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爺爺講的故事

第九章 爺爺講的故事

紫堰墩一顯靈,那兒便熱鬧起來。敬香朝拜,人流穿梭,比近邊的廟宇還熱火。人們有的來自三園五里,有的是十里開外的外鄉人。他們除了為自己祈福命途外,還不忘拖家帶口,用自行車騎帶的,用平板車拉來的,絡繹不絕。

奎帝氣惱不已。外面的叫聲吵得他心緒難寧,陽間白日便是他們休息之時,這樣一折騰,他也無心監管鬼魅受刑了,坐在椅子上頻頻點頭打盹。

“歐神娘!以為老子這是御醫房,媒婆院了!”

的確,過來敬香的人時有此類為傻兒子求媳婦,為患麻痹症的人求安康的。他們要是知道自己虔心跪拜的神墩里的所謂神靈正在看他們笑話,不知該會做何感想。

父親和爛眼骨也到紫堰墩敬拜了。他們捧着一根香圍着土墩一邊作揖一邊觀察。晚上爛眼骨又提了一大白桶散酒過來,一進院門就吆喝上了:有戲了,有戲了!爺爺早已入座。父親從灶屋裏端出最後一盤菜,說,不要高興的太早了,八字還沒現出一撇呢。

一聽就是關於血晶的事情,難怪今天他們又把爺爺稍帶上了。我到院牆邊叫黃狼去喊戈東來,看他們到底想謀划什麼奸計。

“老爺子,這夠你喝上幾天的吧。”爛眼骨提起手裏的白桶散酒,向爺爺炫示着。

“唏!頂多兩頓的,你個小賊東西提過來難道是孝敬我的?”爺爺說。

“瞧老爺子說的,不是孝敬你還能孝敬誰?難道我還能為了孝敬這兩個小邊啊,我可比他們大!要孝敬也要他們孝敬我,你說對不。”

“打一瓶醋給你灌,”我在心裏嘀咕着。

自從爛眼骨摸黑偷看鐘柳姐洗澡,我對他就更加恨之入骨。以前盜墓時怎麼才只弄瞎一隻的,兩隻都弄瞎那該會少多少禍害事!

戈東來了。我手放桌底示意他戲弄戲弄爛眼骨。戈東心領神會,在爛眼骨舉杯送嘴時,他故意抖着他的胳膊,潑得爛眼骨滿眼酒水。父親說,你是不是想給那個瞎眼消消毒啊!爛眼骨衝著胳膊說,他娘的,跟我這麼多年,這會竟敢反抗了,我倒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說完,他用另一隻手握緊這隻手的小胳膊,小心地慢慢向嘴裏送。就在送到嘴邊時,戈東索性抓住他的兩隻胳膊,向上一用力,這杯酒再次潑到爛眼骨的眼上。呸!呸!爛眼骨擱下酒盅,雙手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通。

“他***,今天見了鬼了。”他氣急敗壞地說。

戈東退到磨盤邊,倚着磨沿抱胸而立。我向他豎起大拇指。

“這就是小鬼在跟你耍呢,誰叫你做那麼多缺德事的,”爺爺直言不諱。

“瞧這老爺子說的,誰還沒做過幾次錯事啊。”

“就幾次啊!”

“那還能有多少次的。”

“喝酒,喝酒。”父親見場面氣氛生硬,忙打圓場道。

爛眼骨端起酒杯放在面前,頓了一會,又左右歪着頭去抿,確定這次正常后才一口喝了下去。

“老爺子,這次紫堰墩又冒煙了,你老人家看到了吧!”爛眼骨不顧爺爺對他的怪氣,厚着臉皮繼續問。

“恩,是,怎麼樣?”

“幾十年前也就是你年輕那會也出現過一次吧。”

“是又怎麼樣。”

“瞧這老爺子,今天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大(父親),你是不是喝多了,好像誰欠你一百吊似的。

爺爺自顧喝酒,自顧吃菜,間或露出享受美食的陶醉相。

“那時是有一撥人從裏面挖出過一塊紫不溜秋,紅不啦嘰的石塊是不是?”爛眼骨說:“就是血晶。”

“問你家先人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呵呵,老爺子開玩笑了,我家先人早入土了,總不可能去地里挖出來問吧。”

“聽說,血晶從裏面挖出來那紫煙就沒有了,”爛眼骨接著說。

“這次什麼都沒挖出來,煙不是也照樣沒有了嗎?”

“所以才問問你老人家,這裏有什麼玄機沒有。”

“那是神墩,裏面住着神仙,你不去問他們跑這一頭勁地問我幹嗎,我是神仙啊!”

“呵呵,聽說你老人家當時可不是個凡人,領着這一塊人鬧革命的主,你老可是活神仙啊!”

