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間小小的暗室里,黑暗中只亮着一盞小燈,一個面如石灰般蒼白的男子立在燈光中央,對着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處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怎麼樣也不會來找您的。”
“是嗎?”黑暗裏,一個冰冷的聲回應。
蒼白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冷的話你可以出去。”
“我……我還好。”男子雙臂交叉想摩擦些熱量,但還是抵不過陣陣寒意。畢竟在冷凍庫里談生意,他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我想請你為我做一件事……”
“你有什麼資格?”
“一千萬。
暗處的神秘者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慢慢吐出:“成交。”
“那我的事——”
“說吧!”
不出三分鐘,面孔蒼白的男人自冷凍庫出來,滿足地笑了笑。哈,事情總算要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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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鷹再一次被狙擊!
“這是怎麼回事!”千樺看着肇事的車輛揚塵而去,趕緊沖向因為閃躲那輛車而翻滾到路旁的司徒鷹身邊。“你沒事吧?”
“沒事。”司徒鷹拍拍身上的灰塵。“我沒事,你車牌記下來了嗎?”
“那輛車沒車牌,看來是刻意拆下來的。”
“是老手。”而且絕對是針對他而來的。
“會不會是上回狙擊事件的延續?”
司徒鷹雲淡風輕地聳了聳肩。“不知道。”得查一查才行。
“拜託你,攸關性命的事你好歹也表示點緊張好嗎?”老是讓她一個人在旁邊擔心這操心那的,這種滋味很難受的。
“總得讓我查清楚再說。”
“你做人真的是很失敗。”她忍不住念上幾句。“你就是做人太失敗才會招來殺意。”
“我的身分容得了自己當鄉愿嗎?”那種白不白、黑不黑,兩邊有好處都沾、有壞處則是拼了命閃人的事,他司徒鷹不屑為之。
“可是你好歹為我想一想啊!”如果三天兩頭就來個暗殺,她乾脆去中南海參加保鏢訓練班算了。“你要我三天兩頭擔心你被人追殺?”
“用不着擔心。”她愈來愈坦率,他很高興看到這情形。
“我的身手不至於如此差勁。”
“拜託你,人有失足,你沒聽過嗎?”千樺拉扯他的衣角,低着頭不去看他。“我真的很擔心。”剛剛她差點尖叫了。這是第一次,她如此擔心着一個人。
司徒鷹將她摟進懷裏,也不管身處在大街上。“我會小心的。”讓她為他擔心,雖然內疚卻又忍不住高興。她終於肯表露對他的感情了。
“唷!唷!”後頭傳來一陣純粹興風作浪的叫喊聲。“當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子元,你說是不是啊?”
來者何人?答案是夜盜和他的妻子是也!
千樺趕緊推開司徒鷹。“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和親愛的老婆逛街,突然發現這邊的溫度特別高,好奇如我,當然是拉着老婆跑過來看看羅。”凌聖軒拍拍千樺的頭。
“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哩。”
“我……我一直住在他家。”千樺怯怯地拉着司徒鷹的衣服。
凌聖軒夫妻倆直看着司徒鷹,看得他好不自在。
“你還不快滾!”司徒鷹低吼,不過因為心裏有鬼,氣勢自然是弱了些。“想到牢裏坐坐嗎?”
“怎麼?你要我陪你這個誘拐少女的大色魔一起蹲牢房嗎?”
“她十九歲了。”司徒鷹提醒道,禁不住得意地一笑。
凌聖軒兩手交叉置於腦後,說得稀鬆平常。“面對一個二十九歲的‘中年伯伯’,還是要小心點好。”說完,他還吹了聲口哨。
“你!”司徒鷹狠狠地瞪向凌聖軒。
“聖軒!”趙子元先他一步教訓老公。“你不要亂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
“就算是事實也不能——”她頓住話,不敢看向司徒鷹。
“哈哈哈……”就說是事實了吧!
“好了啦!”千樺終於忍不住喝道:“你不要再說些有的沒有的了!”這話是針對她師父。“我的心情已經夠糟了。”
“你這小丫頭胳臂竟然往外彎!”凌聖軒佯裝訝異地叫着。
“枉費了我含莘茹苦的把你拉拔到這麼大!你……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說完,他趴在妻子肩上哭得“好不傷心”。
趙子元無可奈何地翻翻白眼。“他最近電視看太多了。”
這個夜盜只要一閑下來就是這個樣子。
司徒鷹哪會不知道小偷的毛病。“凌聖軒,我准你去參‘觀別’人家行嗎?只要你閉上你的嘴。”
“太好了!”他早就計劃好久了,有了司徒鷹的同意,這下子元也不能有微詞了吧,哈哈!近來他實在閑翻了。“千樺!我們又有工作了!”
