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哈？”沈蕎身子一顫，雷葉的話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她的心臟怦怦跳動着，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
雷葉沉着地說：“我愛你，真的愛你。”
沈蕎傻傻地呢喃着：“《真的愛你》是Beyond的歌吧？”
“小蕎！”雷葉大叫一聲，“你認真聽我說好不好？”
“啊……”雷葉的神情很認真，難得一見的老成模樣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一剎那，雷葉高大的影子和椰子哥哥的孩童身影在沈蕎的腦海里重疊了。
認真的，他是認真的……雖然雷葉沒有說出來，可是，沈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夜色中，雷葉的側臉很沮喪。沈蕎不由得垂下了頭，她不喜歡看這樣的他。在她的印象里，雷葉總是笑嘻嘻的，喜歡插科打諢，臉上永遠晃動着兩個大酒窩，他是好強的，偶爾會展現一點點的侵略性，不過，絕對與沮喪、哀傷無緣。沒由來地，她的眼眶濕潤了——她不是愛哭的女孩子，可是，在這個並不悲傷的黑夜裏，她有了想哭的衝動。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是想哭，即使是這樣，她也哭不出來。很特殊的感覺包圍着她。
同一塊毛巾下，沈蕎上臂細嫩的若有若無地貼在雷葉的皮膚上，有一種愜意的感覺。可是，很久很久，沈蕎都是保持着沉默，讓他無法愜意起來。
“唉……”雷葉嘆了日氣，輕輕揭開蓋在兩人身上的大毛巾，站了起來，“小蕎，今晚謝謝你來搭救我，我要回去了，謝謝你來給我送衣服。”
說完，他頭也不回，邁開大步向遠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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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生意太不好了，十楚楚整個晚上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踏實，天剛蒙蒙亮，她就起床了，匆匆洗漱完畢，拉開廠宿舍與餐廳連通的那道門。
泡泡龍4號分店裏靜悄悄的，椅子都反扣在桌上。在正中間的那張餐桌旁，一把椅子放了下來。朦朧的晨光中，沈蕎赤着腳，頭上帶着耳機，背對着於楚楚，靜靜地聽着什麼。於楚楚躡手躡腳地走到她的身後，一把拉開了她頭上的耳機，“大清早的，聽什麼好聽的啊！是周傑輪嗎？”在於楚楚心目中，好聽的歌曲和周傑輪之間是劃上等號的。她好奇地把耳機湊到了自己耳邊——
《幾分鐘的約會》的輕鬆曲調縈繞在她的耳邊，顯然，沈蕎聽的還是那盤已經在店裏播放了N遍的“椰子哥哥”牌老磁帶。於楚楚有些失望地放下耳機，“小蕎，你翻來覆去地聽不膩嗎？”’她可是早就膩味了。
“楚楚，聽我說，我有個上意！”沈蕎目光閃
閃，興奮地望着於楚楚的瞼。
溫吞的老歌能讓人有這麼大的興奮勁兒嗎？於楚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興奮感染了，“有什麼好生意啊？”
“我想在泡泡龍4號分店推出一個愛情套餐系列，對抗‘石器時代’！”沈蕎興緻勃勃地說著，臉上慣有的迷糊神情一掃而空。
“愛情主題的活動嗎……”於楚楚有些茫然。自從昨大晚上沈蕎從海邊回來，就有點兒怪怪的。是不是雷葉又搞了些什麼名堂？一絲不安在她心頭蔓延，她遲疑地說：“小蕎，你昨天……”她哽住了，實在不知該如何啟口。
“我昨天想出來的！”沈蕎一臉得意，“愛情套餐的主菜我已經想好了，就叫‘幾分鐘的約會’！”
“‘幾分鐘的約會’？”於楚楚有些愕然，“小蕎，你是不是聽那盤磁帶聽太多了？或者太想念你的椰子哥哥了？我想像不出‘幾分鐘的約會’的菜式耶！”
“呵呵，是海鮮火鍋！幾分鐘就好！又溫馨又快捷，讓人回味無窮！”沈蕎興奮得臉都紅了。
