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桅子花香瀰漫的季節,是葉赫那拉冰若的生日,巧的很,我的生日和她的生日是同一天,我喜歡每年的這一天在桅子花旁嗅着淡淡的清香捧着一杯清茶細細的品着,然後一個人世間獨自的回憶着在現代的日子,這個時候,初四也好,他也好,都知道,不會來打擾我的.我總是在想,這個男人,若與我去現代該如何?仍會是這般意氣風發嗎?我總是在不停的幻想着,然後一個人痴痴的笑着自己的痴心妄想.
在大清十多年了吧,我雖沒有後悔留下來過,可是,心底最隱密的地方仍有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叫囂着想要回去的話.那個地方是我不願讓他知道的地方,有着我最柔軟的心思和情節.
雖然知道他愛的只有我一個,但是,我卻也知道他的女人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或者是未來,他的女人還會增加,這一點認知就如同毒草一般浸到骨子裏,讓我時常在半夜驚醒,擁被低泣,也許是真的愛上了,所以在意的也格外的多了,我時常會害怕他會有一天不再愛我,不再寵我,我不知道,如果真的那一天到來了,在這個沒有他的愛的大清,我還能不能活下去,我想相信他的愛,但是,星兒和賢的背叛就如同我心裏頭最深最毒的一根刺一般,時不時的刺痛着我,讓我明媚的笑容中掩着擔心和疏離.
時常半夜的汗濕衣衫,醒后卻發現淚流滿面.那兩個曾經是最親的人的背叛,已讓我心力憔悴,再無力承受一次了.連自己最疼的妹妹和最信任的未婚夫都能背叛自己,這世界還有什麼是不可以背叛的呢?
也許是愛的太深了,也許是陷的太深了,我發現,我已無法從他用愛和寵織成的那一張網中逃脫出來了,那一張網,太密太緊了,我早已無法出來,也許也不想出來吧.
他,也許是知道我的心的,所以,每次來時,身上總是帶着淡淡的體息,而沒有別的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兒,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想多了,所以,每次來見我前,總是會先洗好身子,弄得清清爽爽的才來,可是,在他懷裏,我仍然會忍不住的想,他府里的女人可曾如我一樣趴在他的懷裏撒嬌,把玩着他的辮子,與他調情?可曾如我一般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感受着他的激情與衝動?與他被翻紅浪?
一想起,我就心裏一陣的揪緊了,直喘不過氣來,他雖是一個月有二十餘天在我這兒,可是仍有四五天的時間是在別的女人的房裏的.我知道他心疼我,也知道他的無奈,可是妒忌,就像一條毒蛇,緊緊的纏着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他對我的愛,對我的好,我知道,可是越知道就越離不開,我總是在擔心有一天他若是不在愛我,不在疼我了,我該怎麼辦呢?明知不該擔心的,可是,我卻總是在擔心,總是在害怕.還有我的身份,那份比別人多知道一些的歷史總在我腦中盤旋散不去,我被這些壓得,真的喘不過氣來了.領先世界半步是天才,領先世界一步是瘋子,這是真理啊,我無法和這些大清年間的人說自己的想法,無人可訴的感覺讓我窒息.
他知道我的害怕和擔心吧,所以,總是不顧他冷麵王的名聲,不時的我耳邊說著他不可能在別人面前說出的愛語,讓我放心,讓我相信.他的眉頭也因為我而皺得越來越緊,在我看不見的時候,他常會嘆氣.
看着那結着梅子的梅樹,我只覺得臉上濕濕冷冷的,我想晴,萱,影了.那些我最難過的日子,若非她們三個,我想我早已瘋了.要不就是自殺了.晴,萱,影,想你們,真的好想好想.沉沉的想念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着我,而我卻無法對人訴說這種想念.我在迷失,在大清中迷失現代,在思念中迷失大清.
"夫人,夫人."初四的叫聲讓我從思緒中醒來.我獃獃的看着一身粉色衣衫的初四:"怎麼了?"
"夫人該吃壽麵了."初四笑着扶起我走回屋內.屋內的桌上擺着一碗壽麵,白色的麵條上撒着點點蔥花,誘人的香氣飄來,勾引我的味蕾.我深吸一口氣:"好香啊."香味中,我好像又回到了現代.晴和萱還有影在身邊唱着生日歌,她們身後的桌上就擺着一碗如同現在桌上一樣的壽麵.
"夫人,快吃吧."初四的聲音再次讓我回憶中清醒過來.她把一雙筷子放在我手上,我挑起麵條,淚,剎時傾涌而下.熟悉的味道再次沖滿味蕾.我很快的衝進廚房,一個讓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場面印入我的眼帘.
一身白衫的他竟手拿着鍋鏟在鍋子前忙碌着.旁邊顯然是剛切好的蔥花和甩好的麵條.他的臉上也沾上了點點的麵粉.讓我又是想笑,又是想哭.胤真啊胤真,你這般的深情,讓我怎麼辦呢?
