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目標滁州(一)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朱元璋離開的下午,劉浩然就召開了軍事會議,討論定遠軍下一步的作戰方略。
“諸位哥哥,我們……”劉浩然剛開口說道,就被李善長打斷了。
“護軍,定遠軍已成,而且現在是商討軍機大事之時,護軍為何還拘泥於山寨綠林之氣?”李善長毫不客氣地說道,“現在只有護軍大人和諸位將領,沒有什麼兄弟之分。”
馮國用在一旁開口道:“百室先生說得極是。我知道護軍與諸位將領情深義重,但是現在大勢已定,主臣已明,護軍大人還如此稱呼,如何明法度,重軍紀?”
聽到這裏,劉浩然不由汗顏,儘管常遇春等人早就在正式場合不會直呼四弟,而是尊稱統領和護軍,但是自己一時改不過來,總是順口就叫諸位哥哥,看來自己還是把自己當成是《水滸傳》的英雄好漢。
劉浩然神情一凜,鄭重地向李善長和馮國用拱手道:“兩位先生說得極是,軍中只講軍法軍紀,無兄弟親疏之分。”
一番小風波過後,劉浩然重新指着簡易地圖說道:“現在我軍下一步的目標是滁州。但是滁州牆高城雄,而我軍成軍不久,訓練不足,如是強攻,恐怕損失慘重。”
“正是,滁州是揚州路的西部重鎮,也是應天和江浙行省的門戶,元軍在這裏應該駐有重兵,我們貿然進攻,恐怕難以成事。”馮國用和李善長點頭贊同道。
常遇春等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的建議先打來安、全椒,孤立滁州,然後再行攻克;有的建議先攻廬州,佔據一塊地盤再說;有的建議隨濠州軍東進,攻克泗州臨淮,再挾勢南下。但是卻被劉浩然、李善長、馮國用一一否定了。
“孤立滁州,最後還是讓元軍有機會聚集兵力;先攻廬州,反而遠離濠州,自成孤軍;隨濠州軍東進,恐怕最後是為他人做嫁衣。”
看到自己的建議都被否決了,常遇春等人也暫時沒有了主意,目光都投在了劉浩然三人身上。
“我看來來一招虛張聲勢,聲北擊南。”劉浩然在地圖上狠狠一敲道。
“妙,這一計妙!”李善長和馮國用不由擊掌讚歎道,而常遇春、傅友德眼睛不由一亮。
“護軍,我胡海是個粗人,請你說個通透。”胡海是沒有明白的人之一,性子又直,於是搶先開口道。
“現在元廷在淮西正處於守勢。濠州軍準備東進,攻取泗州,威懾淮東,加上張士誠已經在高郵舉事,元廷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四處抽調人馬增援圍剿。而我們這時調兵北上,打出北上河南,與劉福通都元帥匯合的旗號,你們說元廷會如何想?”劉浩然解釋道。
“對,我們揮師北上,而濠州進逼泗州,元廷當然會把滁州等地的兵馬調集去淮東,等南邊兵力空虛之時,我們在調頭南下,直撲滁州,定可攻克。”傅友德接言道。
“正是如此,”劉浩然讚許道,“我準備兵分兩路,一路直撲懷遠,另一路潛行廬州。待到懷遠攻克,我軍主力雲集淮北,再調頭直撲廬州,中間卻轉向滁州。這樣就可以使滁州毫無戒備,還可以迫使廬州兵馬不敢擅動。到時滁州兵虛,廬州又不敢增援,我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好!”眾人不由拍手叫道。
“不過要想實現這一戰術難度頗高,我軍不但要南北奔波,而且戰機一縱即逝,所以我們的行軍一定要快,而且要隱蔽,否則一切都是白費。”
“行軍迅速是我軍的優勢,我定遠軍軍士從入伍開始,每天要跑五里野外小路,每三天要跑十里,每十天要全裝快速行軍二十里,每月要全裝快速行軍五十里。幾個月下來,別的不敢說,我定遠軍一旦行起軍來不輸任何人。”傅友德自信滿滿地說道。
劉浩然和其它將領也點頭稱是,眼裏都是自信,手下的部隊都是他們帶出來的,底子如何他們心裏都有數。
“那誰北上,誰潛行廬州?”李善長問道。
劉浩然沉吟一會道:“丁德興、傅友德、常遇春是我的結義兄弟,名聲早已傳遍淮西,所以他三人率軍北上,自然能讓人引人矚目。繆大亨原是義軍元帥,在濠州受過元廷官職,後來又投明於我定遠軍,江北一帶的官府應該盡知,只要他在廬州出現,那些官吏將領們自然知道是什麼一回事。”
眾人一想,的確如此,劉浩然與三位義兄桃園結義,已經在兩淮一帶傳為佳話,他四人的名頭也名動江淮。他們舉兵北上,出現在懷遠一帶,自然能讓人好好想一想。
