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藥師其人

當玉蠡和玉若掙扎着站起來后，頓時被映入眼帘的五光十色驚得目瞪口呆。這裏就是山洞盡頭，卻仿若置身於一個精緻的葯圃中。環顧四周，滿眼皆是或青翠、或火紅、或赧朱、或茶色、或紫色、或牛奶色……不一而足；步入其中，又見它們或匍匐、或逶迤、或峭拔、或弱柳扶風……萬象齊聚。整個葯圃，奼紫嫣紅又千姿百態。

雖然兩個人對藥材懂得不多，但，葯圃中的任何一株植物，讓任何人看到都會認為它絕不是凡品。經過最初的震驚，當平靜下來的兩人再次環顧整個洞室時，發現整個葯圃被嚴格的劃分成四個區域，每個區域成扇形，而整個苗圃中心卻有着一股清泉汩汩流着，而泉眼旁卻豎立着一個三尺石台，石台上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正散發著柔和、靜謐的光，它便是整個洞室的光源，也是葯圃中植物生長所需的“太陽”。當然，也是玉蠡和玉若發現這個洞室的誘因。

兩人平靜下心情，便對整個洞室進行了一次驚喜連連的發現之旅。經過兩個時辰的忙碌，兩個人對照着“藥師百草”上的記載，收穫如下：夜明珠一顆、成熟紫竹四棵、龍涎一塊、龍蛻一個、黑玉木一塊、藥師遊記一本、墨薯七塊、人蔘等各種成熟藥草一堆，還有……還有莫名小獸一隻。

說起這隻小獸，兩人時時想起，都會不由發笑。玉蠡和玉若正按照《藥師百草》記載的方法挖掘紫竹，當兩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即將將整棵紫竹挖出來時，卻發現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半個身體還被包在蛋殼裏，卻整個吊在紫竹的主根繫上，一動不動。等好奇的兩人試圖將小傢伙從紫竹根上抱下來時，竟驚奇的發現，下傢伙竟然將天下最堅硬的紫竹主根系弄出一個洞來，小嘴緊緊的吸在小洞上，像極了一個正在哺乳的嬰兒。兩人意外之下，將小傢伙從紫竹的根系裏講它抱了出來，不想小傢伙卻緊緊的吸着那個小洞不放。兩人幾此嘗試均告失敗，便有了它去。繼續挖掘其他成熟的藥草。

等採集完所有《藥師百草》中描述的已成熟藥草，拿了藥師遊記往回走。哦，至於那顆夜明珠，二人決定還是讓它呆在這個山洞裏，不然那麼多未成熟的藥草鐵定會盡數枯死。兩人用衣衫捆了藥草，扛了紫竹，當然那個小傢伙還是固執的吊在根繫上，趕着月光直奔自己的小屋而回。

兩人按照《葯農百草》中記載方法，將藥材存放了。至於紫竹，號稱天下最堅硬的植株，況且還有一個不明所以的小獸，於是，二人就將之簡單的放在床下，以來紫竹堅硬，而來也便於時時照看小傢伙。

忙完這一切，天之將明。

雖然忙了一晚上，但興奮的二人卻毫無睡意。於是，簡單的弄了些吃的，便迫不及待的翻閱那本《藥師遊記》，想了解那堆可能是藥師的白骨究竟有着怎樣的生平？竟然收集了如此眾多的天地奇珍。

通過《藥師遊記》二人第一次了解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這樣的人，隨着《藥師遊記》的記述，玉蠡和玉若的眼前漸漸出現了如下的一幕幕：

藥師是一個醫生，又不是一個一般意義上的醫生。

《藥師遊記》之所以名為遊記，當然是藥師開始遊歷時用來記載所到地方的風土人情、人文軼事、奇異傳說，當然更多的篇幅還是關於當地特殊藥草的記載。

落花歷八十三年，早已名滿天下的藥師辭別了師門，開始自己遊歷大陸的旅程。隨身攜帶：一鏟、一葯簍而已。

從落花帝國最南端的樓崗小城出發，沿殤聖山向南進入青商帝國。途中遇到彩首白羽的變異雪雀一對，正在啄食蛇蠍之物。其棲息處，一株千年黃芝就要成熟。聞：殤聖至深處，時有虎嘯龍吟，其時，天地色變，萬物震動，險極，不往。