"別哭了,今兒是你生辰,何該開心的啊.別哭了."他拭去我的淚水,看着他笨手笨腳的樣子,我輕笑着卻又是淚流滿面.這個男人,讓我怎麼放手呢?放不了手,就只能等着被他傷得滿身傷痕,嘆一聲,活該啊.於是輕輕依進他的懷裏.閉上眼:"我們回屋吧."
他抱起我,點了點頭,我放心的嘆了口氣,就算是受傷也認了.
他抱着我坐下,動作輕柔的就如同我是一個稀世易碎的瓷器一般,那般的溫柔.心裏好像暖了起來了.再不似那平日的冰涼.
"前些日子說過給你一個稀罕物兒做你生辰的物什.前兒剛到,想看么?"他問,語氣中帶着淡淡的溫暖和憐惜.
"什麼稀罕也比不上你今兒的稱罕,有你今兒的舉動,就算是現下死了,也心甘情願了沒有遺憾了."我看着他,輕輕的開口.卻被他一下吻住唇,氣喘吁吁的分開,他皺緊了眉頭:"不許,不許你隨意的說出死字."
"我要你活着,活着和我看遍天下."他低低的說著,我用力的點點頭:"好."
東西被抬進來了,我看着那東西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與悸動:"怎麼會在這兒呢?怎麼可能會在這兒呢?不可能的啊.怎麼可能呢?"
觸手的冰冷與柔軟如同刀片一般割過我的心,讓心疼痛不已,那壓抑在心裏的思念卻如同止不住的泉水流淌出來:"是你們嗎?是你們也來了嗎?"
"冰兒,冰兒?可是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我讓人燒了便是."他着急的看着臉上淚水,擔心極了.我搖頭,臉上卻帶着笑:"不,胤真,我喜歡,喜歡極了,謝謝你.謝謝你."
"只要你喜歡就好.別哭了,你身子不好,別再哭傷了身子."他吻去我的淚水,輕輕的開口.我摟緊那東西,笑着依進他的懷裏.謝謝你,胤真,不管你是從哪弄來的,至少,我有了思念的憑證了.
"只要你開心,我做的就有意義了.冰兒,我的冰兒,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他輕喃着愛語在我耳邊輕訴着.
"這幾日,你別太累了,這江南舞弊案雖說大,可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搭進去呀,是不是?再說了,這事啊,你別太急了,我還指着和你過百年呢."我笑着輕捶着他的肩頭.他回眸一笑,然後微微點頭.
"初四,把爺送來的東西送到我房裏去."我看着地上的東西,心裏泛起暖暖的浪潮.
回了屋裏,我看着這個大物什.這是一個做工精緻的梳妝枱.紅木的外殼,隱藏的極為巧妙的無數個小小的抽屜,還有那做成了月牙形的西洋小鏡,熟練的打開無數的的小抽屜,裏面擺放着無數的化妝品,我打開,一一細數,一個一個的打開格子,有多久沒看到這個梳妝枱了,十多年了吧,還記得初次見到這個梳妝枱時那種興奮之情,那種淡淡的復古風和西洋風完美的結合讓我對她愛不釋手,彷彿間又回到初次見到這個梳妝枱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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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爛漫的日子,我與晴萱影走在家私城中,看着滿目琳琅的家私,評價着挑選着.
家私城裏很安靜,我們竅竅私語着:"這個不好嗎?你看,多有西式貴族味啊."晴指着一個歐式的大床開口.
我白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風格的.再說,這是我每天要睡的床哎,總要挑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來吧."
"可是,可是,月,你都挑了五個小時了,我的腳都走腫了哎."萱揉揉小腿,看着我,美麗的大眼中一片哀怨的神色.
"好了,好了,打起精神來,拿出平時你們買衣服的勁頭來啊,這一點點路算什麼呢?再說,我們的友情難道只值這一點點路嗎?要真是這樣,可真太讓我傷心了."我裝出一臉的怨婦像,低聲悲泣.
"好了,別裝了,快走吧,去下一個店裏."影很不耐煩的看着我,哭笑不得的說到:"真是的,老是這麼不乖.再裝,今天的晚上你自行解決哦."
"不要啦,影最好了,怎麼捨得我餓肚子呢.走吧走吧."我一聽,沒晚飯,難道要去吃外面那些連"小強"都可以噁心死的飯菜嗎?那還不如讓我死了呢.
走進這個小小的店子,一股冷風迎面吹來,八月的夏日裏平白讓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晴挨着我,小小聲的開口,眼裏卻盯着那個賣東西的老者:"月,我看着這裏好像有點不對勁哎,咱們走吧."
"不行,來都來了,看了再說吧."我斷然拒絕.眼睛早已在無數的家私中流連忘返了,那些家私全是硬木所做,樣式也是古香古色,宛如古董一般的誘人.
