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過堂
周文凱不敢回自己的家，也不敢去妹妹的住處湊合一宿，他怕遇上林強那幫人，只好在醫院候診室的椅子上過夜。
一大早，吵雜聲和哭喊聲把文凱擾醒。一個危病老人，被幾個年輕人抬着往急診室方向跑，嘴裏不斷喊大夫。他經不住這悲戚的場面，或許是不幸的人生經歷，引出他的憐憫，眼淚也有點抑制不住。他疾步走出醫院，離開那凄涼的地方。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覺走到人才交易市場。
雖說此時還是早晨，可這裏人山人海。歲數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個個精神抖擻、衣帽各異，南腔北調；很多人舉着求職招牌：力工鉗工水暖工、刷紛子刮大白……五花八門。
他穿梭在人群中，信步地走着。突然誰在身後拽他一把，他本能地回頭瞅了瞅那人，不認識。他心設提放地打量着那人，那衣着貌相酷似久經殺場的‘獵人’，“喂！兄弟，是來找工作的嗎？”一位中年男子隨和地開口問道。
周文凱正是囊中羞澀之時，他太需要用錢來添飽肚子啦！可他瞬間又遲疑了：行過他身邊的人，應有盡有，為什麼偏偏來徵求我？難道是林強他們設下的圈套？不象；若是別人嫌他給的雇金少倒是沒什麼，只是怕……還能玩什麼貓咪嗎？唉，管它的，隨機應變就是啦！
“老闆您”
“你是外地人吧？”
“嗯。”
“現在有地方住嗎？”
周文凱猜測着對方的用意，輕輕地搖着頭笑道，“你找我不是查戶口吧？”
“哦，你真逗。去舞廳做保安行嗎？”
他歉意地笑了笑：“沒興趣！再說，那工作收入太低。”
“我們管吃管住，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了。那麼你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最少得掙多少才能考慮？”中年人用商議的口吻笑道。
“最少這數！”他斬釘截鐵不容商議地舉手伸出食指。“而且不能拖欠當月的工資。”
“哦，這個好說！”中年人笑的很誠懇，“那……咱們走啊？”
在人群邊緣的巷子裏，周文凱心事重重的坐進了豪華奧迪的後排。路上，中年人介紹說，他在一家舞廳給老闆做事，本來今天是來招聘女服務員的，沒曾想碰到他，這才自作主張領去見見老闆。
“我冒昧地問一句，你為什麼要選我跟你走？”
“嗯，問的很有頭腦！”他掏出香煙，遞給周文凱一支：“吸煙嗎？”
“謝謝！”文凱抬手搖搖謝絕道。
“歲數不大吧？”
文凱點點頭，“對，我今年剛到十八歲。”
“歲數是小了點！”
“那老闆會同意嗎？”文凱聽罷有點心灰意冷。心想不行就算，全當溜腿了。
“老闆都是朋友，我的話他會考慮。”中年人很自信。
“出來做事，時間不長吧？”中年人一邊開車，一邊和他閑談。
“是，老闆！”
“唉別叫我老闆，你我都一樣，給老闆打工的。往後就叫我德哥好啦！”中年人友善地一笑：“喂，朋友，怎麼稱呼你啊？”
“嗯我叫周文凱”猶豫片刻開口笑道。他聽別人說，出來打工，最好不報真名。
“哦，很響亮的名字？”
奧迪左突右拐，在市內繁華大街旁，一處豪華舞廳門前停下。百十雙眼睛齊唰唰地投向扎德，神態中留露出疑惑、好奇，羨慕的目光。
“跟我緊點，屋裏光線太暗！”走進舞廳，德哥對身後的文凱說。
舞廳內，昏暗的燈光，對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來說，眼裏是一片漆黑。文凱死死地盯住他眼前那個身影，很是擔心自己隨時都有被丟掉的危險。
“大哥，陪你跳段曲子啊？”不知從哪裏伸出兩隻胳膊，一下子罩住他的肩膀，使他前行不得。那聲音略帶沙啞，顯然沒有年輕女人那種圓潤。
“讓開，別擋路！”文凱誠惶誠恐，用力才甩掉那兩隻胳膊。
“大哥，是不是想找個年輕一點的啊？”伴隨着嬌滴的聲音，又有兩隻手攬住了他的胳膊。
“我不是來跳舞的！”他衝著眼前的黑影們吼了一句。
“這個我們懂，好多人都和你一樣，什麼曲子也不會，到這來，就想十元錢一曲的時間，包你滿意，行不？”
“嘖，嘖。你們煩不煩！”
“都讓開！聽到沒有。錢掙紅眼了！”是德哥的責罵聲。
文凱被一隻大手拽着，磕磕碰碰地擠出香水刺鼻的黑影圈。
德哥讓他在舞池側邊的門口站等一會，德哥進屋先和老闆溝通一下。
舞廳的燈光隨着緩緩悠揚的慢四曲子，漸漸地暗淡下去，整個大廳，只有廳中央的紫色彩燈掙扎地亮着。咫尺望去，那擠成一團團的人群，宛如田壠中被撅開的蚯蚓，纏繞在一起，有死去不動的，掙扎扭曲廝咬、低聲呻吟的，千姿百態；還有象那沒有完全出殼的蝴蝶，揮動着美麗的翅膀，扭動着身軀，企圖甩掉那醜陋的蛹體。
大約吸只煙的功夫，他終於被德哥喊進門去。
屋子不大的房間，擺設着豪華的衣櫃，雅典的組合沙，黑亮的寫字枱折映着屋脊上的彩色世界。透過屏風望去，金光閃爍的雙人床頭，讓人聯想起古時候的皇宮世界。
一位大腹便便，頂着光頭，身着瓦青色短袖上衣的中年男子坐在辦公桌后的搖椅上，逍遙地吐着煙霧。他打量了文凱半天，這才皺着眉頭說道：“小夥子，既然你德哥相中了你，你可不要丟德哥的面子，我這個老闆吶，也給你這個機會，在我這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大家的！”他眯着眼睛撇了一眼文凱。
“謝謝老闆！”文凱沒敢正視那人，那神態觸目令人膽戰心寒。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啦，遇事不要害怕，有我給你做主！”
“謝謝老闆。”周文凱依舊沒敢抬頭看他。
“嗯，從明天起，就給我做事，下”老闆滿意地朝德哥揮了揮手。
“是，老闆！”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等等，既然是新來的，就讓他了解和體會這裏的規矩吧！一切消費到我這結算好啦。”老闆補充說。
“明白了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