於楚楚不由得咧開嘴笑了。也虧她想得出來。
“楚楚，既然‘石器時代’打的是高檔牌，我們就打溫馨牌！快餐店的宗旨就是快捷溫馨，我們犯不着和‘石器時代’高檔低價上糾纏不清，應該另闢蹊徑！”沈蕎突然斂去了笑容，嚴肅地說。
於楚楚望着她充滿信心、不再迷糊、煥然一新的臉孔，一瞬間，她頹唐的心情一掃而？，泡泡龍4號分店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再次光輝燦爛了起來。猛然，她轉過身去，向店門口走了過去，把“CLOSE”的牌子反了過去。
“楚楚？”沈蕎迷惑地叫了一聲。
於楚楚應聲回眸，微微一笑，‘’今天不開店了，休息一天，我們要好好計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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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孩懶散地躺在沙灘上，她們已經設計出了愛情套餐飲料和前菜的名字和菜式，就欠甜品了。因為甜品與愛情向來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她們討論了好久，都沒有達成一致，想得腦袋都沉沉的，就來到沙灘上換個心情，找個靈感。
“唉，我腦子裏空蕩蕩的，很可怕啊……”於楚楚凝視着湛藍的海水，憂鬱地嘆了口氣，又恢復了她悲劇女主角的形貌。
“嗯……”沈蕎臉上又現出了那副迷迷糊糊的模樣。
“我說，就叫‘甜蜜蜜’好了，甜品嘛，個是甜蜜蜜是什麼？”艾飛嫣有些草率地大喊着。
沈蕎張嘴想說什麼，還沒等她說出話來，忽然，離她們不遠的一個小沙丘窨卒地動了起來，像變戲法一樣，剎那間，沙丘不見了，一個男人跳了起來，“不好，這個名字太普通了，沒有吸引力。”
“哇！”三個女孩都嚇了一大跳。老天，沙丘變出了個大活人耶！驚魂未定的艾飛嫣定睛一看，頓時怒火中燒，她大叫了起來：“雷葉！你躲在沙子裏又想做探子，打探我們的企業秘密啊！好哇，這下可讓我逮了個正着！”她忿忿不平地走上去要揪住雷葉的衣領。
“喂，你搞清楚！是我先來這裏做沙浴的！我感冒了！”雷葉嗡聲嗡氣地說著。
“喔……”艾飛嫣的嗓門頓時小了，她鬼鬼祟祟地看了雷葉一眼，她可是害他感冒的幕後黑手啊……“反正，你偷聽我們講話就不對！你沒資格說我起的名字沒有新意！你自己就很有新意嗎？連餐廳里的菜式都是到我們泡泡龍快餐店裏偷出來的！”本來有些底氣不足的艾飛嫣越說腰桿越直。
雷葉臉上猛地一燙，他遲疑地向沈蕎投去一瞥。
沈蕎凝視着他惴惴不安的臉孔，昨天夜裏，他堅定的話語再次回蕩在她耳邊：“真的愛你。”沈蕎不禁羞澀地微微一笑，兩個淺淺的梨窩在臉頰上綻放，很陽光、很美麗。
她笑了……雷葉心中激動萬分，他一個晚上都在輾轉反側，想着沈蕎，想着她昨夜裏的默不作聲。現在，她衝著他笑了……這比說一萬句話都更讓他高興、更讓他興奮。
雷葉不由得也咧開嘴笑了，一雙大大的酒窩也露了出來。
“喂！死死地盯着我們小蕎看做什麼……”艾飛嫣一見情形有異，連忙擋在了沈蕎身前。這個狡猾的可惡小子，千萬別讓單純的小蕎着了他的道。
“梨窩淺笑……”雷葉寒寒糊糊地說著。
“啥？”艾飛嫣聽得一頭霧水。
“那個甜品的名字，就叫‘梨窩淺笑’好了。”雷葉平穩地說著，目光一直落在了沈蕎那張淺笑盈盈、露着兩個小小梨窩的溫暖臉龐上。
“你可別信口開河啊，哼，從實招來，你又打什麼鬼主意？”艾飛嫣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雷葉。
“我是認真的。”雷葉平靜地說著，陽光下，一雙大眼睛分外明亮。他必須告訴她。
我是認真的……我是認真的……這句話突然在沈蕎的腦海里有了無窮無盡的迴音。沈蕎臉上的笑容凝結了，雷葉這句簡單的話竟然讓她有了想哭的衝動。
雖然是想哭，可是，她的心裏一點兒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心臟在快速地跳動着，眼前的雷葉彷彿變得不真實了起來。嘴裏猛地像吃了甜品一樣，儘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小蕎？”雷葉走上前去，關切地摸了摸她滿是捲髮的小腦袋。
