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展露頭角
順子就這樣跟了林強。|/|
起初,在順子心目中,強哥為人豪爽、義氣大度,象是做大買賣的人。可跟他一段時間后,卻現強哥根本沒什麼生意實體。只是憑藉自己的紅白兩道,維護着幾處市場做生意人的利益,每天收點操心費什麼的。再留心看看跟強哥身邊混的人,讓他感到鬱悶:地痞無賴的、有手好閑的、蹭吃蹭喝的,反正都是些‘浪跡天涯’的烏合之眾。
私下聽圈裏的人說,強哥主要是靠放高利貸過日子。他很有社會背景,許多人明知他有違法嫌疑,卻沒人問津。似乎現在的人都變的聰明了,尤其是那些相關的權勢者,更是玩轉社會的潛規則:民不舉官不究,看不見,聽不清!
那個叫周文凱的混小子,就因為賭場失意,託人牽線借過強哥的錢。從幾百元的本金,到期沒兌現,那真是驢打滾似的成倍往上翻,不到倆月就往‘萬’上靠。太黑!他從心裏憐憫周文凱。但他不後悔跟上了強哥,因為那是他的抱負。
很多商販都懼怕強哥,多數人是為了生意,息事寧人對他敬而遠之。
強哥不管走到哪裏,恭維聲時時可聞,喝酒樓,吃飯店,如同出入自己的家門,說來就來吃完就走,日久不來,還有人特意去請。文凱這期間就象強哥的影子,讓圈裏圈外的人敬畏。強哥太風光啦。讓順子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常常品味着強哥的一言一行,暗地裏模仿着強哥的一舉一動,留心着他的社會關係。在他眼裏,強哥就是一個自食其力的男子漢,不做正事的好人,也是他的偶像。雖說做這營生照常人看來,他帶的那幫弟兄,象寄生蟲、吸血鬼似的榨取着商販的血汗,可當商販們遇到麻煩事,或自身受到傷害時,還非他們出面解決不可。
管理所那些人有‘毛’用,看橫兒的顧客無理、惹了事沒吃虧,就敷衍了事地忽搭幾句嘴皮子,勸走人算是了事;若是不讓嗆的顧客有理,就把商販連嚼帶罰,完后笑納點‘小碎銀子’自己還能落個公正執法。
“願上哪告上哪告,就這麼個處理法。”
商販們敢怒不敢言,為做生意,只好忍氣吞聲。事後見到管理所的人還得陪着笑臉,要不你就死定了!強哥就不是專捏軟柿子的人,也不在乎鬧事的人,多麼強悍,有無社會背景,鬧事就收拾你。
強哥這幾天外出辦事,手下的人就安吩咐各自下去做事。順子抓住機會強烈表現自己,樹立自己的威望。短短几天的時間裏,順子的臉在商販的眼中不但很熟,也有着與強哥同樣的效應。雖然年紀不大,大家都叫他順哥。那是他用拳頭打出來的。儘管他為此在派出所被拘留了兩天,也儘管為此事搭進了比受害者賠償金高出許多的人情費。值!當他再瞪起眼來時,沒敢吱聲和扎刺的。每當他自己品味起這些,常常並不滿足。他要把自己做的更強,給了解自己的人他是一個能夠風雲社會的男子漢;他要給爸爸他是一個比父親強百倍的男子漢!
順子出來打工,是被一群流氓逼的,也是和父親賭氣跑出來的。
應屆高考落榜,父親硬逼他在本校復讀再考,他礙於面子就參加了社會開辦的全日制**教育高考輔導班學習,那天下課後,他和幾個同學嬉鬧着,踏着厚厚的積雪往家走,在路過一宅樓時,忽然間被樓道里飛出的雪球擊中,將他的皮帽打落,緊接着就傳來一片咯咯呀呀的雀躍歡呼。順子感覺受到侮辱破口大罵,隨後彎腰握起一個雪球朝那群孩子狠狠投去。
或許是聽到孩子們的喧鬧而出門看熱鬧,或許是不放心孩子們的戲鬧,一位老太太推門出來,正遇順子飛來的雪球。面門開花、應聲倒地。
順子懵了。心裏害怕,撒腿就跑的無影無蹤。
第二天放學后,順子在校門口被一群青年人堵住,在一個小男孩的指認下被帶到一無人處,一頓拳腳伺候后癱倒在地上,儘管他如何解釋,對人家賠不是,沒用。那些人開出條件:要不拿出五百元賠償費,就得把老人失控拉在褲子裏的大便吃了。
順子似乎有些哀求,說家庭經濟不好。自己又不工作,賠償費減點。
“減點,減你娘個頭!實話告訴你吧,老太太是我朋友的鄰居,身體雖然沒事,但這事不能完,我們這麼些哥們就為了找你,辛苦了兩天,這麼就算完了?這麼也得陪壺酒錢。”
一個骨瘦如柴、面似猴子的青年人,有力無力地拽着順子的衣領,“要不你在我們眼前把老太太的大便吃了也行,讓我們開心就放你一馬,啊!哈哈哈哈”
“我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順子堅定地說。
“你爹媽都死啦?問他們要啊!”
“我不敢!”順子強忍着怒火說。
“不敢?就限你三天時間,不見錢,那就等着吃屎吧!”
順子自遵心甚強而倔強,不甘心受人侮辱而苟且偷生,他答應賠償。
晚上回到家裏,他想把這事和父親說,可坐等一宿也沒見父親的影子,第二天依舊如此。他了解父親的習性,好賭捨命,不把輸去的錢撈回個差不多,他是不肯回家。順子餓肚子的事早已司空見慣,不足為奇。另外,父親沒有家庭觀念,沒有責任感,讓他這個做兒子的很瞧不起。家對父親來說似乎像是兼營餐廳的旅店,吃飽了悶頭就睡,睡足了拍拍**就到賭館去賭。他也跟本沒把媽媽當成他的女人。或許是父親在外邊太花心,早已看不上母親了。只有當他在經濟上捉襟見肘的時候,才和母親好幾天,晚上和媽媽睡在一個被窩裏。父親常常向母親要錢,不給就罵,急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拳腳。媽媽忍受不了父親的折磨,幾次自尋短見都被人現后,送進醫院沒死成。後來媽媽突然有一天神秘地失蹤了,不久在附近的水庫里打撈出一具女屍,腐爛的無法辨認,當時順子還小,守在女屍旁哭的嗓子都啞了。順子記恨父親,在他的意識里,朦朧地覺得,母親的死,可以說和父親有直接的關係。
順子在同學和鄰居中好容易湊足了錢送去,才算平息了這件事。然而卻落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債務。為了早日還清外債,他背着父親去了一家小餐館打工,老闆的傲慢和受到的歧視,他才和老闆生了爭吵,才遇着強哥將他收留,才使他有了展的空間變成了現在,商販眼中的順哥。
順子也曾誓,混明白的那一天,一定得讓叫猴子的那些人吃掉自己的大便,或從自己的**學着狗叫爬過去。可眼下是蓄精養銳的時候,萬一失手可前功盡棄。
他要跟強哥混,將來一定要混出個名堂來!給世人讓父親瞧瞧。
“叫我順哥,就是當年被你們揍過的順子!看清了沒有!”他常常蹬着眼睛訓斥別人時,在心裏出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