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265章
二百六十一.降服
受傷的野獸藏起來了,任我如此找,也長不到。去長宮瑤問野獸潔癖的真正原因,卻被宮瑤搖搖晃晃的睡姿打敗;想要問出野獸的去向,卻只看見那耷拉的眼皮安然入睡。
於是,我笑了,拉起宮瑤去看我為鳳霽壽辰導演的助興節目。
節目剛開演,宮瑤仍舊昏昏欲睡;接看進入主題時,宮瑤撐起耷拉的眼皮,張開閃着精光的眼,開始注目觀看,當節目演到**時,宮瑤呼吸一緊,身體一僵,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隨着節目的收尾,舞者退場,宮瑤身體顫抖的向我看了過來,半響無語。
我信手放出五條火龍,直接襲向她身旁的樹木,使其在瞬間燃燒。冷喝道:“宮瑤,見本宮竟敢不跪!”
宮瑤被我的氣勢嚇倒,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腳下,大呼:“老臣不敢,公主息怒。”
我凝視着宮瑤蒼白的發頂,伸手,將那顫抖的身體攙扶了起來,掏出手帕,將那昏花的淚水擦掉,柔聲道:“宮長老,母親讓我帶她向您問好。您這老寒腿,可好些了?”
宮瑤抬起淚水婆娑的臉,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老臣不敢勞煩太上皇掛記,還請…公主,帶臣轉達謝意。這寒腿,還是老毛病,不去根。”接着,又抬看我一眼,迅速低下頭,道:“老臣沒想到公主…駕臨寒舍,還請公主恕老臣…”
“宮長老,如此疏遠的態度,怕是不信我的身份嘍?”我挑眉笑道。
宮瑤忙搖頭:“只有吸收‘月之精華’的火鳳繼承人,才能控火與意念之間。而從剛才公主的功力上看,怕是歷代女皇也未能過到的隨心狀態。”
我伸手拉住宮瑤的手,將她安人坐到椅子上,看着她惶恐的想要起身,卻被我一個眼神硬是盯在了原地。那不敢不從命的樣子,滿是好笑。所以,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開了。笑得宮瑤無所適從,舉止有此時常。
看着她的眼睛,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誠道:“宮長老,無論我是過去的綠焱,還是將來的女皇,現在,我一直都只是我自己,你還是叫我丫頭吧。”
宮瑤滿眼沁滿了激動的淚花,抽搭着眼皮,哽咽着鼻音,顫抖的握上我的手。鼻音厚重道“公…丫頭啊…你,受苦了…”
我感慨道:“彷彿過去的半年,都是把苦當飯吃,裹肚皮。”眼波一轉,笑道:“還好,除了那半年,我的生活還真不錯,一直過着我痛快,別人痛哭的日子。”
宮瑤的眼皮一抽一抽地上調着,點頭陪笑道:“是啊,是哈…”
我切了一聲,表示不滿:“行啦,別跟我打官腔,說些實際的吧。”
宮瑤抬頭看我,問:“公…哎…丫頭,最近洪府和古府的風浪,都是你攪的吧?”
我笑道:“如何?還有點興風作浪的感覺吧?”
宮瑤眼含精光的讚歎道:“真是一流的手法!精闢的手段!”
我垂下眼瞼,擋住眼底興奮的光束,深沉道:“若不是她們傷我太深,又怎麼落得今日之下場?”
宮瑤感慨道:“當初…”突然將眼抬起,驚訝道:“丫頭,你…這…?”
我安慰道:“怎麼?慢慢說。”
宮瑤疑惑道:“去年冬日,大獄裏傳出流言,說一女子被古虹折磨死,卻又奇迹般復活,還信誓旦旦對女皇宣戰:我若回來,血染‘帝京’!而且,具我的探子報,此女被刀砍傷的背部,隱約見一染血圖紋,細則不明。
此女被其同黨救走後,女皇偷偷屠殺了一些知情人,想要掩蓋此等詭異事件,並不惜動用所有兵力,引發武林動亂,也要將此女誅之。
此女雖出身不詳,但身邊所聚之人,皆有開天闢地之能。竟能在大軍圍困的狀況下,護她脫離一個又一個的危險。
雖然,女皇密令不得宣揚,談論。
但老婦仍舊得到秘報,說,隨那女子的男子中,竟然有古虹之子,未來的皇妃——古若熏;有富甲全國的大財主——寇筱然;有‘鳳國’最神秘最狠毒的‘青刃教’教主。其他一些神秘之人,至今未窺視全貌,定其身份。
但光是以上幾人,就足可以亂天下。
那時,老婦就在想,是怎麼樣的女子,竟有如此不凡的經歷?
想來想去,便聯想到太上皇曾經的假死脫困。
雖然當時太上皇沒有說明為什麼要**現任女皇,但作為一顆暗棋的老婦,仍舊會見機行事以報太上皇的知遇之恩。
在行事敗露后,太上皇更沒有交代假死後將去何處,何時與老婦聯繫,但一直深信不疑,錦皇一定還會回來,完成她沒有完成的事業!
當時那女子的事與這些紛亂行徑聯想起來,只覺得越想越驚,真假女皇這滔天的秘密,呼之欲出。
當老婦將親兵派去‘瑰崖’,想要救出那女子,救出那女子,求證一番時,卻收到那女子墜崖身亡的消息。
哎…
老婦讓見過那女了的探子,將其相貌畫下,讓所有暗眼留心此女,暗自希望她能活着走出‘瑰崖谷底’,就如同她能死里復活一樣,再次帶來‘鳳國’的奇迹。
而今,老婦偶遇公主,卻變得更加迷茫。
若說直覺,老婦覺得,公主就是那曾經墜崖的女子。
可…若看相貌,這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
老婦,真是迷糊了…”宮瑤說完,就用那雙冒着精光的眼睛,掃視着我。
我坦然的讓她看過後,才勾唇笑道:“宮長老應該知道吸收‘月之精華’后,火鳳的繼承人,身體上會發生變化吧?”然後,感有所悟道:“老婦知曉了。”隨即起身,行了個標準的朝拜女皇之禮,恭敬道:“微臣,恭喜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一鎰被人稱萬歲,弄得我有點措手不及,不知道是要說:“愛卿,平身?還是要說:”古長老,免禮?或者,直接將其扶起,喊:賜坐!或者。喊:看茶!
我靠!用不用問?客官,你是打尖啊,還是住店啊?小店設施齊全,服務一流,東窗臨水,北靠青山,絕對是養人的風水寶地啊~~咔!扯遠了。
宮瑤見我半天無響應,悄悄抬臉看我,而我也正看她,所以,就呈現彼此一愣的狀況,緩緩的笑,從彼此眼中,漸漸流了出來暖了冷清的秋。
將宮瑤撫起,讓到椅子上,問:“宮長老,你是第一個主動支持我的人,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宮瑤笑得慈祥:“吾皇,臣…”
我攔阻道:“宮長老,沒有外人,何必見外?”
宮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着道:“丫頭,別說恩情不恩情的,若記得老婦的好,就善待任兒吧。”
這樣的急轉彎,讓我有點銜接不上,卻也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一想到宮任的態度,就讓我覺得情感萎縮:“宮長老,宮任的霸道你是知道的,我真怕自己吃不消啊。”
宮瑤嘆息道:“任兒…哎…畢竟是…哎…他如今的霸道秉性,卻實難以教化。”
我關心的問:“他的潔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動不動就想殺人?”
宮瑤眼波一轉,笑道:“這個嘛,還得丫頭多了解才成。呵呵呵…老婦就不好參與你們年輕人的事了,只想着抱個孫女孫兒,安享晚年。”
我瞪一眼這隻搖擺的不倒翁:“好,不說拉倒!那我問你,宮任他跑哪裏去了?”
宮瑤想了想說:“不是老婦不告訴丫頭,實在是他也沒有對老婦說。”
我棄而不舍的問:“那總得有幾個地方,是他常去的吧?”
