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耳里聽不到孟雲懋的呼喚聲，只是被自己的哭泣聲籠罩住，用手抹去的淚水又迅
速涌了上來，擦了又干、幹了又濕。
在十字路口，綠燈閃爍着又轉為黃燈，封停雲想也不想的就沖向了馬路，孟雲懋差
點心臟停止跳動，黃燈毫不遲疑的轉為了紅燈，而她才過完一半的斑馬線，人被困在車
陣里。
汽車絡繹不絕的向前行駛着，封停雲就站在馬路中央，招惹來了司機們叭叭聲，一
直按着喇叭似乎叫她別擋路。
「想死是不是！」
車子經過她身邊時，駕駛人隨口罵了她一、兩句，她茫然的站在原地進不得退不得
，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停雲，你就站在原地，我這就過去！」
孟雲懋看着來車小心翼翼的閃過車子，他愈靠過來，封停雲的心情就愈緊張，她不
想看到他！
腦中有了這個認定，她轉身就跑，不顧危險的穿越還在紅燈的馬路，每當她前進一
步，孟雲懋就為她捏了把冷汗，她是不要命了是不是？車子那麼多，而且他們的車速是
這麼快，她還想穿越過去，想找死呀！
不多作遲疑的他，想趕快到她的身邊去，一邊對她喊着，「停雲，不要亂跑！」
封停雲反射性的回過頭看他，這時候前面來了一輛小轎車，它快速的奔駛在馬路上
，眼看燈要轉換時，小轎車一心急更是猛踩油門，當看到封停雲已經是來不及踩煞車了
。
「停雲！」孟雲懋肝膽欲裂，血絲佈滿了眼球，像發了瘋了一樣跑了過去。
回過頭來的封停雲看到車子正要向她撞過來時，她傻住了，小轎車猛踩煞車，車子
的煞車聲十分的刺耳。她的腳像是生根了一樣，動不了，她的瞳孔放大，就像電影停格
一樣。孟雲懋跑了過來撞開她，他撞上的衝力把她推到一旁去，而孟雲懋跌在地上，來
不及躲避，「砰！」的一聲，車子撞了上去。
輪胎磨擦路面散發出來的橡膠味還在空氣中飄浮着，跌到一旁的封停雲吃痛的從地
上支起身子，怎麼回事？
啊！對了，剛剛有一輛車子向她撞過來，好像是孟雲懋把她推到一旁去，那他呢？
他怎麼了？
封停雲猛然口頭張望，看到四周已經圍了不少的群眾，還有人喊着救護車。救護車
？！他受傷了嗎？
「你沒事吧？」不少好心的群眾伸出雙手，把她扶了起來。
「他呢？他還好吧？」
「喔！你是說剛剛救你的年輕人？」
封停雲急切的點頭想知道他的情況，可是那人卻搖搖頭，「他流了不少血，恐怕有
性命的危險。」
恍若青天霹靂，打得她整個人都愣往了，她不相信的搖搖頭，慌亂的說道：「這不
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搖搖晃晃的走到現場前，人群自動閃開一條路給她通過。孟雲懋就躺在地上，蒼
白的臉色襯着地上的滿地紅色的鮮血顯得格外刺目，他的眼睛緊閉着，感覺好像沒有呼
吸一樣。
封停雲全身顫抖着，膝蓋像失去了力量跪了下來，淚水從眼裏奪眶而出，她的手輕
輕觸着他死灰的臉靨，他的呼吸好薄弱，「你醒來呀！我不要你死，求求你要活下去！
」她喃喃哭訴着。
她多希望他能睜開眼睛看她一眼，她不要他這樣死氣沉沉的躺在地上，看他動也不
動的依舊維持着姿勢不變，封停雲高亢的尖叫一聲。
「啊……」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這是怎麼回事？」趕到現場的紅焱和孟尉捷狐疑着馬路中央怎麼圍了那麼多人，
好奇心驅使下，他們也參與一腳，沒想到看到的是孟雲懋躺在血泊當中，封停雲趴在他
的胸口上哭個不停。
紅焱當場呆住，孟雲尉驚叫一聲：「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孟尉捷殺氣騰騰的問旁邊圍觀的民眾，那人被她的氣勢嚇
得結結巴巴的。
「那女的……突然沖了出來……有一輛車子沖向她，結果……結果……」
「結果怎麼樣了？」孟尉捷不耐煩道。
「那男的為了救那女的，就把她推到一旁，他來不及閃，車子就撞上他了。」
這時候救護車恰巧到來，救護人員從車上抬下了床，要把孟雲懋抬上車，但封停雲
趴在孟雲懋的胸膛上，還得靠人把她給帶開才行。
「我不要！讓我跟他一起去。」
「停雲，不要！你會耽誤救援時間的。」
封停雲只能淚眼蒙蒙的看着他被抬上了車，救護車愈駛愈遠，警笛聲由近而遠漸漸
消失。
