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210章
二百零六寄予厚望!
行李沒有什麼可打包的,人可以拍拍屁股就走掉,但有些東西即使不帶着,也如影隨形,你想甩,都甩不掉,就好比──感情。
人的感情分很多種,就好比一直用着的一雙筷子,想扔,也會捨不得,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人呢?
抬眼望向那個說明天等我的男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鋼筋混合物做的身子?連着三天了,我沒有看見過他,只知道露水繼續,操練繼續,等待也繼續…
不是沒有看見他月夜下的等待,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從來不知道那個曾經於馬上,神采奕奕問我他美不美,又給了我一鞭子的男子,竟然有這樣執着的心,也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怕他哪天又變態,死活跟我鬧,哎…真是麻煩。
明知道不應該接近,但想想他三天來的等待,還是沒有忍心。
緩緩靠近,他聽見我的聲音,忙轉過身,久久的凝視后,竟直接將我撲入自己懷裏,緊緊的抱着。他心跳的聲音依然狂熱而悸動,就像跑了千年加急,半晌,才啞聲道:"來了…"這句話,像在問候我,更像說給自己聽。
一種複雜的情緒,開始蔓延,說不出,道不明,只是覺得呼吸有點緊。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跟他說清楚,不能讓他再這麼折磨自己下去,連我,都看不過眼了。提了一口氣,仰起頭,看向他:"我…"
"別!別說讓我痛的話,行嗎?"桑渺的眸子盈滿了無助,沁滿了滄桑與渴望。
“…"心中一緊,想與他道別的話,竟然無法說出口。
桑渺,你總是問我,到底想讓你怎樣,我真的好想問問你,你到底想讓我怎樣?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卻仍舊這麼執着於我,你讓我…到底要如何償還你的情呢?看來,註定是我虧欠你了…
桑渺再次將我擁入懷裏,自己痴痴的笑着,顫抖而沙啞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會不忍,他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知道你在這裏,我可以拼了命,咬碎了牙,一直挺下去!只為了讓你知道,我不是一無用處,我可以為你分擔重量。可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裏?你走了,我怎麼辦?你會帶着我嗎?呵呵…你不會,你不會…
了了,我求你了,你帶我走吧,我不圖名份,不圖形式嫁娶,就這麼跟着你,成嗎?你可以不要我,可以不看我,就讓我陪在你身邊,為你做些什麼。你可以把我當下人使喚,我都不會介意,真的,你帶我走吧…"
“桑…"
“求求你…"
“…"有沒有愛情,是求來的?我真的不知道…
“帶我走,帶我走…"他閉上眼睛,遍遍央求,像要隱忍什麼。
“…"有點無法呼吸的感覺,胸口隱隱作痛。
“呦,這大半夜的,蚊子嗡嗡着,真鬧心!"一個披頭散髮,穿着一身大花衣的男子,露出大片的細緻胸膛,看似漫不經心,卻邁着憤恨的步伐,一步步向我和桑渺砸來。
我下意識的推了推桑渺,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可桑渺不但沒有鬆手,反而越抱越緊,就彷彿擁着自己的寶貝,怕被人家搶走似的。
花蜘蛛眼一瞟,手一纏,也抱住我的腰,對我說著話,眼睛卻看向桑渺:"主人,花蜘蛛還沒要過呢,我們回吧,好好疼疼奴家。"
桑渺手一緊,低頭看向我,眼中劃過一絲痛苦,隨即抵着嘴,沒有說話。花蜘蛛又開始拉我,桑渺卻也不松,就這麼耗着,弄得我腰就快被兩個人扯斷了。
花蜘蛛橫了眼桑渺,張口就劈啪上了:"你給我鬆手!大半夜的出來勾引女人,真夠不要臉的!"他還好意思說別人呢?想當初他是怎麼勾引我的?那可是生拉硬拽地往床上拖啊!
桑渺沉默了三秒,也爆發了:"了了與我交往,你有什麼不滿?怎麼好意思說我勾引女人?最起碼,我還是清白之身!就不知道某些人是怎樣的貨色?"哎…我就知道,山河易改,本性難移,就桑渺以往的行為來看,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花蜘蛛當即氣得跳腳,聲音尖銳高亢道:"我是什麼貨色我知道,但我也知道現在主人收了我,卻沒收你!你好死不活沒臉沒皮的賴在府里也就罷了,還好意思要跟着我們走?哼!就算是當下人用,你也要去照照鏡子,看自己合格不合格!"
桑渺胸膛起伏:"現在沒有收,不代表將來不會收!至於照鏡子,哈哈…若你與我一同照,你才會知道什麼是合格,什麼是贗品!"
花蜘蛛:"太不要臉了!我看,你也就別要臉了!"話剛說完,就抖出一陣水霧般的東西。
我已經被毀容毀怕了,一聽又是關於臉面存在與否的消息,忙嚇得一個高躥起,想閃人,卻正好將花蜘蛛抖向桑渺的東西,全部當面膜吸收在臉上,當即心一寒,人又重新跌了回去。
說是遲,那時快,桑渺精美的匕首已經抵在了花蜘蛛的脖子上,而花蜘蛛手中的瓶蓋也已經打開,嗡嗡着的東西,直接飛了出來,在兩人驚恐的目光中,直接沖我撞了過來!眼見那些東西,在我眼前徘徊了一下,突然來了個俯衝,直接嗡嗡着,向我襲來…
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怪叫,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劃破了所有的寧靜。銀髮在夜裏狂亂的飛揚,我搗動着自己的飛貓腿,火燒屁股般,在劍莊裏狂奔,驚醒人員無數,閃起燈火若干。
我失聲尖叫着,抱頭鼠竄,臉上被嗡了好幾口!
砰…
直接撞到一人身上,被那人就着力道旋轉着護入懷裏,然後…然後一切就都變得寂靜了。我趴在爹爹懷裏大口喘息着,憤恨地在心裏咒罵著,為了幾個嗡嗡的東西,險些奔出了心臟病!
轉眼,靠,怎麼都出來了?一個個披頭散髮的站在我周圍,剛一回頭,還真把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爹爹懷裏縮了一下。
爹爹冰涼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顎,那一直平整的額頭,微微一皺,眼中清冷得可怕,抬眼望向花蜘蛛,花蜘蛛身子一顫,卻忙將背挺直了,嘴角咧了咧,還是不自然的笑道:"我…我不是想傷主人,我是…"
爹爹冷冷的甩出去四個字:"已經傷了。"
花蜘蛛底氣不足,瞄了爹爹一眼,忙沒骨氣的轉向它處,平時的張牙舞爪消失得無影無蹤,低頭小聲嘟囔道:"又不是故意的,幹嘛凶我。"
忽然覺得衣服有點穿少了,怎麼這麼冷?往爹爹身上湊了湊,才發現,敢情爹爹這千年冰河開了門,正怒着呢。少見,少見,能讓爹爹生氣的事,絕對少見,我忙以不能錯過的仰視態度,觀望着爹爹的臉。
只見爹爹掃一眼花蜘蛛,很淡很淡的說:"吟的臉一天不好,就不許你貼近,貼近哪裏,就斷你哪裏。"說完,擁着我,轉身就回房了。
“我…啊…"兩聲都是從花蜘蛛嘴裏發出的。
我忙回頭去看,只見花蜘蛛脖子邊上的一縷頭髮,已經飄飄然的落了下來。
呼吸,停!
我眨眨眼,好快的手法!
花蜘蛛就更不用說,已經傻了,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斷絲,扁了扁唇,一屁股坐在地上,衣衫大開,哭得甘腸寸斷。他這個人,最愛美了,看見自己頭髮斷了一縷,還真是不容易接受這種打擊啊。
花蜘蛛哭得愈發兇狠,爹爹卻突然停了下來,轉身,走向花蜘蛛,花蜘蛛忙收了哭聲,一副我已經死了,求求你別靠近我的孫子模樣。爹爹手一伸,花蜘蛛又是搖手,又是指指自己的,忙解釋道:"解藥是我的口水。"
爹爹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仍舊伸着手,只是用眼神關照了一下,花蜘蛛立刻雙手奉上青瓷瓶,一副絕對是才想起來還有解釋的獻媚樣子。
當花蜘蛛看向我時,那眼神跟我玩的,簡直就是一整套的眼語,大概意思為:你個死沒良心的東西!就不能為我說說話?你那臉還得一星期才能好,那可是一星期啊!你想我死是不是?好,你要是不為我說話,我今天就不活了!
當你會用眼神,我就不會呢?我也忙擠咕着眼,遞過去豐富的表情,大概意思為:雖然我的臉被你養的糟東西給嗡嗡到了,但我絕對不怪你,但爹爹是咱家祖宗軰的人,我也實在是插不上言語,你就節哀吧。
花蜘蛛忙生動的眨着眼,大概意思為:別啊,難道你忍心讓我夜不能寐嗎?那樣,我會老得很快的,就沒有這身光滑的肌膚服侍你了!"