“我在這。”我的話音剛落,野獸就以絕對雄偉的身姿站在了我面前,伸出結實的臂膀,就像抱小孩子似的,將我抱起,大步向他的屋子走去。
’我被這突然的出現弄得有點短路,半響,問道:“你去哪兒里了?”
野獸:“…”
我又問:“啞巴了?”
野獸:“…”
我:“靠!”
野獸:“別離開我。”
我驚訝的張大眼睛:“啥?”
跨進屋的野獸,坐到床上,又將我放到自己腿上,伸手摘了紗帽,用那雙泛藍光的獸瞳直視着我,人緩緩趴到我的肩膀,類似傷動物的悲鳴,重複道:“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我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心裏泛起酸水,小心問到:“那個…”
野獸突然狂吼:“別離開我!”
這一聲吼,震得我的耳膜嚴重受傷,嚇得我的小心肝就跟玩碰碰車似的,下意識的回復:“不離開,不離開…”
野獸突然笑了,將那白白和牙齒,綻放出耀眼的色澤,若森林之王遇見久違的陽光,那樣幸福。
這一刻,我亦是幸福的。
眼睛掃視着這個男人,才注意到他衣衫襤褸,樣子邋遢。那寶石藍的衣服上,被劃開了幾條勾出若干個窟窿。那一向囂張的黑髮。此刻,正痛苦的糾結到一起,彷彿是被人用力拉拉旋擰過。那豐潤飽滿的唇,也出現啃噬過的磕碰痕迹,正滲着鮮紅的血滴。那乾淨有力的雙手,變得指甲模糊,皮血殘破。只有那雙明亮的獸眸,在這幽暗的空間,變得璀璨異常。
心裏被什麼東西堵上了,手指緩緩撫上他的臉,用微微顫抖的柔音,問,:“任,怎麼了?”
野獸突然將我狠狠地抱入自己懷裏,嘶啞道:“如里我傷了你,你我就一同入葬!”
啥?啊?我地媽媽咪啊,這匹狼,簡直有天鵝般的情操啊。
可是,天鵝會殺死自己的配偶嗎?
二百六十二.旗開大宴!
女皇壽筵,大宴群臣。
雖然朝廷上下,被流言飛語,內憂外患,弄得人心惶惶,食不知味,但仍舊錶面風光的相互恭敬維着對放,做一個合格的政客,企圖將對方麻痹在自己的語言糖衣里,不抨擊死,就噁心死!
我坐在轎子裏,與舞者一起進入到後台,雖然沒有機會打量這繁榮下枯竭的皇宮內殿,但仍舊可以感受那喜氣洋洋下暗涌的不安。
突然間覺得,我就是那顆不定時的炸彈,在以我楊為基礎的時刻炸得別人粉身碎骨!這樣的概念讓我覺得異常興奮。
後台里,所有的歌舞者,皆上妝,整理道具,緊張又有序的忙乎着。
我在一旁嗑着瓜子,吐着皮,飲着茶水,暖着手。等着我們這道壓尾大戲的上場!
時間在有聲中流逝,在眾人緊張的期盼中,前行,終於,等到主管太監來喚,我們這一行人,才帶好所有的工具,整理裝束,打算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之演。
靡麗的燭火,將人們笑得分外開心的臉,染得生動幾分,虛假幾分,我坐在隱蔽的位置,一如周圍看客看歌舞一樣,滿懷興趣的打量着他們。
如果說,在進入宴會會場之前,我仍舊是緊張的,但當看見高位上的鳳零時,我竟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很正常,彷彿我的出生,變為了今天這一時刻的到來。
第一場:悠揚的節奏響起,富麗堂皇的背景彩圖被緩緩推上演台,由人扮演的漂亮鳳凰高昂着頭顱,以絕對權利,俯視着自己的臣子,四隻大鳥,鳳凰翩然起舞,用那高傲,舞出不可一世的獨尊。
這樣新奇的演出,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引得周圍鴉雀無聲,只張着眼睛,屏住呼吸,繼續觀看。
與此同理,另一志青山綠水背景圖前,一隻快樂的小鴨鴨,正歡快的覓食,快樂的歌聲渲染了整個殿堂,讓人們在心中,不知不覺與她一同輕快的哼唱着:我是一隻小野雞,咿呀咿呀呦…
高貴的鳳凰揮動翅膀,喝退三隻大鳥,留下一隻,耳語一番。大鳥呼扇着翅膀,領命下去。鳳凰在自己的空間裏,混亂的翱翔,飛舞,宣洩着自己的不安。
就這此時,快樂的小鴨雞突然被幾個從天而降的烏鴉追殺!烏鴉企圖用他們尖銳的啄,將小野雞的生命,鉗死在這片純潔的天空中。
周圍的看客,都屏住了呼吸,暗自為小鴨雞的詭異遭遇緊張着。
幸好,在其同伴的幫助下,小野雞逃出升天。但其同伴卻慘遭毒手,跳出最後的凄美舞蹈,旋轉着,倒地,無聲的失掉了生命,卻無法閉眼。
第二場:天空中飄過春的花瓣,冬的青雪,糾結在一起,被風吹散,預示着多年後的時間漂流。
高傲的鳳凰仍舊是高傲的鳳凰,永遠高高在上的獨舞着。
小野雞仍舊是小野雞,無卑微,不廉價,快樂着。她擁有了自己渴望的幸福,想要保護的愛人。不管什麼颳風下雨,不管什麼輕言愁離,只要這份簡單快樂的生活。
有一天,小野雞與四隻大鳥中的一隻,狹路相遇,起了爭端,卻不想,將鳳凰引來,下令,將小野雞抓起來!
以監獄為背景的圖案前,鳳凰與四鳥中的一隻,冷看眼着小野雞被施虐拷打!看着那灰色的雞毛,沾了血痕,顫抖地飄散在空中,這樣哭啞了千萬聲‘不要’的夜晚,凄慘了誰的心?啄了誰的痛?
鮮血粼粼的小野雞,被虐得氣絲微弱,卻在瑟縮間,露出一根只有鳳凰才有的金色鳳羽!
鳳凰大驚,惶恐,不安,連一慣優雅的舞步,也變得凌亂不堪!總總的情緒演變下,使鳳凰
狠毒地一啄將小野雞刀死!不留一絲餘地!
鳳凰棄屍而去。
小野雞的屍體,被前來的愛人劫去。
漫天的雨絲飄落,就彷彿是眾人哭泣的淚水,將世界瀰漫成無聲的悲歌。
就在眾人打算一起殉情的悲情時刻,小野雞突然醒了過來!
掙扎着站起,抬起血跡斑斑的手指,指向略顯不安的鳳凰,嘶吼道:“我若回來,血染帝京!”
所有人的倒吸氣聲,皆因這句話,炸開了破裂的巨大窟窿!嚇起了深沉的思想!
思想,是條巨龍,摧毀與安眠之間,只是起與伏的差別。
畫面持續血腥,小野雞被鳳凰的烏鴉追得四處逃散,一閱人多矣次躲過殘忍的突圍。卻仍舊無法躲開來至整個王朝的追捕,最終,悲凄凄地站在懸崖邊上,勾出混合了不幹與解脫的嘴角,轟然的大笑,讓聞者落淚傾身一躍,墜落崖底…
第三場:殘破不堪的小野雞,在一輪明月下,靜心打坐。
光線漸漸微弱,看不見小野雞,只剩下一輪水洗的明月,伸出醞火的手掌,飛出五條火龍,躍過彼此間隔的舞台,直接襲擊風零面前的酒杯,發出咚的一聲,染起一石桌的火海。
突然,火光迸發。替換掉小野雞的我,站在了明月前,伸出醞火的手掌,飛出五條火龍,躍過彼此間隔的舞台,直接襲向鳳零的酒杯,發出咚的一聲,染起一石着的火海。
我仰着脖子,飛揚着銀色的髮絲,勾起艷紅色的唇,用那雙祖母綠的眼直視那火海後面的鳳零,笑道:“我已回來,血洗帝京!”
