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驚無險
麥甜幾乎轉輾一夜。有幾次都把柳叮叮弄醒了。在天空才泛白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麥甜才睡着,柳叮叮便醒來了。她從床上坐起來,揉着眼睛,伸着懶腰,哈欠連天。
看了看窗外,她從睡衣口袋中翻出一張紙,仔細看了又看。然後,她撲到麥甜跟前,用手捏住麥甜的鼻子,嘻嘻笑道:“懶鬼,看你還不起床!”
無法呼吸的麥甜於是張開了嘴。
“不信弄不醒你!”柳叮叮用另一隻手捂住了麥甜的嘴巴。
“唔……”麥甜發出咕嚕一聲,迷糊的睜開眼睛,看到放大了的柳叮叮的臉,她下意識的想拔開柳叮叮的兩隻手,口裏發出模糊的不滿聲,“叮叮噹噹,讓我再睡一會兒……”
“不行,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你做!”柳叮叮推着她,“快,懶蟲,快起來!”
“可我昨夜幾乎是一夜沒睡……”
“那今天晚上再補上!”柳叮叮不管那麼多,將她硬是從床上拖到了地板上。
“真服了你!”麥甜睡意全消,她從地上爬起來,瞪住柳叮叮,“喂,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等我做?我自己怎麼反而不知道?”
柳叮叮朝緊閉的門望了眼,湊到麥甜耳根旁,輕聲道:“告訴你吧,今天出去踩點,明天去偷東西!”
“什麼?偷……”麥甜驚訝的看住柳叮叮,話還沒說完,便被柳叮叮捂住了嘴巴。
“有什麼奇怪的?啊?我是神偷,不去偷東西還能幹嘛?”柳叮叮以恨其不爭的眼光瞪着麥甜,“反正明天我就去偷,你幫還是不幫?”
麥甜摸着滿頭短髮,傻傻的笑道:“當然要幫。”
“這還差不多。”柳叮叮滿意的笑了,她將麥甜扯到自己身邊,在麥甜耳朵邊上嘀咕了一陣,然後望着麥甜,問:“你明白了吧?”
“明白,完全明白,既然是對方的要求,我一定不遺餘力的幫你,你放心吧,你爺爺一定會沒事。”麥甜不住的點頭。
兩人說話的時候,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誰?”柳叮叮問。
“叮叮,麥甜,吃早飯了。”是鐘點工劉阿姨的聲音。
“奇怪,我到唐須家后從來沒吃過早飯,也沒見劉阿姨什麼時候這麼早來過,今天太陽要從東邊落下不成?”柳叮叮一面說著,走到門邊,將門拉開,沖站在門口的劉阿姨笑道,“我們知道了,馬上就下來。”
兩人下了樓,才發現飯桌旁已經坐着肖飛躍和唐須。
唐須望着麥甜,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麥甜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突然間想到了昨夜的事,臉上的表情變得很不自在,她側過頭,不去看唐須,和柳叮叮緊挨着坐下。
肖飛躍看了麥甜一眼,忍不住笑道:“才十幾個小時不見麥甜,麥甜怎麼像換了個人?”
柳叮叮聞言,認真的看了麥甜一眼,奇怪的看向肖飛躍:“我說你才像換了個人呢!我看麥甜還是麥甜,沒什麼不一樣啊!”
