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法抹去的傷痕(上)

第九章 無法抹去的傷痕(上)

“看起來你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佐瑪抬起頭看了扎魯波特一眼,似乎顯得有些在意他的之前的話。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找到了帝斯戴洛斯留給我的一樣東西而已。”扎魯波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卷,隨手揚了一下。

而就是扎魯波特這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讓佐瑪立刻緊張起來,彷彿他手中的不是羊皮卷而是一張蘊涵了可以毀滅整個世界的禁咒捲軸。

“你,你怎麼會有那個東西的。它不是……”

“你是不是認為這個東西應該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或者說最起碼沒有理由出現在我手裏,沒錯吧。”扎魯波特似乎對於佐瑪的表情早有預料一般。

“魔導的第一家族耐斯家族,他們除了擁有極強的魔法能力之外,還非常擅長製作各種魔法道具。其中最為重要的一件就是和精靈武器鍛造大師一同製作的守護者武器。在伏魔戰爭之後,由於守護者武器持有者基本全部死亡,精靈王為了感謝他們將其中一件武器作為禮物送給了耐斯家族。”隨着扎魯波特的話,佐瑪的臉色也隨之變得越來越難看,就好像他每一句話都刺到的他的痛腳一般。

沉默了片刻之後,佐瑪還是陰着臉打斷了扎魯波特的話:“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嗎?難道說我還勾結了一群死人害死你外公?”

“事實上你害死我外公起因基本就是這個了。”扎魯波特的臉色這時候閃過了一絲怒色,“魔導戰爭之中,耐斯家族寡不敵眾。而他們所保存的那件守護者武器也隨之失落。直到三十年前,一個很偶爾的機會一條線索被我外公發現。而線索就是我手裏的這張羊皮卷。當時我外公邀你一起去尋找那件武器,但你卻乘着這個時候暗中下手害死了我外公。”

說道這裏,佐瑪那張原本已經和死人很接近的臉上徹底覆上了一層死灰色。當時的他見財起意,偷襲曾經好友搶奪那張羊皮卷的場景彷彿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不過這時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於是張開嘴打算辯駁,但卻發現自己雖然知道破綻卻無從辯駁。

“你是不是想說,這一切都是胡說八道。當時我外公明明是被發現在荒郊,根本就沒可能說出這件事,沒錯吧。”看着佐瑪猶豫的模樣,扎魯波特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說道,“沒錯,我外公卻是沒可能將這件事說給我,或者我母親聽。但你有沒有忘記,當時就在你重傷我外公,打算從他手裏搶走羊皮卷的時候,又一個中年人突然出現救走了我外公。”

“說起來,你的運氣真的很糟糕。因為救了我外公的不是別人,就是帝斯戴洛斯。”

“不可能。帝斯戴洛斯最多不過二十來歲,他怎麼可能會是救了你外公的人。而且他的長相和那個人完全不同……”佐瑪這時候還打算辯駁什麼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的話完全是在不打自招。

“哈哈哈,果然如此。老友,我欠你的看來真的是一輩子也不可能還清了。”扎魯波特這時候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卻看到一顆淚水不由得從他眼眶中流出。

過了半晌,扎魯波特才咬着牙狠狠得說道:“佐瑪,事實上你當時遇到的確實是帝斯戴洛斯沒錯。只不過他當時的身體並不是叫這個名字。你既然是死靈法師,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法術叫做:轉生預言”

“你說什麼!”這時候佐瑪已經徹底呆住了,“難,難道……”

“沒錯,原本帝斯戴洛斯對我說的時候我也完全不信。不過現在,我已經完全相信了。”扎魯波特說著扯去了身上的披風,然後解開綁在身上的繩索,將背在背後上的一塊用青灰色粗布裹起的東西拿在了手中。

“這個就是你當年費盡心機想從我外公那裏搶走的東西,現在我就用它來終結一切吧。”扎魯波特說著虜開包裹的粗布,裏面露出的是一把拗黑色的單刃大劍。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我也沒理由讓你繼續活下去。只可惜如此一來,魔導一族就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了。”看到着一切之後,佐瑪臉上的表情終於恢復了原本的默然,但他的話語中所包涵的殺意卻愈發強盛。