周圍,除了火燒木材的微細吱吱聲,一片死寂。
半晌,鳳零高喝一聲:“大膽狂徒!竟欲行刺朕!來人,將其就在正法!”
我笑:“鳳零,我真的很懷疑你和智商!這麼多年來,你是怎麼打理的‘鳳國’?不過,我這個人一向是知足者常樂。我不在的這幾年,以你的腦袋,沒把‘鳳國’敗黃,我已經很欣慰了。”
鳳零被我氣得渾身發抖,續而大吼:“來人啊!”
我陰森森的笑道:“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地!哇哈哈哈….”
鳳零將眼掃向曲閱,曲閱忙渡到我身側,恭敬道:“主子,殿內待衛已經控制得當。”
鳳零僵硬着身子,高昂着頭顱,咬牙笑道:“好!好得很!曲閱,你竟然通敵叛國,好得狠啊!”
我調笑道:“通敵叛國?鳳零,你還真沒有什麼新鮮詞彙,當初追捕我時,也就這麼一個可憐口號,哎…詞窮不是你的錯,但…你…還要在人前賣弄,就是你的錯了。”
鳳零胸口起伏得厲害,陰狠的眼掃向宮瑤,字字僵硬道:“怎麼?宮長老,也想背叛朕嗎?”
宮瑤搖頭道:“非也,非也,臣只是想保護‘鳳國’正統的火鳳,不想被假女皇欺騙蒙蔽。等臣的一身老骨頭作古那天,也能對得起地下精忠報國的祖先了。”
鳳零死不認帳道:“你們一各個口出狂言,皆被她人巧言收買!若現在覺悟,朕且放過你們一命,不然,休怪聯不留情面!”
我呲笑:“好啊,就讓我們這此口出狂言的人,領教一下你的不留情,如何?說真的,我一直懷念‘怕怕’的味道。”說完,還象徵性的吧嗒嘴,表示回味。
鳳零冷笑一聲,眼底閃過幾許得意,對一隱蔽的位置,恭敬客氣道:“請‘明皇’‘暗帝。”
隨着她的話音,隱蔽在暗處的‘明皇’‘暗帝’緩緩渡步走了進來。
‘明皇’一攏玄色龍袍,頭帶墨珠美玉,墨色長發將那威嚴的五官,染得俊美幾分,深邃的眼,閃動着莫名的光,掃過底下躁動的臣子,將宮殿變得鴉雀無聲,我笑,他,仍舊有冷場的效果。
‘暗帝’一攏深綠色長裙,配玄色雕玉腰帶,氣質依然如竹,眉目依然清華。只是,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變成了一壺竹酒,味清新,且凜冽。
兩人帶着自己的護衛隊,信步走入這個紛亂的戰場,仍舊以絕對的王者之姿,俯視着一切。一個冷血,一個內斂,一個陰森,一個清冷。
鳳零自信的笑緩緩渡回到臉上,用那雙犀利的眼掃視眾官員,最終,落到我身上,冷笑道:“邊境之亂,讓朕無霞顧及爾等作亂!但,你以為聯就真的不知道你的打算?猜不出你的用意?朕已與‘麟國’國主秘密商討好合約,‘麟國’助我穩妥山河,我亦贈予相同的回報!你,果然還太嫩!以為掌控了幾大臣,就可以興風作浪?顛覆我的王朝?哈哈哈…告訴你,無論你是誰,都不可以觸碰朕歷盡艱苦才得來的山河!
這次,你再次撞到我的刀尖上,聯不會再讓你有一絲復活的機會!
聯,要將你碎屍萬段!
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度!”
我被她吼的腦袋發漲,不自覺和退了一步。鳳零笑道:“
怎麼?這就怕了?”
我搖頭苦笑,真誠道:“不是怕了,是你最近上火,口味太重,嘴太臭,熏得我噁心了。”
鳳零面部僵硬,嘴角抽筋。卻深吸兩口氣,對‘明皇’‘暗帝’恭敬道:“請‘明皇’‘暗帝’借兵予朕,待朕平亂后,定當履行合約。”
明皇冷眼一掃,調眉道:“不借!”
鳳零身體一僵,滿臉的不可置信道,驚慌道:“明皇難道不是你來信說要與‘鳳國’修好?
願保我‘鳳國’山河?只求…只求…”
明皇勾唇一笑,釋放出無數的厲鬼,滿恐怖道:“朕承認,確實應你穩護‘鳳國’山河,只求…”眼波一轉,看向我,帶着一股子謔戲道:“只求…女皇一吻。”
唰…我臉紅了。
明皇在眾人的倒吸氣中,轉而對鳳零說道:“而閣下,又不是真正的女皇,聯怎能借兵與你?這豈不是壞了聯護‘鳳國’山河的正義用心?”
咣…鳳零傻了。
暗帝走向我,拉起我的手,眼波動蕩的看着我,柔柔地撫摸着我的銀髮,口氣寵溺的埋怨道:“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們說,你這是純心讓人跟着着急是不是?”
我忙撒嬌道:“晚晴,我想你了。”
晚晴臉色微紅,點點頭:“我也想你了。”
明皇渡步過來,滿是不悅的看了眼晚睛,口氣不善的問到:“想我沒?”
我點頭:“想了,想了…”
看見筱楓嵐勾起了嘴角,我壞心眼道:“一想到你呀,我就想起燒毛的味道…”
筱楓嵐迅速變臉,開始釋放陰森森的鬼魅,我下意識的縮縮脖子,感覺自己被護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哥哥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二哥,你怎麼捨得嚇我的寶貝弟弟啊?”
筱楓嵐不屑道:“怎麼,這時候出來同,清場了?”
哥哥邪氣大放,笑道:“相信弟弟,就給她自由發展空間,不像某些人,不放心,就偷偷插手。”
筱楓嵐剛要說什麼,就被晚晴劫了過去,她說:“好啦,一見面就斗!趕快把這局面收拾穩妥,好讓絕色安生的當女皇吧。”
一句話,叨在了正題上,哥哥與筱楓嵐停止口頭上的戰爭,將無處可宣洩的憤怒全部瞪向已經傻掉的鳳零。反應過味的鳳零,茫然而費力的提起嘴角,笑道:“怎麼?你們就想如些簡況單的搶朕的皇位?”隨之大喝一聲,朕才是真正的女皇!亂臣賊子,竟編造出這麼一個幼稚的故事,想讓眾人懷疑,朕的真實身份!你,好毒辣的野心啊!”
我無奈:“怎麼說我編造故事?雖說我很有寫故事的才能,但一般而言,故事往往是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地!一看你丫,就沒有文藝細胞!來人啊,帶證據!”
眾親親寶貝綵衣飄飄的壓着證據上場。
鳳零不可置信的張大了眼睛,驚吼道:“古虹!洪仙兒!”
我點頭:“我丫還沒有瘋,還認得人。”
鳳零驚訝過後,頹然的跌坐到椅子上,囔囔道:“她們活着,又怎麼樣?”
我笑:“不怎麼樣,只不過給百官一個說法,給你定個罪行!”
鳳零突然站起,雙眼凶紅:“我精心治理‘鳳國’,何罪之有?”
爹爹說:“十一年前,你下令血洗‘潭府’!此罪,你可認?”
休莫言挺身站出:“休府!”
齊木勺大喝:“齊府”
紅依咬牙道:“曲府!”
鳳零僵硬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極其恐怖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漏網之魚,如此之多!”眼睛一瞪,狂吼道:“你們!為什麼只盯着聯不放?你們,應該去找她!”
手指憤恨的指向我,惡狠狠道:“都是由於她!若不是為了找出她的藏身之地,朕不會大起殺念,不會,不會!都是她!都是該死的‘火鳳燃月’!為什麼要命定火鳳繼承人?難道朕有能力,還不夠嗎?不夠嗎?不過嗎?你們應該恨她,若她不出生,你們就不用遭遇滅門之災!”
