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涼水塞牙(已修)

4涼水塞牙(已修)

?第二天一早,趙子墨便感覺右眼皮突突突跳個不停,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其實她本來不信,但很快就信了。

至理名言。

中午下課後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被通知立刻去校園電視台一趟,電話里,校園記者組組長、本新聞系大三師姐鄭若榆語氣極為嚴肅。

趙子墨忐忑不安到達指定的小型會議室,推門,校園電視台監督負責人裴敏老師縛手站在窗口,看不到表情,鄭若榆坐在會議桌另一側。

鄭若榆對面還坐了一位漂亮男生,正側身望在門口。

趙子墨進去時,鄭若榆不動聲色把專註投在男生側影的目光收回,男生看到她,目光異常複雜,甚至還有一絲不能置信的可惜。

趙子墨莫名其妙。但是已經認出他是昨天黃昏時,她在運動場入口處的香樟樹下調戲過的漂亮男生紀安晨,法學院四年級的。

來不及問什麼,紀安晨已站起與裴老師告別,匆匆離開。

很快趙子墨知道了緣由。

紀安晨住扶雪樓0910號寢室,昨晚丟失聯想牌筆記本電腦一台,他報案到學校生活部門,經過簡單調查,彼時去拍攝寢室的她成了首要嫌疑犯。

“我、我絕對沒有拿的!”

趙子墨聽完后迫不及待否認,冤枉啊,她自己有筆記本,偷別人的幹什麼!

當校園記者果然是吃力不討好的活!

鄭若榆在一旁輕撇嘴角,鄙視意味很明顯。

裴老師挑眼輕瞥,伸指輕輕扣着桌面:“趙子墨同學,你先別著急,我們現在也只是私下問一問情況。”

“0910號是最後拍攝的一間寢室,我當時拍完就走……”趙子墨忽然沒了聲音,一臉“闖禍了完蛋了”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有丟三落四的習慣,拍攝的時候都是進一間寢室提醒自己記得關燈鎖門,可是最後那一間,拍攝途中因為極品美男的出現被打斷,該提醒的事因此忘到九霄雲外。

而極品美男離開后,她又重新拍攝一遍寢室,因為多多少少有被那位軟硬不吃的極品氣到,走的時候,她似乎、好像、應該忘記了關燈鎖門……

得知還有這一層狀況,裴老師緩和了臉色,點點頭:“好了,你暫時先回去,校方會繼續調查。”

離開后,趙子墨開始自責內疚,她怎麼會神經大條到這種程度?

顧不上吃飯,她冒着初秋還很炙熱的陽光騎着自行車去了法學院,進去后逮住人便問:“同學你好,請問知道紀安晨在哪裏嗎?”

然而得到的結果永遠只是:

“不知道。”

“不認識。”

“沒看見。”

“……”

最後她轉悠得滿頭大汗,挫敗地鑽進一片香樟樹林,準備躲避日光歇息一下,忽然有人在背後喚她:“趙子墨。”

轉身,紀安晨已經到了她面前,“聽說你到處找我?”他炯炯的目光在穿透枝葉的陽光下更顯璀璨晶亮。

“嗯啊,是啊!”趙子墨想到自己的深重罪孽,加上剛才的一陣奔波,一張臉已嫣紅一片。

她很自責地坦白了過錯。

紀安晨卻如釋重負鬆一口氣,彷彿非常高興的樣子:“我就說嘛,像你這麼漂亮乾淨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偷東西!”

難怪剛才在會議室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趙子墨相當不好意思:“紀同學,真的很抱歉,到時候筆記本找不回來,我賠給你吧!”

“沒關係了。”紀安晨擺手,“一台筆記本而已,如果不是老顧在裏面存了一個很重要的案卷資料和案件證據,我都懶得去追究。”

“那怎麼行,反正我會為我的過錯買單的。”趙子墨很堅持,否則良心難安。

犯了錯,就是要承擔責任的啊!

紀安晨拗不過她,只得說:“那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能追回來。”

趙子墨這才輕輕鬆鬆地笑了:“那就先這樣,我走了。”然而一時沒留心腳下,才走出一步,便被一塊撂在草叢裏的石塊絆得往前一個趔趄,幸而紀安晨眼疾手快撈住她的手臂,才免於跌倒。

她甫定心神,回頭微微一笑:“謝謝啦,紀同學。”

“……”紀安晨一時被她清嫵的微笑震懾得失了心神,只無意識地喃喃,“不客氣。”

趙子墨掙了掙被抓緊的手臂。

紀安晨回神,若無其事鬆了爪子笑道:“趙子墨,你可不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

紀同學紀同學,真的很難聽。

“……當然可以。”趙子墨略微遲疑后,坦率答應,心裏卻驀然升起一小股不好意思,屬於少女羞澀的那種。

並不是她對這位長相可以稱之為漂亮的男生有什麼異樣感覺,而是昨天黃昏她之所以調戲他,其實是他攔住她表白。

而且那已經不是第一次。

從初中開始就老有男生向她表白,她一開始還很不好意思地婉言拒絕,後來若對方相貌平平,她就搬出蕭楚衍這尊俊男作擋箭牌讓他自慚形穢,若對方長得人模人樣,她就會以近乎調戲的方式拒絕,而男生被女生這樣一調戲……誰還能不清楚沒戲?