門外的手術紅燈還是繼續亮着，已經持續了六個小時的手術了，時間在漫長的等待
中消磨了過去，站在門外一群苦苦守候的人們正焦急的引頸盼望着，希望裏面的人能平
安度過這一場手術。
坐在外面倚凳上的封停雲整個人像是傻掉了一樣，她的眼睛平視着手術室的大門，
等待着醫生出來。除了封停雲外，幾乎特殊班的人都來了，還有孟雲懋的妹妹，他們都
在外面枯候着。
封落月看着妹妹安安靜靜的坐着，不吵不鬧也不哭，對她這種過於安靜的舉動深感
不安。
「停雲，你不要緊吧？」
封停雲行動僵硬的搖搖頭，「不要緊！」話一說完，眼睛閉也不閉的像個木娃娃的
看着同一地方。
封落月嚇到了，「妹妹，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什麼不要緊，她的情況糟糕透了！
她的眼神沒有焦距，簡直像行屍走肉一樣。
聽到封落月的叫喊聲，大夥的注意力從手術室的大門轉到封停雲身上，一看她的情
況就知道真的很不妙，她整個人簡直像風中殘燭，她正用她的精神來自殺。
正當眾人束手無策時，孟尉捷走到她面前，一句話也不說，當所有人面前賞她一巴
掌。
封停雲感到一陣紅腫刺痛，她抬起頭一看，是在園遊會當中和孟雲懋親近的女孩子
。
孟尉捷怒氣沖沖的向她指責道：「你這一條命是我哥救回來的，我不允許你踐踏你
的生命，我不希望我哥醒來時，換你倒下去；他最希望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原來她是他的妹妹！封停雲知道了真相，也被她的話訓了一頓，淚水流了滿面。
自己真傻；竟然這麼不相信他。他也真傻！像自己這種不相信他的人，為什麼要救
自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她一遍一遍的譴責自己。
孟尉捷一看到她哭成淚人兒，嘴裏老是罵著自己，一時不忍，蹲下腰仰頭看着她，
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嫂子，我哥真的很愛你，我相信他一點也不會後悔，即使用他的
生命來救你。」
「我不要他犧牲他的生命，我還沒告訴他我愛他……」她哽咽的道，眼眶浮着滿滿
的淚水。
「你放心，哥不會有事的。」這不單是為她打氣，也是給自己信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得讓人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心急如焚的眾人莫可奈何的只能直
盯着手術室的大門。突然，門打開來了，大夥的精神為之一振，雷凱走到醫生面前問：
「裏面的人沒事吧。」其他人也聚集到醫生的四周圍，等他宣佈消息，封落月察覺到妹
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醫生扯下口罩安撫他們，「你們放心，患者沒有生命的危險，只不過手臂骨折，以
及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緊急輸血了，所以大致上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眾人心中懸挂的一顆大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來了，當封停雲聽到他安全無恙時，頓時
全身放鬆，力氣像被抽光了一樣，全身軟了下來，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
這時大夥又亂成一團，「停雲……停雲……」扶着她的封落月被她突然倒了下去嚇
了一大跳，不斷的叫喚她。
「糟糕！她暈倒了。」
「快把她抬到椅子上去……」
封停雲將最後的聲音排除耳外，讓黑暗籠罩着她。
次日，陽光絢麗的從窗戶透了進來，當封停雲一睜開眼睛，那陽光刺眼的教人睜不
開眼睛，她用手遮住陽光，映入眼中的房內是一片的雪白，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枕頭、
藍色的床單，空氣中還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哪？她腦子還是一片混沌，這不是她的房間呀！