在佐瑪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股黑霧從他的身邊慢慢散開。但凡被黑霧碰到了花草幾乎瞬間就被吸幹了生氣,枯萎了下去。

面對這一切,扎魯波特皺了下眉頭。他知道那是死靈法術中較為兇殘的吸血鬼之觸,但這個魔法雖然殺傷力強卻不難對付。只需要用風系魔法吹散他的黑霧就可以使它無法生效,不過這個方法他卻不敢用。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佐瑪的特有的虛影守衛。

“怎麼了?剛才不是說還要殺了我嗎?那麼一個小法術就把你難住了?”似乎看出了扎魯波特的難處,佐瑪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能是佐瑪的嘲笑觸到了扎魯波特的自尊心,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立刻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只見他隨手從脖子上將那條銀項鏈扯斷丟在一邊。緊接着扎魯波特手中大劍一轉,憑空對着空中一輪,隨即一股藍色的氣浪便從劍身上湧出,立刻將四周的黑色霧氣吹散。但也在這個同時,一個藍色的虛影守衛也隨着那股氣浪慢慢浮現在了佐瑪身邊。

“殺了他。”在虛影守衛出現的同時,佐瑪立刻下了最直接的命令。

“想要我這條命的話,你來試試吧。”面對可以說完全克制自己的虛影守衛,扎魯波特也同樣毫無畏懼得握緊了手中的大劍迎了上去。

…………

與此同時,在巴斯塔一行原本所在的荒山山腰間,潔莉正一腳高一腳低得朝着山頂爬去。從當時的情況她已經猜測出自己身邊的同伴應該是被送到了其他的空間中,可能一時無法回來。對於對方為什麼會漏過這個的原因潔莉也一時無法猜出,不過她這時候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繼續朝着山頂前進。因為就在剛才,白色光柱似乎變得又強大了不少。

就在潔莉爬到半山腰的一塊空地時候,一支銳利的冰箭毫無徵兆得從天而降,朝着她的胸口刺了過去。眼明手快的潔莉立刻朝着側面一躍,避開了這致命的偷襲。但事情並未就此結束,躲開這支冰箭之後,四周隨即又出現了更多的冰箭,一時間就如同雨點般得朝着她涌了過去。

“炎盾!”眼看着避無可避的潔莉索性站在原地,構架其了一道赤色烈焰的牆壁,硬生生得將靠近自己的冰箭直接氣化。

“了不起,不過這樣我更加要打贏你,無名之龍。”這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順着聲音望去,只見瑪娜張開了自己的龍翼慢慢得飄到了潔莉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瑪娜?”面對眼前的三族混血女孩,潔莉始終無法從心中提起絲毫戰意,心底她仍然抱着說服瑪娜的僥倖。

“不然你干擾儀式,並且打敗你將你帶到路西法大人身邊。”瑪娜幾乎是機械般得回答着潔莉的問話。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那個儀式的意義?如果完成的話,整個大陸都會被毀掉的,你我沒有任何人可以倖免。”

“我知道,但我願意。”瑪娜的聲音仍然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只要路西法大人喜歡的事情,我都願意為他做。”

瑪娜的這個回答顯然讓潔莉大吃一驚,她有些茫然得看着眼前這個外表比自己打不了多少的少女,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憐憫油然而生。

“這樣的話,我只能闖過去了。對不起了,瑪娜。”潔莉這時候已經知道說服瑪娜的可能已經幾乎為零了,既然如此她自然也不會繼續浪費時間,打算硬闖了。

在潔莉話音落下的同時,兩個女孩幾乎同時喚出無數的魔法飛彈。不同的是瑪娜的完全是冰箭,而潔莉的則全部是火球。片刻,無數爆裂聲和藍紅兩色的魔法華光不斷從他們所在的山腰間傳出。四周的地面片刻就已經被魔法能量侵蝕了一遍又一遍。