“而且,平常早上從來看不到唐須,今天不但看到了唐須,還有美味的早餐可吃,奇怪的人應該是我們才對,麥甜,對吧?”柳叮叮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麥甜。
“叮叮,快吃吧,今天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麥甜低聲道,她垂下頭大口大口喝着八寶粥,不再理會那三人。可是她臉上的表情,使每個人都認為她此刻很心虛。
坐在側面的唐須突然站起身來,繞過肖飛躍和柳叮叮,徑直走到麥甜的身側,用腳勾過一條椅子,緊挨着麥甜坐了下來。
柳叮叮狐疑的看着唐須,眼中滿是警惕。
唐須伸手從餐桌上拿過一個麵包,遞給麥甜。
麥甜當作沒看見,她將身子微微側向柳叮叮。這個唐須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昨晚對她的懲罰還嫌不夠?今天還要繼續?既然這麼計較,那幹什麼又把電腦中的文件主動複製給她?他那麼主動的把文件複製給她,想必那文件落到青風天手裏也沒有什麼價值。
唐須將麥甜緊握着飯碗的手掰開,也不理會麥甜怒目而視,將麵包硬塞進她的手中,微笑道:“早餐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所以你要好好的吃。”
柳叮叮眼中的懷疑更深,她看看唐須,又看看似乎一臉怒意又不敢出聲的麥甜,越發迷惑不解。
麥甜弄不懂唐須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她心裏有些許的害怕和擔憂,想也許暫時屈服唐須會好些,可是心中雖然這樣想,一肚子的怒意卻無處發泄,所以只能恨恨的咬着鬆軟的麵包,用不友善的目光恨恨斜視着唐須,以發泄心中的憤慨。
看到她咬得麵包屑四處飛散,唐須眼底的笑意更深更溫柔,他也不管麥甜心中樂不樂意,扯過一張餐巾紙便幫麥甜擦拭着嘴角的殘渣。
麥甜用力的回過頭,死死瞪住唐須,咬牙切齒地道:“唐須,我寧願你明刀明槍的沖我來,不需演這種戲碼!”她一手舉着還未吃完的半個麵包,張牙舞爪的樣子顯示她的忍耐已到極限。
肖飛躍聞言,不由“卟哧”一聲笑出聲。唐須於是不滿意的看了他一眼。
“沒錯沒錯!”柳叮叮拉住麥甜的衣袖,瞪住唐須道,“這傢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麥甜,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肖飛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不笑還好,一笑,立刻引來唐須更為不滿意的目光,而且,還惹來柳叮叮的指責。只見柳叮叮指住肖飛躍的鼻尖,沖麥甜急急道:“還有還有,麥甜,這傢伙與唐須狼狽為奸,你也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是該小心,的確該小心。嘿嘿。”肖飛躍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柳叮叮站起身來,拉起麥甜,道:“這個早餐咱們還是別吃了,麥甜,一個晚上之後,他們看起來都不正常了,咱們走。”她說著,拉了麥甜就走。
看着她們走出大門,肖飛躍笑道:“喂,老大,就如柳叮叮所說:一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起來,你對麥甜變得又體貼又溫柔。”
唐須看着肖飛躍,抬高眉毛:“昨晚,情難自控,所以,我欺負她了。”
肖飛躍張大嘴,真正愣住。
“閉上你的大嘴,塞得進一整隻青蛙了。”唐須道,“怎麼,我欺負她,讓你很驚異?”
“啊,不,”肖飛躍立刻搖了搖腦袋,似笑非笑道,“要是你不欺負她,我才會驚異。難怪對麥甜突然這麼好,原來是你情難自控,佔了別人的便宜。”
“沒錯,事後我自己都覺得對自己忍無可忍,可是我並不後悔這樣對她,反正我已經準備對她負責到底了。”唐須笑着,問肖飛躍,“對了,我要你查的事情如何啦?”
“老實說,等於沒結果。”肖飛躍道,“我動用了很多力量,可是最終得到的信息是:禾苗不知所蹤。而且……似乎連青風天都不知道禾苗的行蹤。”
“禾苗莫非已被人救走?”唐須皺起眉,又自問自答,“當然不可能,若是禾苗被人救走,那救禾苗的應該是麥甜才對,但以我們對麥甜的了解,以及對青風天教的了解,十個麥甜也不可能從青風天教的基地救出禾苗。”
“青風天必然也了解這一點,因此,雖然他手中已經失去了這張控制麥甜的王牌,可是還是以此為要挾麥甜。他用盡全力也找不着禾苗的下落,自然知道麥甜也找不着禾苗的下落。不過,事情因此才更奇怪不是嗎?既然禾苗被人救走,按理說第一個知道消息的應該是麥甜,可看起來,麥甜似乎並不知道。”
“那麼事情就更複雜了,是誰能夠從青風天教的基地救走禾苗,而且還不留一絲痕迹。其中包括動用了我們的力量,可還是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這個對手,能夠同時把我和青風天玩弄股掌,確實不簡單。”唐須笑道,眼中閃過一抹光澤,“我現在很好奇:禾苗又是個怎樣的人?”