“真的!”太好了!又有得忙了!千樺也喜孜孜的。
“不行!”司徒鷹的聲音又響起。
“不行?”凌聖軒不明自他的意思。
“不准你拖她下水。”
“司徒鷹,你有沒有搞錯,這是我的工作耶!”千樺不平地喊道。
“你的工作是跟在我身邊。”司徒鷹的態度很霸道。
“我——”
“你不是擔心我嗎?”他瞬間放柔了口氣。“不跟在我身邊你會安心嗎?”
“我……”千樺開始猶豫不決。
“你要我一個人面對暗處來的追殺?”必要時,身為硬漢的他也可以使用哀兵政策。
“這……”
他可真賊啊!凌聖軒喊在心裏。不過雖然抱怨,但樂見其成的成分倒大得多。看來這丫頭還是有人製得住的。
趙子元自然清楚丈夫想的是什麼,她輕輕地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大掌。
凌聖軒則回她一笑。看見這一幕,他突然有種女兒要出嫁的感傷。
“我看我們不要生女兒好了。”他悄悄附在妻子耳邊道。
“你在胡說什麼啊!”趙子元紅了臉。
凌聖軒不理會妻子的抗議,回過頭再看着面前這對“熱戀中”的情侶。“千樺,你怎麼說?”他多管閑事的毛病在結了婚之後還是不改,所以才常常為了妻子的案子出公差、當探馬。“跟我還是跟他?”
這是什麼話?司徒鷹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我……”千樺無法對自己的兄長說出拒絕的話,只好以行動表示——她拉着司徒鷹的衣袖。
“好吧。”也該讓她脫離這種生活了。“那這回我親自出馬了。”唉!少了個跑腿的,看來他跟黑街的關係是理也理不清了。
“你可以滾了吧?”雖然是在大街而非自家住宅,但司徒鷹還是照樣下逐客令。
“滾?”凌聖軒沒聽懂他的話。“我能滾到哪兒去?”
司徒鷹火了。這種N百瓦的大燈泡一照,誰不會熱得發火啊!
“帶着你的老婆還能滾到哪裏去!”既羨慕又嫉妒,司徒鷹說起話就是不客氣。
“哈!真不愧同是男人啊!”他也正有此意,打算和老婆“滾”到床上去哩!
看丈夫得意的樣子,趙子元想也知道他腦子裏又裝了什麼,她忍不住羞紅了臉。
“那我們夫妻倆就不打擾你們羅!”凌聖軒嘻皮笑臉的道再見。
“快滾快好!”省得礙眼!
凌聖軒被他的表情給逗得哈哈六笑。不過在摟着妻子離開前,他按着千樺的肩膀低身附耳道:“到黑街找答案。”
咦?千樺愣了一下。
“你又想教千樺什麼壞把戲!”司徒鷹瞪着凌聖軒。他可不準這傢伙再污染她。
“沒什麼、沒什麼!”摟着老婆走開,凌聖軒沒回頭地揮着手。
到黑街?千樺逕自思忖他的話。難道聖軒看到了剛才司徒鷹差些被車撞到的那一幕?
原來他也是挺欣賞司徒鷹的,要不然怎麼會告訴她呢?
“呵呵……”
“你笑什麼?”凌聖軒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她牽起司徒鷹的手。“我們走吧,局裏一堆人等着你呢!”
“是等着你吧!”提起這個他就一肚子火。“沒事幹嘛答應替他們買什麼零食、跑什麼外務?”她又不是小妹。
“出公差可以拿點小費嘛。”其實她只是想和他出來走走,誰知道會遇上那件事。
“你沒錢可以告訴我。”他一直忽略了她沒有工作,卻從沒跟他伸手要過錢。
“我不是沒錢。”聖軒從王景那兒偷了一大筆錢,她的分紅可多了。
“那為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可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千樺,”他按住她的雙肩,語氣誠懇地道。“我很高興和你出來。”說著,他禁不住在她頰邊親上一記。“謝謝。”
千樺回他一朵璀璨的笑靨。
“難得你還記得回來。”說話的人是黑街的管理人——巽凱。
“怎麼?你的失戀失意症治好了呀?”千樺笑問。他看起來像是忘記上回她來的時候他們起的爭執,但這可不代表她不記得。小心眼是女人的特權,她向來是這種說法的擁護者。
巽凱苦笑了一下。“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
“你本來就對不起我。”得寸進尺是女人的本事——千樺的“女人手冊”第二條。
“好吧!”巽凱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你說,你希望我怎麼還你?”
