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桔梗(佐井)

殤桔梗(佐井)

公告:本章如標題,是佐井的。下一章預告,某差點篡位成功的男性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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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的花語是:不變的愛,無望的愛。

早上醒來睜眼,又是一片陽光明媚。

撥開桌上大大小小的畫筆,拿起下面的畫冊,並用手在封皮上摩挲幾下。

鬧鐘如約響起來,震得桌上的畫筆掉下幾支。彎腰拾起筆,凝視了一會兒,在畫紙上聊賴的塗上幾筆,動作便遲疑了,最後想想,還是把筆放下了。

[果然是弄丟了啊!]

想起剛才的夢,哥哥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響。

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就弄丟了?

風從窗戶吹進來,翻動着的畫冊停留在中間的連頁上——那是一片空白,空白得就像現在的腦子,似乎連記憶也被封存到不知哪裏的深處。

原本以為每天都看看畫冊,就會永遠不會忘,可是哥哥的樣子還是無法阻止的變得模糊消退。

果然,記憶是如此不可靠而可以輕易改變的東西,比泡沫更加虛幻而脆弱。

於是他開始懼怕起來,深怕突然有一天,什麼都沒有了,消失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留下,找不到任何存在過的痕迹。

於是心裏就空了,說不出的慌亂,只有那本畫冊才是哥哥曾經存在過的佐證,還有自己……

[沒有名字,亦無身份;沒有過去,亦無未來……]

嘆了口氣,把畫冊合上,鬧鐘依然在響,順手把它關上。

時間似乎還很早,但是一想到哥哥,人也容易變得慵懶起來。陽光在窗外燦爛的閃耀。走過去關上窗戶,好像陽光很久沒有照進這扇窗戶了。

聽到團藏大人所賜的新名字時只是習慣的確定了一句:“佐井嗎?”

那個時候,並未意識到這個名字所代表着的,將來的束縛。

只是,就算是知道了……那又怎麼樣呢?

只是個名字而已。

因為他該失去的早就已經失去。

===============我是切換回現實的分割線==============

早上在鬧鐘的聲音中清醒了過來,然後習慣性的望向了房間的桌面,上面散亂了一桌的畫筆。桌子旁邊的日曆上顯示的日期是……夏日祭。

又到了……夏日祭么?

走出了門,夏天的蟬鳴一日高似一日,溫度就像已經失去彈性的彈簧一樣居高不下。

在點點的光斑下,佐井面無表情的仰起了頭,看到如金子般閃耀的束光打在自己的臉上,然後就在偶而起的小風的帶動下,像波濤一樣扭動着。

又到夏日祭。

一切景色一切回想都可以隨着365天的輪迴重來一遍,只是為什麼這麼理所當然的輪迴沒有帶回當初的悸動?

把目光收了回來,佐井看到被仲夏蒸騰的街道,看着素描本中,火影岩上那些肅穆的臉,不知怎的,臉上又開始回憶似的不由自主練習起那樣的微笑來……

[支持木葉這棵大樹的,是我等深埋在地下的根的意志……]

以前一直當作口號的一句話,如今才切身體會到它的意思。又或說,這時才理解了它的初意。

只有在受到威脅時,根才有彰現它的能力的時候。

所以,在太平盛世里,就會不顯山露水地躲起來,然後去看別人的幸福與淚水,追求與放棄。

當他的地位在根中節節攀升時,也斷斷續續地從三代的口中聽到了有關於他們的消息。

在昏暗的地下室里,看到曾經經常掛在嘴邊的名字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文件中,總有一種異樣的遙遠感,然後就不舒服得想着,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對時間空間這麼敏感?

又或是……對曾有的一段經歷這麼敏感?

抬頭看着被飛蛾圍攻的昏暗的燈光,然後心裏滑落了一種酸澀的感覺。

自己究竟有多就沒有見過太陽了?

啊,陽光就不奢求了,只是……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到過那柔和的月光了……

不知道他們——又或者該說是她,是否還記得自己……

記得他這個無根之人。

“接下來是什麼?能不能稍微透漏一些?”