我皺眉,這確實是個比較大的問題,有些為難的看向爹爹,爹爹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剛堆積起來的勇氣,立刻就一陣風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又看了眼花蜘蛛,大概意思為:兄弟,姐姐我對不住了,你…好自為之吧!姐姐我唯一能看着情面,提醒你的是,爹爹這麼多年,殺人就從來沒有眨過一下眼,更別提斷你個分肢了。你…可千萬別碰我啊!我言盡於此,你,繼續節哀吧。
花蜘蛛的腦袋突然耷拉了下來,一副我已經死了,多說無益的樣子。
我一直很好奇,花蜘蛛為什麼不對爹爹用毒藥,想他前段時間趁着若熏感冒,將人折磨得脫了一層皮;趁紅依綠意身體不適,也將兩個人折磨得浮腫不堪。當然,被我這個正義之師發現后,給予了嚴重的懲罰!不許他晚上守在我練功的地方睡覺!讓他天天頂着大眼圈!沒三天,他就去和若熏紅依綠意認錯了,結果,被那三人打得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他是誰。
心下不忍,就把當周的星期日送他了,樂得他屁顛屁顛的直傻笑。
後來,我問花蜘蛛,他為什麼不對付爹爹,誰知道花蜘蛛使勁白了我一眼,說那好歹是養了我十年的人,雖然關係讓我弄得亂糟糟,但他一見爹爹,就是怕,說不上為什麼,哪還敢用藥啊?弄得我啞口無言,敢情爹爹還身兼了父親一職啊!
回手掛在爹爹脖子上,奸笑道:"爹爹好厲害!爹爹剛才用的是什麼武器啊?好快,我鋒利,等會兒一定要貼身好好地再檢查一番!走,走,走,我們回屋,你藏好了,我閉着眼睛摸,嘿嘿…"
轉身看看一花園的絕色鬼魅,手一揮:"都來吧,我正好有事情和大家說。"
花麗麗的一屋子人,內緣外緣的都到齊了,我站起身,頂着臉上紅腫的大包,到鏡子前照照。我靠!真嚇我自己一跳!左眼皮腫得跟個紅皮雞蛋似的,右臉蛋好像含了一顆大核桃!嘴唇也彰顯出不俗的形狀,弄得跟兩根大肥腸似的。我動了動嘴角,再使勁咧咧嘴角,TNND!竟然沒有看出一丁點的變化!浮腫得夠徹底的!
斜眼瞄着花蜘蛛,那傢伙對我萬分抱歉的一笑。
在心底哀號一聲,整理一下想砍人的衝動,抬起頭,走到啟尊和桑渺面前:"我們…明天要走了,你們…保重。"
桑渺忙急切的望向我:"我和你一起走。"
花蜘蛛噌的躥出,插腰:"你是誰啊?憑什麼和我們走?一邊涼快去!"
桑渺看都沒看花蜘蛛,仍舊深情且執着的望着我,想新我給他一個答案。
我已經開始佩服他通過浮腫外表看向我內在本質的堅韌雙眼,卻也開始猶豫,怎麼用婉轉的語言,將桑渺打發掉。
若熏就伸手將我抱到自己懷裏,呢語道:"家裏人好多,若熏都不能像以前那樣,天天抱着吟吟。"
聽懂了吧?暗示,絕對的暗示,告訴我不能再加人了。
桑渺深情不改,但美眸正一點點的暗淡下去,看得人心這個不舍,我發現,自己就TMD爛好人一個!捨不得這個,放不下那個的,真沒有原則!
掃眼眾寶貝,紅依是那種,你再敢多加人,我就咔嚓了你的表情;綠意是那種,我很討厭桑渺,難道你忘了他踩你熱包子了嗎?雪白是那種,你自己看着吧,不用問我意思,但若問,我也會說你隨意,但你應該能看出,我並不喜歡;看向最支持我的朝,那人更絕,直接將眼神落向我胸部以下的位置,乾脆不鳥我;最後,偷瞄了眼爹爹,爹爹的眼神依然很清冷,看不出什麼情緒,但絕對有冰凍效應。
看向桑渺,他也隨着我的眼轉看了一圈,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時,已經是一片受傷之色。
想想也是,大家一起吃喝兩個半月,雖然沒怎麼親近過,但也不能忽視桑渺為我訓練子弟兵的事實。
感情這種事,真的不是買賣,也許,桑渺在我落難的時候,肯幫我一把,而不是嘲笑我,也許我會要他。但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比那嘲笑與鞭子多出千百倍嗎?可是他原來的本性重要,還是現在為我所做的一切重要?算了,感情不是這麼比的,若每一個對我動感情的人,我都要娶,怕就連啟尊我都要收了。
做個朋友吧,大家都開心。
在眾寶貝氣呼呼的聲音中,我賊笑着挑起桑渺的下巴,看見桑渺眼裏的激動與興奮,忙說:"桑渺,你相不相信純潔的男女關係?我要讓你看見,對於朋友,我就是這麼喜歡戲弄,喜歡調戲,喜歡作弄,喜歡親近。但這種接觸,在我的概念中,不是肌膚之親,也沒有責任,但卻讓我開心。"
手鬆開,哈哈笑道:"我的朋友不多,混了這麼多年,TMD!姐妹這魅力已經是通吃的範圍了!哈哈…你還不明白我要說的是什麼吧?我喜歡你,喜歡你的執着,喜歡你的堅忍,但絕對不是超乎朋友的喜歡,與曖昧都不沾邊。"這麼說,應該能為你留點面吧。
“我的朋友很少,現在就兩個,一個小森林子,一個啟尊…"對兩人飛了記媚眼,兩人皆是身子一顫,靠!殺傷力還挺大。
對桑渺露出個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張開手臂:"你想加到這個恆久不變,比地老天荒還天荒地老的朋友堆里嗎?我可是敞開懷抱歡迎你哦。"
MD!我的手臂都伸酸了,笑容都要成回生的土豆了,桑渺還一副顫抖不消耗卡路里的樣子,眼中的神色我形容不出,卻讓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但我想,能在天底下混出名,還別說,我也算一牛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渺突然聲音沙啞低顫的問:"做…朋友,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
覺得眼睛很熱,忙仰頭笑道:"當然。"
桑渺顫抖着唇,緩緩伸出瑟瑟發抖的手,彷佛我是個燒紅的鐵塊,摸上我的臉,突然一個前撲,將我緊緊抱入懷裏。我看不見他的臉,相信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臉,他將臉深深埋到我的頸窩間,大片的濕潤開始泛濫,一種無聲的語言…
想哭,不能哭的感情,讓我自己開始琢磨不透自己,只能將手收緊在他的腰身上,緊緊抱着,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懷抱里的溫暖,突然消失,敞開的門,被風吹得仍輕抖着,就像那人的身體,望着那人一閃而逝的背影,我扯出個笑,只是那笑中的內容太複雜,我不想懂。
轉身,看向啟尊,眨眨眼睛:"弟子就都交給你了,我知道,你能帶好。"
啟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你…還會回來,對吧?"
我笑着捶他的胸:"做什麼這麼問?我明年還要回來給你娶媳婦呢!"
他仍舊淡淡笑着:"是嗎?"
心咯噔一下,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或不是,這個答案去了`帝京'后,就變成個未知數。未來,我真的不知道呢。仰仰頭一副痞子樣,摸了摸鼻子,挑眉笑道:"當然,我還想偷窺你洞房的現場直播呢。"
啟尊的笑漸漸收了,深深望進我的眼:"這個,你怕是看不到了…"
我點他胸:"呦,想出家啊?還是讓花蜘蛛給你下藥了?哈哈…你…你要保重,經過這一年的經歷磨練,你的能力會被所有人認可,我已經留了書信給四大山莊,明年回春時,會有人交到他們手上,讓他們明年重選武林盟主。嘿嘿…老大我發話了,若你沒有選中,我就挨家去放火!哈哈…還是那句話,若有人不服,讓他來找你哥,你哥擺不平,就來找我!"
啟尊淡淡的笑泛起苦澀的味道,彷佛飄進了我的口中,鼻里,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連鎖反映。他說:"明年的武林大會,我等你,你不來,我不會參賽。"
我一掌拍下,剛想來番咒罵,卻瞥見啟尊掛在嘴角的那抹笑,不似以往的雲淡風輕,沉重得彷彿已經烙到我的心上,想說什麼,都變得如此不堪重負,只能點點頭:"我會來。"想了想,又加了句:"我們大家也一定團團圓圓,只多不少的重新聚集到一起!"