她轉頭看向她房邊的床位，孟雲懋就躺在她身旁，他手臂打上了石膏，頭頂包上一
圈又一圈的繃帶，他長又俏的睫毛緊閉着，呼吸十分有規律的上上下下的起伏。
她從床上下來，走到他床邊坐下，守在他身邊輕觸着他的臉頰，還好！他還活着！
剛剛在夢裏，她夢到他正在和她揮手說再見，就算她再怎麼追趕也追不上他，眼看
他就要消失在她眼前了，她也驚醒了過來。
那只是一場夢而已！她也放了心。
這時候門開啟了，轉開門鎖進入的是孟尉捷，一看到她下了床，便對她展開笑靨，
「嗨！你醒啦！」
封停雲猶豫的問她：「我怎麼會在這？」
「你忘了你昏倒了呀。」
她昏倒了？她想想，好像的確有那一回事。她記得昨天的記憶只在醫生宣佈孟雲懋
沒事後就中斷了。
孟尉捷知道她全忘了，於是向她解釋道：「由於你昏倒了，於是我們拜託醫生讓你
在醫院住一晚上，也幫你安排在我哥隔壁，可以讓你們雙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對方
。」
其實這家醫院是特殊班的一個學生開的，他動用他的力量讓封停雲得以順利的住下
去，要不然此時醫院早已叫家屬把她抬回去了。
「要喝水嗎？」孟尉捷倒了一杯水給她。
「謝謝！」封停雲接過杯子輕啜着。
孟尉捷拿起花瓶，手上還拿着一束玫瑰花，「這一些花是哥哥的仰慕者送的。
你可不要亂吃醋，我哥可是對她們沒興趣，他只對你一個人死忠！」
「我知道。」封停雲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感情。」
孟尉捷抓抓頭，顯得有些尷尬的說：「有沒有資格我是不知道啦，我想這應該由我
哥來決定吧。不過，我哥已經是認定你了，他那種人一旦愛上了就絕不會變心的，我想
我叫你嫂子是叫定了。」
氣氛顯得有點難堪，孟尉捷手忙腳亂的急着逃離現場，「我出去裝點水插花。」
她找了一個借口，拿着花和花瓶往門外衝去，封停雲看她的背影有些感動，眼淚蓄
在眼裏。
「你怎麼哭啦？」一個沙啞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封停雲有點不敢相信的回過頭，證
明的確如此，他睜開了眼睛。
爛燦如星的黑眸有着她熟悉的溫柔，她一陣哽咽，又哭又笑。
孟雲懋想用手擦乾她的淚水，沒想到一動右手，一陣痛楚襲來，他的臉孔因此而扭
曲着，「好痛！」
封停雲緊張的制止他亂動，「不要亂動，你的手骨折了。」
他轉頭一看，看到自己的手臂上了石膏，像象腿一樣那麼粗。他苦笑着：「還好，
小命救了回來！」
聽他這麼一說，封停雲又是抱歉又是愧疚，眼淚又浮了上來，她輕聲囁嚅道：「對
不起！」
「不要哭了！」他安慰道，用沒有受傷的左手輕撫着她細緻的右臉頰，帶着歉然的
口吻說：「那天打得還痛嗎？」
封停雲猛搖頭。
「很抱歉，那天我打了你。」
「你不必跟我道歉，這樣會讓我更內疚，錯的是我，我不應該跟你說那些莫名其妙
的話。」封停雲抓着他的手道。
「可是再怎麼說我也不應該打你，那天是我氣瘋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猶豫了一會又問道：「是班導師跟你說了些什麼嗎？」他溫柔的口吻沒有半點責
怪她的意思，她的眼眶又再度泛紅。
「不是。」她搖頭，「是老姑婆，她說我配不上你。」
「那你說呢？」他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我的確配不上你，然後再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子親親密密的攬着手臂，我覺得心好
痛！」
「你在吃醋！」他的眼裏浮上了一絲的笑意。
封停雲臉紅的乾脆承認，「是的！我是在吃醋。」
「那女孩是我妹妹。」
她點頭，「我事後才知道，但是我當時被嫉妒沖昏了頭，再加上老姑婆對我說過的
那一些話，所以我才會說出那種氣話。」
「你認為你是多餘的？」
「我和姊姊是雙胞胎，可是我處處不如她，眾人的眼光只集中在她身上，我就顯得
有些多餘。」
「你心理的壓力一定很重，也是因為如此，當你姊姊升上三年級編入特殊班時，你
就變壞了。」
封停雲點頭，眼淚流了下來，「我不想當姊姊的影子，別人老是把我跟她作比較，
我受不了了，所以我變壞這種方式，是想告訴他們我和姊姊不同，我也害怕你把我當作
