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多多益善
今天是我來到這個時空后的第三十個生辰。在我看來,這才是將我斷開的兩世連接起來的那個點,從今天開始,我真正擁有了新生。
大將軍有些不明白我的興奮,在他看來這和其他的生辰沒什麼不同。
“若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你又大了一歲。”他在借大長公主的舊事刺激我,因為這一次的生辰慶祝會我提出要親自操刀,不讓他過問。
“你不知道何為三十而立嗎?”
“那說的是男子。”
“你的意思是說離開你們男人,我就立不起來了是嗎?”
“呵呵,不就是怕你累着嘛,畢竟你才是壽星,哪有讓壽星忙碌的。”大將軍趕忙拉過我哄着。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有關轉世重生的事實,實際上連我自己都決定要把它完全遺忘,包括前世的種種,包括我的父母兄嫂。他們不會責怪我,就像我寧願他們忘卻失去我的悲痛,繼續生活下去。
有時遺忘也是幸福的開始。
從今天起,我就完完全全是這個時代的金多多了。
在今天之前,我已經做了不知多少個蛋糕,為朋友、為愛人、為家人、為自己,我的多多蛋糕坊也成了京城又一傳奇。儘管大多數男人都不喜歡吃蛋糕尤其是奶油蛋糕,但都不得不在他們家人、情人的期盼下皺着眉頭吃下去,因為我們的宣傳口號是:多多蛋糕,只給最愛的人!
今天,我為自己做了一個雙層蛋糕,最頂層的裝飾是我的心血之作——一隻直立的奶油霸王龍,兩隻爪子捧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Duoduo,Iloveyou!
我原想雕一條中國龍,但在這裏龍也是皇家的表徵,所以只好用最威猛的霸王龍來代替,用Iloveyou代替Happybirthday,是因為他總是不肯親口對我說這句話。
為我慶祝的人基本上都到了。
老公一如既往地陪在我的左右,俊美如舊,溫柔如舊,他已經成了凌國新好男人的代名詞,但到了戰場上他仍然是那個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大將軍。
阿璧已經十一歲了,儼然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郎,他的文采武功在一幫同齡人中均屬上乘,深得皇上喜愛。如此便引起了朝中的提親**,民間也有了小龍口粉絲團,嚇得我連夜與他推心置腹,杜絕其早戀的苗頭。阿璧回答道:“大丈夫當以安邦定國為己任,那有空想那些風花雪月之事。”
他現在正斜睨着旁邊的一對粉雕玉琢的娃兒。那是他的弟弟們,我於祥瑞十一年誕下的一對雙胞胎——龍家寶和金家貝。當時我滿心歡喜,我終於完成了阿璧同志交給的任務,可剛開始跟他爹學兵法的阿璧卻說:“我是大孩子,我現在學的都是真的,那有空和這些小屁孩兒玩。”
狐狸商融還是那幅笑咪咪的奸詐面孔,只是眼角的笑紋又深了不少,他現在已經接下商家家主的位子,是凌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之一。他只帶了商天宇來,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前年有個侍妾也生產了,可惜是個女兒,狐狸少奶奶當時笑得比孩子的親娘還甜。
八歲的小狐狸商天宇也是個弔兒郎當的樣子,但千萬別小看他,他的腦袋瓜不比老狐狸差。記得那年第一次開口叫我乾娘后,他就一直盯着我手上的珊瑚珠串。我問狐狸是怎麼回事,狐狸說:“你以為商家少主的乾娘這麼容易當的嗎?”我只好忍痛除下那串珠子。
兔子羅傑和悅悅寶貝這兩對兒最有意思,都是男的沉默,女的活潑。只見兩個女人都抱着個孩子進行八卦交流,兩個男的各守一旁,繼續沉默着。
十八公主已經給羅傑生了兩隻小兔子,全是公的,小的剛四個月,抱在手裏,大的已經六歲,正和我家那兩個魔王大鬧天空。君家的小蘋果只有一歲,是悅悅寶貝的寶貝。
翠濃、翠微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沒讓她們再做我的丫環,也沒讓她們回家相夫教子,而是讓她們到店鋪里升造,如今都有了點職業白領的味道。
書傑仍然是唯一出席的宋家人。他今年剛做了狀元郎,也就不再避諱宋家的父兄,大搖大擺地進了大將軍府。何況他還有個任務,替皇上送來賀禮。皇上不敢來,我原諒他,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奶油蛋糕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最瀟洒的人當數師祖小舅。大長公主已經對他徹底死了心,不再勸他成家。他便把玄天宗丟給了美人師父,然後遊山玩水、四處逍遙。此時他一會兒和老侯爺鬥法,一會兒和幾個奶娃兒玩耍,時而嘮叨着:“怎麼還沒到?”