“救不出禾苗,麥甜必然被青風天所控制,這樣說起來,我們豈不是很被動?”肖飛躍道,“可青風天教中確實已沒有禾苗,我們也確實沒誰可救。”
“不過,以青風天的疑心,他至少應該試探麥甜幾次才對。他憑白無故的丟了禾苗,不可能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唐須道。
“他當然會試探麥甜,這無需置疑。”肖飛躍笑道,“而且,為了保證事情不出意外,還會抓緊時間,將麥甜苦苦相逼才對。”
唐須笑笑,沒有言語。青風天為何會選擇麥甜來做這件事呢?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不過,青風天的決定非常正確,這是無需置疑的。
深夜。寂靜的深夜,沒有月亮,只有滿天的星光。十一月初的氣溫,在晚上時節變得異常寒冷。
麥甜和柳叮叮偷偷溜出大鳥街唐須的家中,朝街盡頭奔去。
她們要偷的東西在前進路寶石街陳規的家中。
前進路寶石街五十六號。陳規的家就在七樓。
此刻,陳規的家中一片漆黑,顯然他應該是睡著了。
站在大樓前面,麥甜和柳叮叮互看一眼,想到當初也是這樣潛到唐須的家中,不由相視而笑。
“我們走樓梯上去。”麥甜拉住柳叮叮的手,兩人走進單元通道。
七樓。她們爬上七樓的時候,已是氣喘吁吁。
“這一回,我決定從正門進入,算是對我金盆洗手的最後紀念。”柳叮叮道。她說著,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一根極細小的銀絲,撲到防盜門前,將細銀絲插入鎖眼,只聽輕微的一聲細響,鎖似乎被打開。柳叮叮輕手輕腳的將防盜門拉開,內心又驚喜又得意。
麥甜雖然覺得事情進行得過於順利,可也沒時間多想,和柳叮叮一同邁進了陳規的家中。可她們才走進客廳,就聽到身後的防盜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柳叮叮和麥甜幾乎同時跳了起來!
“啪!”的一聲,客廳的燈亮了!
這種情景如同輪迴,如此讓麥甜與柳叮叮熟悉。就像當初在唐須的家中一樣。
柳叮叮幾乎要哭出來。她看着客廳中那十幾個將自己和麥甜團團圍住的男人,腳開始發軟。
麥甜卻鎮定許多,她看着那十多個男人,臉上沒有懼意,眼中卻充滿冷冽。她聞到了,一股極淡的,她熟悉的玫瑰花香。莫非青風天也在?麥甜的眼睛瞟向卧室的門,而門緊閉,所以看不到卧室中是否真有青風天。
站在她們對面的陳規冷冷瞅着她們,臉上露出冷冷的笑。
“夜半三更的,你們潛入我的家裏,意欲何為?”
柳叮叮的目光忍不住掠過他們,投射到不遠處茶几上的那隻花瓶。她總不能說:她和麥甜是為了這隻明朝時期的花瓶而來吧?
“不說話?”陳規冷冷地笑,沖那十幾個男人道,“把她們給我綁了!”
柳叮叮驚懼的拉住麥甜想往後退,但連掙扎也免了,不出十秒鐘,她與麥甜均被一根粗大的麻繩給綁緊。
“你……你想怎麼樣?”柳叮叮被綁之後,終於能夠開口說出話來。
陳規笑,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得意地說道:“夜深人靜到我家裏來,想必倆位是梁上君子,我最恨的就是小偷,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麥甜聞言,接口道:“怎麼樣才會是不好過呢?”
陳規看了麥甜一眼,笑道:“把你們其中一人廢手,一人廢腿,怎麼樣?”
“什……什麼?!”聞言,柳叮叮嚇得面色慘白。此時此刻,她心中無比後悔,又無比害怕。她為什麼要把可憐的麥甜牽扯進來呢?
“那麼,我先廢誰的好?”陳規冷笑着問,一雙冷酷的眼睛來回在柳叮叮和麥甜臉上掃射,他將眼睛投射在柳叮叮臉上,冷冷道,“要不就先廢了你……”他說到這,眼光又瞟向麥甜,見麥甜緊閉雙唇不出聲,便笑了,道,“要不,還是先廢了你……”
“你不要傷害她!”柳叮叮鼓足全身的勇氣才能開口,她因害怕而聲音微微的顫抖着,“來你家偷東西,是我,是我一個人的主張,她全部不知道,所以,你放過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請放過她!”
麥甜聞言,忍不住望了柳叮叮一眼,眼中竟有一絲隱藏的無奈與感動。此時此刻,她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禾苗已死,青風天的王牌不復存在,那麼要控制麥甜,自然要有新的王牌才對。青風天也許就是要試探麥甜:在麥甜的心中,柳叮叮究竟有怎樣的份量。青風天這樣做,自然是害怕有一天麥甜會知道禾苗死掉的消息。
“是嗎?”陳規顯得有些意外,他看着柳叮叮,問,“你是說,只要保全她沒事,你怎麼死都無所謂?”
“對!”柳叮叮狠下心,閉上眼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說?”陳規看向麥甜。
麥甜漠然的看着陳規,冷冷道:“我無話可說。”她確實無話可說,無論她說什麼,青風天都已將柳叮叮視作制約麥甜的王牌。而今天,只不過是青風天對自己的又一個警告:柳叮叮這條單純善良的魚,是任何一個餌都可以釣上鉤的。
陳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好,那麼,先卸下她的一條右臂!”
