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呿!這算哪門子的敘舊?那五人竟要她偷偷摸摸的摸進去,說是進了門,愛哭哥哥就算想轟走她,也得花番力氣,這會連鑰匙都找不着,她忍不住嘆了一聲。好吧,她從頭上的馬尾抽了根髮夾下來,試着打開門鎖,但試到手都酸了也打不開!
驀地,不遠處,兩道車頭燈照射過來,她急忙躲到暗處,在車子駛近時,她清楚的看到杜睿東就坐在駕駛座上,面無表情的側臉不見任何溫度。
她不禁搖頭。這傢伙都不笑的嗎?
大門打開,她趁機壓低身子,偷偷的跟在車子后溜了進去,再躲在一個高高的盆栽之後。
不久,杜睿東就從車庫下車,手上還拎了個便當。
不會吧?這麼大間的宅子難道沒請半個傭人幫他煮晚餐?!黑暗中,蘇靜棠瞪大雙擰睜奇的看着他,突然——
「出去!」低沉的嗓音響起,語調中有冰冷,也有緊繃的怒意。
見鬼了!她眨眨眼。她都躲在這月光照不到的濃密盆栽后,與一堆蚊子為伍,他背對着她也能看到?難道他背後有長眼睛?
「我叫你滾出去你聽見沒有!」
哇咧,怎麼可能?但聽他的聲音冷厲到可以殺人了,她只好硬着頭皮,乖乖的站出去。
「啪」地一聲,原本黑暗的客廳突然大放光明,一名渾身只披了件薄紗的美女就橫躺在沙發上,春光無限。
蘇靜棠瞠目結舌的瞪着她,而該名美女一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她,先是一怔,隨即很快的坐起身,難以置信的瞪着杜睿東,「你帶女人回家?」
女人稀奇嗎?瞧她像看到異形的表情,蘇靜棠搖搖頭,覺得她大驚小怪。
盛怒中的杜睿東眉頭一擰,緩緩回頭,在見到蘇靜棠時,他臉色丕變,「你怎麼……」
「愛……」
第一個字剛吐出,兩天前在咖啡屋的戲碼再度上演,杜睿東一個箭步上前,大手一把搗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緊壓在他胸前。
拜託,她見不得人嗎?火冒三丈的推開他的胸膛,蘇靜棠甚至用力的踩他的腳,但杜睿東更狠,原本搗住她嘴巴的大手竟然往上移,改搗住她的口鼻。是要殺人滅口嗎?
「眼前這情形,我還用得上你?」
冷峻的話一出,橫陳沙發的美女,立刻憤怒的從大背包里抽出一件披風,裹住火辣的身材后,快步走出去。
杜睿東轉過頭,看到她跳上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旋即車子迅速駛離。
很好,繼母安排的第N個女人離開了,至於懷中這個膽敢闖進他屋裏的——他鬆開手,看着蘇靜棠軟趴趴的跌坐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她惡狠狠的抬頭瞪他,正要開罵——
「滾!」
她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拜託,她還沒吭上半句話,他趕人倒是趕得挺快的,再見他撿起剛剛扔在地上的便當就往客廳走,她想也沒想的起身跟了進去。
杜睿東倏地停下腳步,她也跟着停下,他轉頭瞪她,她則轉頭瞪向門外。
「出去!」他冷冷的又道。
她聳個肩,轉頭看他,燦爛一笑,「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你不用再喊「出去」了。」
英俊的面容泛起肅色的鐵青,「我說的是你!」
「我?那就不對了。」她很大方的走到沙發坐下,基於當年的經驗,她很清楚「賴皮」是纏上他的不二法則。
「出去!」他咬牙怒吼。
「拜託,從我們再見面至今,你說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對那張冷到足以凍死人的俊顏,她是視而不見,還嘻皮笑臉的,而下場是——有人很差勁的步向前來,像在拎貓的將她從衣領提起,就要甩出門外。
「等等,如果我在嗨六部落格,寫下我們認識的經過,還有「愛哭哥哥」……噢嗚!」
蘇靜棠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扔到外面,屁股着地。痛!
她難以置信的邊揉着屁股邊瞪他,「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你真的不擔心……」
「你要寫就寫。」網站上精彩的故事不知凡幾,根本沒人會當真。
是嗎?她挑眉,五大帥哥把他們那支「編風棒球隊」的豐功偉業及嗨六有多少球迷擁戴的事全講給她知道了,提供這些情報,無非是要她可以快速融入杜睿東的生活,他們甚至還送了下星期六的球賽門票給她。
但這天之驕子軟硬不吃,看來她得換個方式。
眼見門就要被關上,她迅速的從地上彈跳起來,沖了進去。
半眯着黑眸,他瞪着差點跟門板相親相愛的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安全上壘,她小小的鬆了口氣,貼着門板笑道:「敘舊咩。」
「不需要。」
「愛哭哥哥,人都需要朋友……」
「我有,你可以走了。」
「好啊,我走。」她笑得好開心,但不是往外走,而是往裏面。
臉色變得難看,他走向前去,但她步伐加快,一下就來到飯廳,意外的是,眼前是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還有冰鎮紅酒。
「哇塞,這麼豐盛的晚餐不享用卻買便當來吃,你有沒有搞錯?」
她邊說邊咽着口水,但一雙大手過來,毫不遲疑的將桌上的佳肴一盤盤的倒到一旁流理台的垃圾桶。
「嘿,浪費食物會遭天譴的。」說著就要去搶他手上那盤香噴噴的牛肉。
「有毒。」
嚇得立刻收回手,她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將菜全倒進垃圾桶,又往外走,她惋惜的看了那堆成了廚餘的食物一眼,這才急急的跟上前去,「怎麼會有毒?這飯菜又是誰準備的?」
「我繼母。」杜睿東順口一答,濃眉擰起,似乎對自己回答了她的問題感到不悅。
他面容緊繃的走到沙發坐下,打開隨意扔在桌上的便當,一口一口吃起來。
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她抬頭打量着這棟金碧輝煌的屋子,迭聲問着,「你繼母是想謀財害命?這裏有沒有裝針孔?她怎麼會在你的晚餐里下毒?你怎麼不留下物證?我們可以報警——」
冷冷的黑眸一瞪,蘇靜棠未竟的話語全咽進肚子裏。
她抿緊唇,一語不發看他吃晚餐,大約五分鐘后,「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
他冷冷的一挑眉。
蘇靜棠粉臉飛上兩抹嫣紅,她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埋怨起他,「我當然餓啊,我以為老朋友敘舊至少會吃上一頓飯的,哪曉得……」
「鈴鈴鈴……」刺耳的電話鈴聲突地響起。
只瞟了眼顯示螢幕的來電號碼,他繼續吃在她眼中看來色香味俱全的海鮮燴飯。
「不接嗎?」她努力的擠出笑容。他若講電話,她好歹可以搶幾口飯吃。
但他連瞧都不瞧她一眼。
不久,電話自動跳到答錄機的功能,在「嘟」一聲后,一道聽來就像住在北極的女性嗓音響起,「我知道你在家,睿東,聽媚兒說你帶一個女人回家,而且不是什麼名門淑女,我說過了,你要的女人至少得順我的眼,所以我仍會安排媚兒過去……」
他猛地拿起話筒,「我不當種馬,你死心吧!」
話筒被用力的甩到地上,蘇靜棠瞠目結舌的瞪着冷睇她一眼的杜睿東。這眼神夠冷,她的五臟六腑頓時揪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