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有悲歡離合
經脈被大大拓寬，內力運轉暢通無阻的感覺無疑是美妙的，人體構造的奧妙神奇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
雖然在熊大山的督促下歷經無數苦練，卻因為年紀尚幼，身體發育不夠成熟的燕醉風，原本僅僅能夠躍起半米高，負重更是遠不及村裡一般的成年人，而今卻可以輕而易舉的騰空近丈，負重達一般成年人的數倍。
燕醉風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更聽話，更輕巧，照此下去，是不是總有一天，自己也能夠破空飛翔呢？
最重要的是，燕醉風知道自己終於有機會躋身真正高手的行列，從而擁有能夠保護自己想要保護之人的實力。
當然，作為師傅，邊漠寒教給燕醉風的遠不止武學這一範疇。
練功之餘，他還會跟燕醉風講自己闖蕩江湖的經歷，講江湖中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故事，講隕龍大陸的歷史與傳說，講形形色色的各門各派，講紛爭不斷的各國各勢力，講他心中的正邪之分……
這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陸，整體輪廓便如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傳說乃是混沌之初，一條上古神龍隕落在這個星球上幻化而成，故被稱為“隕龍大陸”。
大陸上生存着諸多種族，有人族、神翼族、風魔族、龍族、海之子、大地之子、妖族、石頭人族、倭族、骨族、蟲族、……
即便是大陸上最最長壽的長者，也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前，隕龍大陸上的各大種族發展到了一個空前強盛的階段，於是種族大戰無可避免的爆發。
那一戰究竟打了多少年無可考證，全大陸所共知的一點是，最終人族獲得了全面的勝利。
人族在有史以來最最偉大的帝王嬴朕的帶領下，創造了一個史無前例的龐大帝國——漢龍帝國。
漢龍帝國霸佔了隕龍大陸最最肥沃也是最最龐大的一塊土地——龍的軀幹。而人族之外的各個種族則被擠到了相對貧瘠荒涼且狹小得多的土地上，那是巨龍的四肢和頭尾。
數量僅次於人族的大地之子佔據了龍頭，妖族佔據了龍尾，石頭人族、倭族、骨族和蟲族各佔據一隻龍爪。
數量稀少卻實力強悍的神翼族和風魔族並未參與種族大戰，他們從古至今都各自佔據着一隻龍角。
隕龍大陸之外無邊無際的汪洋之上，則居住着一個比人族更為龐大的種族——海之子。
隕龍大陸龍嘴所對之處，海洋之上孤懸着一個巨大的島嶼，上面居住着數量最為稀少的龍族。
漢龍帝國成立之初，人族的強大和輝煌達到了巔峰，幾乎沒有任何種族敢於觸其鋒芒。
但是任何生物均有其劣根性，當再也沒有外敵可以威脅到自己時，人族中的強者們開始肆無忌憚的爭權奪勢，於是漢龍帝國內亂爆發，迅速走上了四分五裂的道路。
曾經強橫一時的漢龍帝國在歷史的車輪下灰飛湮滅，而在其廢墟之上，無數嶄新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崛起，一個個新的國度被建立。
又經過數百年的戰火洗禮，不斷的有小國度被覆滅，被吞併，慢慢的形成了九個相對強大的國度，人們稱之為九州。除了漢龍帝國的遺留產物大漢之外，還有大秦，鳳棲，烈炎，南粵，萬古，商，夕丘和北夏。
除了九州，還有一些對土地和人口並沒有野心的勢力存在，卻因其強大的實力而令九州都不敢輕易觸犯，它們凌駕於正邪黑白兩道之上，被稱為龐勢力。
帝玄教便是龐勢力之一，左師凌天縱之才，在先輩積累的武學基礎之上創出《傲帝心經》，令帝玄教跨入龐勢力的行列。
九州和龐勢力之外，是一些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國度，隨時都面臨著被九州吞併的危機。
月兒村便位於大漢國浮雲城外的深山之中，較月兒村而言高不可攀的浮雲城，其實不過是大漢版圖上如星辰般點綴其中的一個邊陲小城罷了。
在邊漠寒這個老江湖面前，燕醉風就如一塊扔入水中的棉絮，迅速的吸收着他可以吸收的一切。
三個月後，邊漠寒已經將《滅穹八式》所有的招式變化悉數教給燕醉風。
起初他還擔心燕醉風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記住這些繁雜的招式，不料燕醉風年紀雖小，但悟性之高，拿捏之准實在是他生平僅見，用了三個月便已將《滅穹八式》的萬千變化熟記於心，現在唯一欠缺的便是實戰經驗了。
邊漠寒相信，假以時日，燕醉風的成就遠非自己可以想像。
這三個月間，白衣女子和青衣女子又出現了幾次，還多了一個紅衣女子，卻也沒有摸着邊漠寒的行蹤。
燕醉風從邊漠寒口中得知，她們乃是洛神谷的傳人，洛神谷跟帝玄教一樣都是龐勢力之一。
還是一個與尋常一樣的夜。
“為師傷已痊癒，這就要走了。”邊漠寒摸着燕醉風的小腦袋道：“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為師雖然不在你身邊，你依然要堅持不懈，每日苦練。”
左師凌御下甚嚴，邊漠寒雖然身為帝玄教高層人物，卻不太願意呆在教中，在教中更沒有什麼莫逆之交。再加上幼時喪父喪母，成年後又未娶妻生子，所以燕醉風這個新收的也是唯一的弟子，可以說是邊漠寒一生中第一個帶給他些許家人般感覺的人。
“師傅……”燕醉風欲言又止。
這是邊漠寒第一次聽到燕醉風稱自己作師傅，一雙老眼禁不住微微濕潤。
“為師還有事情要辦，待事情解決了，再來此尋你。”邊漠寒悄悄抹了抹眼角，有些動情的道：“那個時候為師會帶你走出這小山村，咱們師徒倆一起闖蕩天下。”
“嗯！”燕醉風重重的點了點頭，紅通通的小臉已經被淚水濕透。
除了奶奶和金鈴兒，邊漠寒無疑已經算是燕醉風最親的人。
“師傅，您什麼時候回來接風兒？”
“風無定，雲無常，人海茫茫，眾生皆如浮萍，聚散無端。”邊漠寒踏歌而去。
燕醉風似懂非懂的聽着。
“到該來的時候，為師自然會來……”
邊漠寒沒有回頭，漸行漸遠，留給燕醉風的只是一個孤傲的背影，還是那般瘦如竹竿，卻已今非昔比的親切。
燕醉風沒有看到的是，那灑落塵端的點點晶瑩，淋濕的何止是浮塵，還有那顆再也不復殘忍的心。
這是答案么？
沒有答案的答案。
“師傅，風兒一定會努力練功，等您回來。”
燕醉風靜靜的立於乳椰樹下，一雙小小的拳頭緊握。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他卻久久不願離去。
何為正？
何為邪？
什麼是好人？
什麼是壞人？
燕醉風無從辨別，也不欲辨別。
誰又能真箇分得清。
燕醉風只知道，邊漠寒是自己的師傅，更待他如父！
不管燕醉風如何遮遮掩掩，整日醉心於武學的他畢竟年幼，完全沒有心機，所以還是被熊大山察覺到了異樣。
只是《傲帝心經》過於高深，便是邊漠寒若不給燕醉風把脈，亦看不出來他體內的變化，何況是熊大山。
這一年，燕醉風十歲，金鈴兒八歲，熊婷婷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