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從雷葉的碰觸中傳到了沈蕎的心裏。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小蕎！”“小蕎！”“小蕎！”三個聲音一起叫着她的名字。於楚楚的聲音里透着擔憂，艾飛嫣的聲音里滿是氣氛，雷葉的聲音……蘊涵著哀傷。
“你走開啦！”艾飛嫣粗魯地推開了雷葉。
雷葉望着沈蕎，她微微有些顫抖，頓時，他的神色黯淡了下來，從沈蕎身邊走開了。
“小蕎，別害怕……”艾飛嫣的話在沈蕎耳邊響起，沈蕎聽不太清楚她到底說了些什麼，雷葉的悲哀深深地傳到了她的心裏，她心裏很難受、很難受……他們都誤會了，她不是害怕，她是……
是什麼？沈蕎陡然愣住了。這種感覺是什麼？她心中一片混亂。神情黯然的雷葉漸漸遠去了，沈蕎望着他孤零零的背影在喧鬧的海灘上躑躅而行，眼淚凝在了眼眶裏，她的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雷葉！”突然，她放開嗓子叫了起來。
雷葉怔怔地回過頭來，陽光下，沈蕎的眼睛裏閃着晶瑩的淚光。他的心怞緊了，想不到，他會給沈蕎帶來悲傷。
沈蕎向他跑了過來，腳下有些不穩，冒冒失失、跌跌撞撞的。
雷葉細細看着她，沙灘上的沈蕎像是陽光下的津靈，背靠着壯闊的大海，在無際的藍天下，廣袤的沙灘上，沈蕎是那麼的嬌小。他知道，沈蕎並下像外表顯現的那麼脆弱無助，可是，他不能計沈蕎的生命里擁有一絲的陰翳。他不能……不能……
眼眶濕潤了，雷葉的心微微地刺痛着，疼痛的感覺漸漸擴散，本來已經因為感冒而呼吸不暢的他現在呼吸更加困難了，膝蓋發著抖，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小蕎！”在他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之前，他垂下頭，彆扭地叫了一聲。
“嗯？”沈蕎剛好跑到了他的身邊，小腦袋側着，等着他說出下面的話來。
雷葉合上了眼睛。他不能看沈蕎這微微帶着點兒迷糊的俏皮模樣。在他人生的23年中．他從來沒有過這麼認真地確定過一件事——他愛一個女孩，很愛很愛。這是過去弔兒郎當的他所無法預測的。她微一皺眉，他的心就會隨之怞緊；她淺淺地一笑，他的心裏就會樂開了花……
是什麼時候愛上的？他不記得了。只記得，沈蕎誤會他是“椰子哥哥”時的激動的神情；只記得他在夜裏的海灘上貿然地一吻，沈蕎臉上複雜的表情；只記得沈蕎罵他的髒話；只記得昨天夜裏沈蕎在雨中執着地尋找他的身影……快樂和痛苦糾結着，愛一個人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
可是，沈蕎愛他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沈蕎知道他不是“椰子哥哥”時，臉上那失望的表情。
希望渺茫。
“小蕎我……”雷葉猶豫着，他拿不定主意。是無私地離開沈蕎，不再在她的身邊出現，還是自私地繼續糾纏下去，死皮賴臉地不擇手段，尋找一切可能讓她愛上他的機會？
前者太壯烈了，後者又太卑鄙。到底愛是無私的，還是自私的？
“小蕎，我……”雷葉訥訥地呢哺着，腦中一片空白。
“雷葉，你是認真的嗎？”沈蕎猛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雷葉嚇了一大跳，他難以置信地望着沈蕎的瞼。她臉上迷糊的表情中帶着單純與真摯。她問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指得到底是什麼？雷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是認真的嗎？”沈蕎追問着，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裏充滿着期盼。看到這雙眼睛，雷葉游移不定的心緒沉靜了下來。
