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外頭在吵什麼?

千樺揉揉惺松的眼睛,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雖然明知道兩天沒吃任何東西的正常人是不可能打起什麼精神的。

她下床走到窗口一看,眼前的景象讓她不想打起精神也難——

司徒鷹!

“把千樺交出來。”司徒鷹對巽凱伸出手,一點也不客氣。

站在他的地盤上還敢講這種話?巽凱一臉不悅地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可惡!他的肌肉練得比自己好。

“你憑什麼到黑街要人?”真是不知死活。“黑街是如何招待警察的,你難道不知道?”

“我要千樺。”那丫頭肯定兩天沒吃飯了。“把她還給我。”

“她是黑街的人,司徒鷹。你沒有權利到黑街來要人,這裏是我的地盤,和你們警察沒有瓜葛。”

“廢話少說,把千樺交給我。”他不要再一次因為她沒吃飯而送她到醫院去。。

“巽凱,把千樺還我。”

對於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異凱並沒多大的吃驚;不過他會為千樺那小鬼打破警界的禁忌倒讓他頗感訝異。

雖然氣他的擅自闖入,但多少還是有點佩服,看來他這一路上恐怕是跟不少人打了不少架。

“小高。”巽凱叫着身邊的手下。“去看看被他打傷的人。”

今天整條黑街怕是躺了不少人。

“是。”小高應了聲,立刻退下。

“你對千樺到底抱持什麼想法?”巽凱望向司徒鷹。

“這答案只有千樺夠資格聽到。”言下之意是要他少管。

“要是這麼簡單就放過你,我這些兄弟沒那麼容易心服。”

說著說著,巽凱捲起袖子。

司徒鷹見狀,也跟着配合。

“打一架如何?”巽凱是在下戰帖,他也不怕司徒鷹不答應。_

“隨時奉陪。”

兩道人影立刻糾纏在一起,拳拳生風、招招不留情面。其實說穿了,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麼情面可言。

“住手!”千樺的聲音傳來。

司徒鷹一分神,下巴被猛然轟上一拳。

“巽凱!”真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小人!“你怎麼可以在人家分心的時候出手打人!真卑鄙!”千樺握拳抗議。

“打架還管得着什麼光明磊落?”巽凱不屑地嗤哼一聲。

“你輸了,千樺得留在這裏。”

司徒鷹勉強爬起身。“隨便你怎麼說,我一定要帶她走。”

她的臉色蒼白,肯定是兩天沒吃飯了。

拉起她的手,他現在只想帶她去補足兩天流失掉的營養。

“司徒鷹,我不會和你走。”千樺企圖掙扎,但徒勞無功。

巽凱擋在她面前。“她都說不跟你走了。”真是死纏爛打的傢伙,千樺當真好到讓他執着成這樣?

司徒鷹打下巽凱阻擋的手,同時怒氣沖沖的對着千樺大吼:“如果你一定要我娶你才肯跟我走,好!我馬上娶你!”真該死!她一定得逼他做出糊糊塗塗的決定才行嗎?這種任性的說辭根本就不適合他司徒鷹!

在場聽的人,包括千樺,都是一臉愕然。

“怎麼?”她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一直要我娶你?”

難道才兩天就改變心意了?

“為什麼?”千樺喃喃低語。“你之前一直很反對。”

“我不能讓你再一次因為營養不良昏倒。”他直瞅着她的眼睛。“你這兩天都沒吃是不是?”她離開他之後,他就後悔自己對她說的話,雖然是事實,但說出來對自己對她都不是好事,但他仍希望這一次能讓她想通自己的感情;但他又想到他不在她身邊那四天的下場,於是等不到讓她想通,自己便不顧一切地闖進黑街。很衝動,也很不像他會做的事。

“呃……”

“走吧!”司徒鷹拉過她的手。“我可不想有個營養不良的老婆。”

“你真的……要娶我?”她還是不敢相信他的想法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改變。

“你不要?”

“不是不要?絕不是!”

“那又是為什麼?”