旁邊的人聽了,立刻一刀將捆綁柳叮叮的繩索砍斷,再一伸手,將柳叮叮的右臂抬了起來!
柳叮叮渾身越發抖得厲害,因害怕而更用力的閉緊了雙眼。
但麥甜只是冷冷看着陳規,默不作聲。王牌是留在關鍵時刻用的,而現在顯然時候還未到。麥甜沒什麼可擔心的。
等待是件多麼痛苦和恐懼的事情呀,柳叮叮心想,似乎過了一個世紀般,並沒有感覺手臂被人卸下,於是又睜開眼。很奇怪,她看到麥甜身上的繩索居然也被人砍斷。
“你們走吧。”陳規笑道,“雖然說你們兩人是小偷,不過,卻有情有義,倒也有趣,再說我又沒有損失,所以,決定不為難你們,你們快走吧!”
柳叮叮聞言,如遇大赦,她衝上前去,抓住麥甜的手就想離開,可是一拉之下,竟沒有拉動她。柳叮叮奇怪的看向麥甜,發現麥甜的眼睛正瞟向卧室緊閉的門。
“麥甜,快走啊!”柳叮叮推了推麥甜。麥甜回過神來,牽住柳叮叮的手,又看了陳規一眼,向門外走去。
直到樓下,柳叮叮終於吐出口氣來:“好險!麥甜,好險是不是?”
麥甜沒有回答她,還陷在自己的深思中。
“麥甜,你怎麼啦?”
麥甜回過神,笑道:“可是,花瓶還沒有偷到手。”
聞言,柳叮叮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悲傷。花瓶沒到手,就意味着龔化的危險近在眼前。
“叮叮,你在這兒等我一下。”麥甜說著,就準備返身再去陳規的家中。
柳叮叮將她一把拉住,吃驚地問:“你幹什麼去?”
“當然是去偷那個花瓶。”麥甜道。
“你瘋了?”
“我沒瘋。”麥甜笑道,“陳規一定想不到我還敢去,自然會掉以輕心,花瓶會更容易到手。你在這兒等我。”
“不行,我不能讓你昌險!”
“怕什麼?”麥甜笑道,“十分鐘后我要是沒有下來,你大可以去找藍冰來救我。”
“來得及嗎?”柳叮叮不解地問。
“當然來得及,我要是被他們抓住,他們自然會想到還有你在暗處,肯定會四處找你,在沒有找到你之前,當然不會對我怎樣。”麥甜笑着,調頭往樓道里走去。
柳叮叮看着她的背影,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她心底明明想阻止麥甜,可看到麥甜那雙堅定的眼睛,知道阻止也沒有用。
麥甜再次進入到陳規的家中。陳規的家中,那十多個男人已不見,只有陳規依然坐在沙發上,沖她笑着。
“知道你必然會回來。”陳規道。
麥甜冷冷道:“當然,我得回來拿花瓶。”她已經聞不到玫瑰花香,青風天已經離開了么?
“柳叮叮對你實在很好。難道你不感動?”陳規問。
“那又如何?閔雯不是說:柳叮叮與禾苗只能選擇其一么?難道柳叮叮對我好,我就能夠放棄禾苗?”麥甜從手裏拿出優盤交給陳規,道,“這個交給天哥,交給他的時候請順便告訴他:這是唐須主動給我的。”她說完,快步走到茶几旁,抱起那個花瓶就準備離開。
“麥甜。”陳規叫住她,“教主要我告訴你:在唐須家中的地下室,有一間上了安全鎖並加了密碼的門,教中許多人想盡辦法都未曾進入過,教主要你……”
“我知道了!”麥甜冷冷打斷他,抬起腿剛走兩步,便聽到陳規又道:“還有,教主說,這個星期三,也就是十一月十四日,晚上正八點,他會在旭日大酒店的十二樓1209房間與人談一筆生意,生意的內容是將一批很珍貴的文物走私到國外。教主以為唐須若是知道了,必然會很感興趣。”
出賣正式開始了嗎?麥甜心想,她沒有回答陳規,抱緊花瓶,大步跨出房門。
樓下,柳叮叮焦急萬分,等麥甜的身影出現在樓道口,她立刻奔上前去,將麥甜連同花瓶一同抱住。
“我真怕你出不來。”
“怎麼會?”麥甜笑,隱約中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她一愣,抬頭往四周望了一眼,可是除了滿眼的夜色,四周再也沒有其他人。
“我們快走!”麥甜道,一手抱住花瓶,一手拉住柳叮叮,在夜色中向遠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