他是認真的。也許，三個月前，他不敢這麼說，又或者說這句話的時候會帶點兒水分。可是，現在不同了，自從遇見了沈蕎，他變了、成長了。
“我是認真的。”雷葉凝視着沈蕎的眼睛，在她濃密的睫毛下，他看見了自己嚴肅堅定的臉。
沈蕎不自覺地輕輕咬住了嘴唇。雷葉的回答和神態都很MAN。她的心臟莫名地悸動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她咧開嘴笑了，“那，你幫我們一起重整泡泡龍快餐店4號分店好嗎？”
“小蕎！”於楚楚與艾飛嫣都叫了起來，沈蕎吃錯藥了嗎？怎麼可以讓競爭對手幫她們來打擊自己？！
“啊……”雷葉獃獃的，有些恍惚。猛然間，他想起了過去沈蕎時常在他耳邊念叨着的關於她那個“椰子哥哥”常說的話：“凡事皆有希望。”雖然，他對“椰子哥哥”的好感度為零，可是，他忽然喜歡起這句話來了。
雷葉臉上兩個大大的酒窩盛滿了喜悅，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好的。”
“好！”沈蕎歡樂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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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沈蕎和雷葉湊在一起，拿着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一副默契的樣子，遠處持觀望態度的於楚楚和艾飛嫣心裏不是滋味。這個冤家對頭居然闖人了她們的地盤！
“唉，小紅帽小蕎別給大灰狼吃了才好……”艾飛嫣搖着頭，嘴裏念念有詞。
“嗯……”於楚楚凝視着淺笑盈盈的沈蕎，一波又一波的擔憂索繞着她，小蕎知道她自己的心意嗎？她分明很清楚地表態了：喜歡的人是青梅竹馬的“椰子哥哥”，雖然已經證實了，這個雷葉是個冒牌貨，可是，要是小蕎還分辨不清呢？
“要跟她好好談談才是。”於楚楚在心裏這麼說。
“不如我們在泡泡龍快餐店4號分店周圍放一些雙人鞦韆，這樣蠻有浪漫情調的。”雷葉忽然有了個主意。
“好浪漫啊！這樣裝飾就齊全了。到了重新開張那天，我們泡泡龍4號分店可是煥然一新喔！”沈蕎喜滋滋地拍着手，但是，臉色很快就黯淡了下來，“總店那邊雖然批准了我們的重整計劃，撥了一定的資金給我們，可是，卻規定了時間，現在離最後期限不到2天了，后大我們不能把鞦韆架起來的……”
雷葉很清楚，沈蕎說的是實話。不過，看着她失望的瞼，雷葉心裏很不舒服。他突然拍了拍沈蕎的肩膀，笑地說：“到後天，你們會有鞦韆的。”
“啊？”沈蕎一臉愕然。
“相信我。”雷葉微微一頷首。
沈蕎目不轉睛地望着雷葉的臉，他很認真。沈蕎發現，自己無法把目光從雷葉身上移開，認真的他……很有魅力。沈蕎臉上微微一紅。
“小蕎，你怎麼了？是太爇了吧？這些天，氣溫也太高了些。”雷葉懵懵懂懂的。
“沒事、沒事……”沈蕎連連擺手，“我在想你的鞦韆。”她迷糊的模樣帶着點兒羞赧。
“別擔心，我保證，你是第一個盪鞦韆的人。”雷葉咧嘴一笑，兩個大大的酒窩使得英俊的臉孔很生動。
“不要是豆腐渣工程才好。”艾飛嫣冷冰冰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雷葉心情變得有些沉重。他知道，他在於楚楚和艾飛嫣的心目中印象分極低。沈蕎的朋友尚且如此，沈蕎自己呢？雷葉不自然地掃了沈蕎一眼。沈蕎眨巴眨巴眼睛，濃密的睫毛一上一下的，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眼神。
“不會的。”雷葉淡淡地說著。
“不會？除了豆腐渣工程之外，我想不出你有別的能耐……”艾飛嫣不客氣地說著。“飛嫣，別說了，”沈蕎打斷了艾飛嫣，“我相信他。”
雷葉緊繃的神經為之一松。“我相信他。”這簡單的四個字讓他感動得想大叫。他突兀地站了起來，身體直挺挺、硬邦邦的。
幹嗎？想打架啊，艾飛嫣立刻進人了戒備狀態。
雷葉淡淡地說：“我現在馬上就去找鞦韆架子。”說完，徑直向門口走去。
“等等，雷葉，現在是傍晚了，你要到哪裏去找？明天再去吧。”沈蕎不由自主地追了過去。
