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吳哥女人用眼神示意雷明不要答應，而雷明淡淡一笑，卻開口道：“吳老闆的氣魄真讓人敬佩。您如此看得起我雷明，我若是不答應您,定會讓天下人恥笑我不識抬舉。可我馬上就答應你又顯得我過於草率。此事事關重大，你容我再考慮幾天，如何?”“有什麼好考慮的?”吳哥說道，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他坐回原位，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又說，“好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夠了吧?”吳哥遞給雷明一張名片，“想好了就跟我聯繫！”“謝謝。再見!”雷明離去之後，空曠的大廳里只剩下吳哥夫婦二人。“你們認識。”

吳哥目光如劍，突然問道。那目光恨不得一劍將對方刺穿。女人板起面孔，就是一塊盾牌。吳哥女人白了吳哥一眼，說：“我怎麼會認識他，神經病!是你帶來的那個瘋子聽我唱歌了神經。都是你招來的，一批怪物!”

小紅五年來造就得最成功的也是這快盾牌，它足以對付吳哥那利劍般的目光，常常巧妙地把真情掩飾。“你好像也了神經，還掉了淚……”吳哥緊追不放，“你瞞不了我。”今天與往日相比是個例外，妻子的盾牌似乎沒能當住丈夫的利劍。“我是為你掉的淚……”“那你以前唱怎麼不掉淚?單今天掉淚……”“今天我……我……感冒了，不舒服……不唱歌還流淚呢!”吳哥無話可說，但並不死心。他死死盯住妻子的眼睛，像是要在那裏挖出金子來似的。他說：“好啦好啦，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反正他走了。”

“他是誰?”她口氣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是個武藝高強的漢子，是個人才。可惜，正幫着我的對手來對付我！”

吳哥夫婦二人各回各的房間，這時，電話鈴響起，吳哥女人急忙接過電話，她已預感到會有電話打來。“是哪位?”“雷明。”她又驚又喜，一時不知如何答對：“你……是你……”

對方則目標明確，直來直往：“明天你能出來一趟嗎?我有話說。”“不……我不能……”她想不到對方開口就約她外出，她搪塞着，“該說的，今天都說過了。”

“你怎麼這樣絕情?”對方一聽大為失望，失望的情緒很容易轉為憤怒，對方憤怒地指責開來：“你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

小紅說：“我知道，可我也沒辦法。”雷明說：“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我為你作的犧牲，你就不會跟我裝模作樣了。你知道，我恨不得當時就把你領走。”

小紅說：“你不需要這樣做！你更不需要為了我幫他做事，他的那些生意不適合你，會害了你！”雷明說：“你還是在關心我！”小紅說：“不，我只是不想你再進監獄。你對我死心吧，我愛我的丈夫，我不能再跟別人。”

雷明激動道：“不，你是我的!”小紅冷冷說：“那是過去，時間很短，我們都年輕，還不懂得人生是怎麼回事。”雷明深情道：“可那時我們懂得愛人，和被人愛!你在被蔣三打了之後，還懂得去找我……”小紅說：“都是過去的事了。”雷明說：“可我們還都在，我的心一直在為你跳動!”“我現在是吳老闆的夫人。”“你能成他的夫人，也能成為我的妻子!”

小紅意味深長道：“那要花費很大的代價……很難……”

雷明堅定道：“就是死，我也不怕。”

兩人長久沉默着。小紅抓着話筒，淚水已經淌滿了臉頰，她覺得自己太狠心了，對雷明，對自己，對他們的愛情，都太狠心了。

兩人的感情若是真的，時間越長會越深。兩人的感情若是假的，時間越長會越薄。

他們倆的感情曾經是真誠的，熱烈的，也是幸福的。但歲月卻沖淡了一方的感情，而另一方則與日俱增。小紅緩緩道：“他可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是過去的蔣三，他真的可以隨時殺死你！”雷明沉思片刻說：“不管怎麼樣，我單獨見你一面！”小紅思忖一下，說：“好的，我聯繫你！”說罷，她放下了電話，女人的心卻久久懸着。她無法平靜，更無法入眠。雷明對之於她，一度是離不開的。他不僅為她解除各種實際生活中的疑難，提供包括生活費在內的一切物質需求，更主要的是在她與丈夫關係每況愈下之時的精神支柱。在她眼裏，雷明是抵卸婆家特別是丈夫欺壓的堅強後盾，是她枯索的精神生活可靠的也是唯一的依託。而他對她的索取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愛，女人的愛，一個女人對她丈夫或是情人的愛。那個時期，她付出了這種愛。倒不是她真正懂得愛雷明，而是只有雷明對她這個無依無靠受盡欺凌的女人同時伸出了友誼和愛情之手。為了她，雷明不惜和家庭鬧得分崩離析。當雷明誤殺其夫蔣三以後的時期，她一度真的愛上了雷明，而且決心要恪守婦道，一直等雷明出獄。然而天公不作美，貧窮和飢餓很快就摧毀了她心中的迷夢。為了維持在濱城生活，她不得不去充當陪酒陪舞女郎。為了掙更多的錢，她又不得不去充當男人的玩物，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地成了陪睡女郎。這種隱蔽的靠賣**為生的活計到底不是好活計，她接觸的人，認識的人越來越多，掙的見不得人的、不光彩的錢也越來越多，唯獨對雷明的感情卻與日俱減，直到她一朝紅運霽天，遇上吳哥，終於把心目中僅存的雷明的影子也一筆勾消了。其實，像她這樣的女人並不是不懂得愛，而是上帝一直沒有給她表示愛的機會。因為打從她嫁給第一丈夫蔣三起，就沒有過愛，那只是為了嫁給一個濱城男人而嫁，她能愛一個天天對她拳打腳踢的男人嗎?以後她充當三陪女郎時，和那樣多的男人作愛，自然更談不上什麼愛與不愛。就是她嫁給吳哥，也純系生硬、偶然的捏合，同樣毫無愛情可言，不過是與蔣三婚姻的翻版。