其實,鳳霽所喚,亦是我憂心之處。雖然明白自己的無辜,但卻仍舊止不住的往爹爹,紅依綠意,大姐木勺,休莫言的臉上掃去。
只聽,大姐大嗓門一聲吼:“丫做得惡,關我絕色妹子什麼事?”
爹爹清冷的眼一掃,淡淡道:“你…需償命。”
休莫言憤恨道:“是你濫殺無辜!是你爭權奪利!一切,都是你的罪孽!”
綠意小臉漲得通紅,咬牙道:“好無恥!”
紅依一直無語,半晌,才突然爆發,胸口起伏的破口大罵:“靠!老子沒見過你這麼噁心的人!真是太TMD不要臉了!少在這裏裝腔作勢!搬弄是非!里挑外掘!老子,滅了你!操!”
尤其是聽到有大臣私底下議論:“咳…這…就是曲長老的…兒子?”“小時候,好像…不是這個樣子。”“是啊,小時候,多麼知書達禮啊…”“哎…造化弄人啊…”
紅依將那惡狠狠的目光轉向我,我抱歉的笑一笑,小聲道:“沒事,暴龍,我就是喜好你這一口。”
紅依臉變得更紅了,使勁瞪我一眼,從鼻子發出不屑的哼聲,轉過的臉,輕輕笑彎了嘴角。
鳳霽突然爆發大笑:“好好好,你們萬眾一心,那就一同去死吧!”說完,隨手放出一枚炮竹,嗖地一聲,躥到了天上,當起了信號彈。
我指着那綻放在天空的恐怖美麗,大聲問:“你這是做什麼?應該放煙花慶祝的好像是我吧?”轉而一笑,問:“還有嗎?多放幾個,蠻好看的。”
撲通…
眾人跌倒的聲音。
二百六十三.血債需血還
就在大家從地上爬起時,從其他宮殿的隱蔽處,突然湧出無數的冷刀刃,衝殺了過來。
我懵懂的眨眨眼,問:“這算是留了一手嗎?”
鳳霽凶紅了眼,咬牙笑道:“他們是我訓練出來的死士!無感覺,不知痛!只知道殺死敵人!”
我瞭然褒獎道:“哦?不錯啊,挺有研發能力的。”
鳳霽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彷彿隨時會跳出胸口,以磨碎牙的聲音,低吼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聳肩,對各位親親寶貝做個鬼臉,無奈道:“她還懷疑你們的能力,想讓我大驚失色,怎麼辦?可人家真的不怕啊。”
花蜘蛛嗲音道:“你就裝裝怕好了,滿足一下那瘋狗的自尊心,全當做善事一件,好不好?”
我點頭,看向鳳霽,假裝哆嗦道:“怕怕,怕怕…”
“啊…!”鳳霽瘋了,突然向我襲來。
那些死士瘋了,直接殺向一旁的寶貝們。
一時間,巨大的殿堂里,響徹刀刃相擊的聲音。
爹爹的“梵影銀月”使得出神入化,用最直接有力的方式,直接襲向死士的脖子,卻被那黑色的護脖鐵,擋了回來。只能轉而將那冰刃飛向死士的手臂,削掉!
只是死士太過無痛無覺,你砍掉他右手,他馬上能出左右襲擊你,不求保命,只求你死!
這樣不要命的殺法,真是亂恐怖的。
哥哥說:“他們脖子上的護圍,是千年玄鐵打造,是利器所破不了的。”
眼見各位親親吃力,我靈機一動,嘿嘿奸笑着,偷偷爬上一處安全位置,大喝一聲:“散開!”
眾寶貝齊散。
我隨後扔出拳頭大小,帶根火苗的東西,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接着,各位寶貝彷彿也玩上癮了,都跑過來,拿起炸彈開始了轟炸行為。
驚得我緊緊握着胸口,勸阻道:“行啦,行啦,再轟下去,就得重建皇宮了!”
眾人停手,死士已經不見整體人形,皆碎成一堆一塊。
鳳霽傻了。
我跳入戰場,找了又找,終於找到所謂的千年玄鐵。用布包裹着手,從血肉模糊的屍體裏扯出一個。
若熏問:“吟吟,你拿那髒東西,做什麼?”
我陰森森的笑道:“回去給若熏做內褲!”
若熏臉色瞬間變白,又由白轉紅,急道:“我…我很乖的。”
我笑:“哈哈…逗你玩的。我看這東西這麼結實,如果拿來栓狗,應該能不錯。”
若熏嘴角抽筋道:“這個…千年玄鐵…栓狗?”
我挑眉:“栓人也成。”
若熏忙發揮其神偷的本領,閃身,人沒。
我呵呵笑着,有點得意忘形,導致了意外事件的突然發生。
不知道哪個頑強的死士奮力從屍體中爬出,在眾人都放鬆警惕的功夫,突然襲向我,而我只覺得背後一涼,緩緩轉過頭,只見着頭帶紗帽的野獸,一隻三爪兵刃擋住了死士的右砍大刀;另一隻手,緊緊握住了那死士左揮的冰冷刀刃!
鮮血,順着他的手指,垂釣出驚心的痕迹,染了大片的土地。
我屏住呼吸,忘了反抗的言語,忘了發起攻擊,直到野獸怒吼一聲,直接以單薄的手指強硬地奪過兵刃,甩到地上!另一隻三爪冰刃迅速分化,將眼前的死士在瞬間肢解成若干個大塊!
這場變故來得太快,讓我措手不及,在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衝到野獸面前,眼底喊着充分的淚水,小心地拉過他的手,哽咽着問:“傻野獸,疼嗎?”
野獸搖搖頭:“無事。”
我伸手叫來花蜘蛛:“快,給他看看。”
野獸身子一僵,迅速進入備戰狀態。
我忙安撫道:“別激動,沒事的,他是大夫。”
野獸硬是收回了手,彆扭且強硬的表態:“不用看了,無事。”
我也來了脾氣:“把手給我伸出來!”
野獸看了看我堅決的態度,最後軟化道:“你給我包紮。別人碰我,會死。”
旁邊的花蜘蛛不高興了,屁股一扭,轉開頭,哼哼道:“我還不稀罕碰呢!”
與此同時,哥哥突然出手襲向野獸,挑釁道:“我倒要看看怎樣一個死法?”
閃電間,兩人打了起來。
我大喝一聲:“都TMD給我住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身份提高了,兩人竟然都很給我面子的停了手,只是,相看,兩厭!
扯過花蜘蛛,要來藥物,拉起野獸的手,上藥,撕野獸衣服,包裹,一氣呵成。
雖然我從來不承認自己變態中透露着彪悍,彪悍中渲染着變態,但在眾人的眼中,我確實看到事實如此。
朝將交給他保管的寶貝放到我手中,我轉身,用染血的手托着那雕有火鳳的紅玉,走到鳳霽坐熱乎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將玉璽往那石桌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成功引起無數人的心顫。
宮瑤率先跪倒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齊跪拜,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鳳霽的執着,這樣主宰沉浮的感覺,確實超TMD爽!
“謝主鳳恩…”眾人起身,站好。
我神氣活現地將眼轉向已經從萬般情緒中恢復假正常的鳳霽,只見她一身暗紅色一群,刺繡着黑色火鳳,在風擺間,顯得越發的單薄。本容光煥發的臉變得暗淡無光,卻強做鎮靜;本光鮮亮麗的髮絲,此刻彷彿已經枯萎,沒了生命;本光彩奪目的珠寶,此刻,彷彿成為一種虛偽的標記。
鳳霽背脊挺得筆直,倒沒有萎縮成什麼不看的樣子。但一個人,在朝夕間,從至高店,跌落到最低谷,精神上的褶皺,是可以窺視的。
轉眼,直視一直跪在地上的古虹和洪仙兒,兩人感覺到我的目光,亦抬頭看我,皆是精神一緊。
我勾唇笑了笑,緩步踱下至高店的椅子,站在兩人面前,對古虹說:“你,古虹,一再的迫害於我!亦因我之名,殘殺了四府!即使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后,仍舊將我逼下‘瑰崖谷底’!這些,你可認罪?”