雷葉轉過身，凝視着沈蕎憂心忡忡的眼睛，溫柔地笑了，“小蕎，相信我吧。”
他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瞬間，沈蕎覺得雷葉離自己很近很近，他的呼吸、他的脈動，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她感受到了雷葉的堅定。梨窩初現，沈蕎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喜歡她的笑……雷葉心中溫情脈脈，他充滿感情地望了沈蕎一眼，推開大門，走進了暮色中。
貝殼門帘叮咚作響。沈蕎痴痴地望着早已經空蕩蕩的大門，一絲惆悵泛上了心頭。她緩緩嘆了口氣。
不是滋味！
看着沈蕎獃頭獃腦的模樣，艾飛嫣心裏頭那個氣啊……好你個雷葉，居然使出“放電”的手段迷惑單純的小蕎！她氣憤地嚷嚷道：“小蕎，你幹嗎相信他？你相信他就不相信我們了？”
“飛嫣，我當然相信你啊……”沈蕎還是有點兒發獃，不知道艾飛嫣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你相信我？這鞦韆架子根本不可能在一天的工夫里做好的！這就是我的說法！可是你寧可相信雷葉那小子的異想天開，也不聽聽我這理性的說法！你這還算相信我嗎？”
“飛嫣，你在生我的氣嗎？”沈蕎怯怯地問。
“我……”望着沈蕎那像極了受驚的小兔子的神情，艾飛嫣氣不起來了，“沒有，我只是氣那個臭小子而已。小蕎，我真的很擔心你耶！那個臭小子騙過你一次，就難免會騙你第二次啊……”
“嚴格來說，他不算騙過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硬把他當成‘椰子哥哥’罷了。”沈蕎憨憨地笑了起來。
“小蕎，你還笑！拜託，我是在擔心你被雷葉耍了，你有點兒警惕性好不好！”艾飛嫣全身有了一種乏力感。
沈蕎親昵地摟住了艾飛嫣的脖子，高興地說：
“飛嫣，一謝謝你，我真的很感動啊……”
被她突如其來的親爇舉動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艾飛嫣支支吾吾的，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了。真是敗給她了，明明在和她說正經事兒，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副德性……到底是我的感染力不夠，還是她天生少根筋？
艾飛嫣陷入了深深的困擾之中。
“小蕎，”於楚楚推了推沈蕎的肩膀，“我有話問你。”
“好啊……”沈蕎馬上抬起了頭，臉上掛着甜甜的微笑，安靜地等待着於楚楚說下去。
“你上次和我說過，喜歡‘椰子哥哥’是吧？”於楚楚慢慢地說著，美麗的瞼上有着一絲憂慮。
“是啊。”沈蕎有些奇怪，為什麼於楚楚會突然說起“椰子哥哥”？
“那你現在還喜歡‘椰子哥哥’嗎？”
“喜歡啊。”沈蕎回答得斬釘截鐵。
於楚楚凝視着沈蕎的臉，同樣感到了氣餒。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啊……“小蕎，雷葉不是你的‘椰子哥哥’，你要弄清楚啊。”她真誠地說。
沈蕎臉上迷糊的神情斂去了些，她眨了眨眼睛，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了美麗的弧線，“楚楚，我知道的，別擔心，我真的知道。”
“知……知道就好……”燈光下，沈蕎的小臉變得成熟美麗了起來，於楚楚被她的變化震住了，也許，是她多慮了，畢竟，沈蕎已經是個22歲的成年女子了。她輕輕地嘆了日氣，淡淡地一笑。
沈蕎傻傻地跟着於楚楚笑了起來，“可是楚楚，我是這麼的不可靠嗎？為什麼你們都擔心我啊……”成熟的沈蕎又迷糊了起來，她苦惱地摸了摸後腦勺。
於楚楚和艾飛嫣相視一笑。小迷糊沈蕎成熟了沒一分鐘，又打回原型了。
沈蕎自己不知道，在迷糊的她身上，自有一種惹人憐愛的脆弱特質。而且，她實在是……太稀有了。這個年紀還像個小女孩，理所當然，她們該保護稀有動物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