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二度灰暗

雪晴就這樣陪着我坐着，緊緊的將我抱緊，她的眼淚已經浸濕了我脖子那部分的襯衫。我突然拍了拍雪晴的頭，握住了雪晴兩邊的肩膀，將她從我的懷抱里推了出來，雪晴望着我，滿臉的淚水，然後我輕緩的說道，我說，

“雪晴，別哭了。”

雪晴伸出了手指，輕輕擦拭着我嘴角邊的血跡，然後雪晴梗咽了口氣，“偌澤，我好心疼，當我知道你愛的是辰風的時候，我真的好心疼。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我真的，真的好心疼。”雪晴望着我，接着又留下了眼淚。我抬起手，緩慢的幫她擦了去，然後微微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然後我踉蹌的站起了身，接着，我用力的捶着我左邊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難受，左邊胸口的那一部分突然很難受。我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着，雪晴跟在了我的身後，我正想轉過頭告訴雪晴，你回家吧，可是突然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陽光，一點點的陽光，撫摩在了我的臉頰上，我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便有眼淚滑進了我的嘴角。我就這樣躺着，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我就這樣看着，看着天花板純白的牆壁。雪晴，靠在了我的旁邊，雪晴的那一張睡着的臉上，皺着眉頭，掛着兩道淚痕，我看着便覺得很難受，真的很難受，突然，便有眼淚，一道一道，一道又一道的流淌了下來，我聽到了我的眼淚打散在沙發上四散開來的聲音，我皺着眉頭，閉上了眼睛。

雪晴就這樣陪了我整整一天，安靜的，不說話的陪了我整整一天，從雪晴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籠罩着的難過。那麼深，深到彷彿可以望間見她的心底。於是，我就笑了，我說：“小傻瓜，我不難過。”我不難過，我真的不難過，我一點都不難過。可是，雪晴她還是望着我，微微抿起了嘴角，她笑得比哭更難看。

到深夜時我終於讓雪晴回了家。只是雪晴總是搖着頭，望着我。我說：“雪晴，你回去吧，因為辰風，此時比我更需要你。”走的時候，我望着雪晴笑，我說，“雪晴，你不要怪辰風。”雪晴難過的點了點頭，於是，遞給我一個背影。

我從來沒有發現，夜晚是這麼的難過。呼嘯而來的風徹底灌入了我的衣服里。為什麼，春天的風依然如此冷徹。我踱着步，回到了所謂的家，然後我徑直走到了房間內，此時，一露已經睡著了。我卻用力的一把把她拉了起來。

一露抹着眼睛，迷糊的望着我，她說，“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我突然便覺得很好笑，眼前的這個女人，讓我心生畏懼。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徹骨髓。“昨天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嗎？”

一露搖了搖頭，“昨天的事情？昨天的什麼事。”

我突然抓住了一露的雙肩，“你還給我裝傻，不正是你告訴雪晴我是同性戀嗎？不正是你算準了時間叫辰風過去，讓他誤會我們嗎？不全都是你嗎？”

一露望着我，推開了我的雙手，接着她笑了，點了點頭。“沒錯，是我，的確是我，因為只有讓辰風討厭你，雪晴知道你是同性戀離開你了，你才能夠好好的對我。因為你的世界裏，除了辰風，就是雪晴從來都沒有我的位置。”一露喊着，奮力的喊出了聲。

“你給我滾，滾，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我小聲無奈的說著。

一露望着我並沒有動，只是一直望着我，一露的眼裏充滿了難過，只是這樣的難過，讓我覺得噁心，於是，我大聲的喊道。“滾啊，你給我滾。”

一露眨了眨眼睛后，便有眼淚滑落了出來，她跑了出去，關上了門，震動了空氣，也震動了我留下來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