古虹將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緩緩轉到我身後的雪白身上,久久的凝視,最終,化為一聲嘆息,低頭伏法道:“罪臣,認罪!雖罪臣之過,萬死難辭其咎,但請聖上放過罪臣的家人。”
古虹剛說完,就有人站出來,半為討好,半為禮法,說道:“聖上,古虹之過,其累當連誅九族!”
我笑:“古虹的罪過,需連誅九族?”
那人立刻獻媚道:“回稟聖上,是的。”
我繼續善良的笑着:“那鳳霽的滔天大罪,誅九族是不是就少了點?怎麼著,也得誅上個十幾,二十族!”
那人忙點頭,應承:“聖上英明啊。”
我挑眉,若有所思道:“哦…其實不用誅那麼遠,誅個同族,朕也就與各位愛卿說來世再見了。”
噗嗤…
有人沒忍住,低頭竊笑。
那人,一個狂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猛冒汗,快速磕頭道:“臣,該死,該死,該死…”
我將那人攙扶起來,感嘆道:“一個人的過錯,就是一個人的過錯,古來誅九族之說,實在太過無情。人都是爹媽生父母養的,沒有人需要為他人的過錯去掉腦袋。從今日起,朕宣佈,誅連九族一說,將完全退出‘鳳國’的憲法舞台!”
等了等,無掌聲,無喝彩。眼一掃,見人人呆若木雞。暗給宮瑤使了個眼色,那老太寶終於明白我的意思,帶頭喝彩道:“吾皇聖明,皇恩浩蕩,天澤永享,盛世太平!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聖明,皇恩浩蕩,天澤永享,盛世太平!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再次跪起齊呼。
在滿足了小小的驕傲心裏之後,我讓眾人平身,悄悄對宮瑤眨眨眼睛,暗示她做得好。宮瑤對我悄悄豎起大拇指,誇讚我收買人心的手段高明。
我低頭看向古虹,說道:“古虹,朕,應你的要求。
古虹眼底含淚,深深的對我叩首道:“謝主鳳恩。”
轉眼,看向洪仙兒,見她正仰頭看着我,有些激動,有些沮喪,有些無助,有些…
我們對望着,彼此都不言不語。
半晌,我冷冷的開口道:“洪仙兒,朕說過,有一天,我會讓你墜入無間地獄!嘗到地獄烈火熾烤的滋味!現在,朕只想告訴你,朕…從不食言!”
洪仙兒就這麼直勾勾望着,直到淚濕潤了眼底,才緩緩笑道:“姐姐,你還活着,真好!”
心被什麼東西,**了,弄得生疼一片。
轉身,大步跨回座位上,發號施令道:“古虹,鳳霽,全部交由刑部發落!封休莫言為刑部主事,主管此案。”
休莫言上前一步,跪拜:“臣,謝主鳳恩。”
不去看紅依綠意,怕看到什麼讓自己不忍的表情,抬起手,就要用地獄般的烈火將洪仙兒吞噬!
就在此時,一個非常讓人驚訝的聲音響起。
“住手!”隨着聲音的喝入,一群徐夫半老姿色仍在的中年男子,護着一位風韻猶存的紅眼美人,走入大殿。
所有老臣在看見那女子時,皆是身心一震,繼而跪地興奮地齊呼:“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無奈的笑道:“老媽,您來得可真是時候。”
鳳錦滿是關懷的掃我一眼,將我全身上下看個透徹,確定無礙后,又撲向一旁的洪仙兒,顫抖的伸出手,撫摸着她凌亂的髮絲,髒兮兮的臉龐,滿聲柔情道:“玉兒…”
咣!…
我好久不曾搏擊的大小腦,再次玩起了自殺式碰撞!
洪仙兒.曲黃玉.紅依的妹妹.綠意的姐姐,這是我認知的事實。現在,這個公式被老媽那一聲柔情的呼喊,變成了:洪仙兒.曲黃玉.鳳玉.我的妹妹!
靠!老天,你耍我!
當鳳錦拉起洪仙兒,對我說:“小吟兒,這就是你的親妹妹,白了與我的孩子,鳳玉…”接下來她說了什麼,我幾乎是耳朵拋錨般沒有聽進去。卻彷彿知道,她說什麼,她也是剛剛得知,當初白了將我和妹妹,一個放在了潭府,一個放在了曲府,兒什麼狗屁玉兒的長相,和白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轉眼,動作僵硬的看向紅依綠意,兩人皆微垂着頭,不看我,但那瑟瑟發抖的身子,猶如秋天最後一抹枯葉,在凜冽的風中,孤獨無助的顫抖着…
這,是我心頭永遠的痛!
紅依綠意,既然我要殺你們姐妹時,你們沒有反對,那麼…
我深吸一口氣,以絕對氣魄,掃向洪仙兒,字字清晰道:“無論你是洪仙兒,還是曲黃玉,或者是鳳玉!今天,你,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擔起應有的懲罰!”
洪仙兒身子一僵。
鳳錦微微一愣,繼而想到什麼似的,看向紅依綠意,轉而對我說:“小吟兒,依我之見…”
我手一擺,笑得分外開心,道:“老媽,你是要一個女兒,還是要一個‘鳳帝’,你自己做主!”
紅依綠意齊聲道:“不要!”
我回頭笑道:“寶貝,沒什麼是不要的,曾經,我說了太多的不要,卻沒有人肯聽我的,現在,我是最有資格說不要的。”
轉而看向鳳錦,對所有人說道:“也許,我只是個小女人,不適合做女皇。但,今天,既然我站到這個位置上,我就要承擔起所有的重量,擔負起我所庇護的一切!如果,我做不到所謂的公平,對你們的公平,對我愛的人公平,這個位置,我情願不要!”
眼睛直視着鳳錦,以最堅決的態度凝視着她,不容她半分閃躲。
半晌,鳳錦笑了,笑得眼底隱約見淚痕,緩緩鬆開了攥着洪仙兒的手。
洪仙兒緩緩走近我,彷彿每一步,斗踏得分外艱辛,如踩刀刃。
當她終於站到我面前時,那若玫瑰般怒放的容顏,已經掛着璀璨得晶瑩。久久的凝視,突然的擁抱,所有的一切,皆化作一聲絲若蚊足的低語:“姐姐,我愛你…”
洪仙兒無聲的倒下了,從腹部滲出的血液將她漸漸染紅,就彷彿地獄的火焰,在寸寸燃燒。她的嘴角始終沁着一絲微笑,就彷彿最搖曳的曼陀羅,致命而美麗。
其實,我看見她從那些死士的屍體旁尋得一把匕首,偷偷藏入袖裏,但我並沒有阻止她的行為。
這一切,在我看來,是最好的結局,亦是最新的開始。
不知道,為什麼,當看見洪仙兒將那匕首放入袖口時,當看見洪仙兒走向我時,當感覺洪仙兒抱住我時,我一直沒有害怕或者擔心過,她,會傷我。
只是等着,等着她的告別,等着她所謂的愛。
直到這最後一刻,我才承認,她是一個愛着自己同性的勇敢女孩!
只是,玉兒,你又豈會知道,你所謂的愛,其實,是我給予的救贖…
二百六十四.最後的無間
抬臉,望天,深吸一口氣,放掉一口氣,這種口氣的交換,是否才是生命根源的延續?
當我為洪仙兒,為生命,為死亡,為數十年前的罪孽,為數十年後的今夜所感慨時,殿堂周圍突然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冷箭。就連殿堂里,也被從四面八方湧出的大批軍隊鎮壓得空氣稀薄。這些身着銀色盔甲的人與泛着冷光的兵刃,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刺眼!
我輕輕揉了下眼睛,緩緩從自己的思索中恢復過來,問:“這又是唱的哪出啊?”