“多?"啟尊疑問道。
我得意的晃動着肩膀,信誓旦旦道:"丫地,我就不信,我這麼日夜的趕工,就弄不出一大車的小娃娃兵來!"
在啟尊臉紅進行中,我賊笑着轉向小森林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們這一去路途遙遠,風險未知,而你,是一定要跟着地,也是被我寄予深厚眾望地!總之一句話:我們有麻煩,你上;我們遇見危險,你上;我們撤退,你防!哈哈…你別拉個臉,跟長白山似的,你看你多幸福,放眼望去,可都是我家人間絕色啊!你就躲被窩裏,偷着樂吧。小森林子,你行地!"
二百零七重返那條河
天空露出幾縷清冷的亮,照耀在一張張銀色的面具上,折射到彼此眼裏,沒有與人道別,只當是暫時出門辦事,只當是有一天我還會回來,只是這一天,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是否又是世事人非。
沒讓啟尊來送別,不想見那種感傷的場面,我鑽進車子裏,卻還是忍不住,挑開帘子看了看讓我幾度失落幾度懸秋幾許快樂幾許幸福的“菩鏡劍庄",彷彿覺得很親近,就像家。眼迅速一掃,沒有看見那個人,他…已經走了吧?
放下帘子,依偎進爹爹懷裏,開始睡覺。
從早晨睡到中午,吃過飯後,又由中午睡到下午,晚上睛神一夜。
就這樣一直過了兩天,在中午吃飯時,還是沒忍住,站在酒樓前面,插腰,大喊一聲:“桑渺!你給老娘滾出來!"
等了等,仍舊沒有任何反映。
我頭一歪:“丫地,最後說一遍,你給我出來!別逼我放人揍你!"
三秒過,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飄然而至我面前,低頭看着自己的腳,也不肯說話。
我手一扯,拉上他的手腕:“給老娘吃飯!吃完飯後…靠!你別那麼看着我,MD!我是怕了你了,你願意跟着就跟着吧,交給你一個任務,給我保護好雪白,OK?"
桑渺用眼掃了一下統一服裝,統一面具的狐狸,終於通過唇型找到雪白,然後對我點點頭:“放心,我會保護好他。"
我到包包里翻出個面具,遞給他時,看見他眼睛一亮,忙說:“你也換身衣服吧,別弄得跟我們領導似的,看人家小森林子都被我歸到門下了。"
小森林子面具下的眼睛唰地瞥向我,我忙獻媚的笑笑,夾了塊肉放到他碗裏,討好道:“我愛護屬下,那是有名地,你算是跟對領導了!來,吃塊豬頭肉,補補腦子…"
小森林子胸膛起伏不定,眼見要發作,我忙鑽進爹爹懷裏,對他飛了記媚眼:“別打我,你若動手…"
“我若動手,凈流就要傷心,討厭我,而我就一定後悔死!"小森林子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惡狠狠地說。
我眨眨墨綠色的大眼,張大了嘴:“天才啊!我說過幾遍啊?你就記住了!佩服!看,我收個小弟,都這麼聰慧,想我`銀宮'哪能不火呢?"
眼一掃,見寶貝們都抖着肩膀低笑,小森林子已經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戴好面具的桑渺正失神的望着我,見我看他,忙低下頭去吃飯。
看着桑渺,我在心裏嘆息,我這是造得什麼孽啊,把一個曾經那麼自信的人,竟然給折磨得如此卑微?我並沒有忽視,在我撂着他手腕,走進酒樓,撫着他的肩膀,按到椅子上時,他那不安定的眼神,彷彿隨時會被人哄出去那般。看來,他還是沒有明白朋友與情敵之間的區別。只是,除了他,怕其它人,也不明白吧?
算了,想太多,沒有意思,既然未來沒有設定好的結果,那麼,我們就這樣任性下去吧。
吃飯時,我總覺得有個人在看我,可當我看過去,又不見任何人。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被狼盯上的肉,毛乎乎地。我只能自動理解為:人太美,沒道理啊!
飯後,我說:“寶貝們,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我們的車輪改變了直接去`帝京'的方向,開始往邊境方向走,由於哪裏有一條急流的河。
再次翻山的時候,心情與往日已經很大不同,眺望着簇簇深淺不一的綠,凝視着片片搖曳的不同妖豐,勾起淡淡的笑,深吸一口氣,拼儘力氣大吼:“淫狐!我愛你們!"
聲音回蕩在山巒間,遍遍清晰的傳來。
一波剛停,一波又起,身後的寶貝們,也卯足了勁頭,齊聲喊:“吟吟/絕色/吟/吟兒/賈絕色/主人/我愛你!我愛你!"
我回過身,將面具一取,開心的笑着,眾寶貝也將面具取下,讓我看見他們反應的笑臉,這一刻,我幸福得直冒泡泡。
揚揚下巴,勾來森林:“喊一個。"
森林問:“喊什麼?"
我笑:“想喊什麼喊什麼?喊過了就舒服了,我不介意。呵呵…不是大方,是自信!"
森林看看我,看看爹爹,爹爹只是淡笑着,沒有言語,森林深吸了一口氣,大喊:“吟,你個混蛋!"
你個混蛋…你個混蛋…混蛋…混蛋…
呵,這聲音,盪得夠遠地。
我眨眨眼睛,拍拍森林的肩膀:“他師兄啊,你…哎…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做事情,不能只在別人身上找原因,要看到自身不足。你這人,太誠實了!"
轉身,捅了捅桑渺:“來,喊一個,將心中的鬱悶喊出來,但請別涉及人身攻擊,OK?"
桑渺想了想,問:“哦可,是什麼意思?"
我得意道:“來,綠意,給他解釋一下什麼叫OK。"
綠音嘴角揚起微微得意的弧度,杏眼霍霍明亮:“OK,就是問你可不可以?若是可以,你就說YES。不可以,就說O。絕色教的,點頭YES,搖頭O,見面問好說HELLO。"
“哎…真聰明!"我贊。
綠意被誇,高興的抱着我腰,將杏眸笑彎成幸福的語言。
若熏手一伸,從背後抱住我:“YES,也有舒服的意思。"
眾人茫然,若熏忙眨動天使般的大眼自豪道:“吟吟教的。"
我臉一紅,回頭獻吻,有些,關起門,放下羅帳的事,不好當眾說啊。
綠意問:“絕色,怎麼沒有教綠意?YES,也有舒服的意思呢?"
陪笑:“你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綠意想了想,說:“可綠意還想絕色教啊,不然,別人會,綠意不懂,要難過的。"
花蜘蛛一扭腰,紅着眼,在我身邊晃着。自從他上次打算夜晚偷襲我,被爹爹發現后,只見銀光一閃,花蜘蛛精心留起的指甲就被咔嚓掉了一塊,讓他心疼得差點去找爹爹拚命,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最近這幾天,卻天天頂着黑眼圈,在爹爹身邊轉悠着,獻媚得絕對夠一說,期望早日得到領導的諒解。
花蜘蛛戴着黑眼圈的媚眼,對我一飛,有點報復性的笑道:“綠意啊,這你就不知道了,也不能算是主人偏心,頂多算個多喜愛若熏幾分。記得,有一天,我從若熏的窗戶底下走過,聽見若熏不停的喊着YES。"
紅依好奇的問:“喊YES?"
花蜘蛛忙演示道:“哦…YES嗯唔YES"
我斜着陰森恐怖的眼,死瞪向因我沒為他說話,就打擊報復的花蜘蛛。陰森道:“花蜘蛛,你是不是覺得這幾塊地風水不錯?想來個長期居住啊?"
花蜘蛛忙閃到爹爹旁邊。看吧,在受到威脅時,他也不忘捧爹爹,用行動證明,爹爹比我好使!事實證明,爹爹確實比我好使,但我收拾你丫地,還是不費力地!
剛要發難,綠意小嘴一哼,轉過身,生起了嫉妒的小氣。我忙屁顛顛地抱住綠意的腰:“過兩天,教你些更有意思的,小綠意聰明,一教一準會兒。"
若熏也抱着我:“若熏也學。"
綠意噌的轉過身:“不教若熏,只教綠意。"
若熏大眼一眨:“你說不教就不教?吟吟只教我YES也有舒服的意思,可沒有教你!"
綠意怪叫一聲:“小偷,還我萬花筒!"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若熏向綠意下了手,而綠意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用手摸摸吊在腰間的萬花筒,結果,可想而知,兩個人毆上了。
我憤恨的一路殺到花蜘蛛面前,狠撲上去,在我的拳腳間,我彷彿看見花蜘蛛勝利的笑容,忙知道自己中計,他是故意氣我,好讓我動他!好,你狠,我改變路線,直接癢他肋骨,花蜘蛛上氣不接下氣的笑,痛若地回蕩在山谷間。
身後的綠意和若熏,一個喊着:“還我萬花筒,小偷!"一個喊着:“就不還!矮瓜!"打得花草亂飛。
轉眼看見紅依正仰頭欣賞着風景,衝過去,一把將他扯過來:“你,給我去拉架!"