“你會點頭同意讓我覺得奇怪。”

“我不想你不開心,也不想你活活餓死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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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樺終於有了姓氏,她的名字叫“司徒千樺。”

整個結婚過程是既瘋狂又難以想像的。

新郎是一臉的凝重,新娘是一臉的茫然,而旁邊兩個證人巽凱和小高則是一臉的怒氣難抑,嚇得為他們公證結婚的主婚人十分快速地結束婚禮。

婚禮結束之後,千樺只聽見巽凱要司徒鷹保證好好對待她的凶話,其他的她完全聽不進去,一直到司徒鷹帶她回家,喂她一些食物后她才有知覺。

她結婚了嗎?看着梳妝枱上的結婚證書,她發起呆來。這樣一張薄薄的紙能讓她一輩子待在他身邊嗎?拿起來,在手上掂了掂斤兩,根本沒重量。當真應了廣告上的一句話——薄薄的一片,讓人幾乎忘了它的存在。小小的一張證書就能將他留在她身邊嗎?

她會不會真的做錯了?看看時鐘,他在客廳待好久了,是不是在生她的氣?懷着忐忑的心情,她緩步走出房間。

“司徒鷹?”他不在客廳。

再轉進書房,她看見他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因為懷疑自己做錯事,所以不敢吵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真的是愈看愈好看吶!她忍不住直盯着他的臉瞧,方才的煩惱似乎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找我有事?”司徒鷹睜開眼,那張天使般的臉孔映入眼帘。

“我……”結了婚的女孩子要做什麼?她不知道,所以想問問他。

“有什麼事嗎?”

“我……”遲疑了很久,千樺吐出心底最想說的話:“我很抱歉。”

“抱歉什麼?”

“你不願意和我結婚,可是我又逼得你不得不和我結婚,我很抱歉,真的。”

“坐這裏。”他拍拍自己的大腿。

千樺乖乖聽話。

“我沒有不願意。”

“可是你看起來很生氣。”

“我是氣你自己不好好考慮清楚。”雖然婚都結了,但是該說的他還是得說。“你才十九歲,人生還長得很,我不希望你這麼快走進婚姻,我是希望你能多在社會上體驗一些生活,結婚是遲早的事,太早結婚只會讓你感覺不自由,將來萬一遇上真正愛的人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他為什麼一直認為她會後悔?“我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

“婚姻不像平常事那麼簡單,千樺。”當初不答應是怕到時她萬一找到真正愛的人他會放不開她,但現在無所謂放不放得開了。

一旦結婚,他就不會輕言離婚。對她而言,或許她認為得到她想要的;對他而一言,則是私心——他終於有權利要求她一輩子待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我不會後悔,絕不會。”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不兜着這話題打轉了,畢竟木已成舟,再說也沒有用。

“我……我是想問你……咳!”說不完一句話,她流露出少女的嬌羞。

“問我什麼?”

“我……我們結婚了對吧?”她看見他點頭。“那結婚後我該做些什麼?就像現在,我該做些什麼?”她不知道,也很茫然。

“乖乖上床睡覺。”他回答。

“可是,我們不是……夫妻嗎?”新關係的稱呼讓她挺不自在的。“我們應該一起——!”

“不是現在,千樺。”他得小心翼翼地守護她才行,不能有一絲侵犯。“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和你在同一張床上會發生什麼事。”

這句話成功的讓她紅了臉。

“知道了就自己乖乖丟睡。”司徒鷹將她輕輕推了開,拍拍她的臉。“去睡覺。”而他,得和自己的慾望搏鬥一番才行。

千樺走了幾步又立刻回頭衝進他懷裏。

“千樺?”

“我……”深吸一口氣,她咬了咬下唇,大膽地吻上他的唇,試圖以他主動吻她時的方式吻他。

“千樺!”司徒鷹猛力拉開她。“不要胡鬧!”

“我——”白皙的手臂環上他的頸項,她低着頭,貼在他胸口。原來他的心跳和她的一樣快。

在他要開口再說話之前,千樺又一次封住他的嘴。

“我——想知道什麼叫愛……”停了口,她踮腳湊近他的耳畔,在他耳邊輕吹着氣。“如果可以的話,如果你能教我的話……我希望能和你學……”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司徒鷹?”她羞澀地抬起頭,看見他一臉木然。“你不願意?”