“少把馬屁拍得梆梆響。冒不冒煙,有沒有這東西跟你何干,你老老實實把那隻眼睜開下地幹活就行了,別歪門邪道一老堆。”

“就是打聽打聽,那幫人把血晶挖出來沒出什麼事吧?”

“別把我往坑裏領,老子還沒喝高。上次我就說過了,什麼血晶,老子不懂。”

“有的,肯定有的,我都向你那一輩人打聽過了,他們說十之**有。”

“誰說的你叫他們講給你聽去。”

“他們也只是聽說,沒親眼看過。”

“你個小鱉養的意思是說我親眼看過嘍!”

“你老人家當時的地位那麼高,我想一些大事小情總要過問的吧。”

“你以為我是縣太爺啊!什麼雜七雜八的事都要管?”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說你老人家如果真知道點這方面的狀況,給我們透漏一點唄。”

“你個小鱉養的抓心撓骨地想知道這些幹嗎?”

“了解了解歷史嘛,先人的東西總要熟悉的吧,你看這不都是一代一代往下傳的嘛。”

“你個光棍溜嘰的下面光溜溜的往哪傳!別跟我耍心眼子,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想拉什麼屎。你以為什麼都能偷的?”

“什麼叫偷嘛!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

接下來,爛眼骨不再繼續追問了,挨爺爺刮訓了一番,到底也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便湊到父親身旁,兩個人勾肩攬背嘀咕着。爺爺猛喝了幾盅酒,大口吃了幾筷子菜,離開飯桌走到大門口時說,池子,跟爺爺到村頭乘涼去,別聽他們在這嘰咕嘰咕的。

我從裏屋拿了一床柴席扶着爺爺來到村頭的土場上,戈東和黃狼跟在後頭。土場上已經聚滿了人,柴席鋪地,或坐或躺。我們找了個人稀的地方放下柴席,爺爺一歪身躺在席面上喘着粗氣,看樣子身體的確不行了,走這點路都顯得力不從心。我躺在他身邊,戈東也坐到席頭,信手撫摸着促在腳邊的黃狼身上的軟毛。

“爺爺,跟我們講講故事,”我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伸手推着他。

“該講的也都跟你講過了,哪還有嘍。”

“我不信,哪那麼容易講完的。怎麼著也謅出一小段來了。”

“那讓我這個老腦殼好好想想,看還能不能想點出來,你要聽什麼類的?”

“隨便,只要你講的我都愛聽。”

“那就給你講個帶鬼的,你要不怕我就講,”爺爺想了一會說。

“鬼有什麼好怕的,人都不怕還怕鬼啊!”

“你個小小東西,說話口氣還不小。那我可講了。”

“嗯!”

“話說從前莊子裏有個叫朱老四的人,人長得皮實。他有起五更的習慣,起來就閑不住,閑不住幹嗎呢,他就趕上驢,趕上牛再帶上犁去地里耕地。他一個人負責村裡所有地的翻耕。到地里天還黑得很,光是把驢和牛套上犁就費了很大功夫,結果耕出來的地也是歪七扭八的。有一天,他又摸黑下地了。耕了一會就停下來歇手,剛點上一鍋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人,他說,兄弟,借個火。他想也沒想就給他對上火了。那人邊抽煙邊跟他侃,都侃着村裏的事,有上了年限的,也有最近發生的。朱老四覺得和他侃得很對口,就什麼都跟他講,那人也不保留,他講的很多朱老四從沒聽過,等他耕完地再回家一問,家裏人說你怎麼知道的,確有此事啊!可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朱老四在村裡經常尋人聊天,聊着聊着就把這些都說出來了。他們全都說朱老四真是神通廣大,那麼久的事他也能說得頭頭是道,沒人能比得上他。朱老四經人一誇,心裏那真是一個美啊,要知道,平時只有人說他是個憨貨,是個只會出笨力的壯夫,哪有人這麼眉笑眼開地誇過他。從這之後,村裏的小姑娘也愛跟他說話了,動不動就說,朱秀才,把你知道的古往今來的事都通通跟我們講講呢。朱老四從一個憨貨變成秀才了,你想想,他該有多大的熱乎勁。

朱老四和那個人越來越熟了,那人每天定時過來,他們抽完煙后,他就給朱老四講開了。朱老四還時不時地帶煙葉給他抽。後來,那人講完了就找朱老四摔跤。他說,老四,我們來練練吧,看你這身子骨也怪壯實的,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我摔趴下。朱老四在手掌上一吐唾沫,用力搓了搓說,行,人家都說我一身肉,還真沒找人較較氣力呢,既然兄弟提頭,那我就得罪了。朱老四上來就抱着那人的腰,心想,就這麼一個瘦杆子,哪持得住自己抱起來摔。他這一抱,再一摔,末了那人還穩穩噹噹地立在地上。朱老四想,這小瘦杆子還有兩下嘛,他連續上去抱腰蹩腿,就是弄不倒他。