紅依鄙視的看我一眼,哧道:“沒法拉,若熏會認為我在拉偏架。"
我瞪:“你往中間一站不就好了!"
“那打的不都是我?"紅依聲線提高。
“靠!紅依,你少用那種我智商有問題的表情看我!"
“你就是腦袋有問題,還不許人家看?"
“好,好,來來來,你看懂我現在是什麼眼神了嗎?"
“哼!你眼中除了**的東西,還能有什麼?"
“丫地!老娘**你!"
“你滾!少來惹事!"
“你再說一遍?"
“好!我滾的遠遠,你和花蜘蛛一起去禁慾吧!"
“你!你!誰希罕你了?你最好永遠別碰老子!"
“好,好!我再碰你,我就TMD…"
“不許你說!"
“那你認錯!"
“不認!"
“你認不認?"
“不認!"
“嗷…"
“啊…"
我和紅依滾在地上,紅依的衣服在我嘴裏,當然,連肉也都在我嘴裏。紅依想打我,卻又下不去手,只能悶哼,高吼,拚命地推我,上演一出人咬人的生動戲碼。
雪白看了半天,不忍心,忙過來拉我:“好了,吟兒,別咬…啊…"
打得正熱鬧的我們,哪裏會顧忌一個突然而至的人?當然是毫不猶豫的用腳踹了出去!而且,還是兩個人一同出的腳!
看着雪白以絕對危險的姿勢后飛,才意識到事情大條了,卻在驚嚇之餘,看到一個身影迅速接住雪白倒下的身子,將其扶起。
雪白喘着氣,對桑渺感謝的說:“謝謝。"
桑渺笑了笑:“不客氣,我答應她,一定會保護好你。"
我看看紅依,紅依看看我,我忙撲到雪白身上,大呼:“雪雪啊,疼不疼?腳脖子一定浮腫了吧?"
雪白被我壓得臉色不好,我忙低頭拉起他的褲腿,果然,已經腫起,忙叫來花蜘蛛,讓他給雪白上藥。
花蜘蛛一扭腰,哼了一聲,嘟囔道:“我都好幾天,沒睡好了,哪裏有心情管這些?"
我溫柔的笑着,手輕輕放到他腰側,軟語道:“那好啊,你今天過來,我抱你睡。"
花蜘蛛眼角掛了絲奸計得逞的詭異笑容,隨後,用眼神示意我,讓我跟爹爹說聲,別又把他哪裏給削掉了。
那邊被咬的紅依突然爬了起來,兇巴巴地沖了過來,一把扯住花蜘蛛的胸襟,吼道:“今天是我值勤,你想做什麼?"
花蜘蛛也不服氣道:“昨天全都讓若熏佔了,我也沒找誰說理去啊!你不剛剛說不待見主人嗎?我待見!我還相當喜歡呢!你不要拉倒,我要!"說話間,就要往我身上靠,卻動作定格在半空,回頭去看爹爹,不知道用了怎樣生動的表情,得到爹爹轉身後的首肯。
花蜘蛛忙感激的沖了過去,又是送靈藥,又是送仙丹,我搖頭苦笑,爹爹,你也被小人收買了,哈哈…真是有“禮"走遍天下。
花蜘蛛旋風似的又沖了回來,四腳並用,將我緊緊纏上,淌着口水噌啊噌啊,嗲音道:“主人,晚上…啊…"
紅衣飛起一拳,直接襲擊向花蜘蛛,花蜘蛛嚇得怪叫一聲,拔腿就跑,紅依提步就追。
幸好在我家,鬥毆類的打架不許用內力,用武功,不然,真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
一邊,紅依對花蜘蛛;一邊,綠意對若熏;中間,我揉着雪白的腿,柔聲哄着,道歉着。雪白撫着額頭,苦笑道:“每次拉你們,我都受傷,再也不管了。"
我忙屁顛顛的跑開,采來漂亮的野花,編製個花環,戴到雪白頭上,誇獎導:“好美。"
雪白臉一紅,也不苦笑,也不喊腿疼了,乖乖坐在地上,任我揉着腿。
我突然覺得有點冷,脖子一縮,也沒敢回頭,心中詫異,爹爹也會嫉妒?當下心中大喜,安撫了雪白兩句,讓他坐着休息,等會兒給他上藥。雪白摸着自己頭上的花環,笑得份外甜蜜,也不多言,就這麼坐着等着。
我叫了朝,一同隨我屁顛顛的跑到了一棵隱蔽的大樹下,一同望着樹上紅艷艷的果實,然後一同爬樹,看誰快!我用腿踹朝,用屁股拱朝,用嘴親了朝,對朝喊:“朝,你的褲襠開線,露大鳥兒了!"
咣…
朝從樹上摔了下來,我這個不良青年笑得前仰後合。
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採集來的紅色果實,用細長的髮帶綁好,一串串的,別提多漂亮。我偷偷放到身後,接近爹爹,看着爹爹仍舊在看雪白的花環,眼中有一絲不明顯的期許。
往爹爹身上一倚,誇獎道:“雪雪戴花很美,是不是?"
爹爹沒有攬我的腰,更沒有回我的話。
我賊笑着,將手中紅艷艷的果實項鏈顯現在爹爹的眼前,看見他輕輕勾起的嘴角,我勾上去,輕吻了一口,將那串美麗卦在爹爹的脖子上。低頭,用嘴咬下一粒甜美,踮起腳尖,拉下爹爹的頭,口對口的喂到爹爹嘴中,和他各吃了半個紅果。
接着,兩人臉色一變,相互看着彼此,然後一起將口中的果肉吐掉,舌頭已經麻了大半。
眼波閃爍的看着爹爹,爹爹的笑也在無聲中演繹着絕色風姿,伸手點了點我的下唇,我笑得直流口水,這小紅果實,後作力還真大!應該可以入藥,等會兒讓花蜘蛛看看。
若熏和綠意打累了,躺在地上大休,若熏把萬花筒還給了綠意,兩個人對望着彼此的眼睛,嘿嘿的笑開了。
紅依將一隻眯眼,半紅着臉的花蜘蛛扔到雪白腿旁,吼道:“上藥!"
花蜘蛛忙掏出瓶子,開始小媳婦似的任勞任怨。
我看看紅依,疑惑的問:“你幹嘛用袖子擋臉?"
紅依白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頓時興趣大增,一把拉下紅依的衣袖,只見左邊臉上赫然有着四條撓過的痕迹!脖子上,胸口上,更是斑斕無數。
我當即拍了拍花蜘蛛:“佩服啊,兄弟!紅依的臉和身子讓你開了個頭彩?佩服!"
紅依馬上吼道:“這廝,竟然是個左撇子!害我防不勝防!"
我看看花蜘蛛,又看看紅依,乾脆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紅依,咱們一起吃了兩個半月的飯,你竟然還不知道他是左撇子?活該啊你!"
紅依臉氣得通紅,惡聲道:“誰有空看他!"
我眨眼靠近:“那麼說…紅依寶貝的滿眼,滿心,都是我嘍,呀,少說了一樣,還有滿身!"
紅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硬是擠了兩個字:“**!"
我拍拍他肩膀:“**?不錯,就當我小名吧。"
轉身勾來桑渺:“大哥,我現在要給你重新定義一下OK的意思,它應該是我O你,你K我,最後,平手!"
桑渺發出低低的笑聲,嗓子已經好了很多,多虧了花蜘蛛的藥。
我捅捅桑渺,繼續道:“要笑,就要以自己最快樂的方式笑,明白嗎?現在,把你的鬱悶都喊出來,就算罵我,我也忍了,誰讓剛開始,是我不對呢。"
桑渺深深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后,吸了口氣,將手也放到了唇的兩邊,卯足了勁頭大喊:“了了…"
了了…了了…了了…
一聲聲的了了回蕩在山谷里,久久不去…
了了,真的可能成為我的另一個特殊名字嗎?
在聲聲了了間,我帶領各位親親寶貝移向那曾經吞食掉哥哥的河水,想要窺視出哥哥給予的方向。
當渡入那仍舊冰涼徹骨的河水中,我的靈魂在瞬間迷失了自我,就連身體,都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乾坤大挪移!
二百零八誰敢買老娘?
頭痛已經不是幾片鎮痛藥就能解決得了的,身體的酸楚也不是輕易就能消除的,但我還是可以制止這兩個上下其手,要脫掉我衣服的男人。強張開眼,啞聲道:"想**我?"