“情報,我要誰想殺司徒鷹的情報。”
司徒鷹?巽凱沉下臉。“他是警察。”黑街向來不和警察打交道。
千樺伸出手。“拿來。”
“千樺——”這不是在為難他嗎?“你知道為什麼不可以的。”
“我不管,你欠我的。”
呼——難纏!“想殺司徒鷹的人比比皆是。”這是事實。
千樺點頭,他的話並非誇大。“好,那你告訴我黑街有誰接下殺司徒鷹的這宗生意。”
巽凱看了看左右手下,每個人都是一臉漠然,和以往同千樺嬉鬧的熱絡不同。彼此心裏都明白.司徒鷹是最大的主因。
“小林?”巽凱開始點起火來了。
坐在他右手邊的小林搖搖頭。“不知道。”他才十五歲,卻十分具有敵我意識,所以敢瞪着千樺。“我不知道。”他重複道。
“阿泰!”
“不知道。”想不到千樺會和司徒鷹走得這麼近。阿泰搖頭嘆息。
“小高!”
“算了!”千樺突然叫停,看這情形要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你們都這樣對我,那我就走好了,從此和你們——”
“是冷玦!”飛仔的聲音傳來。“千樺,這次我們幫你,但是沒有下一次了。”
千樺點頭。“我知道。”冷玦,這傢伙可棘手了。
“千樺。”巽凱叫住她。
她回頭。“阿凱?”
“黑街隨時歡迎你回來——”頓了頓,他又說:“只要別讓這裏和司徒鷹那種人扯上任何關係。”白與黑說什麼也不容。
“我知道。”應了聲,她再度踏出步伐。
“等一下!”他又叫住她。
“冷玦是個很麻煩的人物。”巽凱得提醒她。“雖然以前你和他的相處算是融洽,但是他這個人做事沒個準則,你最好小心點。”冷玦——黑街傳聞中頗負盛名的十三太保之一,是個以殺人為樂的傢伙,他的沒血沒淚是黑街公認的。
“融洽?”千樺不得不以非常古怪的表情看向巽凱。“你認為把一個七歲的小女孩關在冷凍庫里這件事叫相處融洽?”當年她被凍得有三天說不出話、踏不出房、這叫融洽?
“呃……”這事他有耳聞,但……“是你要誤闖他的禁地,怪得了誰。”
“我那時才七歲,阿凱。”
“算了算了。”他沒興趣和她辯這些陳年往事,遂揮揮手示意她別盡繞着這話題轉。“總之你小心點准沒錯。”
“謝謝你,阿凱。”他果然還是擔心她的,千樺不禁心頭一暖。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巽凱嘆了口氣——
“這丫頭竟然連謝謝都會說了。”唉!當年她的蠻橫可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如今——唉!
“女大十八變哦!”巽凱身邊的人也忍不住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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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鷹又受傷了,同樣是“意外”造成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一定是上次狙擊事件的延續。”千樺在傷處刻意加重了些力道,反正他是銅皮鐵骨,疼不死的。
“這一次是不小心。”
“你哪一次不是不小心?”傷痕纍纍很快樂嗎?她看得心都快揪成一團了。
司徒鷹看着她。每回他受傷,她總是一臉擔心得快哭出來的表情,明知道不該,但是他真的是打從心底快樂。拿自己的皮肉之痛來換取她的擔憂,這也算是他的一種偏執,學名叫做自討苦吃。
冷玦太不應該了!千樺打從心底生着氣。明知道司徒鷹之於她的重要性,冷玦卻遲遲不肯露臉,總是在暗處動些小手腳讓他天天挂彩,她猜不出冷玦到底在想些什麼。
如果要殺,以他的身手是不可能這麼蘑菇的;那這樣像捉弄又每每讓人處在生死邊緣的遊戲到底有何用意?
“千樺。”司徒鷹拉住她的手,他看得出她最近心事重重。
“什麼事?”
“你有心事。”除了他天天挂彩之外,他確定有另外一件事困擾着她。
千樺誠實地點了頭。“是關於那個躲在暗處傷你的人。”
“你知道他是誰?”十之八九是從黑街得來的情報。
“嗯。”她想告訴他可是……
“不要告訴我。”他阻止她開口。“我不想知道,我也確信黑街的人不願意讓我知道。”
“你——”再一次,他猜中她的心事。“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難做人,那裏是你生長的地方,說什麼都應該有份感情在,如果你為了一個警察而讓自己的地方容不下你,我認為不值得。”
“司徒鷹……”他的話讓她動容,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而且這個人並不打算置我於死地。”每一個陷阱都留有活路,這不像職業殺手會做的事。
“不打算置你於死地?”
他點頭。“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會會他。”
“你有病啊!”天天受傷還高興成這樣子。“要是我看到他,我非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那麼我會考慮先殺了你。”冰冷的聲音自他們所在的北市刑大附屬醫療室的白布簾後頭響起。“就算你是凌聖軒的妹妹也一樣。”
“冷玦!”千樺護在司徒鷹身前,拉開布簾。
那是一雙冰冷中帶着迷幻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半躺在床鋪上,一手優閑地拿着槍,槍口正指向司徒鷹。
不過,千樺擋在司徒鷹前面。
“讓開。”冷玦只當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冷冷的語氣是為了嚇跑她。
“不!”
