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許適容問了他一聲,見他只笑着不說,便也不再勉強。商量着到了那日在縣衙後院裏擺幾桌酒,將家中一干人都叫了來一道熱鬧下,再給個封銀,想必她得了體面也會歡喜。楊煥自都是應了,沒有不點頭的。

轉眼便是孫媽媽生辰之日了,到了晚上,也不勞動廚娘動手,叫蜘蛛樓送來了好酒好菜,院裏女人們一桌,院外男丁一桌,邊上請來了絲竹班吹拉彈唱。孫媽媽被請到上座,下面從廚娘小雀開始一直到響兒,人人給她輪番道壽賀喜,好不熱鬧。連楊煥和許適容夫婦也是過來給她行了半禮,口中念着祝詞。孫媽媽連聲地不敢當,下來要回禮,卻是被楊煥攔住了道:“孫媽媽勞苦功高,從前在府里連祖母也是敬重三分的人。如今又辛苦了恁久,正逢壽辰,受我夫妻二人半禮,哪裏來的當不起。這就敬孫媽媽一杯,往後福多壽多,安樂綿延。”說完便舉杯過去。

孫媽媽見小官人今日竟如此給足自己面子,心中又是安慰,又是歡喜,哪有不喝的道理,接了過來便一口喝盡。許適容亦是上去祝酒,孫媽媽也是歡歡喜喜接了過來喝下。楊煥又對剩下人道:“今日是孫媽媽大好日子,大家務必要叫媽媽歡喜,都給我放開了去鬧,酒菜保管夠。”

他話說完,眾人便是哄然叫好,個個喜笑顏開地爭着去給她喂酒夾菜。外面二寶那桌雖不便進來,卻也是隔着門大聲祝酒。孫媽媽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如此有體面,喜得滿面紅光,竟是來者不拒,酒咕嘟咕嘟地灌下去,沒多久說話那舌頭便有些大了起來。

許適容陪着略坐了下,見孫媽媽已是有些醉態,那小雀卻還湊上去要灌她酒,正要出聲攔下,身邊楊煥已是悄悄捏了下她手。許適容一怔,回臉看他,見楊煥笑嘻嘻低聲道:“那酒甜滋滋的,喝多了大不了叫她老人家好好睡一夜,你攔着做什麼?沒得掃了興。你想是累了,我先送你回房吧。”說著便已是扶她起來了。

許適容見他眼裏亮晶晶地笑得詭異,突地有些明白過來了。見邊上人多,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得起身跟他去了。身後那一干人見家主兩個都去了,鬧得更是無拘無束。

楊煥小心攙了許適容到了房裏坐下,親自給她打水凈面,待都妥了,這才閂了門,一下便跳上了她床榻,抱着狠狠香了幾下,得意道:“今晚瞧她還怎麼趕我走!”

許適容笑着捶了下他,被他抓住了手抬起來往自己臉上磨了幾下,這才長長嘆了口氣道:“都忘了上次是什麼時候和你一道睡的。今晚可得好好讓我抱個夠。”一邊說一邊已是攬住她肩往自己身上帶。

許適容哎了一聲,用胳膊撐開他道:“你小心些。別壓了我肚子。”

楊煥嚇了一跳,似被針刺了般地縮回了手,一動不動。

許適容見他這般,自己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楊煥這才有些松坦下來,伸手輕輕摸了下她小腹,低聲道:“掀了衣裳給我瞧瞧什麼樣了。”

許適容如今已是快五個月的身子,她原本人就顯嬌小,所以肚子看起來有些隆起了。自己平日就覺着不大好看,此時哪裏還願意給他瞧,反倒是扯了被衾遮蓋了起來。偏偏楊煥既已是生了好奇之意,哪裏肯這樣作罷,在她身邊不住歪纏,許適容纏不過他,只得含羞揭起了上面的短衣,露出了小腹。

楊煥湊了頭過來仔細看了下,又伸手摸了幾圈,這才笑嘻嘻道:“你肚子圓鼓鼓的瞧着好生可愛。往後就我兩個的時候,都要給我瞧,不許遮遮掩掩的。”

許適容自己覺着丑,本是扭扭捏捏的,此時聽他竟這樣說,暗笑不已,心想過了此夜,那孫媽媽還不十二分地打起精神來防着你,哪裏還有讓你再瞧的機會。口上卻是不說,只嗯嗯應了兩句。

楊煥看完了肚子,這才扶了她一道躺了下來,沒一會那手便又動了起來。她胸口比前次又略微漲了些,此時被他動得有些生疼,攔住了他手道:“你老實說,是不是忍不住啦?”

楊煥急忙道:“忍得住,忍得住。我曉得不能胡來的。只這樣抱着你睡就好了。”

許適容借了燈火瞟他一眼,見他明明連鼻息都有些粗重起來了,嘴巴里卻還這樣說,心中一動。此時男子,莫說像他這樣的大家子弟,便是尋常人家,妻子有了身孕分房而卧,丈夫另有妾室通房伺候的也是比比皆是。獨他卻是這般一心對待自己,忍不住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聽我娘說女人家到了這月份,那事也並非全要禁的。你輕些,小心莫壓了我肚子便可……”

楊煥正熬得上火,居然聽她對自己如此說,還道是聽錯了,扳過了她臉,見嬌紅欲滴的,分明是害羞所致,強壓住心中歡喜之意,小心翼翼道:“丈母……當真這麼說?”