已經頹廢的鳳霽突然變得容光煥發,將那雙閃爍得異常明亮的眼掃向我,勾起不屑與嘲弄的唇,輕笑道:“記得朕說過的嗎?你,還太嫩!當你進入‘帝京’,開起‘墜落凡間’,朕就已經開始注意你!不,應該說,當你當選了武林盟主時,朕,就已經關注你了。試想,武林,乃朕天下之半邊部分,朕可能不去關心,時何人當其主事?掌其命脈嗎?只是那時,你,不成氣候,朕不屑與你動手!”
我用鼻子哼哼道:“切!不屑動手?我當武林盟主那兒,你還不知道我就是真正的女皇。要是知道了,就算讓你咽上兩口黃尿,頭頂大團狗屎,你也一定衝過來,咬死我。”
鳳霽氣得臉色發青,發紫,發紅,猛然抬手指向我,憤恨地直咬牙,卻又慢慢收回手指,緩緩放下,自我安慰地仰起顫抖的微笑,道:“朕不與爾等宵小一般計較!如今,這江上,又是朕的山河,任你信口雌黃亦無法更改!”
我聳聳肩膀,沒心沒肺的笑道:“誰說這山河是你的了?寫你名?刻你姓?提你屁股大白腚了?”
鳳霽身體一頓,胸口起伏厲害,凶紅了眼,吼道:“為何到此,你仍舊不悔?”
我無聊的問:“悔什麼?”
鳳霽哈哈大笑道:“悔什麼?悔你自己謀略不精!你的一舉一動,皆在我的掌控之中!悔你自己識人不清,被人出賣,卻不明條理!悔你自己機關算盡,卻反被朕捕!你以為朕為什麼被動與此,才下手?朕告訴你,這‘鳳國’,是朕的鳳國!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雖然朕不知道當上武林盟主之人,就是你這餘孽。但朕放入‘麟國’的眼線,卻告知朕一個驚人的消息,同樣的銀髮,同樣的絕色,同樣的一個人!朕就知道,你,就是武林盟主了了,亦是‘麟國’的異性公主絕色!而,這樣一個神秘的女子,竟然不做盟主,不做公主,偏偏跑到朕的‘鳳國’開起了妓院!你讓朕如何能不上心?朕看着你,誘着你,讓你一步步以為自己贏了,讓所有背判朕的人,全部浮出水面,讓朕的這張大網,將所有的叛徒處死!你以為朕不知道你與‘麟國’明皇,暗帝,交好?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收服了曲閱那廝?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編排的舞蹈?告訴你!朕之所以容忍,之所以退讓,就是要將你們一網打盡!朕,就是想再一次看見你哭着喊着不要的場面!哈哈哈哈…”
心血管陡然收緊,記憶彷彿又回到那個渾身是血的傷痛空間,臉色有一分蒼白,卻讓鳳霽看去了笑話。
她瘋了般狂笑,以絕對勝利者的嘴臉掃視着惶恐的眾人,對我說道:“鳳吟,歡迎回來,朕將用你和你至愛的血,粉刷朕‘帝京’的所有高牆!過了今夜,朕,不但是‘鳳國’的皇帝!更是統一了‘麟國’‘獸族’‘鳳國’的真正主宰!”
我雖疑惑,這裏面又關係到‘獸族’什麼事?但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問此事的最佳時機。只能點點頭,很真誠的小心道:“說句實話,我很為你擔心。”
鳳霽一愣,問:“擔心什麼?”
我千分善良,萬分誠懇道:“擔心我和眾親親寶貝們的血不夠多,塗不完高牆,怎麼辦?這牆啊,刷得半新不舊的也忒不好看了。”
鳳霽嘴角抽筋,半晌,沉澱着澎湃的顫抖心情,俯視着一切,漸露得意之色:“鳳吟,朕今天要謝謝你,謝謝你為朕提供了如此良好的機會,讓朕,能窺視出所有背叛者的嘴臉!而,你可知,背叛你者,又是何人?”
我雖然強做鎮定,但還是身不由己的後退一步,下意識的想要逃避這個話題。
鳳霽緩緩上揚着嘴角,綻放出一抹刺激人眼的笑容,並將那雙精銳的眼,掃向我的親友團,字字清晰道:“莫愛卿,功不可沒!”
我身形一顫,一種冰涼的顫抖,從心尖,一直蔓延上全身,不可置信地望向我以為的休莫言。
休莫言不看我,微低着頭,從我的陣營,步步走向鳳霽身旁,跪拜道:“休言,不復辱命!”
鳳霽哈哈大笑:“愛卿,平身。”轉眼,看向我,嘲弄道:“你以為莫休言即是休莫言?哈哈哈哈…朕,不過是給你個假象的空間,設個陷阱,讓你自己跳入,罷了!當朕漸漸猜測出你的身份時,就着手安插眼線,在你的身邊。朕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但卻不會對當初被滅的四府起疑心,而朕,則需要這樣一個人,先出賣朕的其他眼線,以換取你的信任,再盜取你所有的行動信息!所以,你今天的一舉一動,皆是在朕的首肯下進行的,你可知道?哈哈哈哈…朕,坐擁這天下!這天下,只屬於朕!無論是鳳錦,還是鳳吟,都休想奪走!死而非死,死而不透,今天,朕,就將你們千刀萬剮,讓你們魂無可依!”轉而,大喝一聲:“來人啊,將所有亂臣賊子,就地正法!祭這統一的天下!”
隨着鳳霽的大喝,,四處硝煙戰起,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軍事包圍的外邊,竟然還有層反恐包圍!
啟尊帶領着我的徒弟們,還有黑壓壓一片的武林人士,齊齊攻向鳳霽所隱藏的軍事力量,做到了真怎的包圍!
一時間,在這場每個人都自以為是的戰局裏,掀起了狂風巨浪,打得人措手不及!
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一個由武林人士參加的宮廷政變,在這樣一個特別的生日宴上,激烈的開演了…
戰亂中,我向臉色漸白的鳳霽投去含笑的一眼,非常真誠道:“鳳霽,你可知道,口號喊得響,不如臭屁放得響?臭屁放得響,不如大炮轟得響?大炮轟得響,不如跟好黨!”
鳳霽失態的吼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撫了下銀髮,飛出一記媚眼,笑道:“我要說的是,無論是休莫言,還是莫休言,無論他是四府遺子,還是你的棋子,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他!今天,無論你口號喊得多響,失敗,就是失敗了!你能想到我是武林盟主,卻想不到我能動用武林力量?哈哈…我真不知道應該誇你是魚木腦袋,還是木魚腦袋?”
鳳霽身體一陣陣顫抖,狠瞪向莫休言。
莫休言忙道:“屬下忠心一片,卻辦事不力,沒取得亂臣賊子信任,甘願受罰!”
莫休言的表白手冊剛讀個開篇,就被眾多武林人士逼得連連後退,慌亂中護着鳳霽往它處逃去。
喊打喊殺的追捕,刀光劍影的逃命,在這樣的夜晚,生動的上演着。
鳳霽節節敗退,最後,竟然遁形於皇宮新挖的秘道之中。看來,她不是沒有為失敗做準備。
看着鳳霽消失的方向,我緩緩勾起嘴角,笑出了一絲,意味不明…?
也許是古虹見我不會搞什麼誅連九族,竟趁亂跟着鳳霽一同遁入秘道了,不過,我懷疑,就算知道我會誅連九族,她顧及小命,八成也會跑吧?說不準,說不準啊…
古虹跑了,若熏什麼也沒有說,不說讓我去追,也不說讓我放棄報仇,只是緊緊地抱着我,自己玩起了紛亂情懷。
鳳霽跑了,爹爹輕輕攬着我,問:“吟,還想怎樣?”
古虹、鳳霽、莫休言,都跑了,哥哥半眯着鳳眼,邪笑着看我,只說了一個字:“狠!”
狠?不狠對得起我自己嗎?對得起我一千一萬個‘不要’嗎?對得起為我死的四家府邸嗎?對得起我左臉錯號,右臉大叉嗎?對得起為了我受盡委屈,聚少離多,生離死別的各位親親寶貝們嗎?