姊姊的替代品。」她說出她心底的不安。
「傻瓜！」他的語氣中帶着愛憐道，「我從來不曾把你和你姊姊比較過，也不曾把
你當作你姊姊的代替品，在我眼中你就是你。」
「我不懂，你為什麼會愛上我？」她低啞的道，「我是個壞學生，人也長得平平凡
凡，有那麼多的女孩子給你挑選，為什麼選上我？」
「我不是說過也許在別人眼裏，你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子；但在我眼裏，你是獨
一無二的。」
封停雲破涕而笑，「你是在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嗎？」
他搖搖頭，一副神秘兮兮的說：「不是！是在更早以前。」
「更早以前？！」封停雲睜着被淚水洗得晶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是呀！」他眼裏帶着笑意。
「什麼時候？」
「那天我出公差，剛好看到你翻牆蹺課跌下來，露出粉紅色有着小企鵝圖案的內褲
時。」他帶着濃濃的取笑意味。
「啊……被你看到了！」她的臉變得通紅，她以為沒有人看到，沒想到竟然會被他
給看光了。
「討厭！」她嬌嗔道。
小手不依的捶了一下他裹着石膏的右手，他悶哼一聲，臉孔扭曲着，「好痛！」
「活該！」她眼神帶着氣惱又有幾分羞澀，孟雲懋眼中狹詐的光芒一閃而過，倏然
，將她的頭往下壓，她的唇緊緊覆蓋他的。
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愛你！」
封停雲也帶着紅潮滿面的臉孔道：「我心亦然！」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在四瓣之間，
一切盡在不言中。
孟尉捷站在門外，聽着門內恩愛人兒的噥噥私語，不知道還要過多久才可以進去，
她手上捧着剛插上玫瑰花的花瓶好重哦，手都快酸死了！
她翻翻白眼，老天爺呀！這兩個人可以結束了吧，她都已經站在門外不知道枯等多
久了，理所當然也聽到他們的談話，而且還是一字不漏。
這不能怪她偷聽，誰教他們不知隔牆有耳！
五年後一幢聳高的商業大樓大約有幾十層樓高，是國內數一數二企業財團的總公司
，大樓的最頂樓是總裁的辦公室，此時在碩大坪數的辦公室里，有一個男人正低頭忙着
批示文件，安靜的只聽到翻頁和鋼筆正龍飛鳳舞滑動的聲音。
「砰！」的一聲！破壞了原有的寧靜，此時門被一腳踹了開。
正埋首批文件的男人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拾起他那一張俊逸無比的臉孔瞪着來人
，帶着無可奈何的口氣道：「雷凱，你進來就不能心平氣和的，非要火氣沖沖的不可嗎
？」
雷凱臉上出現了薄怒，一個年過三十好幾的女秘書在外張望着，有點怯生生的，「
總裁，他……」
「好了，不用說了！」他揚起手，叫她回去自己的崗位上去，「你先下去吧。」
「是的！」她立刻消失在他們兩人的視線之內，雷凱用腳一踹，門「砰！」的一聲
闔了上去，女秘書瞪着緊閉的大門，心想總裁這下又慘了！
「好了，這次又有什麼事？」孟雲懋好整以暇的等他開口。
「我問你，你把你家的那日子搞定了沒有？」
「什麼搞定？」如果他要裝糊塗的話，雷凱準會給他一拳。
他咬牙切齒道：「還用我說嗎？」
「喔……」他喔的這一聲拉得好長，然後回道：「還沒！」
「還沒？！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再不搞定落月的肚子就要大起來了。」雷凱難得臉
上出現煩躁的表情，抓抓頭髮。
孟雲懋一臉無辜的道：「我有什麼辦法，是她不肯答應。」
「你乾脆用強的不就好啦！」
「那你為什麼不用強的？」孟雲懋反問他。
「你明知道她很固執，偏偏要堅持己見。」
「那我也愛莫能助了，誰教你要先上車後補票！」這可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原以為懷了孕就可以讓她打消主意，沒想到事情到了最後不如我想像的，我快
被她的固執給打敗了。」
「可憐的傢伙！」孟雲懋一副可憐兮兮同情他道。
「我不管你！在落月肚子大起來以前，一定要把她拉進禮堂知道嗎？」
孟雲懋在喃喃自言自語抱怨着，「你自己不會拉落月進禮堂，幹麼要拉我們下水。