丈母自然沒這麼說過。不過是許適容自己知道而已,適度的話亦可鍛煉孕婦的骨盆底肌,保持柔軟強韌,日後還有助生產。只她自然都推許夫人頭上了,當下含羞微微點了下頭。

楊煥大喜過望,嘿嘿笑道:“丈母既是這樣說了,想必就是可以的。當真是個貼心的丈母,往後必定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說著便已是急忙要解她衣衫了。

許適容話雖是說了出來,只想起兩人前次那回他的那股子折騰勁,仍是有些不放心,一邊半推半就,一邊不住叫他要輕些。楊煥哈哈大笑抱了她道:“我的傻娘子,你當你家官人就會前次在你閨房裏的那幾式?這回你放心,必定不會壓了你的……”

不說他夫妻二人**得趣,那孫媽媽被眾人灌得酩酊大醉,哪裏還走得動路,最後還是被小雀指揮着七手八腳抬了到自己屋子,仰倒在塌上手舞足蹈了一會便是呼呼大睡,哪裏還管得了正屋中的兩個?待第二日醒來,見日頭竟已是有一人高了,突想起昨夜之事,哎呀了一聲,急急忙忙地便趕了過去,推門一入,見小夫人坐在梳妝枱前,小官人站在身側給她描眉,兩人低聲嘰嘰咕咕地不知說著什麼,眉眼裏似都含着春意,心頭便是咯噔一下,知道小官人昨夜必定是趁自己喝高了沒守着來偷過香了。心道他血氣方剛的熬了這許久,昨夜萬一沒個輕重叫小夫人動了胎氣,那自己便當真是沒臉回去見老夫人了。急忙咳嗽了一聲匆匆走了過去。

楊煥見她氣急敗壞過來,這才丟下了手中眉筆,揚眉笑道:“孫媽媽昨夜睡得可好?”

孫媽媽哼了一聲不理,只上上下下看了許適容數眼,見她氣色潤澤,瞧着並無不妥之相,這才心中念了聲佛,轉臉對着楊煥道:“不是孫媽媽我倚老賣老,只實在是小官人你都快當爹的人了,好歹也要為小小官人着想,恁的不懂事,往後再不可這般了。”絮絮叨叨個不停。

楊煥也不惱,只笑嘻嘻朝她作了個揖,這才出去了。

孫媽媽吃了這一塹,心中便暗自想着往後必定要再打起十二萬分的的精神伺候了,萬萬不可叫昨夜這般事情再發生。守在許適容身邊照看到了晚間,正要閉門,那門卻是被只手被擋住了,見竟是楊煥又要進來,急忙攔住了道:“小官人不可……”

楊煥笑眯眯道:“我前些時日在偏屋裏睡,總覺睡不安穩,第二日辦皇差也是精神頭不濟。昨夜在此間睡了一宿,今日那堤壩都修得要長些。孫媽媽你眼裏只有小小官人,怎的就全不體諒下我這小官人了?你自放心,我有分寸。”說罷擠了進來,也不管孫媽媽在後面呼叫,逕自從隔間入了裏屋。

許適容在裏面早聽見他兩個說話聲,笑得伏在塌上快抽氣了。楊煥正撫着她後背,那孫媽媽已是跟了進來,又不住苦口婆心勸他回偏屋裏睡去。楊煥哪裏肯聽,竟當著她面甩了靴歪在了塌上,一副小爺我偏不走你又能奈我何的樣子。

許適容見孫媽媽一張老臉掛下來似個長葫蘆了,有些過意不去,假意責怪了幾句亦是趕他出去,楊煥卻是閉目躺着一聲不吭,連個手指頭都不動一下。

孫媽媽饒是老練,碰到了這般耍賴的楊煥,一時竟也是束手無策。他夫妻兩個既是上了床躺一處,她再仰仗老夫人的威嚴,也不過是個太尉府下人,哪裏敢真做出什麼,且小官人這脾氣,擰起來便連楊太尉也敢頂撞,更何況是自己一個不過稍微體面些的下人?無奈只得抱了鋪蓋退了出來。只哪裏放得下心,在屋子外繞了幾圈,終是得了個主意,一下眉頭大展。

楊煥見孫媽媽被自己擠走了,暗恨自己從前太老實沒早用這招,竟是白白睡了偏屋恁久。見許適容刮臉嘲笑自己臉皮厚,不但不羞慚,反倒是得意洋洋,兩人笑鬧了幾句,想起門還沒閂,笑呵呵下了榻正要去閂門,卻見孫媽媽正指揮着小雀幾個抬了兩扇屏風要進來,急忙攔住了道:“這是作甚?”

孫媽媽行了個禮,笑吟吟道:“小官人我自是體諒的,只老夫人的吩咐我也不敢不遵。想來想去,只好在這裏屋和隔間的道口豎幾扇屏風,便似在兩個屋子裏立了扇門,媽媽我就睡這門后,小官人和小夫人在門裏,攪擾不到你兩個。如此豈不是兩全?”說完也不理楊煥變了臉色,只叫小雀幾個豎了屏風,又搬了兩條春凳並一起,上面鋪了鋪蓋,可不就是張床榻了?

小雀幾個雖見自家小公爺臉色不善,只孫媽媽卻是素日裏積威甚重,哪敢不照辦。鋪好了鋪蓋,急匆匆便走了,待出去了老遠,這才捂住嘴吃吃笑個不停。

楊煥見孫媽媽已是上了臨時搭好的鋪蓋,大有落地生根之勢。這回卻是換他傻眼了,沒奈何只得回了裏屋。許適容見這回輪到他的臉變長葫蘆了,哪裏還忍得住,怕外面孫媽媽聽見了,扯了被子捂住頭悶笑不已。

楊煥長嘆一口氣,摟了許適容到自己懷裏,聞了聞她散出的淡淡香氣,心道也罷,這樣總比被趕去獨自睡一屋子要好。且老虎也會有打盹之時,他便不信那孫媽媽能夜夜熬到天亮地防着他偷香。這般想了,才覺舒坦了些,心道由她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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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醫辣手摧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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