他還記得就在不久前,送來一疊文件的前輩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聽到了他的疑問,遲疑了一下后回答,“三代大人說,你最近這段時間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圓滿,所以批准你在這次的工作完成後,帶薪休假。”

“這麼說,我可以出去透透氣了?”

“嗯。”

前輩淡淡的應了一聲,離開了。

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看着零落了一桌的文件,然後又開始了走神,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時差半個小時之後了。

三代目,曾經的火影在最近的這段時間開始頻繁的召見他,留他下來一起議事。然後,詢問那些人的動向。

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簡單的描述他們的現狀以及根據手上情報所做的分析——因為雖然在文書與每天單調的監視任務的的夾擊下自己早已沒有什麼敏銳的直覺,但有種直覺自己還是保留着的。

枯燥乏味的工作,然後突然想起了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她也是重複做着同樣的工作,於是那種煩躁的感覺就那樣的被他輕易壓制了下去。

在完成了根忍權利的全部交接后,他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於是可以輕鬆的不用再去那個讓他煩躁的地下室報告,卻也前所未有的迷惘了起來。

夏天的知了總是可有可無的背景音樂演奏者,但即使如此,還是會在固定的時節,鉤起固定的記憶。

只不過這記憶,在年月的侵蝕中,早已經沒有當初的悸動了……

不知為何,許久未曾有感覺的心,也像舊地重遊一般,被周圍的燈光與燭光觸動了……

自己在等待什麼?

自己在惋惜什麼?

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然後有點驚訝的看着自己無意識前伸的手,然後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自己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不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自己可以不必回答,然後躲起來就可以了。

因為身為“根”,是一個自始至終的旁觀者,是一個在一般小組中沒有任何同伴義務的暗部成員,一個可以也必須隨時抽身的角色。

沒有來歷,亦無歸屬。

一直以來,都是以這樣的心情面對這一切的……

只不過,當真正知道自己的歸屬后,那些以前可逃避的問題卻一下子全部擺在了眼前。

措手不及,無力反駁……

那麼,淺雪,睿智聰明如你,一定會明白我現在到底是在痛惜呢?還是在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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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翻捲起了身邊的一本繪本,向後的數張空白的畫紙之後,就是滿滿的人物素描。

一張又一張,不同的角度,卻是同樣的人物形象。

翻過了另一頁的空白,轉着手中的筆,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後筆彷彿有了自己意識一樣,在空白的紙上塗抹了起來。

這些年來四處遊歷着各地的名勝風景,手中的素描也積累了厚厚好幾本。

同樣的,關於她的寫生,也積累了厚厚的數本。

他知道自己經常駐足停留在刮著朔風的河堤,潔白如棉絮的花瓣紛紛飛落在頭頂,微薰的香氣纏了他滿身,墨黑的絨衣和白花形成極強烈的對比。

黑色的瞳孔凝望着浮着冰霜的湖泊,有些靛藍的湖水看起來冷清萬狀,一棵棵綻放着梅花的樹榦排列在河岸,花朵隨着凜冽的風兒迴旋在空中。

其實沒有什麼不尋常,他時常到這找靈感,一坐就是數把個小時,他卻從不嫌浪費。因為那是必要的,那可以使紊亂的思緒得以澄清。

於是他選擇拿出畫板,鋪上素白的油布,只是經由他細緻的手撇撇、畫畫,整張畫面便栩栩如生,像是要自布中跳出。

紛飛的梅花,紛飛的雪花緩緩灑在他衣袂上,他捲起袖子的白皙手腕並不會冷、並不會凍,他沒有任何感覺;但在他一層層皮膚和血肉包覆之下的心臟,是暖和的、是有喜怒哀樂的、是有愛的。

他的繪本中,最常出現的風景寫生,就是這樣的場景。

而通常,在描繪完這樣的風景之後,他總是會翻開那畫著唯一一個人物的繪本,然後靜靜的看,或者再度塗抹。

早該知道了不是么?