她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深深地打下了為了生存的烙印，現在仍是為了生存。從另一方面說，對於一直是這樣生活下來的女人來說，只要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她就會知足。有了水平的物質條件，自然她也會享受。無論是對物質還是對精神需要她都不會主動爭取，而只會消極等待。得到的東西她不會輕易放棄，沒有的東西她也不會去奢望乞求，這就是她，那個既是雷明歷盡千辛萬苦要找尋的小紅，又是濱城大款吳哥的女人的蘭若紅其人。今天，她曾經愛過，但早已被她遺忘的雷明又重新闖進了她的生活，而且對她表示了無法按奈的追求與渴慕，使這位外貌富麗堂皇，內心平平如也的女人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個柔弱的女人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無論是對於命運，還是對於愛情。如今，面對突如其來的雷明，她同樣沒有選擇的勇氣，沒有主宰自己命運的勇氣，她只有無助地仰望蒼天，聽憑命運的安排。

楚志星聽完了雷明的敘述，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只有下意識地問道，“你，你跟我說這些，我能幫你什麼嗎？”

雷明說，“我想接受吳天放的邀請，為他做事，只有這樣，我才能接近小紅，可是，我知道吳天放要對付你，我覺得很矛盾。”

楚志星說，“至少你幫了我一個忙，你幫我弄清楚了吳天放真實的想法，這個老狐狸，根本不相信我，在變着法兒的玩兒我。雷明，你聽我說，如果你幫吳天放去為非作歹，不但救不了你和小紅，反而會越陷越深，這個吳天放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我覺得吳天放已經在懷疑你們的關係，他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這件事，到時候，你們兩個都很危險。聽我一句話，雷明，暫時遠離小紅，等我收拾了吳天放，你們自然會在一起。”

雷明說：“楚志星，我不想介入江湖鬥爭，我也不想幫吳天放做事，我只想光明正大地對他說，我愛小紅，讓他放我們走。我覺得，吳天放是一個很豪爽的北方人，他也許會被我們感動。”

“哈哈……”楚志星大笑起來，說，“雷明，你太天真了，吳天放是個很會演戲的人，連我都被他給騙了，更何況你和小紅。如果你對他說出真相，單單為了面子的問題，吳天放也不可能放過你們。聽我一句話，你已經等了小紅1o年了，不在乎多這幾個月，千萬別衝動，好嗎？”

“我考慮考慮吧！”

雷明不置可否地掛了電話，楚志星卻不能安享他的異國之旅了，他給俞麗撥通了電話，詢問金剛等人提前出獄的事情，俞麗告訴他，已經辦妥了，下星期他們就可以出獄了。楚志星大喜過望，決定立刻定機票，然後飛回濱城，他要重組人馬，跟吳天放斗一斗。就算是與虎謀皮，也要趟趟黑社會這灘渾水。

楚志星為出獄的兄弟設計了隆重的歡迎儀式，在監獄門外，1o兩黑色的奔馳車一字排開，楚志星帶領着五六個手下站在前排，等待着金剛等第一批出獄的三個兄弟。這會兒，楚志星忽然想到，應該給這幾個哥們兒安排點兒餘興節目，光是幾個大老爺們喝酒有什麼意思，召幾個庸脂俗粉的小姐來也太俗氣。這節目，一定要讓金剛等人終身難忘，一定要在瞬間抹去昔日代君坐牢的隔膜，並且一下子建立起新的忠誠。

楚志星思考片刻，覺得應該找幾個小明星。金剛這幾個土狍子，估計跟自己第一次玩方蘭的時候差不多，對女明星還有一種偶像情結，這樣的餘興節目肯定能讓他們興奮、難忘。可是，找誰呢？他先打了個電話給林楠，林楠說她倒是認識一些娛樂圈的淫媒，可是價格高不說，還要求對方是有身份、有錢的社會名流，伺候幾個剛出獄的囚犯，估計很難辦。楚志星聽說有個香港大明星參加某富豪的生日宴會，被富豪的一群潮州農民老鄉**，心想，什麼狗屁明星，到頭來還不是賣的，金剛這幾個兄弟的能力比那些名流可強多了。