兩個男人明顯嚇一跳,突然就蹦開了,然後紅着臉,喏喏道:"不…不是,是…是…幫你…換濕衣服。"
我低頭看看自己,確實一身濕,強支撐着站起身,對兩個男子說:"衣服拿來,我自己換。"
兩人一愣,忙問:"你…你不問問…問問這是哪裏?"
我笑:"我想知道,自然會知道,現在,我很不舒服,麻煩把乾淨衣服給我,你們出去。"
兩人臉一紅,將衣服交到我手中,轉身守在門口,像是怕我跑了。
我手腳軟得跟棉花糖似的,當即知道被人下了藥。無力地換上簡約的普通男裝,照照鏡子,看見眉間的金色鳳尾,一雙墨綠色的美眸,嫣紅而上挑的唇,銀髮沾着濕潤的水汽,更加耀眼。再次肯定,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打量了一下這個極其普通的房間,獨特之處在於沒有窗,真有點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感覺,揉揉腦袋,思緒回拉…
陽光明媚的灑落在那條曾經吞噬了哥哥的端流河上,碎成了無數的波光粼粼,晃着人的肌膚,刺着人的眼,我將鞋子扔掉,赤着腳一步步往河中走去。
胳膊上突然多出了好幾隻手,亂成一團的攥着我,回頭笑笑:"我還沒有自殺的習慣。"扯開眾人的手,白衣縹緲間,一步步走向湍流的河,從腳尖探入水裏,到小腿的淹沒,到大腿的浸入,到腰的消失,到胸脯的沒入,到最後發的漂浮,頭顱的消失…
哥哥,你在嗎?
記得我們說過的誓言嗎?你說:如果你要走,可以,但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別讓我一直等,一直等…
哥哥,如果你要消失,可以,但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別讓我一直等,一直等…
在岸上人的躁動不安中,我微笑着從水中探出頭,腳下突然一滑,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尖叫直接倒入河水中,被強大的推力,直接沖了出去…
我迅速調整着身姿平衡,終於可以調控到自由泳的狀態。
回過頭,對紛紛下水的眾寶貝笑笑:"放心,我水性好得很,幹嘛都下來?想陪我裸浴嗎?哈哈…啊…"
在我分外得意時,突然覺得腳被什麼東西拉住,直接再次墜入水中,一驚,想起那麼多的死人,頓時腿腳發軟,連反抗都忘了,就被人敲昏了。
苦笑,爹爹啊,寶貝們啊,我是說自己水性好,可沒有說被人襲擊了反擊能力仍舊好!
再次醒來,人就已經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屋子裏,看見兩個小男孩正打算給我換半乾的衣物。低頭,看看身上的普通男裝,掃了眼屋子裏照亮用的兩根蠟燭,緩緩勾起嘴角。我說的嘛,在路上,怎麼總覺得有人盯我用勁,原來,是打算搶劫女色啊,呵呵…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請'我來,做客?
轉身,拖着軟軟的腿,一頭扎到床上,補覺。
等我再次轉醒,就看見自己已經換了睡覺地點,人上了馬車,還和五個女扮男裝的美色女子緊在了一起。
我眼一掃,見她們各個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有驚恐,有羨慕,有傾慕,嘿嘿,就說我現在男女通吃嘛,魅力這種東西,不好說啊,哈哈哈哈…
勾起一抹笑,頭一歪,繼續倚靠在顛簸的馬車板上,這些女子的眼瞟來瞟去,最後,還是有人紅着臉,顫聲道:"你…你的眼睛…"
再細看看那些女子紅着臉的樣子,頓時明白,原來臉紅也不單是害羞啊,還有害怕的成分呢。
知道老媽給的藥掉到河裏,現在的眼睛應該變成了祖母綠色,都把我當妖精吧,不在意的笑笑:"沒事,以前練功走了火,但還好,沒有入魔,眼睛就變了顏色,沒有什麼好驚慌的。"
那些女子緊湊到一起,滿是戒備的望着我,我身體系統漸漸恢復了,只覺得額頭很痛,忙用手摸了摸,只覺得火辣辣一片,皺眉:"怎麼這麼疼?"
眼一掃,那剛才搭話的女子忙說:"他們…他們…他們看見你額頭的鳳尾沒有洗掉,怕惹事,就使勁擦,卻發現擦不掉,只好作罷。"
"MD!我說呢,怎麼火辣辣地疼!"不滿的罵了句,小女子們忙又往一塊兒擠。
用手敲了敲車板,馬車停了下來,一個兇巴巴的女子狠掀開帘子,吼道:"誰敲板子?"
我淡淡說:"餓了,給我弄點好吃的。"
那女子倒吸了一口氣,僵硬了數秒后,紅着臉,低聲粗吼道:"等會兒到地方一起吃!"
我掃她一眼,笑道:"我想吃的時候,你最好給我,我不想吃的時候,就不會吃,你如果想餓死我,那也很好。"
那女子又是一愣,放下帘子,過了一會兒,帘子再次掀起,遞給我,水,乾糧,還有一塊滷肉。
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中,我美美地吃完自己的食物,然後倚靠在門板上,繼續打盹。
在這樣的顛簸中,大家知道我不吃人,也就漸漸熟悉了。
那最先和我說話的女子,曾神秘兮兮地問我,是不是武林盟主了了?是不是特意混在這裏,想救她們出去?
我很溫柔的告訴她,如果能自救,就救她們。
那女子很失望,又快速點燃希望,她告訴我說,她是`鳳國'的人,聽說今年選的武林盟主,不但武功出神入化,更是仙音鶴舞,傾國傾城,天姿絕色。一看到我,就知道是我,但又不敢冒失的問,怕打亂我原本的營救計劃。
我心理暗笑,營救計劃?我現在的腿軟腳軟,怕是需要被營救計劃。
她向我保證,絕對不會把我的身份說出去,也告訴我另一些女子都不是`鳳國'的人,來自各個地方,但都是周邊國家。
掃眼這些女子,看出了個絕對相似的共同點,一字概括:美!
紅顏禍水,真不知道哪位金主,打算買我們去,也好,就讓我把這當作是免費旅遊吧。看看哪位超級有眼光的人,想將我買下?也看看,到底是誰在販賣我?竟然在眾位親親寶貝的眼皮底下,在哥哥曾經消失的河裏,將我擄走!MD!膽子不小,早晚燉掉!
沿途的風光,我們都看不到,每天都在馬車上顛簸,到了晚上,會被蒙上眼睛,帶到統一的房間裏,睡覺。
將蒙眼布解掉,掃眼屋子,完全是個密封的盒子,連個窗戶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們干這種勾當,幹了多久,真是準備充分啊。
他們用化功迷香都用得十分巧妙,鳥會把**下到我們的飯菜中,由於那樣,我們可以偷偷倒掉,或者少吃,但他們若在這個密封的屋子裏點燃化功迷香,還能有誰不喘氣,憋一夜?只能天天被迫的吸收軟骨化功的毒藥。
就這樣,轉眼間五六日過去了。
這一晚,他們又蒙上我們的眼,帶到一處密封的屋子,卻打來了六大桶熱水,拿來了漂亮的女裝,質地柔軟,色澤艷麗,就是感覺有點透。並告訴我們,等會兒會來人為我們打扮,讓我們態度合作些,今晚要見貴人,若選不中,就要把我們直接送妓院,被千人壓,萬人騎!
於是,心思各異的女子,就開始洗澡,然後去挑自己喜歡的衣服,在無希望的基礎上,期許被一人選中,也不願意當**。
看着他們選衣服,我才跳進水裏開始沐浴,嘴角上揚,看來,是出了`鳳國',但具體位置,具體國情,還都不知道,不急,今晚我就能看見是誰打算賣我,也會給他上生動的一課!讓他知道,對於一個沒有內功的人,那點化功迷香只能當薰衣服的香料!
穿好乾凈的底衣,打算出去拿女裝,卻發現,竟然只有六套,我笑,難道打算讓我裸裝上台?來個重點推出?火爆搶購?獨家售出?
直到為我們裝扮的人陸續而入,我才知道,原來,我還真是個重推對象,就連衣服都是特製的琉璃綵衣。
髮絲輕挽,朱春點紅,黛眉細描,粉腮微掃。望着鏡中人,我不得不感嘆:真不知道誰這麼有眼福啊?
眼睛仍舊被矇著,我有點心疼,怕弄花自己的眼妝。試想,哪位女魔頭,一露臉,就頂着一雙花花眼?當我是業餘演員呢?靠!
