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我看着一臉急勿勿有初四,好笑的問道:"怎麼了?又出什麼大事了?隔壁家的貓死了呢?還是後街的狗生崽子了?"
"夫人,您別笑我了,這回可真出大事了."初四起先一笑,而後正色的開口.我挑挑茶沫子,看着她:"什麼事你家那口子擺不平啊?找你家那男人去."
"夫人,你還笑得出來,你知道嗎,那刑部的人都找上家門來了,那官兵在門口都打堆了呢."初四瞪着我,大叫.
"出什麼事了?官兵圍着咱們的屋子?"我聽了,這才認真起來,半天又松下去了:"讓他們圍去,咱們該做什麼做什麼."
"夫人,你認真點行不行啊.他們說是來搜那個前幾天被爺藏到咱們府裏頭的那個洋人啊."
"洋人?那幾個洋人又出去惹事生非去了?"我想了想,想起來了,前幾天,幾個洋人因為犯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兒被官兵們追捕,一時情急便跑到四爺府里尋求護佑去了,四爺倒是好心的把他們給藏起來,送到我這院子裏頭來了,我便把他們安排在後院裏頭住下去了.
初四搖搖頭:"沒,倒不是那幾個神父出去了,聽說有人把咱們告了,說是咱們窩藏罪犯,所以刑部的官差們才來咱們院裏搜人來了."
"哼,窩藏就窩藏了."我冷笑,正好這些日子我閑極無聊呢,就拿他們來打發時間吧.我想,我真是墮落了,如今竟也不當那人命是一回事了,想想這些年,有多少人死在我的一句話之中,換成以前的那個上官連月,這,是想也不敢想的吧.
走出門去,看着外頭圍成一堆的官兵,一個個手持刀槍凶神惡剎的樣子,讓旁邊的行人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
"給四夫人請安,四夫人身子可大安了?"為首的一個頭倒很是識相的向我請安問好.我一笑:"這不是許大人嗎?今兒是哪陣風把許大人吹到我這小廟來了?"
"四夫人說笑了,只是這幾日有幾個洋人胡說八道惹出不少事來,上頭下了命令了,讓我們在京城中各家搜查,別讓這些洋人再生什麼事來,這不,正輪着四夫人的府上,還請四夫人發發慈悲,讓奴才們查過一遍,也算是體恤奴才們了."
"瞧許大人這話說的,我這小院小門的,能藏着什麼洋人呢?攏共算起來,也不過五六奴僕而已,既然大人是公幹,我也不敢攔着,就請大人搜吧."我一笑,攏攏髮絲:"也省得別人說我阻攔公務."
身後的初四冷哼一聲:"這算什麼事啊?咱們府里倒成了藏賊的地兒了?這倒讓爺評評理兒去,咱們府里何曾藏過污納過垢的.也不睜開了眼睛瞧瞧,這什麼地兒?"
許大人還沒開口,倒是他身後的一名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初四,額頭上隱隱跳動着青筋:"這是公幹,你個小丫頭說什麼話呢?大哥,咱們搜了便是,若是沒有那幾個洋人,就算了,要是有,少不得致你們一個窩藏罪犯,包庇洋人的罪名."
"這位兄弟倒是眼生的很啊,是新來的吧?”我一笑,看着那個虎目圓睜的男子:”聽口音,倒像是燕地漢子。”
"四夫人,您千萬別和我這族弟計較,他初來京城,什麼理也不知,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計較."許大人聽了我的話后,忙開聲.
"許大人哪裏話啊,我是這般小雞肚腸的人嗎?你又不是不知,我家爺向來管教極嚴,這府里的人哪有什麼膽子窩藏洋人呢?再說,下人們也沒見過世面,只怕見着那洋人金髮藍眼便自己先嚇着了,哪來的膽子去藏呢?"我笑着開口.
"夫人說得極是.想來府里的奴才也沒什麼機會識得這些胡言亂語的洋人的,那在下就先告辭了."許大人拱拱手,就準備拉着人走.他身後的那名大漢倒是不依:"大哥,為什麼不搜,一個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族弟不會說話,今日多有打擾,下次奴才再帶着他向夫人您負荊請罪."許大人忙拉住他的那個弟弟,勿勿的走了.
"那就不送大人了.這些許酒錢就請大人拿去請兄弟們喝酒巴吧."我將幾錠銀子塞進許大人的手中,他收過,我一笑,關上門:"回屋吧."
倚在門后,還聽見許大人和他的那個弟弟在互相說話:"哥,你為什麼不去搜啊,明明知道就是她們家藏了那幾個洋人啊."
"你是白痴嗎?我告訴你,這個四夫人,可是雍親王的女人,雖說只是一個妾,可是,皇上也讓她入了皇家玉碟,你以為,你得罪的起嗎?"許大人看來對這個弟弟是有些無奈的.
"那,她既是雍王爺的小妾,為什麼不住在雍王府里呢?不過就隔着一道牆啊."那大漢仍有些不明白:"再說,不過一個小妾而已,雍王爺為人向來不佝私的,怕什麼?"