這回他終於有了回應。“你不該……”未說完,是因為他忙着將唇貼在她的唇上。她不該這麼蠱惑他,不該的!他的大掌撫上一直最想碰觸的身軀,不禁嘆息。

“我……我該做什麼?”

司徒鷹將她貼在他胸口的手拉開環住他頸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嘴唇像是捨不得離開似的緊貼着她的臉龐遊走。

像走進時光隧道一樣,不知道走了多久,當千樺感覺自己的背貼上柔軟的床墊時,她更驚訝彼此的袒程相對。

“我……你會不會冷……”她覺得自己像泡在岩漿里一樣,渾身火燙。驚慌失措之餘,她的雙手不安地在他背上移動;而很奇怪的,每一移動,她身上的火熱就像被引導出去一樣,涼涼的,突然通體舒服了起來。

“司徒鷹……”

“不要說話。”他的聲音像在抱怨她打擾他。

“可是我……啊!不要!”她收回雙手抵開他緊貼的身體。

望進他的眼,那黑眸里寫滿了急欲解放的情慾和濃烈的愛意,千樺覺得自己快被融化了。如果這就是愛的話……

“不要嗎?”低啞的聲音在在顯示出聲音主人的無法自拔。

她柔嫩的肌膚引燃了火線,每一個吻都令他血脈憤張。

“我……”被恐懼和莫名的快感夾雜侵襲全身,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不要怕……我會陪你……”他輕輕掬起她的手,細細吻遍她手心,然後聽見她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怕我嗎?千樺。”

千樺想也不想就搖頭。

“那麼——”他低下身,將吻灑遍在她胸前,小心翼翼的猶如親吻一朵含苞待放的小雛菊。“把你交給我好嗎?”如果她喊停,那麼即使賠上這條命他也會停的,但是他情願她無暇喊出口。

他要她,慾望強烈得連自己吃驚不已,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強烈急迫的慾望。

她不想喊停,即使怕,她還是不想喊停。

胸前的吻停住了,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沒有遲疑的,她立刻圈住他的頸項,偏過頭輕啄他的耳垂。

司徒鷹知道她的回答。

原來這就叫愛……在理智逐漸遠離的時候千樺有些許的了悟;一聲驚呼之後是一段因疼痛而發出的抽噎,然後她聽見他軟軟的聲音在她耳邊安慰她;當她忍不住移動了身子意外地接受一股觸電般的快感時,司徒鷹帶着她向更高處的快感盤旋,由他引領的律動,快得令她無以招架,只能無助地任隨他的律動發出陣陣的吟哦……

在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和兩人結為一體的痛楚中她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自己一直是愛着他的。她有些渙散的思緒里只記得一件事,明天得告訴他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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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

早晨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床上熟睡的司徒鷹。

“喂?”司徒鷹的聲音透着怒氣。

“組長,大漢橋下發現一具屍體!”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

“一具屍體值得你大驚小怪嗎,小陳?”即使剛從睡眠狀態中蘇醒,司徒鷹還是有辦法馬上讓大腦開始運作。

“可是組長——”小陳的聲音有點興奮的味道。“那個人是‘鴕鳥’——檔案中排名第一的大毒梟!”

“我立刻過去!”司徒鷹跳下床,飛快地穿起衣褲。

“怎麼了?”千樺硬撐起酸痛的身體,迷迷糊糊地問。

“局裏有事。”他簡單扼要地說明。“你再多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我和你一起去!等我!”

司徒鷹點頭,她不會接受他不同意的回答,他太了解她了。

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千樺同樣快速地穿戴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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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死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組長。”小陳報告着:“因為覺得太奇怪才緊急通知組長。”

司徒鷹點頭,凝神直視着屍體。眉心一槍斃命,這兇手的手法真高明。

“哇!”後頭傳來千樺的叫聲。“哪有這種死法的!”