這沒到的自然就是美人師父一家以及我們龍家和金家的掌上明珠——弄玉郡主。
仙子師娘身子陰寒,不易受孕,就只有摘星一個孩兒。因為玄天宗的收徒規矩,摘星是跟隨母親學藝。一家人經常下山一起行醫,頗具俠名。
至於弄玉,這娃兒也怪,樣子既像我又像大將軍,可性子卻誰也不像,既不像大將軍那樣深沉,也不像我這樣矛盾,而是善良乖巧到讓人心疼。可也就是因為這樣,誰到了她面前都忍不住要對她好,連皇上也破例給了個郡主的稱號,這原本是要等到大將軍承襲侯爺的爵位時才有的。
弄玉在抓周時抓了仙子師娘的銀串鈴,便順理成章地成了師娘的徒弟,跟隨師娘在縹緲峰學藝。
這輩份問題是越來越複雜了。
“來了!來了!”隨着翠微的叫聲,仙子師娘先沖了進來。
“師娘,怎麼就你一人?師父他們呢?”
仙子師娘黑着臉,不說話。
不用猜了,定又是美人師父說錯了話,把師娘惹惱了。
“師娘,地圖、狂魔香何在?”
仙子師娘知道我是在為美人師父擔心,有些不高興,拍了拍懷裏的包袱,“狂魔香在這兒,地圖在弄玉身上。要不要看看?”說著,就動手打開包袱。
“啊!拿錯了!這是弄玉的包袱!”
“那就是說,地圖在您這兒,狂魔香在弄玉哪兒。”
仙子師娘尷尬地看着我們。
“唉,師娘啊,您生氣歸生氣,懲罰歸懲罰,但也不應該讓那兩個路痴獃在一塊兒啊!”
“不是還有弄玉嗎?她、她應該記得路的吧?”仙子師娘心虛地問着。
我也只能寄希望於弄玉,但也拿不準年幼的弄玉能否找到回家的路。
直等到天色開始昏暗,仙子師娘的淚水開始滑下,派出去的家僕終於把失蹤的三個人給找回來了。
“哈哈,爹就說一定會把你們帶到地方的。”美人師父邊走邊得意地笑首,他的花容依舊,真是讓人嫉妒。
“爹!你好厲害!”盲目崇拜的摘星,不僅長着和美人師父相差無幾的桃花眼,路痴的水平也同樣相差無幾。
“是阿元哥找到我們的。”我家的清秀小佳人皺着鼻子說。
“是我爹決定走那個路口的。”
“那個路口我們已經走過三次了,每次我說是,你們都要說不是;我說不是,你們就說是。”
摘星一臉迷惑地看着他爹,“爹,我們有走過那個路口嗎?”
美人師父也一臉迷惑地看着他兒子,“沒有啊。”
善良如弄玉也要吐血了。
終於平息了一切不合諧的聲音,我的三十歲生辰慶祝會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圓滿結束。
晚上,床上,大將軍問起蛋糕上的古怪的文字,我紅着臉說:“打死我都不說。”
“這個不說可以,那你就一定要告訴我今天許了什麼願。”他每年都要逼問我。
“這個也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說出來我才可能幫你實現。讓你隱瞞一個,決定說哪一個?”
“一個也不說!”我寧死不屈。
“是嗎?”
……
太過分了,這個男人怎麼能用這種方法來逼迫我。
“不要……啊,不要……”我嬌喘連連,“好,我說,我說……”
那句話不能由我說,一定要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那就選擇曝露願望吧,看上去本就不容易實現。其實不是什麼新願望,而是漫長的童年思考的最後結果。
“金子、房子、鋪子、孩子、美男子!多多益善!”
“你說什麼!”有人處於狂飆邊緣。
“呵呵!”心虛地笑,“妾身是說‘老公只要一個好’。”——
這廂,多多心想:我沒打算一女N男,只想過過眼癮,願上帝保佑,阿門。
那廂,大將軍心想:說出來就不靈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