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悠揚小調,陣陣酥麻調笑聲,女子婉轉承歡的瑣碎愉悅低吟;聽見被帶去的女子有的被留下,有的被甩出去當成了垃圾;聽見有人獻媚的說,要送給主子一個人間絕色!然後,我就被人帶了出來。
挺挺胸脯,我暗想,我是要在第一時間來聲大喝,擺出個武林盟主的經典造型?還是噌地一聲,躥到桌子上去?來個飄飄渺渺的仙人冷視?還是…
沒有給我太長的假想時間,眼罩被人去掉,眨眨眼,適應了一下夜的黑暗與眼前璀璨亭子所形成的鮮明對比。
亭子浮紗渺渺,層疊間隱約模糊出一片旖旎的春光,六七個半裸女子圍繞着一個衣衫大開的男子,那男子將眼光投到我身上,緊緊逼視,人已經從一女子**裸的大腿上,支撐起身子…
二百零九誰的哥哥?
心,沒由來的一緊,通過那層疊的紗,深深望入那男子模糊的面容。
那男子手一揮,他身邊的女子,忙酥胸半露的起身,將帘子層層挑開,每掀起一片,就清楚一分,我的呼吸就隨之緊湊一寸,直到那男子面前的薄紗被全部挑開,視覺衝擊呈現直白化,那瞬間的窒息,突然變成驚濤巨浪!猛烈也襲擊到心上,打翻了我寧靜的小舟…
心,身體,神經,細胞,無一不在顫抖。
波光粼粼的眼,緊緊也吸在那男子的臉上,凝視那微微上挑的邪魅鳳眼,投到那泛着蜜se誘惑的半敞身上,無法拉開,無法動彈,無法思考,無法不愛。
時間彷彿由於我們停了下來,在他複雜的凝視中,我了風聲琴音嘈雜的一切,糾結着自己的心,一步步向他走去,每走一步,就像我從岸上渡到河水中,那樣無措,那樣心痛。
人站到亭子前,凝視着他狹長的鳳眼,連呼吸都忘了,提着自己的心,邁出了艱難的一腳…
"啪…"
臉上一痛,着實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那打我的女子一副氣焰高漲的模樣,眼中嫉火熊熊燃燒,尖聲道:"好個沒有規矩的下賤胚子,竟敢…"
"啪…"
"啊…"
我響亮的巴掌聲和她疼痛的驚呼聲,在這樣飄着旖旎小調的夜晚,特別刺耳。看着她顫抖的大咪咪,我怒火中燒,噌的轉身,看向那半眯着眼,不知道想什麼的男人,一步躥到他面前,狠揪過他大開的衣襟,拉起,靠近自己,大吼道:"丫地,我天天盼,夜夜盼,你TMD竟然在這跟我玩人肉大戰?你TD,不想活了是不是?是不是!"無數複雜的情感,在頃刻間爆發,我狠撲上去,瘋了似的揮着電炮,踹着飛腳,又是廝打又是啃咬,直到自己淚如雨下,才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他身上抹,那種每等一天,就多增一份的恐懼,你個王八蛋!不懂!不懂!
等我哭過了,抬眼看看已經傻掉的某人,狠狠揪了把他的臉,惡聲道:"趕快給老娘把這些鶯鶯燕燕的清理掉,別找皮子緊,不自在!啊…"
有女人來抓我的頭髮,有女人來抓我的臉,還有女人直接扯我的衣服,掐我的肉!
我疼得一聲哀嚎,大吼道:"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不但沒有人聽我,卻挨了眾裸女更加激烈的抓撓,我一下子就被人撲倒在地上,啪啪的甩了兩個大嘴巴子,當時眼冒繁星。
眼見魔爪再次落下,那該死的傢伙終於冷喝一聲:"住手!"
我覺得臉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一個高從地上躥起,怒目瞪着那些衣衫半裸的女子,那些人被我瞪得打了個冷顫。我噌地轉過身,直接掐向寇筱然的脖子,大吼道:"讓你不管我,不管我,你變心了!我要休了你!"
那狹長的鳳眼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手指緩緩撫上我的手背,瞬間,將我拉入自己懷裏。我頓時沒了脾氣,抱着他又是一陣嚎,等我哭得直抽搐后,才抬起頭,賭氣似的看向他:"別說你不知道我是誰?"
哥哥邪媚的一笑:"你說你是誰?"
我瞪眼:"我說我是你親媽,你信嗎?靠!"
眾人倒吸氣,我再瞪。
哥哥挑起一縷我的銀髮,在手中把玩,問:"頭髮怎麼是銀色的?"
我再瞪:"MD!還不是哭你哭地!我日日夜夜地想你,你倒好,跑這裏鬼混?沒有把你鳥兒閹了,算我現在脾氣小了。"
哥哥鳳眼一挑,嘴角勾起邪美的笑,緩緩貼近我的唇,魅語道:"表現一下你的思念。"
我賊笑:"幹嘛?想讓我**你?"
他一愣,神色有些複雜,問:"眼怎麼是綠色的?"
我得意道:"怎麼樣?漂亮吧?你不在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發生了多少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你弟弟我的名號,那是向徹了整個武林,嘿嘿…
對了,他們都回到我身邊了,就差你個沒有良心地!就不知道回去找我,還跑到這麼個什麼破地方玩女人!哼!要不是…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若還給我弄這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我就放手把她們都燒了!聽見沒有!
"弟弟?"鳳眼往我胸部瞄。
"傻了?"我伸手點他腦袋,點啊點啊,就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忙從他懷裏躥了出來,撫着他的肩膀,急問:"哥哥,你不是玩失憶吧?"
正在此時,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九弟,好艷福,如此絕世佳人都收入自己帳下了。"
扭頭,順聲望去,一雙深邃美眸,挺拔小鼻,微微上揚的柔唇,溫婉若玉,氣質若竹的理智型美女正凝視着我。第一印象非常不錯,我對她咧嘴笑笑,她微微失神,也對我笑笑,這一笑,簡直若清風過竹,沁心一片。
哥哥胳膊一伸,將我重新抱入自己懷裏:"四姐的珍藏哪裏會比我少?那邊是我剛買的美人,四姐若有相中的,就帶回府吧。"
清竹型氣質美女對我淡淡一笑,說:"九弟倒是大方,最好的被自己選去了,才叫四姐選。"
哥哥抬起我的下巴,邪媚的鳳眼一掃,勾起充滿誘惑的唇角,笑道:"着實不錯。"
我氣,我怒,把我當買來的丫頭了?不動聲色的與哥哥對視着,伸出手指,暗中掐向他的大腿根。
哥哥一聲悶哼,手臂一收,將我胳膊扣緊,邪笑道:"還是個野生的。"
我瞪他一眼,心中疑慮漸生,哥哥什麼時候多出了姐姐?還排行小九?是我認錯人了?還是他失憶了?不對啊,失憶失出了姐姐?迷糊…
清竹型氣質美女笑着坐到亭子裏的長椅上:"野生的不好養,九弟可要小心啊。"
哥哥鳳眼一挑,笑道:"越難養的,才越珍貴。"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請兩位不要將我當個動物來談論好嗎?首先,我自己能養活越自己,不用別人養!再者,我不知道是誰將我賣到這裏,銀子我是一兩也沒有分到,這事不能算!最後,我只有一個要求,請抱着我的這位,和旁邊看笑話的那位,介紹一下自己。"
哥哥笑得胸膛起起伏伏,抖落了半片衣衫,將大好的蜜色肌膚露在外面,我忙伸手拉好,自家的產業,不能輕易讓外人見到一寸春光。
哥哥說:"好,我介紹一下,我叫筱楓依然,她叫筱楓晚晴,是我四姐。"
我仰着臉,看着他,確定他沒有騙我。筱楓依然?寇筱然?怎麼回事?心裏有些許期待,卻也涼了一截,又問:"這是哪裏?"
哥哥眼波一閃,笑問:"問題不少,你若想知道,我會告訴你,為了公平,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看吧,一定是失憶了,不然,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但他那愛算計的本性,可一點都沒有變!從他懷裏掙扎出來,盤腿坐到他對面:"問。"
哥哥問:"你叫什麼?"
我答:"我的名字太多,你只管我叫弟弟。"問:"這是哪裏?"
哥哥回:"麟國。"問:"你認識我?"
我答:"認識。"問:"你是不是失憶了?"
哥哥回:"我沒有失憶。"問:"你怎麼認識我的?"
我答:"當乞丐時認識的。"問:"你說你沒有失憶,為什麼還問我是怎麼認識你的?"
哥哥回:"好奇。"問:"你和與我很像的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我答:"愛人關係。"問:"你十年前在做什麼?"
哥哥回:"做生意。"問:"你們認識多少年?"
我答:"十年。"問:"你去年的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哥哥回:"做生意。"問:"他怎麼了?"
我答:"他被河水捲走了。"問:"你是不是有同胞兄弟?"
哥哥回:"是。"問:"你要找他?"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顫聲問:"他…他…他在哪裏?哪裏?哪裏?"