“千樺——”她的性子還是不改。

“的確奇怪。”楊法醫跟着千樺從後頭走來。“眉心正中央的子彈是死亡的原因,可是為什麼要把死者的身體扭曲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教人想不通。”

“千樺!”司徒鷹及時拉住想上前一探究竟的好奇寶寶。

“人家想看嘛!”

“不準。”

“可是……”她忍不住瞄了眼屍體,那種死法挺熟的,好像是……

“而且屍體身上有被冰凍過的跡象。”小陳自顧自的說著。

“真是奇怪,死了就死了,為什麼要冰起來呢?該不會是要保鮮吧?”他自以為幽默地笑了起來。

冰……千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冰凍……

“啊!”她想到了。“司徒鷹!”她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什麼事?”

“冰凍這兩個字讓你聯想到什麼?”她問。

冰凍?

“關於人啊!”她故作神秘地問:“有沒有?你有沒有想到

“冷玦!”

“賓果!”不愧是她老公。

“那麼說——”

千樺點頭。“他就是請冷玦殺你的僱主。”

司徒鷹摸着下巴,深思了一會兒,“在百貨公司的那兩個殺手恐怕也是他花錢請來的。”

“沒錯!”百分之百正確!“我好愛你啊!老公!”

“老公?!”在場人士聽到千樺對司徒鷹的稱呼莫不驚聲尖叫。

“什麼時候的事?”楊法醫成了提出問題的代表。“你連司徒老弟和蓮妹子都沒通知?”這傢伙連爸媽都蒙在鼓裏!

司徒鷹低低咒了聲,瞪了妻子一眼。不過她說愛他……

緊皺的眉頭裏摻雜了些喜悅。

“組長!你和她真的……”

“組長!怎麼連通知也沒有呢?”

“司徒小子!你怎麼跟你爹娘交代!”

一下子,辦案成了次要的事,眾多問號紛紛繞着司徒鷹和千樺這一對昨天才剛新婚的夫妻轉。

“都是你。”司徒鷹暗暗低斥着年輕的妻子。

千樺俏皮地吐吐舌,她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以後這種話不要在公眾場所說出口。”他不要把她的告白分享給其他無關緊要的人。

“我怕我忘了嘛!”

“怕忘記的話,我不介意你天天提。”

千樺的眼睛環視了四周后,又繞回他身上。“你工作做完了嗎?”

司徒鷹聳了聳肩,雖然知道兇手是冷玦,但他卻不打算逮捕他。雖然無法苟同他的做法,但他試着當作不知道。

“我想應該是辦得差不多了。”

小說里每當男女主角共度一夜之後都會有情話綿綿的情景,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件殺人案件,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那麼,我們該不該回家去做我們本來該做的事?”她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像絲絨般的滑膩。

“該做的事?”這個時候司徒鷹突然變得很笨。

“你欠我一件東西哦!”他揚起眉,以表情詢問她自己欠了她什麼。

千樺勾勾手指,示意他彎下腰,在他耳邊細語。

司徒鷹聽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千樺則因此紅透了臉。他欠了她枕邊的情話!

“走吧!”他摟過她的肩邁步離去。

“組長!”

“司徒小子!”

對眾人的呼喚置若罔聞,他現在只想還心愛的妻子她想要的東西,不過——

“你身體還好嗎?”他問,她起床的時候樣子挺狼狽的。

“剛起床的時候會痛,現在不痛了。”千樺訥訥地咕噥。

“那麼——”他的唇貼在她耳邊低低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千樺的臉愈發漲紅,然後看見她微微地點了下頭。

“我們快走吧!”他春風得意地笑着。“回我們的家去。”

千樺抬眼看着他,重重地點了下頭。“回我們的家。”

家——屬於他也屬於她的家!猜一猜,司徒鷹說的是什麼事呢?還不就是——呵呵!

小偷和警察……現在的月老公公可真是會折騰人啊!喬太守的鴛鴦譜上又多了一筆了!

〔之二完〕

欲知輾轉情事及精彩故事請看黑街太保十五部曲之三《笨千金與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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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街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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