比拼中,潔莉雖然在魔法威力和控制上勝過瑪娜,但對方卻靠着不要命的打法和非常特殊的冰雪領域和潔莉在場面上打了個平分秋色。雖然潔莉知道那麼打下去,最終勝利者雖然肯定是自己,之後估計自己也剩不了多少力氣,最多也只能算是慘勝。要繼續對付路西法,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不行,這樣下去無謂消耗的力量太多了。”潔莉一邊操縱着自己的火球繼續發動猛攻一邊仔細得在心中盤算着。她必須想出一個既可以打敗瑪娜卻又不會傷到她性命的辦法。

這時候瑪娜又一次召喚出了無數的冰箭朝着潔莉撲去,而乘着這個間隙潔莉卻看到希望。來不及多想,她一咬牙,抬起右手直接架起一道結界勉強抵擋着雨點般的攻勢,隨即暗自詠唱起了一個高階的火系咒文。

“……以火之名,燃盡一切吧。灼熱長矛!”在潔莉詠唱完成的同時,一隻散發著青色光芒的火焰長矛隨即被潔莉朝着瑪娜投去。

青色的火焰長矛在潔莉的控制下勢如破竹般朝着瑪娜疾飛而去,但凡靠近的冰箭冰錐幾乎是順便便被蒸發氣化。片刻之後,這支連岩石都可以蒸發的火焰長矛便已經飛到離開瑪娜不到半米遠的距離。令人窒息的熱浪幾乎已經快將瑪娜身邊的一切全部點燃。

“該死!”原本瘋狂的低級魔法對拚,潔莉這冷不丁得使出高階魔法頓時讓瑪娜有些亂了陣腳。她飛快得朝後退開一步雙手護在胸口,片刻一道冰牆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一聲巨響之後,火矛和冰牆同時土崩瓦解。但是就在冰牆之後的瑪娜剛剛露出的一絲輕鬆的表情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猛然間刺入了她的腦中。

“精神衝擊!”瑪娜立刻就明白了一切,不過似乎已經有些完了。潔莉的意識這時候已經撞入了她的腦中,一時間無數過去的思緒便隨着劇烈的疼痛片刻見就徹底淹沒了她的意識。

“對不起,瑪娜。只是讓你暈一會。不會有事的。”另外一邊成功攻破瑪娜心靈防線的潔莉也略微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偷襲總算是成功了。

但就在潔莉自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意外出現了。一股讓她感到不寒而慄的孤寂、悲傷和絕望的情緒瞬間充斥進了自己的腦海。一瞬間,她彷彿感到了自己如同置身與了無人煙的雪原一般。

“這,這個是意識亂流。難道是瑪娜的記憶!”一瞬間,有過類似經歷的潔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她隨即打算停止自己的精神攻擊,但卻吃驚得發現這個根本就做不到。瑪娜的記憶就如同決堤的潮水一般湧入了自己的腦中。

“媽媽,我餓……”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小女孩拽着正在和鄰居聊天女人的衣角乏生生得說道,一對水汪汪得眼睛讓人看着不由得有着愛憐的感覺。

但這一切在那個女人眼中似乎並不算什麼,只見她冷冷得一腳把女孩踢倒一邊,然後惡狠狠得說道:“餓,餓,餓。你除了知道吃還知道什麼嗎?遇到你這個掃把星算我倒八輩子霉了。滾回屋子去。今天沒晚飯給你吃。”

晚上,女孩獨自待在自己那間三面透風的房間角落,抱膝縮在牆角。不知道是天氣寒流還是害怕,從始至終女孩始終在瑟瑟發抖。這時候房門傳來了一聲刺耳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一個年紀比女孩稍大的男孩走了進來,手裏還端着個盤子。

“又惹媽媽生氣了。”男孩走到女孩身邊,將盤子放到了她身邊,裏面是兩塊麵包和一杯水。

可能是餓得有些發慌,女孩在看到食物之後立刻拿起來狼吞虎咽起來。而男孩只是蹲在一邊笑吟吟得看着她,時不時得撫mo一下她那有些髒兮兮如同雜草一樣的頭髮。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關得好好得門突然間又發出了聲響。這一次不再像原先的那樣平和,而是重重得撞在一邊的牆壁上。而當女孩看清楚走進門的人之後,臉上再一次流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好啊,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干。你這個小賤人。”女人罵罵咧咧得快步走上去,一把抓起女孩得頭髮,用力抽了她一擊耳光。立刻,女孩那張稚嫩的臉上便留下了一個紅紅的掌印,“你居然勾引你哥哥幫你偷東西吃。你這個賤種。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女兒。”