"那是對別人.我告訴你,也讓你知道,你就是搜了雍王府也不能動她這兒,你可知,動了雍王府,四爺許不會生多大兒的氣,但,你若是敢動了這宅子,四爺定會要你的狗命.她雖名為四爺的外室,可是,京里誰人不知,她是四爺的心尖肉,她的話,四爺沒有不聽的,十三爺也只認她是嫂子.你敢動嗎?你動得起嗎?再說,你沒聽見她的話嗎?她說的是她家的下人沒膽子藏洋人,也就是說,就算是那幾個洋人真被搜出來了,那也不過她管教不嚴的錯,和她和四爺並無關係."
我聽着,一笑,這個姓許的,也算是有些腦子.耳邊又聽得那個大漢的話:"那就這麼算了?"
"監視着吧,十爺交待的事總不能不辦吧.真是,四爺不能得罪,十爺交待的差事也不能不辦.這做奴才的還真難啊."那姓許的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夫人,怎麼辦呢?"初四笑着問我.我橫了她一眼:"臭丫頭,還真是把你早些嫁出去好了,這麼點大的事也要來問我,你自己心裏不是早有主意了嗎?偏來我這尋樂子,真難為老十六了,怎麼受得了你."
"夫人,這你可錯了,他好的,還就是我這口.呵呵."初四笑着,提起情郎后,一臉的甜蜜.我看着她,啞然失笑:"厚臉皮的丫頭."
"夫人您教得好啊."初四皮皮的笑着.
"又往我身上扯了.去,辦你的事兒去.事兒沒辦好,我可沒嫁妝給你."我笑着,看着初四的渾身散着別於以往的女性柔美,心中一陣的開心,她和老十六,還真是絕配呢.
晚飯前,他來了.一身的藏青色的便裝,更顯出他臨近不惑之年的魅力,他撫着我的頭髮:"今兒那姓許的來了?"
"是,不過,他倒也不敢進來,誰人不知這地兒也是您雍親王的禁地啊,又沒吃熊心豹子膽."我笑着依在他懷裏,把玩着他腰間的玉佩.
他抱緊我,溫熱的氣息噴吐在我的發上:"過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我尋了樣稀奇的玩意兒,這會子只怕是在路上了,你見了,定然歡喜的很."
"什麼玩意兒?"我仰頭看着他,眸中帶着好奇,腕間的佛珠在燈光下晃動,這串佛珠,很醜,雕工真的很爛,可是,卻是我的寶貝.因為,這可他親手雕好送給我的.那次他倒學了那洋人的乖,在我們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時送來給我的,我便一直帶着,從不離身.
"這佛珠還真丑呢,你帶着也不怕別人笑話."他看着,笑着開口.我哼了一聲,盡顯小女兒嬌態:"切,讓那些人妒忌去吧,這可是舉世無雙的寶貝的呢."
他一笑,笑聲中卻掩不住的自豪:"只怕這天下,也只有你把他當寶貝了.老爺子昨兒還笑呢,說這麼丑的佛珠,只怕只有你會成天價兒的戴在手上."
我撫着他的手,他的左手上有一個很深的傷痕,就是當初雕這佛珠時被刀弄傷的:"這個,才是寶貝呢."腦中又想起了當初康熙見着我手上戴着這佛珠時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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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買的佛珠啊?這麼丑的刀工,你戴出來也不嫌寒磣."康熙看着我手上的佛珠,一臉嫌棄的表情.
我得意的晃着手上的佛珠,笑得一臉的甜蜜:"這可是寶貝,天下獨此一件,再無分號了."
"還寶貝呢,戴出來也不怕給老四丟臉,平白讓旁人以為老四不待見你,身上連個金啊玉的都沒有.明兒把那佛珠取下來吧,李德全啊,把那幾串貢上來的玉佛珠和檀木佛珠拿給她."康熙皺了皺眉.我笑着:"那可多謝皇上賞賜了."
"這可是和你換的,這麼些的佛珠和你換你這串佛珠."康熙笑得和個狐狸沒兩樣.
我緊捂着手上佛珠:"沒的給,想也別想.莫說你才這些東西來換,你就給個千兩黃金萬兩白銀的我也不換.這可是他送給我的."
"得了,你身上但凡戴着的首飾,還不全都是他送的,不差這一樣."康熙仍舊笑咪咪的.
"這不同,這可是他親手雕成的,雖說丑了點,可是,丑得有情.比那些個死物什好多了."我看着康熙.
"你說朕這些東西是死物什?你膽子夠大啊."康熙危險的眯起眼,我看着他,笑着:"皇上,冰兒這膽子,可是向您學的."
"敢情,這還成朕的錯了."康熙一愣,看着我.我很認真的點點頭:"皇上,這可是您自己說自己錯了,冰兒可沒說哦."
"這丫頭,盡拿朕尋開心."康熙笑着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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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摟緊了我,我偎在他懷裏,感受着他的體溫:"胤真,你知道嗎?我有多麼感謝老天,讓我穿越天地,與你相遇,與你相愛."
"愛上你,是我最大的驕傲."他低下頭,吻上我的唇,勾起我下腹的火熱.我意亂情迷的圍住他的脖,回應着他的吻,他把我抱到那張綉着鴛鴦的錦被上,扯下紗幔,讓我感受他的激情與火熱.
---------(少兒不宜,故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