楚志星只好找俞麗，俞麗卻出奇的爽快，說，“這幾個人因為我入獄，我當然要好好補償他們。”

楚志星心頭一喜，忙問，“有合適的人嗎，我看一個女明星恐怕不夠吧！？”

俞麗笑了，問：“是不是給你也預備一個？”

楚志星說：“那倒不必，我對女明星的好奇心早就滿足了！”

二人都意識到，楚志星說的是孫冰，都沉默了片刻，俞麗先開口，說：“聽說過heR嗎？”

楚志星當然知道，heR是伊麗莎白集團下的當紅青春組合，由三個妙齡女郎組成，她們名字中的第一個字的字頭合起來正好是英文的heR，也就是“她的”的意思。不過，楚志星倒挺吃驚，問：“她們三個，不是青春玉女嗎？能幹這種事兒嗎？”

“青春玉女？”俞麗淺笑一聲，說，“都快三十了，你相信那麼漂亮的女孩子還是玉女嗎？”

楚志星忍不住笑自己，都在娛樂圈混多年了，怎麼還分看不穿明星的畫皮呢？

於是說，“那太好了，這樣我就有足面子了，當紅組合，三個美女，足夠金剛這幫山炮吹噓一輩子的了！”

“不過，”俞麗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說，“你要幫我一個忙？”

“說吧！”

俞麗思考片刻說，“你把他們帶到伊麗莎白11樓的VIp包房，我在那裏有監控設備，我想錄下這場好戲？”

“哈哈……”楚志星笑了，說，“怎麼，你也有偷窺癖？”

俞麗說：“那倒不是，不過，這三個小妞最近不太聽話，我想應該抓她們些把柄。”

楚志星說，“那，她們能就範嗎？”

俞麗說，“放心，她們現在還不敢不聽我的話。不過，架不住將來呀，這三個小丫頭正當紅，所謂青春不常在，她們當然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趁着年輕多撈些錢，伊麗莎白的合約成了最大的障礙，你明白嗎？”

“明白，”楚志星說，“看來，今晚上我是沒有**了！”

俞麗笑道，“沒關係，我可以刪掉你的表演，不過，到時候，讓我先欣賞欣賞不介意吧？”

楚志星笑着掛斷電話，這時，金剛等三人已經出來了。兄弟見面，居然沒有一句話，楚志星只是走上前去，依次跟三個人擁抱，然後說，“今天一切聽我的，我要把你們這兩年錯過的，都補給你們！”

三人依次鑽入奔馳車中，等在外面的夥計們早就聽說，這四個人是曾經替老闆蹲監獄的大哥，對金剛等人都是畢恭畢敬的。

路上，楚志星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給俞麗了一條短訊，只有三個字，“多少錢？”

一分鐘后，俞麗回了一條短訊，“孫冰的三倍”。

楚志星努努嘴，就給金玲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帶6oo萬現鈔來伊麗莎白酒店找他。

車子直接開到了伊麗莎白酒店，楚志星帶着一眾人馬走入了早已經訂好的餐廳豪華包房，裏面整整齊齊地擺着四張餐桌，4男4女，一共8個服務員微笑着恭候在門口。

楚志星自然和幾個剛出獄的兄弟坐在上座，還有幾個位置，是留給金玲、林楠、易雯這些女將的。

半小時之後，該來的都到了。楚志星告訴服務員走菜，一會兒工夫，滿桌的山珍海味依次端了上來，看得金剛等四人目瞪口呆，連連說，‘夠了，大哥，別點那麼多了！“

楚志星聽到這話笑了，說，“兄弟，大哥我現在不是道外搞空車配貨的刀槍炮了，大哥我做的是大生意，乾的是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別客氣，好戲還在後面呢！”

看到菜上得差不多了，人也來齊了，楚志星站起身，端着酒杯說，“各位兄弟，金剛，今天我特別高興，不但因為金剛兄弟，還有你們幾個替我楚志星受委屈弟兄都放了出來，你們重獲自由了，我們又可以痛痛快快一起喝酒了。”楚志星說話間瞥了一眼金剛，看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接著說，“今天，我楚志星不但要請你們喝酒，還要補償你們這兩年受的苦，金玲……”楚志星說著示意金玲，金玲連忙取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四張存摺，楚志星拿在手裏說，“你們三個人，每人5oo萬，我讓你們出獄就中大獎！”

金剛等四人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的弟兄也都聽傻了，黑白兩道從沒見過出手如此闊綽的老闆。楚志星見轟動效應已經出現，就接著說，“還有，喝完酒，我讓女歌星給你們唱歌，晚上陪你們睡覺，我說過，替我楚志星賣命坐牢的兄弟，我絕對虧不了他！”

話音未落，金剛已經激動地站起來，對楚志星說，“大哥，你就是我大哥，永遠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