而這個紀安晨,她在進學校時就有所耳聞,人長得好,家世也好,就是有點花心,換女友如換衣服,所以對他的表白,她便採取了調戲這種方式。

以前那些被調戲過的基本上不會再對她有什麼想法,也差不多會選擇避而遠之,沒想到這紀安晨卻越挫越勇,每個星期都要表白一次。

而現在因為自己的失誤令他丟了貴重物品,心裏產生那麼一些不好意思是難免的。

晚上十點之後的寢室卧談會,趙子墨對自己的失誤大倒苦水,獲得那三隻一致的唾棄:

“蠢蛋!”

“超級蠢蛋!”

“你要賠電腦給那花心蘿蔔,不如請我們吃鮑魚!那丫的不缺錢再買一台!”

見過沒同情心的,沒見過這麼沒同情心的,趙子墨極度鬱悶地用頭猛磕枕頭。

交友不慎啊!

遇人不淑啊!

第二天中午,趙子墨在食堂就餐時聽到幾則對她極有詆毀之意的流言。

第一則,新聞系系花擔任校園記者,利用職務之便,行偷竊之能事,下手對象為法學院風流財子紀安晨。

沒錯,是“財”子,他是楓城紀氏董事長紀邢最小的兒子,據說換女朋友的速度基本為一月一次,像女生每月那啥一樣準時。

第二則,新聞系系花倒追法學院財子。這一則被八卦得極為詳細,尤其在細節上。

基本描述是這樣的: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法學院的香樟樹林裏,系花表白羞紅了臉欲語還休,財子漫不經心擺手拒絕,系花不甘被拒,施苦肉計假裝摔倒,終獲財子憐香惜玉之心,伸手扶住……

最後還刻畫出童話般唯美浪漫的鏡頭:系花回頭朝財子傾城一笑,財子含情脈脈迎視,兩個眼神的對望,彷彿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聽到這些八卦,趙子墨默默地吐血:“盡扯蛋!”

與她坐在一桌的顧城西、姜姜、施小肥不約而同停了筷子,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外表清婉的顧城西眉毛倒豎,很少這樣不淡定,出口成“臟”:“他娘滴,這偷竊謠言是從哪只水龍頭裏流出來的!”

施小肥氣得兩頰鼓鼓:“咱們阿墨想要什麼東西,飛個媚眼就會有人乖乖送上,需要去偷——”

姜姜猛點頭附和:“就是就是!造謠的人如果不是想炒作自己就是嫉妒咱阿墨這張傾國傾城的臉。”

顧城西隨後想起:“你們兩隻記不記得,前天黃昏,阿墨調戲的帥哥好像就是紀財子來着——”

姜姜和施小肥猛點頭:“對對,就是他!”

然而,她們話音剛落,前面兩則流言已彙集成第三則,綜合起來就是:系花出奇招,以雷人的“偷竊”為突破口,以退為進,實行閃電戰搞定財子。

金光閃閃的財子啊,據說就算只當他一個月的女朋友,他送的衣服首飾如果變賣出去,至少可以支付一年的學費,所以,美女再傾城也不能免俗,而且,若能徹底搞定財子,那可是一張長期飯票,一輩子無憂。

施小肥的憤懣已率先變成八卦,一雙眼賊亮賊亮地撲閃:“阿墨,你真的借‘偷竊’以‘偷人’?”

“……”

看到姜姜和顧城西眼裏透露了同樣的訊息,趙子墨悲憤了,舉起筷子朝三人頭上一路敲過去。

她就知道,這三隻的同仇敵愾之情就是那夜空裏綻放的煙火,噼里啪啦絢爛一陣后,馬上就沒了蹤影。

趙子墨真的是鬱悶,她都拒絕紀安晨的告白了,需要這麼劍走偏鋒費盡心思以退為進弄什麼閃電戰去搞定他么!對於貼上來的,還需要她去倒貼嗎?

這無良的三隻,尤其是顧城西,明知她調戲男生是拒絕告白,調戲女生是……讓對方更嫉妒,竟然還笑她!

氣悶氣悶!她扔了筷子起身想走,那三隻異口同聲大叫:“阿墨,站住!”

還沒轉身,顧城西已竄過來用身子擋在後面,把她推回座位,姜姜已往食堂外奔去。

施小肥眨吧眨吧着眼鄭重宣佈:“阿墨,你家每月固定一次的客人到了,屁股開了好大一朵花。”

趙子墨淚了。

果然人一倒霉起來,會起連鎖反應,喝涼水都塞牙縫,她太悲憤了。

那天中午的後來,姜姜很快從宿舍拿來一件薄外套以及一包餐巾紙,四人干坐到食堂寂寂無人時,才把外套系在趙子墨腰上,隨後,施小肥用早已洗乾淨的碗端來清水,趙子墨站起來,清水潑上凳子,顧城西抓着一大把厚厚的餐巾紙“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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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不笑都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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