衣衫,男的劍眉星目,丰神俊朗,女的柔美嬌俏,溫柔可人,卻不是笑天一直難以忘記的如雲與白靈,又能是誰?
如雲見到了不遠處的蔣玉如,亦吃驚地道:“蔣師妹,你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裏,前些日子你到哪裏去了,師父可是一直都在擔心你呢!”
蔣玉如搖了搖頭,低聲道:“爹爹這次來到君山,不會又有什麼對付其他門派的詭計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及時的阻止他,而不是去幫助他。”
白靈走到了蔣玉如面前,拉起她的手,柔聲道:“玉如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師父呢?你知道嗎,師父他老人家一直都在挂念着你呢,甚至派出了四神將到處尋找你的下落,而最後終於知道了你在素女宮的消息,不過他老人家並沒有把你強拉回來,而是讓你自由自在的在外面闖蕩。由此可見,師父是多麼的關心你啊!”
蔣玉如驚訝地道:“你說的是真的嗎?爹爹已經知道了我的下落,而且並沒有派人把我抓回來,還讓我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
白靈點了點頭,道:“是真的啊,否則你現在又怎麼會那麼自由,說不定已經被師父給關了禁閉呢!”
蔣玉如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她喃喃地道:“原來爹爹還是關心我的,我還以為他早已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呢,可是他既然已經改過自新了,為什麼還要發起聯合會議呢?”
白靈搖了搖頭,笑道:“你怎麼這麼死板呀,師父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修真界各大門派着想,只有大家聯合在一起,才能對抗‘黑暗深淵’里種種的不測與危難啊!要是師父不發動這個聯合會議的話,那麼情況很有可能和五百年一樣,使修真界的精英喪失貽盡,一片慘然。”
蔣玉如轉過頭,望着笑天,希望他能說點什麼。然而笑天卻彷彿定在了那裏,只是獃獃望着白靈耳朵上的珍珠吊墜,心裏想:“這一定是如雲幫她買的,她能生活在如雲身邊也一定非常的高興,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還在刺痛呢,為什麼?”
白靈隨着蔣玉如的目光向笑天望去,見他正在望着自己,不由臉上一紅,道:“你就是袁公子吧?”
聽了白靈的話,笑天心下那種刺痛的感覺愈加強烈了,他強忍着痛苦,點頭道:“沒錯的,白姑娘……”
白靈微笑道:“你知道我姓白?一定是玉如妹妹告訴你的吧……”說著,轉眼望了蔣玉如一眼,道:“看樣子,你們的關係非常好呢,我們也就不必為你們擔心了,不過袁公子你要小心,師父他不知道為什麼,對你可是非常的惱火呢!”
笑天不明白自己哪裏又惹着了那個神將門主,他怎麼會因為自己而發火?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只得苦笑着搖了搖頭。
此時,如雲走到了白靈身邊,拉起白靈的手,溫柔地道:“靈兒,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否則師父又會着急了。”
白靈乖乖的點了點頭,可又故意裝成有主見的樣子,道:“這次可是我自己要回去的,不是因為你提醒的關係哦,回去師父問的話,就說是因為我才回去的那麼早的,不要和我搶功哦!”
如雲連忙點頭答應,柔聲道:“那我們現在該回去了吧……”
白靈轉過頭,對着蔣玉如笑道:“玉如妹妹,我們走了,你自己保重。”
說完,便跟着如雲走出了店鋪,再也無法看到她那嬌俏的身影。
笑天振作了一下精神,剛想說點什麼,卻聽門外傳來如雲那清亮的聲音,道:“袁笑天,我接受了師父的命令,是必須要殺掉你的,這次看在蔣師妹的份上,姑且饒過你這一次,下次你再見到我時,最好趕快逃開,否則小心我手上的噬神槍。”
笑天一聽,苦笑道:“看來你爹爹還是不肯放過我……”
蔣玉如插口道:“就算我爹爹會放過你,你又肯放過我爹爹嗎?”