他們兩個每天都是這樣,朱老四耕一會地,然後抽袋煙,接着就是摔跤。雖然耽誤了不少時間,可朱老四每天耕得一點不少,而且壟溝也修的筆直。

有一天,朱老四摔跤摔上癮了,到了天空迷麻亮時,那人說老四明天再摔吧,你還有很多地沒耕呢。不服氣的朱老四說,摔到現在,我一次都沒贏過你這瘦杆子,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今天一定得贏你一次。那人說今天就算兄弟你贏了。朱老四說不能就算,我要實打實地把你撂倒。朱老四死命抱着那人,那人也死命想撐開朱老四的手,並且軟言相討。可無論他好說歹說,朱老四就是不放手。糾纏了不大一會,朱老四終於把他摁倒在地,還在地上翻了幾滾。朱老四騎在那人身上說,你服不服,到底服不服?這時路上已經來了下地的人。有人便說,朱老四你一個人哼哧哧地幹嗎呢。朱老四說我跟我兄弟摔跤呢!你看我終於把他摁底下啦。來人說你個憨老四,你看你身下有個屁人。朱老四定睛再看,哪還有那位兄弟,手裏抱着的分明是一塊棺木和一根骨頭。

朱老四把這些天的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跟村裡人講了。村上的人說八成朱老四是碰到鬼了,留這兩塊東西不是鬼又是什麼?他們好心好意給他出主意,從家裏又拿硫磺,又拿黃酒,火紙之類的驅邪物叫朱老四帶上,到時候他在出現就往他身上抹。朱老四雖然不相信他這個兄弟就是鬼,可在眾人的攛掇下還是帶上了。

那人還是準時和他碰面。朱老四心裏裝不下謊,臉色早變得青一塊紫一塊了。他說,兄弟我們來摔吧,我知道昨天是你讓我。那人說老四,你是想害我,我知道不是你想出來的,你回去告訴他們,哪個出主意的,哪個給你這些東西的,他們多少年都不會有好收成了。說完,一擺袖,搖身飛走了。“

自此,那人再也沒有來,果真那些幫朱老四齣點子和提供驅邪東西的人家都鬧了飢荒,最後只得東借西借,四處乞討。“

“完了?“

“完了。“

“怎麼都是鬼整人,沒見過人整鬼的。”

“那我再跟你講個大頭鬼的事,人整鬼的。”

“聽過了,早聽過了,不就是大頭,大頭,我要大頭嘛,頭卡石縫裏撥不出來了。你都講給四叔多少遍了,四叔又講給我們無數遍了。”

“那就沒什麼好講的了。”

“就講講你年輕時候的好了,講講你怎麼打日本鬼子的。”

“那有什麼講頭,整天就是打打殺殺的。”

“你就破個例,我們就愛聽這個,戈東是吧。”我一時興起竟把戈東的名字喊了出來。戈東向我做鬼臉,還好爺爺沒有注意到。

“那就破例給你們講一個吧。”爺爺沉思過後說:“那該是三九年年後了,年一過,小日本就來了。他***,你看那一個個慫樣,兩邊的扇風耳呼扇呼扇的,頭沖得跟佝僂雞一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他們駐紮在現在的縣城,剛過來時對老百姓沒怎麼得,一列人馬下來在村子裏蕩來蕩去,見人就湊上去說幾句蹩腳的中國話,就是東亞共榮那一類東西。老百姓懂個屁,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東亞,什麼叫共榮。不過有的老頭明白了,他說就是有飯大家吃唄,這小日本也沒那麼邪乎,看他們文文面面的,還能把咱怎麼地,他小日本過來頂多就是走個娘頭,要知道,當時可是我們這裏的徐福給他們造的種。老頭這話沒說出去幾天,小日本再來就不是這個味了。他們搶雞的搶雞,吆豬的吆豬,和土匪沒什麼兩樣。這時村裡人才傻了眼,心想他娘的小日本是到娘家搶東西來了,那還得了,那得打呀。下面小日本再來掃蕩時,那個老頭就拿起拐杖照着一個日本兵的頭上敲去,嘴裏罵道,你們這些小王八羔子,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們老祖宗的東西也敢搶啊!“