“不,不是……”女孩想哭但又不敢哭,只能忍着疼,淚汪汪得說道。

“你還有臉說不。”那個女人完全不理會女孩,反手又是一擊耳光。

“媽媽,不要打妹妹了。是我……”這時候男孩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快步走上去拉住女人的胳膊,試圖讓她住手。

“你滾開,這現在沒你的事情!”女人似乎打得有些上火,看都沒看用力一甩胳膊,把那個男孩甩了出去。

可能是這無意的一甩用力過大,男孩完全沒有準備就那麼直接被甩了出去。當他的頭重重得撞在牆壁的同時,臉色裏面變得慘敗一片。他動了動嘴唇之後,臉上的表情便完全僵硬了下來,目光也變得渙散起來。

過了很久,女人可能終於是打累了。她氣哼哼得將女孩丟到了角落打算離開,但就在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癱坐在牆邊始終沒有動態過的男孩。她先是一愣,然後有些強忍着內中的不安。

片刻之後,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了夜空。男孩死了,他的腦後是一枚銹跡斑斑的鐵釘。剛才女人的那一甩剛好將男孩的腦袋砸在了鐵釘上面,一切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巧合。

這個時候那個女人突然轉過頭來,雙眼通紅得瞪着女孩,臉上的表情由一開始的悲傷變得扭曲起來。

“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這個惡魔,孽種!”女人突然猙獰得撲了過去,一把將女孩按倒在地上,一雙手發瘋般得猛掐着她的脖子。

“不,不是我,不,不是……”女孩這時候徒勞得掙扎着,但她的力氣又怎麼可能比得上陷入瘋狂的女人。沒多久,她就開始感到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的光線也變得越來越黯淡。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錯!”就在女孩意識即將完全消散的那一刻,她突然爆發得大吼了一聲。伴隨着這聲吼叫,女孩就感到眼前的女人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而下一刻,無數的血花滿天飛舞起來……

當天蒙蒙亮的時候,女孩終於慢慢得清醒了過來。而這時候擺在她眼前的時一片狼藉。整個村莊完全被毀於一旦,到處都時殘磚碎瓦和橫七豎八的屍體。在她面前的就時她平時最畏懼的人,那個女人被利器穿胸而過,瞪大的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彷彿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媽媽,真的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女孩無神得站在自己母親的屍體前喃呢着,但她的母親已經不可能再回答她的話了。

於是女孩將目光投向另外一邊,在牆角的哥哥:“哥哥,起來啊。陪我玩……”

依舊沒有人回答女孩的話。女孩擦了擦臉上的塵土,然後木然得朝着村外走去。而在她抬起腳的一瞬間,四周的一切順便被凍成了冰塊,並隨着微風化為了陣陣冰屑……

“啊!”隨着潔莉的一聲慘叫,她終於從那股強大的意識流中擺脫了出來。此刻她只感到一股鑽心般的疼痛,一種讓她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悲傷和寂寞。

“這個是瑪娜的記憶……”潔莉抬起頭看着同樣顯得異常痛苦的瑪娜,此刻她心中最後的一絲鬥志也隨之消失殆盡。

“夠了,瑪娜,不要繼續了。我,我不想和你繼續打下去了。”

但瑪娜這時候突然抬起頭,一臉怒氣的衝著潔莉吼道:“你,你都看到了。都是你的錯,都是你,讓我又想起了那段記憶!都是你的錯!”

說完,瑪娜冷不丁得抬起雙手,詠唱出了一段潔莉從未聽說過的咒文。瞬間,一股暴虐的颶風從她身邊湧出,還沒等潔莉反應過來她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卷了進去。

過了片刻,從眩暈中擺脫出來的潔莉驚訝得發現自己絲毫也沒有受傷,而且還和瑪娜一起被包圍在那股暴虐的颶風中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着四周怪異的景象,潔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裏是最終決鬥場。”這時候瑪娜冰冷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無名之龍,這個領域一旦發動就再也無法終止,直到我們兩個裏面有一個死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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