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戀晴看看時鐘,快到凌晨三點半了,時間可不多了,他來到床前,祈禱道:“子晴,你可千萬別怪我,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這樣做的。原諒我啊,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對你好。”做完祈禱后,他將血盆拿開,把子晴的屍體放下,平攤在地板上,子晴的身體冰涼冰涼的,泛出陰森森的寒氣。馬戀晴又一次舉起了手術刀,這些組織和結構,他都是那樣的熟悉,從哪裏入刀,怎樣繞過骨關節和避開肌肉豐厚的地方,怎樣挑開韌帶,割破關節囊,分離,這樣的手術他不知做過多少台,這次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在跟一個死人做手術。先從第七頸椎從入刀,切斷頸部的肌肉群和韌帶,子晴的頭就滾到了一旁。隨後分離肩關節,子晴的手臂很美,像蓮藕一樣,手指修長,指甲修呈略尖的橢圓形,總塗上紅色的指甲油,馬戀晴呈怪她的指甲油太妖艷,子晴總笑道:“都是為你塗的,要是哪一天你負了我,就用它抓破你的臉。”

馬戀晴長時間的看着這手臂,心生懼意,總覺得那尖尖的紅指甲會突然跳起,抓向他的臉,不過,這手並沒有動彈。馬戀晴繼續着他的手術,大腿和小腿要分開,膝蓋骨單獨放在一邊,當精湛的技藝用於邪惡的事情,竟然也是如此的可怕。下面,就是是最重要的部位了——軀幹。子晴的腹部已經很明顯了,必須將她的腹部切開,取出裏面的內臟和那個已經呈現的胎兒,不然,箱子裏裝不下。馬戀晴小心的在子晴腹部橫向開了個切口,剝離腹膜,暴露齣子宮和大腸,將子宮劃開,從裏面取出胎衣包裹着的胎兒,六個月大的胎兒,已經完全具有人形了,馬戀晴將胎兒舉在手中時,驚愕的發現,這個胎兒竟然還有心跳!這樣柔嫩的生命,離開了母親的保護,很容易就失去了生存的機會,馬戀情將這個胎兒和子晴的子宮,大腸,腎,脾等等內臟,一古腦裝進了他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可以密封的塑料口袋裏。儘管他已經見慣了這些器官,可是那種屍體發出的氣息,還是令馬戀晴翻胃,他衝進洗手間,終於嘔吐起來。等馬戀晴可以抑制自己對那種氣味的反感,又從洗手間裏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四十了。

馬戀晴從房間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大衣箱,開始收拾房間,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一滴血流下,也不會有任何打鬥或掙扎的痕迹,鄰居們會認為他們搬家了,房東太太的租金,只需要給她匯款過去就行了,一切都天衣無縫。馬戀晴不禁對自己的犯罪天才而得意起來,全然忘了,他剛才還在渾身發抖。頭放在這個位子,這些都是早就為子晴量身打造好了的,大腿是這個位子,小腿放在這,軀幹,最主要的部分,因該放在中間,這兒放一隻手,這兒放另——馬戀晴這才感到恐懼,另一隻手!另一隻手!另一隻手不見了!!他腦海里馬上出現了五根指頭拖着整根手臂快速爬動的畫面,他擊打着自己的頭,安慰自己道:“不可能,你個傻子,那是電影裏才有的鏡頭。是你忘了,是你忘了,你放在哪兒了?快想想,馬戀晴,你快想起來啊,你把那隻手到底放哪兒了?”

馬戀晴在房間裏四處搜尋着,這次他不再是單獨的手足發抖,而是臉部的肌肉,眼部的肌肉,從心裏到腳底,全身都瑟瑟的抖着,手心全是冷汗。子晴的公寓裏傢具很少,也很乾凈,十分鐘后,馬戀晴就可以肯定,沒有!那隻手,已經不在這間公寓裏了。他走回到大衣箱旁,有些發怵,衣箱裏哪些器官,彷彿也都想動起來,他惶恐的關上了衣箱,坐在衣箱上,不敢移動。

四點了,再不走,很快街上就會有人了,馬戀晴橫下心來,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鬼怪不成!他提着大衣箱,輕輕地離開了公寓,確定反鎖了門后,徑直朝城郊走去。在城郊,有一個他早就挖好的大坑,他將大衣箱和手術包都扔了進去,將土填平,並盡量讓這片土看起來和周圍的土沒有什麼兩樣。等他弄完這一切,天已蒙蒙亮了。

馬戀晴還不放心,等到天完全亮了,又一次來到子晴的公寓,在他打開公寓門的那一霎那,眼前的情形,讓他觸目驚心——公寓的地板上,牆裙上,全是血淋淋的紅字,全都是“馬戀晴,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我要你不得好死!”一類的詞句,一屋的腥臭味,血跡還未乾,很明顯是用那盆血寫的,而寫字的,是一隻手!馬戀晴飛快的關上門,看着地板上的字跡,很明顯是用手指劃出來的字,而為什麼只畫到牆裙就停止了呢?因為那隻手臂,只能爬到這麼高,再向上,就會掉下來了。馬戀晴在再次確認那隻手不在房間裏之後,迅速把那盆未用完的血剁碎,倒進了抽水馬桶里,再用抹布挨個挨個的擦乾淨那些血字。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回到了醫院,希望時間能讓他淡忘掉一切。

再經過噩夢的煎熬之後,馬戀晴克服了恐懼,他終於在工作時可以不去想那件事了,而那隻手,似乎也再沒出現過,那隻手,正在從馬戀晴的記憶里消失淡忘。可事實上,真是如此嗎?

馬戀晴很快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他的新女友,舟子小姐。舟子小姐是一名中學教師,文化素質很高,長得清淡文雅,絕對是馬戀晴理想中的結婚對象。就在兩人相互熟悉,關係準備更上一個新台階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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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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