“還有這麼傻的老頭啊,簡直是笨到家了,“我插話道。

“現在你看他是傻,但放在當時,這樣的傻老頭大有人在。“爺爺接著說:”那老頭還想繼續說,哪知刺刀就捅肚子上了。村裡人這才醒過來神來:小日本不光會搶東西,還會殺人的。還有飯大家吃,放他娘的狗騷屁!殺過人的日本鬼子開始現原形了,他們動不動就到村子裏搶,有時還拽幾個大閨女回去。他們這些喪盡天良的狗東西,被糟蹋過的小女孩,有的回來就跳河了,他們長那麼大哪受過這等污辱!經過日本小鬼子三番五次地嚇唬,有些骨頭軟的就成了走狗,他們幫着日本狗指路,提供情報,還把村裡要好的東西露底給他們。這其中就有一件放在地底的寶貝。

小日本一聽,自然歡喜的不得了,立刻派人去挖。這條消息早已傳到當時的一個大隊長耳朵里,他當時領着幾十號人,潛在地下打擊小日本。當即他就和幾個游擊隊員連夜趕到藏寶貝的地方,在小日本兵到來之前便把寶貝移走了。日本兵見藏寶貝的地方被人動過,一時火冒三丈,第二天,他們召集全村老少進行訓話,說是如果偷寶貝的人不主動將寶貝交上來,那就一天殺一個人。他們特意把被抓的大隊長的妹妹拽到前頭。不用說,一定是那些軟骨頭告的密。日本兵拿人質進行要挾,給出三天時間。三天後如果還沒有看到寶貝就挨個殺人。

當時的游擊隊員和日本兵相比,人數懸殊太大,武器也不精良,無奈之下,三天後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村裡老小被綁在前面示眾。大隊長化成普通民眾的樣子,混在人群里。他妹妹今年才十四歲,十四歲啊!就被小日本活活糟蹋了。她被綁着手和腳吊在槐樹上,全身脫得精光,旁邊還有人不停地拿鞭子抽!十四歲啊,十四歲的小姑娘被抽得楞沒吭一聲!

日本兵通過翻譯說,原來你哥也是個孬種,見到自己親妹妹這樣還當縮頭烏龜呢!大隊長知道這個***是用激將法激他,他忍着,拳頭都攥得要裂皮了,他還是忍着。日本兵說,他是不是躲在哪想看她妹妹怎麼勾男人呢!說著就命令一個上身**的士兵來到樹下。士兵在他妹妹身上掐來摸去,他妹妹終於抬起頭,朝他臉上狠命吐了一口痰,然後一口血就出來了,血和咬掉的舌頭一起吐到那人臉上。***日本兵接着就對他妹妹的後背刺了一刀,刀尖都穿到肚皮了。才十四歲啊!

大隊長發誓一定要為妹妹報仇。當時正好一個八路軍的指導員潛伏在臨庄指揮工作,聽到這個事件后,他秘密召集了那裏的游擊隊以及八路軍潛伏人員,和大隊長領導的游擊隊集結一起,準備向駐紮當地的日本兵發動突襲。

大隊長派人向小日本傳話,說如果想要拿到寶貝就到定好的地方拿,時間選在晚上子夜時分。小日本明知有詐,極有可能遭遇埋伏,但他們仗着人多,裝備又好,根本就沒有下心考慮就答應了。等到他們摸黑到場時,果真在前面的地上放着這個寶貝,老遠就看到噌噌閃着光。小日本哪見過這等寶物,激動得只在邊上草草布下防備后就派一撥兵上前查看了。前面的兵慢抬腿一步一步朝那兒走,這時天光一下變了,一會閃一會雷的。等這撥***日本兵剛要湊過去,就看天上一道紫閃,直奔這個寶貝打過來,這撥人一下就被震得向外翻了幾滾,全都震得暈頭轉向。後面還有不怕死的,趕緊衝過來抱着寶貝就跑,哪知天上的閃電一直追着他打,好像故意要耍他玩一樣,怎麼打都打不死,反震得邊上的人搖頭晃腦的。領頭那個一看情形不妙,忙令他放下寶物,哪知這人像是被打傻了,一直抱着跑,跑到哪裏就有一撥人遭殃,結果,等天上消停時,大隊長率人全體衝出,不費太大力氣就把他們全全拿下了。

大隊長捉到那個領頭的日本兵,掏出一把小刀把這個***褲襠里那玩意給生生拉下來了,塞在他張開的大嘴裏。他總算給他十四歲的妹妹報了仇,也把她好好安葬了,埋好后,他趴在墳堆上哭得嗷嗷的。“

爺爺一口氣講了那麼多。講完,他把手放在頭下枕着看天。天空星雲迷濛,就像淚水潤眼后看到的景色。

“那寶貝應該就是血晶吧,那個大隊長就是你,那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就是你妹妹——我的小姑奶,“我學着爺爺的姿勢仰望着星空。

“孫子,睡會吧。這就是個故事。“說完,爺爺換了個睡姿,改為側卧。許久,邊上納涼的老頭鼾聲四起,爺爺那邊靜悄悄的,可能真的睡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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