那人回道:"十二年前就分開了,再無聯繫。"
我徒然坐下,瞪着那一模一樣的容顏,在無聲中,淚如雨下,模糊了他的影子,世間的事,誰又能說得明白?我換了個樣子回來,哥哥樣子沒有換,靈魂沒有換,人,卻不是那個人…
我的世界變得茫然,彷彿一直在毛毛小雨,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雨水隱去,他的影子在眼中漸漸清晰,我才勾起嘴角撲了上去,狠狠地擁抱住他:"放心,他會回來,一定回來!"
放開他,站起身向外大步走去,我要回`鳳國',說不定哥哥已經在到處找我,我要告訴他一個驚喜,他有兄弟,有姐妹,家裏人口好像很眾多呢。大家一定能很好相處,由於他們有着同樣的興趣愛好,都喜歡做生意,佔便宜。
二百一十奸詐與無賴
"你可是我花銀子買下的,怎麼能說走就走?"哥哥,不對,是筱楓依然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進了我的耳朵。
護衛將我攔下,我剛想發火,一想,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啊,還是和諧共處的好,我可不想哥哥一回來,就知道我和他家裏鬧翻了。笑着轉身,踱步到筱楓依然身邊,伸手拍了拍他坐在地毯上的身子,以領導視察災區的親切笑容,笑道:"想要銀子,跟你兄弟要去,他也喜歡做生意,而且,嘿嘿…比你的頭腦,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哦。嫂子我就不用你好茶好水好飯菜的招待了,我要回去找你兄弟,我家寶貝哥哥,沒時間享受你的熱情了。"
看向一旁筱楓晚晴,笑道:"晚晴,有空去`鳳國'玩,我招待。"
筱楓晚晴對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剛想走,又想到了什麼,一插腰,仰仰下巴,斜眼看向半裸的美人們:"剛才哪個眼睛當屁眼用的王八羔子,給老娘兩個火辣辣的嘴巴子?出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動,我大步走到一女子前面,她嚇得直哆嗦,我嘿嘿奸笑着:"丫地,當你裝孫女我就不認識你了?告訴你,就算把我眼睛蒙上,就憑你身上那股騷味,姑奶奶我照樣逮到你!打我的時候,挺爽吧?我這人一向公平,從來不會以一賠十,但為了表示你的誠意,堅決擁護打擊報復,咱們還是好事成雙,來四下吧。你說吧,是讓我動手,還是自己扇四下?或者甘天甘夜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女子哆嗦着看向筱楓依然,我得意道:"看什麼看?都是我的人了(都是我一夥的人),你懂不懂?"
筱楓依然從地毯上站起來,赤着腳走到我身邊,緩緩低下頭,貼着我的耳朵問:"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丫…"丫地,拆我台?我是想這麼說來着,卻不想唇就這麼和筱楓依然擦到了一起,那種厚厚的熟悉感,讓我的呼吸瞬間停止,心也被懸空吊了起來,只能瞪着眼睛,震驚在這無法控制的顫慄中。
筱楓依然狹長的鳳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柔順的髮絲滑過我的臉頰,手漸漸收在我的腰側,我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憑藉那無力抗拒的感官,閉上眼,去索取更多…
不知道是誰先吻向誰的,那熾熱與纏綿就這麼在兩個人間突然爆發,唇舌的糾纏,靈魂的觸碰,和我泛濫成災的淚水,全部混雜了無數個日與夜的思念。
"哥哥…"啞聲叫道。
他身體一僵,我呼吸一緊,忙放開彼此,筱楓依然的眼,仍舊在我臉上流連,彷彿要窺視什麼。
我茫然不知所措,狠狠擦了擦自己的臉,扯出個彆扭的笑容,強打趣道:"這偶然的碰撞,你可別告訴你哥,他那人嫉妒心特強,不能把你怎麼了,一定會把我怎麼了。哈哈哈哈…我…我…走了…"
轉身,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看天上璀璨的星子,碧洗的銀月,一切,都很美,不是嗎?費力的抬起眼,不是不眷戀,只是不敢去看;不聽,怕自己控制不住厚厚的思念,再認錯了人。這樣,我對不起哥哥。
手腕被抓,筱楓依然邪美的笑臉湊到我面前,勾起嘴角:"親完我,就想走?"
我一愣,鼻音厚重的問:"幹嘛?還想要幾兩銀子不成?"
筱楓依然笑得一副奸商嘴臉:"幾兩怎麼夠?少說也要一千兩。"
我眨眨眼:"你這明顯是敲詐!"
筱楓依然笑得如沐春風:"怎麼會?我這是就物論價。"
"你找…"
"別說找我兄弟要,他到底在不在了,我都不知道。再說,你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誰知道?也許,就是一通房的丫頭。"
我瞪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一通房丫頭?我靠!你當你是皇親國戚的待遇呢?就算是皇帝老子,見到我也得請我喝上兩杯,還通房丫頭?你腦袋做生意時進水了?找個牆角倒立着控控。別煩我,我很忙!還有,你若再敢說你哥哥在不在的話,我絕對不客氣,聽見沒有?"一甩手,沒甩開。
筱楓依然的鳳眼半眯,那熟悉的表情,讓我心又是一陣抽搐,他說:"買你,我花了一千兩;你剛才對我又打又咬,要給我三千兩;還哭花了我的衣服,要給我一千兩;吻了我,還要一千兩,共計六千兩。還給我,就讓你走。"
他沒有開玩笑,我懂,那表情,我真的懂,那是哥哥不容我反駁的表情,可惜…人,不是那個疼我,愛我,愛吃小醋的哥哥,那我就不打算慣着他這個死變態!
我竟然就價值他的一個吻?真是忍無可忍!
我緩緩勾起嘴角,仰起小臉貼向他,笑道:"我沒讓你買,你非要買,你侮唇了我的人格,你要賠償我二千兩;剛才,我打你是為你捶背,咬你,是為你啃蚊子包,任勞任怨的服務費,六千兩;我哭花你的衣服,則是由於你太帥了,那完全是崇拜的淚水,你要幸福的珍藏,價值二千兩;至於吻了你,我沒有話說,我已經作好賠償的準備,就算嫖個鴨鴨,還要給幾錢呢,但你的收費實在是太高了,打個一折怎麼樣?如果你想賺其餘的九折,也行,你現在把衣服脫了,擺個任我採擷的造型,躺到地上,賣弄風騷,一千兩,我認了!現在,請你把欠我的四千兩給我。"伸出手,一臉監考官的態度望着他。
筱楓依然微微一愣,隨即笑着貼進我:"我說過,還不完六千兩,就不許走,你若有異議,我不怕陪着你再好好的細算一遍。"
我也笑:"你說不許就不許,你當自己…"
筱楓依然鳳眼半眯,貼近我耳朵,壓低聲音小聲道:"我有些記憶混淆不清,竟然不記得自己的第一次是與誰共享。"
我一驚,看着他緩緩抬起與哥哥一模一樣的臉,再次糾結起我的心痛與茫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就算筱楓依然不是哥哥,但也要知道哥哥到底是什麼身份。更何況,筱楓依然給我的感覺,竟然…和哥哥是一樣的。
抬起頭,咬牙道:"好!我給你打工!"
筱楓依然挑眉問:"打工?"
我信誓旦旦的點頭:"你不是讓我還你銀子嗎?我給你打工!做你特別行政助理,我平時給別人打工,月工資一萬兩,其中四千兩當給你的補償費用。另四千,你幫我把今天販賣到這的五個姑娘買下,放了。再一人給一百兩,當回家的路費。行,就成交,不行,就拉倒。"
筱楓依然猶豫道:"就算`麟國'最絕色的**,三年內,也賺不上一萬兩。"
我不屑道:"她們會什麼?我會什麼?你不要不懂行情,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自己想好,反正我要是想走,一般人還攔不下來呢。"
筱楓依然眼波粼粼的看着我,帶了絲寵膩的開口:"好,成交。"
我回他一個,算你聰明,占我個大便宜的笑。
筱楓依然立刻開始挖掘起我的特別行政助理能力,身子往地毯上一卧,單手支撐起頭部,對我揮了揮手,我忙屁顛顛的跑了過去,兩下把鞋子甩掉,也坐學的樣子窩在地上,對那些半裸的美女揮了揮手:"過來,按摩!"
眾半裸美女你看我,我看你,我冷喝道:"我一個月賺一萬兩,你們陪睡才幾兩?別惹我不開心,小心後果很嚴重!我現在是特別行政助理,除了筱楓依然,就我老大!過來,按摩!"眾美女嘴唇緊抿,紛紛靠了過來,萬分不願的為我捶着身子。
筱楓依然一個翻身,與我對視着,笑道:"這會兒就當起主子了?"
我也笑:"哪裏?我一直是當主子的材料。"
"那你當主子,我做什麼好呢?"說話時,又貼近我幾分,讓我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你也應該休息休息了,整天在美人堆里打滾,費力攀爬玉女峰地,太辛苦,**生活過久了,小心精盡人亡!"
