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實上,咖啡站的生意也的確受到影響,尤其在咖啡豆短缺下,她不得不貼上「咖啡暫停供應」的海報,只提供茶類飲料,讓顧客們全傻了眼,儘管一些死忠顧客依然捧場,但嗜喝咖啡的顧客也只好琵琶別抱了。
這也是阿義跟小衫異想天開的跑到三條街遠的羅德島咖啡屋去偷咖啡豆的原因。
「對了,阿義跟小衫呢?」
「他們一回來就被蔡修女關禁閉,因為他們擅自外出,沒有知會她。」
那當然,他們可是去當小偷耶!她想了想才道:「你顧店吧,我去看一下他們。」
「你先去擦點葯。」他一臉捨不得。
「好,但到底我是姊姊還是你是姊姊?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她開玩笑的瞪他一眼,隨即走進慈愛院。
「誰當你是姊姊,想倚老賣老,也不想想自己才幾歲!個兒又有多高?」洪慶夫忍不住嘟囔,雖然如此,在他心中,她卻是最完美的女孩,善良、積極、美麗,而且吃苦耐勞,從不喊苦……
他誰也不愛,就只要她當他的女朋友,而且他相信近水樓台,自己的希望肯定是最大的。
蘇靜棠走進育幼院后,一大群院童就圍着她又叫又笑的,吵着要她陪他們玩。
「你們乖,先自己去玩,待會我再陪你們。」她微笑的拍拍幾個小鬼頭的臉,再往禁閉室走去,它是老舊平房裏的最後一間房間,隔壁是另外搭建的洗手間,但兩間看來沒啥差別,長長的藤蔓爬滿牆,遮住了窗戶的光線,所以,裏面烏漆抹黑的,跟鬼屋無異。
她看了看四周,從頭上綁着的馬尾上抽出一根黑色髮夾,往生鏽的門鎖進出幾下后,「卡」地一聲,鎖開了,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只見阿義跟小衫的臉上涕泗縱橫,她不由詫異出聲,「你們——」怪了,這兩個小孩一向膽子大,怎麼這次被罰關禁閉會哭成這樣?
兩人衝出來抱緊她,「嚇死我們了,小媽,我們以為你被壞人捉走了!」
「我們想跟蔡修女說,可是她重重掌了我們一人一個耳光,要我們閉嘴,我們好害怕,也好擔心,嗚嗚……」
兩個男孩哭得好慘。
她溫柔的搓揉着他們的頭髮,「好了、好了,我不是沒事嗎?而且,那個男人也不是壞人,我認識他很久了……」
「誰准你開門的?」
一道冷颼颼又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阿義跟小衫立即縮到蘇靜棠的背後,她則輕輕的嘆氣一聲,再轉過身,必恭必敬的彎腰行禮,「蔡修女。」
滿頭華髮的蔡修女不悅的睨着她身後的兩個小孩,他們便明白的點點頭,乖乖的又退回禁閉室,將門關上。
面對這個從小打她打到大的蔡修女,蘇靜棠總有股無力感,因為她老跟她唱反調,為反對而反對。
「你在外面又惹了什麼麻煩?」
「我?」蘇靜棠一臉困惑,「沒有啊。」難道有人將阿義跟小衫偷咖啡豆的事傳到這了?
蔡修女怒哼一聲,「沒有?那為什麼會有五個男人找上門來?」
「五個男人?」她嚇了一跳。
「小小年紀就招蜂引蝶,既然這麼哈男人,何震凱不就是現成的人選?只要你嫁了他,院裏要吃香喝辣……蘇靜棠!你敢給我閃人,你給我回來!」蔡修女大聲怒吼。
拜託,她當然得溜了,再聽蔡修女叨念下去,她耳朵不生繭才怪!
但蘇靜棠一溜到門口,就被五名高俊挺拔的男人給擋下,她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原來是愛哭哥哥的朋友啊。」
「什麼?!」嗨六五名成員還是頭一回集體出現這種獃滯的神色,一回過神,他們忍俊不住爆笑出聲。那個冷到嚇死人的杜睿東竟然有這麼好笑的綽號?
怪了,她說的話有這麼好笑?蘇靜棠困惑的看着他們。
「蘇靜棠!」身軀略胖的蔡修女氣喘吁吁的胞到這要罵人,卻見五名男人圍着蘇靜棠笑個不停,她一臉不解的看着他們,「你們……」
「修女,蘇小姐先借我們一下。」
也不等蔡修女回答,五人已架着蘇靜棠坐到外頭小小的咖啡站,好整以暇的等這個能纏杜睿東兩年的女孩說明當年的故事,他們一致認為杜睿東必然跳過很多精彩的內容。
一個多鐘頭下來,那兩年的事都被這五人給挖掘得差不多了,當然,也包括了當年十四歲男孩跟六歲女孩的初吻。
五人交換着眼神,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是後天,對吧?」麥亞恩先開口。
「沒錯,一個月固定來兩次。」其他人同時點頭。
打啥啞謎?她挑眉好奇的來回看着他們。
柯宸宇好笑的看着完全聽不懂他們談話內容的蘇靜棠,「你店裏很缺咖啡豆吧?」他的目光移到寫着「咖啡暫停供應」的海報。
「嗯。」
「待會我就請人送些咖啡豆過來,但你得在後天到睿東家去敘敘舊,如何?」
「到愛哭哥哥的家?」她眼睛一亮,「當然好啊。」
看她答得如此爽快,眾帥哥交換了下眼神,由范英奇問:「你不問為什麼?」
她聳肩笑道:「有什麼好問的?反正去找愛哭哥哥敘敘舊又不是什麼難如登天的事,更何況看他現在還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我其實也猜得到你們找上我的理由,你們不過是想讓我去刺激刺激愛哭哥哥,看能不能讓他揮別灰暗的過去,活出自己。」
雖不中亦不遠矣!五人嘴角揚起,眸中儘是對她的讚賞。
「所以,如果我很努力讓他的生命變得很精彩,咖啡豆的供應是不是就源源不絕?」慧黠的眸子愉快的掃過幾個男人。
「一定。」除了供應咖啡豆的柯宸宇遲疑了一秒外,其他慷他人之慨的四人全爽快的允諾。
柯宸宇看着她詢問,「交易成立,如果沒問題,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嗯……你們帶來的那幾個白衣人可不可以借一、兩個人給我用用。」
幾個白衣人亦步亦趨的守候一旁,想必是為了護衛他們。
「什麼?!」
「因為有人會找我麻煩,所以,就算我有多得數不清的咖啡豆,萬一這個小站被砸了,我也做不了生意,自然也不必吃飽撐着去跟愛哭哥哥敘舊,你們說是不是?」
真是古靈精怪的女孩。五人聽了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為了好友的幸福,哪怕她的要求再不合理,他們也認了。
白衣人是范英奇帶來的手下,但見他很阿莎力的說:「好,就這麼說定。」
「耶!太好了。」
蘇靜棠笑得闔不攏嘴。她寧願去黏冷冰冰的愛哭哥哥,也不想被何震凱當成美味蛋糕天天垂涎,這下多了兩個打手,多少可以嚇阻他的不良意圖。
愛哭哥哥真是她的幸運星!
「第三個盆栽下……」
月光晈潔,一道小小的窈窕身影在杜睿東的獨棟別墅前,數着擺放在鏤刻大門前的幾個盆栽,但不管她從左向右數,或是從右向左數,使盡吃奶力氣的抱起那些重到不行的盆栽,還是摸不到五名大帥哥說的備份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