笑天不再言語了,他想到了自己在神將門中立下的誓言,想到神將門主那不死的野心,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快便結束,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未了的恩怨,即使神將門主能輕易的放過他,他還能眼看着如雲他們成為神將門主的工具嗎?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蔣玉如低下了頭,幽幽地道:“難怪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難怪你一直都對我這麼冷淡,原來你還是不能忘記她,對么?”
笑天從來沒有遇到像這麼尷尬的問題過,他點頭不是,不點頭也不是,猶豫了半晌,才嘆道:“對不起……玉如……我……”
蔣玉如低聲道:“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認識你太晚了,要是我能早一點認識你的話,也許我們就可以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彼此都尷尬與難堪。”
她笑了笑,強自打起精神,道:“笑天,既然你的心裏還是不能忘記她,那你為什麼不向她說明呢,向她說出你們以前就是認識的,而且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笑天的心裏無比難受,他知道自己欠蔣玉如的太多,而自己給她的卻只有痛苦,即使到了現在,她還是如此的體諒他,沒有絲毫怨恨的意思。
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明白,即使向白靈說明白了一切,甚至白靈能回復以前的記憶,他們之間也不可能再有更深的關係了。
嘆了口氣,他對着蔣玉如道:“玉如,我們也離開吧……”
此刻,蔣玉如再也沒有以前的那些小脾氣,她甚至不願意有絲毫違拗笑天的意思,她點了點頭,乖巧地道:“好的,我們現在就回去。”
她放下了串珠,想像來時一樣,挽着笑天的胳膊離去,然而她的腳上卻似生了跟,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笑天嘆了口氣,率先離開了店鋪。
明亮的燈光照亮了行人的路途,卻無法照亮人們心中那昏暗的角落;天際飄蕩的細雨洗刷乾淨了寬敞的道路,卻無法洗刷人們心中那悲怨的情緒。
此刻,蔣玉如低着頭,跟在笑天的身後,無奈而又悲傷的走着,她的心已經完全涼透,她多麼希望自己沒有要求笑天出來過,多麼希望自己不知道笑天久藏於心的想法,就這樣與他一直生活下去,然而這只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事實上她不僅已經出來了,而且知道了自己最不想知道的東西。
就在她不知道以後該如何自處時,笑天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她一時不察,便撞在了他的身上。笑天忙轉過身,雙手扶住了她,然後用自己認為最真誠的眼神望着她那柔美的面龐,道:“玉如,我如果說,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你相信嗎?”
從笑天扶住她的雙手上,能感覺到蔣玉如那顫抖的身子,此刻,她的眼睛模糊起來,顫聲道:“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笑天肯定地道:“這絕對是真的,在我們相處的這一段時間裏,我也不知道究竟在何時,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對你的感情,那時我非常的矛盾,害怕因為對白靈的思念而失去你,所以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這些事,可是我卻又無法忘掉她,我真的好沒用……”
蔣玉如微微搖了搖頭,道:“不要再說了,我明白,我都明白的……”說著說著,她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水止不住的留了下來,與天際的雨水交織在了一起。
笑天惶恐的問道:“你……你能原諒我嗎?”
蔣玉如撲在笑天壞里,哭中帶笑地道:“傻瓜,我什麼時候怪過你了。”
笑天的眼睛也有些明亮的東西在流動,只是他強忍着沒有使它流下來,他抱緊了蔣玉如,能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特殊幽香,亦能感覺到她那微微顫抖的心靈。
他把自己的臉貼在蔣玉如那長長的秀髮上,柔聲道:“玉如,從今天起,你便是我袁笑天唯一心愛的女子,我願意用自己的一生來呵護你……”
蔣玉如低聲笑道:“你還說你自己不會哄人開心,你要是把這句話向別的女孩子說,我想天下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抗拒的了呢!”
笑天哈哈笑道:“那我以後便試上一試,如何?”
蔣玉如哼了一聲,撒嬌般地道:“你敢……”
似乎天界的雷神也看見了這感人的一幕,為他們敲起隆隆的禮樂,雨神也趕來湊興,為他們罩起遮天閉地的雨幕。
地上的兩個人兒,相擁相抱着,互相體會着那全心的溫柔與體貼,茫然不知原本的細雨,已變成了滂沱大雨。
此刻,他們的感情為天地所印證,為雷雨所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