“千樺。”司徒鷹讓千樺退至他身後,讓槍口對着自己。
這一幕,讓冷玦看得想笑,可惜他顏面神經失調,這一輩子怕是不會笑了。
這個人能不動聲色地潛入市刑大,司徒鷹不得不佩服。
“決定好了嗎?”冷玦將子彈上膛。“你們誰先來?”
“我!”兩個人異口同聲。
“冷玦!”他不能讓千樺有任何損傷。“千樺是你們黑街的人,你不該針對她。你要殺的人是我,至於她,我不准你動她一根寒毛!”
“司徒鷹……”千樺動容的看着他。
“不準?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支配我。”冷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沒什麼。”冷玦優閑地聳動肩膀。“只是想找你們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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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意思!”千樺氣惱地叫嚷。“為什麼把我們帶來這兒?”
看着四周散發的白色霧氣,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冷!
她不禁想起小時候被冷玦關在冷凍庫里的事。
那時的她因為只有一個人,所以很害怕,但現在,她轉過頭,看到站在她左邊兩手環住她的司徒鷹,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的那一份害怕像煙似地消散了。
“冷玦!”司徒鷹將身上的短外套脫下,披在千樺的身上,挺身走至冷玦的槍口前,厚實的胸膛不偏不倚正巧抵上槍管。
“放了千樺。”
“你在命令我?”冷玦要笑不笑的聲音讓這室內的溫度又更低了些。
千樺在一旁實在是凍得受不了,只能站在原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卻已經沒有體力去做出任何動作,光是站着,就讓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了。
“你為什麼不一槍殺了我?這樣也省得費事不是嗎?”他不怕死,只是得死得有價值,他不希望千樺因為他而受累。
“你不怕死?”真是有趣了。
“就像你不怕冷一樣。”司徒鷹注意到了。在這間冰室中,冷玦的臉色始終維持剛進來的樣子,說話的聲調也不因氣溫的下降而有任何變化。
冷玦點點頭,他欣賞這個男人,於是他當下下了決定。
“如果,有兩條路讓你選,留下千樺你離開和殺了你之後放了她,你選哪一條?”他喜歡丟下二選一的題目,因為那最簡單又不麻煩。
“殺了你,帶着她離開。”司徒鷹的回答在在顯示他絕不依從別人給予的路走。“我向來認為自己的路該由自己來闖,所以對於你的問題我無法選擇。”
“好一個無法選擇。”這個男人的意志力很強。
“注意。”冷玦指着司徒鷹的後方。“她快昏倒了。”
司徒鷹聞言,趕緊移動幾近僵硬的身體將千樺摟在懷裏。
“千樺?”他試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
“……好……好冷……”她逐漸變紫的雙唇緩緩地開合了一下便閉上了。
那年她也是這樣。看着她,冷玦如是想。只是不同的是當年她死命抱着他的腿讓他不得不拖她出去,而今,她用不着去纏着誰,身邊自然有個護花使者。小女孩終於是長大了呵!
“走吧!”他揚起手。再讓千樺待下去,難保不引來凌聖軒這個麻煩的傢伙,雖然是很久沒見,但他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司徒鷹訝異地看着冷玦。“為什麼?”
“我不接這個工作。”正確來說是不要這種麻煩。
“你是個殺手,這樣子如何取信於你的客戶?”司徒鷹是個警察,但卻雞婆地訓誡起本該是對立的殺手。
“你是個警察。”要一個殺手盡職?這可真是有趣啊!
“你——”
“快帶她走。”冷玦指着千樺。“她已經凍壞了。”
司徒鷹低頭一看,果然如他所說。走前他撂下話:“如果你不接,就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也不準再像之前那樣捉弄人,聽清楚沒有!”說完,他立刻抱起千樺衝出去。
“你以為你能命令我嗎?”冷凍庫里一個冰冷的聲音迴盪着。讓自己手上的一千萬不翼而飛;千樺欠他的可多了。
“這一肚子的怒氣該找誰去發泄呢?”冷玦自問。然後,一個再適合也不過的人選浮現在他腦海。對,就是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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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裏,萬籟俱寂。
“你、你想……做什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不接了。”冰冷的聲音如是說。
“那、那……就算了……”害怕的顫抖讓他不敢說出任何不敬的話來。“你、你……可以不、不要接……”
“我是不接,但我要你死。”
“你——”那人嚇得說不出話,一會兒,像是用盡全身力量才讓他再度開了口:“我……我是、是僱主,你怎、怎麼可以
“殺僱主?”黑暗的聲音替他接下去。“很可惜,我殺人向來沒理由。”
咻!一顆子彈乾淨俐落地解決了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