眼睛定在一個樣式精美的的梳妝枱上,好美的一個梳妝枱哦,西式與中式的完美的結合,咦,有字.我湊進前去,看着梳妝枱上鏡子兩旁雕着的字,字體是館閣體,字,只有八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下面好像還有幾行雕得極小的字,我努力的辯認着"真贈愛妻冰若".冰若,這該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吧,我撫着梳妝枱的線條,神思有點恍惚,當初那個名叫冰若的女子曾在這台上梳妝打扮,透着鏡子看着那個名叫"真"的愛人吧,他們的愛情也隨着這個美麗的梳妝枱流傳至今而成為一個美麗的故事吧.
"小姐好眼力,這個梳妝枱是清朝康熙年間的物品,也算是古董了,據說還是當年的雍正皇帝還是親王時送給他的妻子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回頭,卻是那個本該在桌后的老者,他有着花白的頭髮,身上竟穿着一襲在現代早已無人穿起的清時長衫.那皺紋叢生的老臉上帶着一絲神秘的笑意:"小姐這麼喜歡,不防就買了下來吧,也許會帶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世界哦."
"切,老頭,少胡扯了,雍正那麼嚴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溫情的事情來."萱很不屑的開口,在所有的皇帝之中,不知為何,萱就是對雍正不太喜歡.問起原因,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多少錢?"我的心神早已被這個梳妝枱吸引住了,半天,那老頭沒有回應,我提高了聲音:"我問,這個多少錢?"
"十萬."老頭看着我,臉上仍是那一絲神秘的笑,我沒有理會,掏出支票:"呆會兒,我會讓人來搬."
"回去后,好好欣賞吧."身後傳來老者的聲音,帶着絲釋然.
走出門外,晴萱影看着我,一臉怒氣:"你太過份了,丟盡我們的臉了."
"就是,買東西你居然不還價哎."
"你還是不是女人啊,還是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專賣場啊,這是家私店哎,你買東西居然沒沒還價,丟臉."
"還有,你不是說要買床的嗎?怎麼,床呢?"
"你家裏那個梳妝枱怎麼辦?那可是賢親手挑的送給你的哎."
我聽着她們你一句我一句,不由一笑:"那個啊,誰要給誰好了.給星吧,上次她還說喜歡來着呢.床嗎,下次再買嘍."
"這個女人,下次我們可不陪你來了."
"就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好了,你們最好了,你們真捨得我睡地板啊."
"讓你得個風濕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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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過往之事,熱淚盈眶.我撫着梳妝枱,上面果然有着他親手雕的那幾個字.撫着那行上字中的愛妻兩字,喜悅與甜蜜充滿心頭.身子一緊,他溫熱的氣息在我身邊圍繞着,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聲音:"喜歡嗎?"
"喜歡.好喜歡."我輕輕點點頭:"百年後,它會代替我們向後人講訴我們的愛情,講訴我們的故事.是不是?我們愛會永遠存在這個世間的,是不是?"
"是.所以,不管今生也好,來世也罷,你都是我唯一想愛,想寵,想娶的妻."他低沉的嗓音如同香醇的美酒一般醉人,他的唇尋覓着在我臉上不停的留下一個個的痕迹,我勾住他的脖子,回應着,索取着.
身上的衣衫在風中輕輕墜地,光裸的後背觸到涼涼的蠶絲被,卻降不下因他的吻而發燙的溫度,長發散在床上枕間與他的髮絲糾結在一起,結髮,我們再不分離.
"好."他低沉的嗓音落地,火熱的身子也覆了上來,星子般的眸中帶着情慾的光芒,領着我如以往般在情慾的海洋中翻騰尖叫.
"真,胤真,不要,我受不了了."我尖叫着,喘息着.他的聲音帶着魅惑,臉上帶着寵溺的笑:"這樣,就受不了了嗎?這樣呢?"他一個用力,再次惹發的我的呻吟.
"天,冰若,你真讓我忍不住."他低喘着,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領着我攀上慾望的高峰.
雲雨過後,我偎在他汗濕的胸口,惡劣的在他胸口畫著圈兒,惹出我滿意的低喘,他握住我不安份的手:"冰兒,我不想累壞你."
"所以,"我趴在他耳邊輕聲開口:"我勾引你."
"惹出火來了,你要負責."他張口輕咬住我的手指,引出我的低吟.火熱的身子再次覆上,我摟緊他,在他製造出的情慾之中,感受一波波的刺激.
不知幾次的歡愛,很丟臉的,我竟在歡好中,昏了過去,卻又被他醒后,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臉,不由一陣的臊熱,耳邊聽得他的話:"勾引我的下場哦."他的堅挺還在我的體內,輕輕一動,便惹來我止不住的呻吟聲.
他,能力也太好了吧.體位變換間,我心裏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隨後陷入更多的刺激歡好中,隨着他的動作而在慾海里沉浮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