筱楓依然眼波一閃,臉色有點潮紅,唇動了一下,隨即仰躺在地毯上,閉目養神。
筱楓晚晴的目光一直落在我倆身上,這會兒筱楓依然休息了,她就全全目測起我來。
被她盯得有點不自然,抬頭笑笑。
筱楓晚晴幽幽開口道:"這位姑娘的債務還沒有討要回來。"
我有點迷糊,問:"誰欠我錢了?"
筱楓晚晴綠竹般清雅的笑緩緩揚起,眼一掃,看向剛才打了我兩巴掌的人,那女子一顫抖,忙低頭咬了咬唇,手指動了動,狠狠扇了自己四巴掌,聲音響亮得不比扇我時差。
我頓時對筱楓晚晴好感大增,一屁股坐到她旁邊,以哥倆好的形式抱住她的脖子,感概道:"姐妹也算是仗義的人,以後有事,儘管跟我說,能幫一定幫,我若有事,找你…嘿嘿,是不是也一樣好使啊?"拉關係嘍。
筱楓晚晴側過臉,看着我,笑道:"能幫一定幫。"
我拍她的肩膀:"好姐妹,講義氣!想我在世上混了這麼多年,女朋友少之又少,越想越憋屈,難道我就沒有女人緣?"
筱楓晚晴將臉轉開,幽幽的說:"不是沒有女人緣…"
我拍大腿:"就是嘛,好歹我也算是…喂,喂,你拉我做什麼?"
筱楓依然硬是將我從筱楓晚晴的身旁拉了起來,對我說:"我要就寢,你服侍。"
我鄙視道:"你就不能別大材小用?自己不會鋪床嗎?我可是一個月一萬兩的高級行政助理啊!啊…"被筱楓依然拉着就走,連鞋子都沒有穿,忙頭對筱概晚晴說:"晚晴,我去哄小孩睡覺了,晚安。"
筱楓晚晴深深望了我一眼,似乎摻雜了幾許莫名的意義,輕道一聲:"晚安。"
被筱楓依然拉着到一片桃花林子裏,當既腳像是被釘在土地上,無法挪動半分,伸手撫摸那樹枝上的柔嫩果實,心中百味摻雜。
筱楓依然問:"喜歡桃子還是桃花?"
我嘴角上揚:"都喜歡,桃花用來看,用來聞,用來欣賞,用來思念。桃子用來吃,用來解決口欲,滿足食慾。我覺得哥哥就像的桃花妖,總是喜歡穿粉色的衣袍,那麼邪美,那麼奸詐,卻又充滿了詭異的魅力。"
筱楓依然沒有接話,拉着我的手,繼續往前走。
"哎喲…"腳踩到石子上,好痛。
只見眼前胳膊一伸,筱楓依然將我打橫抱起,而我習慣性地依靠進他的胸膛,順手拿起他的頭髮在手中把玩,彼此動作一僵,我手中的頭髮鬆了,他仍舊抱着我繼續前行,直到走進了他的屋子,才將我放到地上。
又是兩個半裸的美人,軟軟地靠了上來,當然,對我必然是充滿了敵意的,筱楓依然讓她們退出去,兩人就踩着貓步,憤恨的瞪着我走。
打量着屋子裏的裝飾,突然覺得有點熟悉,那種處處要求品味的生活方式,樣樣東西都要價值不菲的喜歡格調,真是讓我越來越困惑,越來越迷茫。
"過來,服侍我沐浴。"筱楓依然突然叫我,嚇得我忙將手下的花瓶鬆開,只聽見咣的一聲,那價值不菲的東西,就這麼在我眼前碎成了無數塊。
我脖子一縮,腳指頭一勾,咬了咬下唇,心疼得無以復加,緩緩蹲下,用手去選大塊的抓,手脖卻突然被抓住,筱楓依然臉色不善的問:"你做什麼?"
仰起可憐巴巴的臉,真心實意的說:"我…我心疼啊!"
筱楓依然嘴角上揚,拉起我的手,就往浴室走。
在淡薄霧氣的縈繞下,八個水龍吟緩緩地流淌着溫熱的水,鑲嵌了碎石的池壁,正晶瑩閃爍,泛着璀璨的光。池子裏的水從八個方向圈圈盪開,綠色系的格調,感覺特別舒適愜意。
筱楓依然挑眉低笑着貼近我的耳朵:"剛才的七代青瓶,怕還是要麻煩你這個特別行政助理,多為我效勞一個月。"
我牙痒痒的難受,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反正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會走,管你什麼幾代長老瓶。
筱楓依然勾起了我的一縷頭髮,纏繞在手指間摩擦着,極盡挑逗之姿的耳語:"服侍我沐浴。"
我想都沒有想,抬頭就吼:"平時都是你服侍我的!"
吼完我倆皆一愣,筱楓依然看着我的眼,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轉身,自己跨進了浴池裏,坐到水裏后,才開始脫衣服,然後依靠在浴池壁上,閉上眼睛,頭輕仰,那熟悉的動作,完全如一的表情,讓我的心都打擰了!
一個高躥進水裏,濺起大片的水花,雙手直接掐到他脖子上,使勁晃着,吼道:"你到底是誰?是誰?你若不是我哥哥,為什麼一舉一動都這麼像?你說!你若說不愛我了,我就走!不在這裏耽誤你的風花雪月!你給我說!你到底有兄弟嗎?有嗎?"
"咳咳…咳咳咳咳…"他被我掐得直咳嗽。
我忙放開了手,無力的堆坐到浴池裏,抱着自己腿,將臉沁透在溫熱的水裏,不想讓自己知道眼淚的溫度。
筱楓依然動作輕柔的將我抱起,拉進自己懷裏,用臉輕輕撫摸着我的發,漠聲道:"在我的記憶里,真的是有位哥哥,十二年前,他離開了我,不知道他怎麼還會出現在`鳳國',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
而我,去年得了場大病,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但仍然記得,這些年,我一直在做生意。"
我心頭一顫,忙從萎靡的低落狀態,變得精神抖擻氣質軒昂,滿懷希望的問:"那你病好了后,還記得身邊的親人嗎?"哥哥一直與我一起,應該沒見過此年紀的親屬,就算他被家人找到救了,也應該不認識誰。
筱楓依然看着我:"認識幾個,但不全認識,有些關係不密切的,只有模糊的印象。"
我頓時像瀉了氣的皮球,霜打的茄子,毫無力氣的又萎靡了回去。
筱楓依然又若有所思的說:"可這十餘年的記憶,我竟然只覺得自己是在做生意,好像…缺少了些什麼。"
我噌的又抬起頭,眼睛瞪得跟探照燈似的:"快想,想想你這十來年難道除了做生意,就什麼都沒有做嗎?沒有愛人?沒有朋友?沒有一些感動的,氣憤的,眷戀的回憶?"
筱楓依然無力的笑道:"想過,就是想不起來。"
我心潮澎湃,忙跨坐在他身上,與他對望着,試探的喊了聲:"哥哥?"
筱楓依然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問:"他…叫你弟弟,是嗎?"
我忙點頭:"對,叫我弟弟,五歲時女扮男裝的我遇見他,當了他的弟弟,他罩着我,不讓別人欺負我。在破廟裏,他抱着我睡,將最乾爽的位置讓給我,還為了我的肚子,去偷人家的雞腿,讓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天不黑,都不敢回來見我。"
"五歲?你的記性真好。"
"那是,我還記得哥哥的屬下,曾搶了我半個肉包子呢!"
"這也記得?"
"當然!我可是非常惜財地,寧捨命不舍財的主兒。"
"呵呵…你是怎麼被賣到這裏來的?"
"你說這個,我就有氣,我去你墜入的端流河水中,傷感一番,就被人窺視了美貌,直接扯到水下,敲昏!你說你,弄這些美人來,做什麼啊?怎麼的?還想選出個優良種子?懷上個寶寶啊?"
"…"
"你當你不說話,這事就算了?你也不想想,你為我守身如玉了那麼多年,怎麼這一失憶就變得**了?真看你的守宮砂沒有了,竟然敢給我亂來!你…你…你怎麼了?"
"…你真的是認錯人了。"
"…"瞬間蔫了。
良久,筱楓依然提起我的下巴,問:"我和他,真的非常像嗎?"
我看着他的臉,伸出手,緩緩的撫摸着:"不但是長得像,就連抱我的姿勢,說話的聲音,所言的語氣都像。"低下頭,將鼻子放在他的脖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連身上的檀香都是一樣的…"抱着他的脖子,將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嘟囔道:"哥哥,是你嗎?記得你對我說過的嗎?
你說:`弟弟,如果你要消失,一定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別讓我一直等,一直找…'
哥哥,你要消失,也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別讓我一直等,一直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