只是,我不捨得讓若熏受苦,不捨得讓紅依綠意難過!所以,我必須,如此!
無論是否站在權利的最高點,人與人之間,都必然要隱藏一些,如我,如你…
昨天的一頁翻了過去,迎接今天的,永遠是載着希望的晨曦!
鳳玉兒的自裁行為,讓她所有的罪過都成了過去。紅依綠意只當是惡夢一場,醒來后,無須因所謂的手足相殘,無顏面對曲府地下的各位祖先。由於,死的那個,是我的妹妹,鳳玉兒。這種沒有愧疚的生活,是我願意給他們的幸福。
鳳錦丟了一個女兒,再度的傷心,是難免的。
所有幫助過我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獎賞,無論是武林人士,還是朝廷官員,都混得齊笑顏開。
木勺大姐和花容二姐皆由草寇躍身為護國將軍,害得兩人抱頭痛哭,感慨萬千。森林則成為我的九門提督,擔負起我‘帝京’的安危。晚晴還曾笑過我,說我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情敵手中。我則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說:信人不疑,疑人不用。好巧不巧森林正好經過,就那麼眼底波光粼粼的走掉了。呵呵…容易感動的男人哦。雪白帶來的阿爹,成了‘墜落凡間’里的老闆,幫我打聽所有的小道消息。四大花魁,解除了賣身契,在全國各地成立了‘墜落凡間’分店,亦當起了我的耳目。
四大護國長老,只存其二,我並不打算繼續無休止的補充,讓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延續得毫無理由。
將宮瑤提了出來,升為左丞相,右丞相之職,皆空,為有能者居之,引朝堂之上,人人奮發圖強,只想博得右丞相之位。
曲閱是個不成氣候的小人,但同時,也是個禍害民眾的惡人。由於他被人檢舉,而我又念及他曾幫過我的情分,只是從輕發落,去了官位,發落到邊疆,自力更生。當然,這檢舉之人,也是自己人,而已。
其實,對於啟尊的出現,我是千分萬分的沒有想到。而,這麼多年,我去總結出一條經驗,說謊,一定要先將自己騙倒,才能讓他人不疑!在面對鳳霽時,我就做到了這一點。
當晚的塵埃落定后,面對啟尊,我久久不能言語。
倒是啟尊對我一如既往的微笑着,說:“沒到春暖花開時,我們又見了。”
我噗嗤一笑,笑開了,伸手錘了他下,笑道:“是啊,不守信用的傢伙!”
啟尊搖頭笑了笑,仍舊溫文爾雅,面色如玉,血腥的廝殺並沒有減損他一分的優雅。
我問:“什麼時候來的?”
啟尊說:“聽到些風聲,有人隱蔽地到處打探你的消息,怕是有人要對你不利,我便將那打探消息之人扣了起來,自己一個人先行來到‘帝京’,在確認你有麻煩后,才召集的武林同盟,一同前來助你。”
我恍然道:“哦,原來那天救我的灰衣人,是你!”
啟尊淡笑着點點頭。
我瞪他一眼,問:“那怎麼不露臉?玩神秘啊?”
啟尊略顯調皮的說:“為你保存一份隱藏勢力啊。”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說:“成啊,幾天沒見,倒學油滑了?”
啟尊笑着,將眼睛投向遠方:“不是幾天,是三個月。”
我笑的臉龐有那麼一絲的微顫,花蜘蛛噌地躥了出來,吆喝道:“別那麼肉麻兮兮的,聽得人家這個不舒服,又不是吃餃子,小心咱家醋泛濫!呸!我再也不吃餃子了!”
啟尊沒有看向花蜘蛛,反倒是忘向了我身邊的桑渺,點點頭,笑道:“恭喜。”
桑渺臉微紅,眼含情波的看了看我,又看向啟尊,點點頭:“謝謝,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啟尊身體微僵,看向我,掩飾性的笑道:“你們幸福就好。”
我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啟尊將投入我眼底的目光,緩緩轉向它處,勾起文雅的笑顏,說:“武林事務繁忙,我…這就走了…”
“你…啊…啊…”我下意識的伸手拉他,卻反被他扯入懷裏,緊緊抱着,沒到兩秒,就把我推開了,下了我兩大跳。
正當我平定心神的空檔,啟尊突然再次將我攬入懷裏,緊緊地抱着,彷彿要和入骨髓,成為一體。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風兒,吹過耳邊,彷彿要述說什麼。最後,只化做一聲嘆息…
半晌,啟尊啞聲道:“從小,由於家裏窮,我被母親扔掉;後來,老禽獸見到我,將我揀來,讓我為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就必然要這麼麻木的走下去,直到,完全腐爛…遇見你,認識你,玩着自己以為輸得起的感情遊戲。漸漸的,我才發現,原來,有人關愛,有人疼,是這麼美好的事情,即使明知道是陷阱,我還是跳了,不由自主的,跳了…了兒,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朋友的,我卻…沒有把你當成朋友,你…明白嗎?但,我是個自私的人,我需要女人來愛我,我不會這麼甘願的付出,我想,得到同樣幸福的回報。所以,我會等,等那個肯愛我的人,出現。了兒,在那個人沒有出現之前,我會在心裏,愛你,一直愛你…你不用有負擔,當愛我的那個人出現,我便不會再愛你,你,只是我的…朋友。”
眼淚從一滴開始,到另一滴結束,已經頻繁得數不過來,只能狠狠的回報着啟尊,猛點着頭,啞聲道:“那個人,一定會出現!一定會讓你幸福!永遠幸福!”
啟尊輕輕放開我,用載着薄繭的手指肚,擦拭着我墜落的晶瑩,調笑道:“當了女皇,反倒愛哭泣了鼻子?別哭了,你再苦下去,我就被你的親親寶貝們用眼光殺死了。”
我抽着鼻子,回頭掃視了一眼眾絕色男子,囔囔笑道:“還別說,眼神都夠彪悍地。”
再一回頭,啟尊已經消失於眼前,動作之快,就彷彿一聲,嘆息的春風…
我眨眨眼,揉了揉紅鼻頭,聽見遠處傳來的聲音,啟尊說:“喂,鼻涕蟲,別忘了我們的春暖花開之約…”
我,笑了。
朋友之約,赴得!
回過頭,看見各個笑得分外‘動人’的親親寶貝們,我突然覺得,解釋純潔的男女關係,怕是…無用的啊…
二百六十五.野獸何時歸?
我覺得自己絕對算上一位好女皇!由於,早朝時,我從來不懶被窩!要知道,這對很多人來講,是多麼不容易啊。我替自己,驕傲一下。每天晚上吸收‘月之精華’,到早朝時,剛好修鍊完畢,精神抖擻的去聽政,換得一代明君的好名頭。雖說,這是習慣問題,但,很多人還沒有這樣特殊習慣,對不對?呵呵…
白天,在宮殿裏酣然大睡,不惹事不生非,不偷看後宮佳麗三千人的裸浴圖,堅決維護後宮和平。
只是這生活,卻像少了些什麼,以至於我鬧心抓肝的不好受。
不願去想,但思想這個怪東西,卻還是一不小心,就溜到了那個記憶清晰的《真假女皇事變》之夜。
當鳳霽逃了,我真正奪回女皇位置之後,野獸就發飆了,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想要攜帶我私奔!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像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膀上,就要大步往宮廷外走。我嚴重懷疑,我這不叫私奔,簡直就是搶劫嘛!