有的東西你再喜歡也不會屬於你,有的東西你再留戀也註定要放棄。

人生中有許多種愛,但別讓愛成為一種傷害。

有些緣分是註定要失去的,有些緣分是永遠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但擁有一個人就一定要好好的去愛。

如果真誠是一種傷害,那麼他選擇謊言。

如果謊言是一種傷害,那麼他選則沉默。

如果沉默是一種傷害,那麼他選擇離開。

有一種愛,明明是深愛,卻說不出來。

有一種愛,明明想放棄,卻無法放棄。

有一種愛,明知是煎熬,卻又躲不開。

有一種愛,明知無前路,卻已收不心。

於是此刻的現在,遺忘是不是他所能選擇的最好歸宿?

但是佐井隨即笑着搖了搖頭,苦澀得想着,即使會遺忘,他也不會忘掉她——那麼獨特行立又溫暖的人。

他不知道一個人的一生可以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給另一個人。

愛可以是一瞬間的事情,也可以是一輩子的事情。

每個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時間愛上不同的人。

其實說起來,並不是誰離開了誰就無法生活,但是遺忘會讓人堅強。

人這樣的生物,仔細一看,原來是傷痕纍纍的。

是否被愛,每個人有不同的感受。重尋舊夢的代價往往是普通的人付不起的。

人世間的幸福,總會令人好看一點。

知道么?淺雪。

因為你的微笑,我才了解愛。

所有一切,看似不經意,卻是我苦心經營,希望你快樂。

因為愛所以離開。

佐井想,他喜歡這句話。

有些感情如此直接和殘酷。容不下任何迂迴曲折的溫暖。

帶着溫暖的心情離開,要比蒼白的真相要好,純粹的東西死的太快了。

感情被懂得是一種幸福,等待着被懂得是一種孤獨!

因為愛過,所以懂得,因為失去,所以容易滿足,因為留戀,所以珍惜……

也許愛情只是因為寂寞,需要找一個人來愛,即使沒有任何結局。

傷口是別人給與的恥辱,自己堅持的幻覺。

發現自己只能愛一個人在一瞬間,而且漸漸變的自私。

很多人不需要再見,因為只是路過而已。

講究繪畫理論與技巧前,必須先有繪心。在繪畫前,繪畫者首先要調整自己的心境。

白紙有如空無一物的天地。

一筆落下有如無中生有。呼風喚雨、自由自在,繪者的心隨之永遠都留在畫上。

心邪則邪——心有惰氣而畫下惰氣——心有匠氣則畫便匠氣十足。

這些將都無所遁形。

人的**會消失,但墨則不會,繪者的內心世界將永遠留存在紙上。

繪者在繪畫時,將自己帶入猶如白紙一般的虛無之境,握筆的手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別人的。

心猶自在,等待自由翱翔於天地之間。

那便是繪心。

“佐井,我覺得,你的繪心,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好的一個。”

他還記得,她對着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是在他和她初見不久之後。

因為交換了畫作,所以她才做了這樣的評價。

當時的他只有愕然,因為他給予她的,只是那數量極多的,看上去只是亂無秩序的色塊組成的畫作。

為什麼,她能看出他在畫裏究竟表現了什麼?

他記得書上曾經說過,只有長時間靜靜的關注這個人,去體會他,去欣賞他,才能了解到那個人的內心。

而佐井認為自己是個很擅長掩飾的人。

“你的心情,不是全都表現在畫裏么?”

他記得她是這樣認真得回答他,“一個人的繪心是永遠無法掩飾並且永遠留存的,這是作為一名繪者的純真之處。”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

浮躁騷亂乃世之常。

我們並不能阻止別人無法冷靜深入看事情的心。

在人世的波濤中,常混有善於隨波逐流的雜魚,在水中歌唱,在水面上跳躍。但是,又有誰知道百尺之下的冰心和水的深度?

佐井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人只通過畫就能理解他。

事實上,就連他的“哥哥”,也沒有如此理解過他。

知己難求。

書上這麼說著。

但是,若那個知己,並不只屬於他,那又該怎麼辦?