而繆大亨在清澗山一戰不但舉軍盡降,還把行省樞密院的張知院和數十名顯貴親屬給搭進去了,也算是在河南江北行省的官場中掛上名了。他出現在廬州,當地官吏自然也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好,就此行事!”李善長和馮國用相視點點頭說道。
第二日,定遠軍便傳開消息,護軍都統領劉浩然意欲率軍北上,重歸舊主劉福通麾下。隨即軍中輜重營開始收集糧草車輛,收編工匠郎中,準備開拔。
第三日,常遇春為主,傅友德為副,常遇春、傅友德、丁德興、華雲龍四步兵團盡出,向懷遠城開拔。而劉浩然在定遠城收拾物資,於五日後率余部和輜重營出發,七萬多百姓暫時留駐定遠城,等懷遠攻克后再隨軍北上,馮國勝、陳海兩步兵團留守定遠城護衛他們。
消息傳到濠州,朱元璋不由萬分詫異,想不到這劉浩然竟是如此重情義之人,剛編練一支軍隊就想着回歸舊主。而彭大和趙均用卻不以為然,反而加快了手腳,趁機出兵,東取泗州。
至正十三年冬十一月初二,常遇春部在芒羊山渡過淮河,屯兵淮北。初六,四步兵團齊聚懷遠城下,兵力單薄的懷遠城不戰而降。與此同時,“盡釋前嫌”的彭大和趙均用在龍窩站大敗淮安路元軍,兵鋒直指泗州城下。一時江淮形勢大轉,各路官府都緊張不已,四處傳信的使者不絕於途。
坐鎮揚州的鎮南王孛羅不花着急了。孛羅不花算是一位有作為的蒙古鎮王,至正七年,孛羅不花率軍鎮壓了集慶起義軍,隨後,又與威順王寬徹不花一起鎮壓靖州起義軍。這次元軍在濠州圍攻戰中失利,使得濠州紅巾軍士氣大盛,一旦攻陷泗州,再取淮安,就有糜爛兩淮之勢,加上淮安、高郵一帶本來就情勢危急,有張士誠“興兵作亂”。於是孛羅不花連連從揚州路等處抽調兵力,增援泗州、高郵。至於越來越囂張的劉浩然定遠軍,卻不是他能關心的,自有人去頭痛。
十一月十五日,彭大、趙均用所部攻克泗州臨淮、盱眙,與高郵的張士誠遙相呼應,一時江北震動。
十一月十六日,元軍探子終於發現旌旗招展的定遠軍營寨已經空無一人,一萬多定遠軍不知所蹤。
十一月十九日,定遠軍一部出現在廬州府梁縣,疑有數萬之眾,主將旗號正是繆大亨。
鎮守廬州合肥城的宣讓王貼木兒不花頓時着了慌,廬州境內原本就有左君弼部橫行無阻,要是再加上定遠軍,還讓不讓人活了。於是他一邊號令全路官軍齊聚合肥,並準備糧草器械,加強城防,一邊傳檄武昌、揚州,拚命地請求援軍。
十一月二十日,滁州清流城外六十裡外的官路上,塵土揚天,旌旗遮天,六個巨大的長方形方陣沿着大道正迅速向清流推進,他們在有節奏的鼓聲中列隊前行,矛槍如林,結陣如牆,勢不可擋。而在他們後面,有數萬民夫百姓,趕着牛馬車輛,浩浩蕩蕩跟着向前蜿蜒。兩翼有騎兵來往不斷,巡哨拱衛。在這滾滾洪流中,有一面紅色大旗迎風飄揚,上書三個大字“定遠軍”。
到三十裡外,定遠軍立下營寨,並派騎兵向滁州城射出戰書。這時滁州上下這才明白,耍了一圈,定遠軍真正的目標是滁州。如果早知道這個陰謀,滁州還有底氣打贏這一仗,因為這座重鎮十日前還駐有一萬多元軍,但是現在大部已經被抽調去了江都,只剩不到四千餘人馬,而且附近的兵馬更是被抽調地乾乾淨淨,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
劉浩然在攻克懷遠城后,立即下令常遇春、丁德興部星夜趕回定遠,他們晚上往南急行,白天裝成北上的輜重營,行半天歇半天。到定遠城外與劉浩然主力會合后,大軍轉頭南下,而在清澗山和定遠、懷遠繳獲來的兩千匹戰馬發揮了重要作用,被廣散出去,嚴防元軍探子。幸好元廷官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淮北和淮東,一時都沒有注意定遠一帶,所以才讓定遠軍順利南下。
劉浩然率部到達滁州境內后,得知滁州大軍已出,立即通知繆大亨打出旗號,牽制廬州,而大軍在彙集后趕上來的傅友德部后,也亮出旗號,直趨滁州。
這次,定遠軍除了八大主力步兵團兩萬五千餘,還有輜重營一萬六千餘人,新兵預備團一萬五千餘人,更有願意跟隨南下的懷遠、定遠兩縣百姓數萬,真是浩浩蕩蕩,聲勢震天。
但是在定遠軍如此聲勢面前,滁州守軍還是選擇了固守城池,與定遠軍決一死戰。
看來他們把定遠軍當成了普通紅巾軍,以為一如他們一般,雖然人多,但是戰鬥力卻不強,所以打定主意依仗滁州牆高城雄,固守待援。劉浩然接過滁州城上射下的回書,心裏暗暗地說道,看來必須用一場勝仗,一場無可爭議的勝仗來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