青商帝國內，遍走南山、鶴鳴山、青商山、猿絕峰……遇凡物無算，無奇異者。救五獵戶，遇毒瘴。感恩，贈糧若干。凡此一年，出青商，東進，入大聖之森。傳說，青商帝國，時有“仙人”現雲深不知處，緣淺，不得見。

甫入大聖之森，迷路誤入一山谷，遇萬年芝草，喜欲狂，欲采之，似有靈智，強之傷天和，遂作罷。深入，遇蛇蟲漸多，葯避之，采靈草若干，心喜之。更入，見雪兔嬉戲，遂駐足觀之，聊做休息。須臾，空降一人，七竅血出，垂死。雪兔驚而四散。把脈視之，內府震動，心脈裂，四肢寸斷，命在須臾。傾力救之，清醒，延三日。其似非凡人，可御空而行，明十里內鳥獸移動，隔空取物，俯仰之間。知命，隨遺贈明珠、龍涎各一，龍蛻一。言明珠、龍涎隨意取用，龍蛻留待有緣者，贈之。與之三日，知世間有異人，飛天潛海入地，頃刻萬里，名修者，自絕於世俗。臨終，告吾莫再進，險極，退避，祥知之，不言，遂終。葬之，回，止步於八百里，十之一於死者。

青商國已遍歷，遂，歷大聖之森，一路向北，且，入之莫過八百里。

途遇，九尾雪狐一隻，俱靈智，喜靈芝，無害；遇穿山甲，黑甚，有靈，避人；遇鷹蛇爭，凄厲，鷹生，啖蛇，飛疾，須臾不見；遇牛獅爭，凶，牛活，角如勾，似身披鐵甲，獅爪之無恙，眸有異彩，奔之，若踏雲上，亦須臾不見，凡此者三四。

途，活獵人一，蛇噬；活農人七八，疫；遇匪，劫，共遇瘴，活眾匪，告乃困頓鄉民，無以為生，唏噓，感恩，釋去，恭送三十里；不察，誤嘗毒草，幾送命，自救。

是日，見異株紫竹者，甚喜，遂覓一山洞，有泉，盈而不溢，奇之，宿。紫竹異物，根深且韌，采之難。是夜，雨作，雷電急，天地震動，微驚異。次日，天晴，往紫竹，凌亂，采之，極易，意外獲一蛋。回，蛋煮之不熟，敲之不破，燒之不變，驚詫。心中念新見靈草，遂置蛋於紫竹旁。數日，洞中現奇香，知蘭草花開，檢視之，簍中明珠旁蘭花也，驚奇，遂將簍中物皆植於泉側，周之，中砌一石台，置明珠上，草皆浴其光，心下待之。若成，免深山大澤之苦也。

往采幾珍奇藥草，須數日。遂虛封洞口，餘一線通風。待返，若成，則盤桓年余，種子可熟，靈草可不絕矣，大善！

……

《葯農遊記》至此沒了下文，二人猜測，應是葯農在采珍奇藥草的過程中，出了意外，到得洞中，終於不支氣絕。之所以隨身攜帶《葯農百草》，應該是為了隨時記錄發現的藥草特徵、習性、生長環境等。所以才有了後來機緣巧合下的一系列事情。

自從得到《藥師百草》，玉若便時時鑽研，有不懂的問題就去村裡請教先生。當然，是迂迴的問，或從外面見到的奇人怪事或從遇到的靈藥異草。這些，都是和老師遊歷時或見過，或聽聞，甚至是杜撰的，真真假假，先生也不會懷疑一個幾乎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孩子。於是，一年多的時間裏，玉若也漸漸的將《葯農百草》學通了六七分。葯農一生的心血，豈是一個小孩子短短時間內就能融會貫通的？

這其中當然有着玉若的一些私人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