曾經有一段時間,佐井為此深切的迷惑和困擾着。

是啊,從一開始就知道,淺雪不屬於他。

因為她屬於那個有着同樣白色的頭髮,總是遮着大半張臉的“木葉第一技師”。

不,或者該說,她從來不曾屬於過任何的人。

只是,她願意為那個人而微微放緩前進的腳步。

那個人,並不是他。

=================我是切換場景的分割線===============

陽光從樹葉的間隙中照射下來,一片燦爛。

合上了手中的繪本,然後翻開了另外一本空白的繪本,看向了面前那盛開的桔梗花田,然後不自覺得微笑了起來。

是啊,她願意為之放緩腳步的人,不是他。

他對此非常遺憾。

只是他也知道,他沒有追求的可能,因為他永遠都無法像她所選擇的人那樣懂她。

所以,他選擇了默默旁觀。

就像當初在哥哥死的時候,自己所做的那樣。

曾幾何時,原本以為自己那麼依賴哥哥,卻連他的相貌都會忘卻,這本來就是不可原諒的事情,所以拒絕了時間、拒絕了長大、拒絕了他人,拒絕了外界的一切的想要留住哥哥的感覺,但還是逐漸淡忘。

可從未曾想過的是,他是因為她的笑容,她的舉動,重新拾回了對哥哥的記憶。

曾經聽聞,淺雪的微笑自從她來到木葉之後,就成了木葉的風景之一。只是真正見到后,卻依舊忍不住的震撼。

很溫暖,很包容的感覺,讓他原本逐漸開始了渾濁的記憶,“唰”得一聲變的清晰無比。

確實很像!淺雪的微笑和他哥哥當初說要保護他的時候的笑容。

差別只在於,她的微笑,更溫暖。

然後心中第一次有了“想要”這個詞。

我想要了解她。

我想要幫助她。

我想要以“佐井”這個名字,跟在她的身邊,做她所認可的同伴!

原本在哥哥死後就開始沉靜停止了時間的世界,開始了緩慢的轉動。

只有看到她,才會真實地感受到哥哥還存在的感覺。

原來自己的筆……就在這裏!

記憶中那本畫冊中間的連頁,那上面的自己和哥哥手拉着手,笑得如窗外的陽光一般燦爛。

想要。

這就是許多年來,一直想要哥哥看到的,夢想中的畫。

原先以為再也想不起的哥哥的樣子,在見到她之後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說不清楚為什麼,但總感覺到丟失了多年的筆又回來了,握在手裏感覺如此真切,就好像哥哥又回來了一樣。

哥哥……你看到了嗎?

我的筆,終於又回來了!

他終於又找回了他以為已經遺失的筆——在她那不經意得笑容之下。

然後,就一直握着,繪畫到了此刻的今天。

[喂,不要老是那副表情啦,你看這是什麼?]

[……筆?]

[對啊,送給你的。]

[……真的?]

[……]

[謝謝……哥哥……]

[好啊!只是以後不要再把筆弄丟了哦!]

曾經以為丟失的畫筆,好不容易才再次得到……

只要還想着你,那麼就不會再丟掉畫筆。

佐井微笑着在紙上落下了最後一筆,然後在旁邊飛舞着簽上了自己的名。

“Sai”。

他的名,即使這個名只是團藏所賜予他的,為了執行任務而取的假名。但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以這個名跟隨在她身邊的日子。

在她的面前,他只是Sai。

“啊,這副畫,等到了下個目的地后,就連同以前一起畫的畫寄給她好了。”

佐井這樣想着,眯起眼睛,笑得雲淡風輕,“不求她一定明白,但是氣氣那個傢伙總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淺雪有沒有學過花語呢?”

這幅桔梗花田,就是他最真實的寫照,並且,他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因為那是他,這一生僅有一次的,最真也是最濃重的感情。

不是佔有,只是守望。

遠遠看着,祝福着你。

就像他會一直這樣繼續的旅遊,繼續畫下去,直至再也走不動路的風燭殘年……

然後,在他停止呼吸的時候,他會留下遺囑,將這些繪滿了她的繪本和自己一起燒掉。

因為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愛戀——到了最後的最後,不過是呼吸成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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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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