不用想,所有寶貝一定是在瞬間炸鍋了。
能打的往前沖,不能打的在後面跳腳罵,簡直亂成了一鍋粥!比我用炸彈轟死士那會兒,還熱鬧。
你說吧,野獸如果想殺我,大家可以把他當刺客捅成馬蜂窩,可人家只是喜歡我,想把我掠走,這…就有點難下手了。更何況,我還如麻袋般,被野獸扛在肩膀上,使眾位親親寶貝只能拖,不能攻。
可野獸顯然不這麼認為,他企圖將所有攔阻他的人殺死。這樣,就弄得局勢僵硬化,我被顛簸得幾乎想吐。
以費力的角度,抬起頭,正看見花蜘蛛使出毒藥,襲向生猛的野獸,野獸身體微微遲鈍,我就被爹爹搶回到懷裏,緊緊的抱着。
之間野獸動作變得遲緩,奮力劃開阻擋在我與他之間的哥哥,揮起三爪冷刀,毫不猶豫的落下,將自己健美的胳膊劃出一條泛濫的血腥,企圖將自己弄清醒。續而繼續向我衝來,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跟我走!你答應過,不離開我!”
我被他的氣勢嚇到,磕巴道:“你…你要去哪裏?留下來…”
野獸每行一步,每武動一分,那鮮血就會順着他的胳膊流下,滑過他為我受傷的手,混合到一起,紛飛向不知名的方向,濺落到誰人衣上,心上…
野獸透過紗帽的眼,看向我,將那強烈的佔有欲渲染得四處漸起,吼道:“不!你跟我走!不要分享!我只要你!”
心被什麼東西觸動,變得抽搐且茫然。
就在野獸體力不支,險些昏倒的同時,四周突然出現一群行蹤詭異的黑衣人,護着野獸就躥上了屋頂,動作之快,簡直猶如黑色旋風!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突然給我不好的預感,這樣的速度給我極大的不安,彷彿一切都脫離了我的控制,讓我下意識的張口喊道:“任!”
野獸漸漸傾斜的身子,突然醞起力量,再次以冷刃襲擊自己的血肉,企圖讓自己恢復一絲清醒。野獸掙脫開那看似首領黑衣人的鉗制,轉過頭,扯下紗帽,任那翩飛的黑色長發在黑暗中任意的張狂着,任那不喜被任何人看的臉暴露在眾人眼中,任那越發艷麗的眼瞼圖紋若鮮血般涌動,將那雙滾動着黑潭,恍惚着藍光的充血雙眼直視向我,將那染血的手,顫抖的伸向我:“我們說好,不分離…”
心靈上的震撼,讓我茫然的**着手指,想要伸出手去,但當所有親親寶貝的視線,都帶着個人特有的感官,襲向我時,硬是將我所有的舉動打回到原型,只能殘忍的別開頭,不去聽,不去看。
半晌,耳邊,還是傳來了野獸若困獸般的嘶吼,隨着聲音遠去,我若虛脫般頹廢地依靠在爹爹懷裏,昏了過去。
沒有出息的事,我幹得多了,但因一個男人的嘶吼而昏,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那件事後,沒有人再提起野獸,就連宮瑤都絕口不談。這個人,彷彿就在人間蒸發掉一樣,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我讓人暗訪了宮府,知道野獸從那天後,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我知道宮瑤一定知道野獸的去向,但她不會主動告訴我,正如我不會去問一樣。由於我們心裏都清楚的知道,問,只是增加煩惱罷了,畢竟,我給不了野獸想要的唯一。從我這裏得到的,只能是分享,而潔癖異常的野獸,又怎會認可?
無論是野獸的異常,還是那天突然出現的黑衣人,都無一不宣示着野獸的不簡單。只是這不簡單中的簡單,還是蠻累人的,讓我不敢去深層次的挖掘,怕碰到自己踢不翻的鐵板。畢竟,有期許的衝撞,我還是蠻有勇氣的,但明知道鐵板那邊仍舊是鐵板,我的鐵頭功就自動縮水,只能躲在殼子裏,當安全動物。但,我是誰啊?我是天下最不要臉的傢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絕對是我的真實個性宣言!
儘管我和野獸分開,儘管我沒有追上去,但,我還是要為野獸的歸來做好前期工作。有句話不是說,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嗎?所以…
聖上駕道…
“萬歲,萬歲,萬萬歲。”
“呵呵,這聲音,一聽,就覺得渾身舒坦,氣血順暢!來,紅依,再多叫幾遍,哈。”
“是,萬歲,萬歲,萬萬歲。”
“呵呵…真是如沫春風啊。再來。”
“是!萬歲,萬歲,萬萬歲。”
“爽!爽得不得了!再。”
“賈絕色!你找死啊!”
“啊…謀殺妻主啊!”
“哥哥,你看,這天,真藍啊。”
“我怎麼覺得天是紅色的?”
“怎麼可能?明明是藍色的。”
“哦…可在我眼裏,現在的天就是紅的。”
“呵呵…哥哥,你可要調整好心態,別用有色眼睛去看事物啊。”
“弟弟,記得哥哥說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哥哥,人家…人家…人家現在是女皇啊!”
“弟弟,哥哥忘記告訴你了,如果有一天,哥哥由於嫉妒而失手,殺的一定是女皇,而不是我的弟弟!”
“…呵呵。”冷汗一水兒的流…
“爹爹,這寢宮,你住得習慣嗎?”
“還好。”
“爹爹,這大床,你睡得舒服嗎?”
“還好。”
“爹爹,這浴池,你用得享受嗎?”
“還好。”
“爹爹,關於野獸的事,你看…?”
“不好。”
“花蜘蛛,我這周五,陪你啊。”
“好啊,主要。”
“那你也要幫我個忙啊。”
“呵呵,看您說的,您現在是女皇,還用得着人家幫什麼忙啊?您這不是折殺奴家呢嗎?您這是不想給奴家留活路啊!您這就是沒安好心!您。”
“呵呵…我有事,先走了,哈。”
“好啊,這周五,是人家的,別忘了,哈!”
“撲通。”MD!陪人夫人又折兵!
“綠意,你覺不覺得我這個女后當得有點窩囊?”
“…是有點。”
“咳…能不能別這麼說實話,好不好?”
“那綠意還是不說話了。”
“你行!”咬牙切齒中。
“雪雪,我覺得現在自己很低落。”
“沒事的,過幾天,就好。”
“雪雪,你不心疼我了,是不是?”
“沒有。”
“你就是!”
“吟兒,我只是個小倌出身卑微的人,能跟在你身邊,已經是難得的幸福,也正是因此,我才更加珍惜眷戀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你懂嗎?”
“…懂。”懂個屁啊!
“桑渺,想我沒?”
“了了,想你了。”
“嗚…別…留口氣,別這麼熱情。”
“了了,我們什麼時候成親?父親,姐姐,一聽說你有難,就隨着啟尊來救你,他們已經將你當成一家人了,只期盼着,我們完婚後,能回山莊走走。”
“恩…這個等一等,等我策劃一下,然後,舉行一個全國最盛大的婚禮!桑渺,你說,如果…如果我一起娶十個,是不是十全十美啊?”
“了了,我認為,哥哥弟弟們也一定認為,天長地‘九’,可能會更好點。”
“。”用眼神,弄死丫!
“若熏寶貝啊。”
“吟吟,你還想說些什麼?”
“啥?”
“你和每個人說的話,我都偷聽到了。”
“偷!聽!可!恥!”
“可…吟吟不總是偷聽我們談話?”
“咳…若熏,你是不把朕當女皇了?”
“若熏不敢,可吟吟,你把自己當女皇了嗎?”
“這個…估計…這種感覺,還沒上崗呢。”
“呵呵…若熏最愛吟吟!”
“吟吟也最愛若熏!”
“所以,吟吟,不要再加人來分享我們的感情,好不好?”
“。”你狠!
“朝,我的朝,我的朝,我的朝!”
“。”
“朝,我的朝,我的朝,我的朝!”
“。”
“朝,我的朝,我的朝,我的朝!”
“。”
朝,我的…啊…**啊!朝…唔…啊…輕點,輕點,會捅壞的…唔…快點,快點!要…啊。”
別看我家人口眾多,但一遇見事情,完全會抱成一團,體現絕無僅有的空前團結。尤其在面對我的事情上,更是萬眾一心,意想不到的眾志成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