」
雷凱瞪了他一眼，「誰教落月執意要跟她的妹妹一起披上婚紗，踏上紅地毯的另一
頭。」
「可是我和停雲打算好在兩年後才結婚的，要她改變心意，恐怕很難！」孟雲懋搖
搖頭，唉聲嘆氣着。
雷凱咬牙切齒道：「難道你就不會想辦法嗎？」
「你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嘛。」
「就算做不到也要給我做到。」
看在他們是好朋友的面子上，再加上以後他們就是一家人的關係上，他勉為其難的
點點頭，「我試試看就是了。」
「記住，限你在二十四小時內搞定封停雲。」
孟雲懋哀號着，「雷凱，你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誰理他！此時，雷凱已經揚長而去了。
「停雲！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孟雲懋從她身邊坐了下來。
五年的時間，她由一個青澀不起眼的小女孩轉變成嫵媚動人的美女，一點也不輸給
封落月，孟雲懋不禁得意他看人的眼光沒有錯，她是個未琢磨的寶石，只要經過細心加
工，一定會散發出燦爛的光芒。
但是他也開始擔心了，自從她愈來愈漂亮，就有愈多的蜜蜂環繞在她身邊，老是對
她猛獻殷勤，害他這個正牌的男朋友猛吃醋，醋吃多了對身體可是不好的！因此他也有
了把她娶回家的念頭，反正雷凱也正在猛催他，只要停雲答應他的求婚，那豈不是一舉
二得。
「什麼事？」她修長的美腿疊在一起，引人遐想。
孟雲懋咽了一下口水，這可是對他莫大的考驗，兩腿之間的灼燒感久久不退。
他還真佩服自己當了五年的君子。
「我想基於很多理由，再加上我們已經交往有五年之久了，所以……」
「所以什麼？」封停雲好奇的問道。
他露出了她向來熟悉的深情笑容，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我們結婚吧！」
「結婚？」她驚愕的瞪大眼睛，「咱們不是說好二十五歲再說嗎？還有兩年的時間
呀！」
「可是你老姊的肚皮等不到兩年呀！」孟雲懋無辜的眨眨眼睛。
封停雲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說：「什麼？！姊姊懷孕了，她怎麼沒有對我說
過？」她充滿懷疑的眼光睨向他。
孟雲懋舉起手發誓。「我可沒騙你，是雷凱親口告訴我的。」
「雷凱去你辦公室幹麼？」
「他還不是催我，要我把你拐進教堂。」他親密的把她抱在懷裏，下巴抵着她的頭
。
「他想結婚就結呀！我又沒阻止他。」封停雲翻翻白眼，他該不會為了這個無聊的
理由向她求婚的吧？
「落月可是希望和你一起踏進教堂，所以她遲遲不肯答應雷凱的求婚。」
「那我豈不是變成罪人了！」
「跟我結婚吧！」他在她耳邊喃喃說道：「我不想再洗冷水澡了，要不然我也會效
法雷凱讓你挺着大肚子進禮堂。」
封停雲的臉迅速竄紅，嘟着小嘴不依的說：「你就會威脅我。」
「你答不答應？」他把她壓到身下，「要不然我會實踐我的承諾。」
「哈……不要啦！」他開始搔她的癢，封停雲不斷扭動着身軀閃躲他。
「你到底答不答應？」他含着笑一邊毫不留情的繼續搔她的癢。
封停雲笑出了眼淚，投降道：「好！我答應！我答應就是了。」
孟雲懋停止了動作，封停雲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鑽戒，把她套住了，然後得意洋
洋的宣佈道：「以後你就屬於我的了。」
「你忘了說一句話。」她嚴肅的糾正他。
「哪一句？」他存心逗她。
「我愛你呀！」她嘟起臉不悅的道，伸手要將手指上的鑽戒拔下來還給他，孟雲懋
制止她的動作。
「傻瓜！不要生氣，我沒有說不愛你呀！」
「但你也沒說你愛我呀！」她指控道。
「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好嗎？」他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封停雲感動的流下了眼淚，又哭又笑緊緊摟着他，大聲宣佈。「我願意！」
終於，他們的愛情圓滿落幕了，至於未來，她相信他們會更幸福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